胡正躍：傳播中國聲音增進相互瞭解——公共外交的魅力

公共外交何以魅力無窮？能向世界説明中國，説明中國的歷史和文化，説明中國的新理念、新主張，説明中國人的夢想同世界各國人民的夢想息息相通。2017年，我到過不少國家，參加過不少對外交流對話活動，對公共外交的豐富內涵有了更深入的體會，其中的一些細節，正可以折射出其無窮的魅力。

交往合作是民心所向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與世界的交往空前加強，民心和民意，在外交尤其是公共外交中所佔的比重和發揮的作用越來越重。換句話説，在公共外交中，可以充分感受到兩國的民心民意。

在日本，中國公共外交協會與“環球網”合作組團，出席了“中日知名媒體人對話會”。我們一行會見了日本外務省政務官小田原潔，雙方的交談圍繞中日邦交正常化45週年展開，既肯定積極進展，也關注存在的問題，鼓勵雙方媒體人引導兩國輿論多作積極努力。見面會氣氛很好，外務省門口的櫻花將開未開，初春的東京仍略顯料峭。誠如兩國關係期待轉暖，仍需作出努力吧。

雙方媒體人對話會持續數小時，我和日本外務省報道官丸山則夫作主旨講話。我強調40多年來兩國友好合作是主流，但必須直面和尋求解決存在的問題，希雙方媒體人多聚焦互利合作和大規模人員交流，多講人民之間友好交往。日本外務省官員講話調子較務實，也是努力向積極方向引導。日媒體代表多系前駐華資深記者，同我方人員一樣，大致都是中日關係專家，相互瞭解很深，交流也就愈加具體、坦誠。給我印象是，氣氛尚好，但問題也不少，這也正常。兩國輿論界是中日關係的晴雨表，大家坐在一起談談總比不相往來好。中日關係對雙方都很重要，民間外交還是要多做，這是老傳統，但需要新內容。一名日方代表講到，兩國民間交往日甚，比寫多少文章都管用。此觀點對我很有啓發，民意的力量不能低估，交往合作仍是兩國民心所向。

“命運共同體”引發共鳴

中國的聲音，要讓全世界人民聽到，中國的主張，要讓全世界人民理解。在公共外交平台上，這些聲音和主張，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從而引發共鳴。

在南非，由中國公共外交協會和南非外交部聯合主辦的“中國南非高端思想對話會”在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亞舉行。此舉系配合時任國

務院副總理劉延東訪非所作特別安排。中南雙方均高度重視。主題是南非“烏班圖思想”與中國倡導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之交融互鑑。這既是哲學命題，也是文明對話，更是政策闡述。是日，南非外交部會議廳佈置莊重。當地各界精英、外交使團、來自30多個非洲國家的大學生代表共400餘人齊聚一堂。劉延東副總理和南非外交部女部長相繼致辭，贏得熱烈掌聲。

在接下來的論壇時間裏，由我和南非外交部政策司副司長共同主持。中方有4人發言，除本人外還有前中外辦副主任杜起文、前中國外文局局長周明偉和前中國駐南非大使鍾建華。根據事先分工，我側重介紹人類命運共同體內涵，杜起文副主任談中非關係，周明偉局長談中非文明互鑑，鍾建華大使談中南非互利合作。我注意到聽眾非常專注，表現出極大興趣。南非方面也有兩位學者講話。雙方調子相仿，立場相似，都是強調中非友好和互利共贏。

在提問環節，如我所料，來自不同國家的大學生們都將問題拋給了中方，現場氣氛熱烈，中國倡導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引發了強大共鳴，贏得全場長時間熱烈掌聲。

南非在非洲地位重要，同中國的合作既深又廣。南非也是金磚國家之一，在國際和地區事務中雙方都有很好的配合。中非是天然朋友，合作篇章可以越做越大，越寫越好。

人文交流是公共外交的重要載體

毋庸置疑，文化能最迅速、最有效地聯結起不同國家的人民，人文交流無疑是公共外交的重要載體。

我們同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合作，一起前往巴西和阿根廷交流。由於使館重視，對方均安排了重量級智庫張羅對話活動。巴西外交部國際關係研究所召集多位前大使、專家學者以及數十名外國使節出席。鑑於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不久將在廈門召開，李金章大使在致辭中着重介紹了相關背景、進展情況及擬議中的合作倡議。講話平實但內容豐富且權威，為對話會開了個好頭。人民大學副校長吳曉求是著名經濟學家。他擅長以數字説明問題，以比較論證觀點，我聽後深受啓迪。我着重談中國政府和民間對巴西和本地區的友好合作願望，實質是為雙方關係加油鼓勁。隨行的專家學者從專業角度回答了聽眾的問題。雙方互動良好，討論廣泛深入，達到了預期效果。

