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為地下戰投入5.7億美元 戰略企圖耐人尋味
為地下戰投入5.7億美元,超8成陸軍作戰旅進行訓練
美軍戰略企圖耐人尋味
近日,美軍表示正在考慮在美軍軍事學説中增加一個新的作戰領域——地下戰。
“美軍所準備的地下戰是指在超大或者特大城市地下空間進行的作戰行動。”瞭望智庫特約研究員易芳對科技日報記者表示,“正如美軍所言,這是一場‘新型戰爭’,這種樣式必然需要進行單獨的研究。”
城市作戰中“最後的戰役”
地下空間在城市中尤為重要,到2040年世界近三分之二的人口將居住在城市裏。一般來説,1000萬人以上的城市為特大城市,2000萬人以上的城市為超大城市。早在2002年,美軍發佈的《聯合城市戰綱要》就認為,“城市是21世紀最有可能的戰場”,是未來作戰的“戰爭和戰役重心”。
“而在超大城市或者特大城市,最後一道防線就是地下空間。”易芳説。舉例來説,美國紐約市地鐵長達255公里的地下段可掩蔽450萬人,華盛頓市的地下車庫戰時可掩蔽該市50%以上人口,而以色列修建的地下工事則能容納下全國人口,這還不包括專門的地下軍事設施。
“如果城市的地面戰鬥發展順利,則必然會將戰爭引入地下。美軍城市作戰的‘最後的戰役’必然走向地下戰。”易芳説。
2017年,美軍曾向阿富汗的一處“伊斯蘭國”目標投放了有“炸彈之母”之稱的GBU-43/B大型空爆炸彈,這是美軍首次在戰鬥中使用這種炸彈。據稱,其目的就是為了對付“伊斯蘭國”的地道。
那麼,既然美國已經有了世界上最強大的鑽地彈,為何不能直接將其用於地下戰場?而是要單獨研究所謂的地下戰?
易芳解釋説:“鑽地彈對於地下空間而言是‘牛頭不對馬嘴’。一般地下軍事設施都屬於高度機密,很難準確定位,而且很多地下軍事設施甚至能抵抗核彈攻擊,更別説鑽地彈了。而如果針對一般民用設施,一不小心就得背上製造人道主義災難的罪名,而且還不見得能取得多大效果。再説,對於特大或者超大城市而言,地下空間實在太大,而鑽地彈的作戰效能也就能撕開百十來米半徑的口子,顯然是