“中國的文化符號是什麼？”這是巴西前副外長、駐華大使萊昂先生提出的問題，對我觸動很大。世界渴望加深瞭解中國文化及成功故事，而中方對外傳播是否已做好充足準備尤其是文化方面的準備呢？這或許是我此行的一大收穫吧。

人文交流是公共外交的重要載體，這同樣是我們在阿根廷最大的體會。阿根廷是南美另一個重要國家。它曾經一度被列入發達國家行列，現今也是G20成員國。阿方出面同我們對話的是“國際關係委員會”。據説該機構層級很高，由於阿方正在籌備2018年G20峯會，研討自然圍繞此一主題展開。藉此機會，我們也考察了布宜諾斯艾利斯市的幾處文化設施。其一是一家由劇院改造而成的書店。阿根廷人愛讀書，人均閲讀量名列世界前茅。該書店設計之舒適，擺放之藝術，圖書之豐富絕對令人歎為觀止。我在美國、日本及香港等地都愛逛書店，但迄今為止，阿根廷這一家無疑是最好的。舞台改為咖啡廳，方便讀者流連。店員們的着裝和禮貌本身就是一道風景線。透過書店，看到的是一國的文明和大眾品味。

走出書店，我又去了大名鼎鼎的科隆大劇院和博卡青年隊主場館。大劇院裏有郎朗的大幅劇照;博卡隊主場有一片由中國企業華為贊助，標誌明顯;出售的隊衣上也印有華為的商標。這對我是個啓示。中國要走出去，還得拿最頂尖的品牌和人才説話，只有別人樂意接受的東西才能留下痕跡，才能為各國人民所喜歡。

交往合作方興未艾

公共外交的魅力之一，是在交流中真切體驗並促進國與國之間的良好互動，共同展望擴大交往合作的美好前景。

在俄羅斯，我們出席了雙方新聞單位舉辦的“‘一帶一路’倡議下的中俄合作”研討會。李輝大使致辭很有實質內容。雙方專家學者發言坦率務實。走廊裏到處都是不同媒體的記者，隨時隨地都會受到採訪。在另一場活動同著名智庫瓦爾代俱樂部成員的研討中，雙方認為中俄都是新興大國，又是全面戰略協作夥伴，可探討題目很多，賓主盡歡。

本人被要求作個專訪，談金磚合作框架機制下的前瞻方向。我恰好到過所有金磚成員國，探討過相關問題，也有一些感性認識。我集中談了五個方向。一是擴大貿易;二是加強相互或攜手投資合作;三是金融合作;四是人文領域合作;五是攜手應對全球性問題。對方希將採訪內容放進其網頁，我欣然同意，我們組團出去，就是應該用好不同渠道，多講講中方的觀點，增進相互間的瞭解。

隨行的揚州畫院前院長劉南平先生專門為俱樂部創作了一幅花鳥作品，當面贈送，對方欣喜不已。我認為，既然是公共外交，就要有點文化色彩。這幾年，每到一地，我們都堅持這樣做，成效不俗。

聖彼得堡涅瓦河裏的濤聲依舊，冬宮及主要景點的參觀人羣川流不息，來自中國的旅行團引人注目。聖大孔子學院的年輕學子們對中文及中國文化興趣甚濃，中俄交往方興未艾。

在波蘭，我們明顯感到波方對“一帶一路”倡議下的中歐合作興趣在上升，對中國與中東歐16國之間的“16+1”合作寄予期待，對雙邊之間的互利合作也在加大投入，目前是我加強對該地區各領域交流與合作的最佳機遇期。華沙老城區建築之美與歷史之痛是兩條無法分割的主線。我想，不來華沙，有時很難理解他們的一些價值追求。正如西方人有時難以理解亞洲國家之間的矛盾和問題一樣。華沙是座苦難之城，同時也是英雄之城、藝術之城，波蘭是個值得了解和尊敬的國家。相信中波會加強來往，拓展合作，造福兩國人民。(作者是十二屆全國政協委員、中國公共外交協會副會長)

來源於《中國政協》2018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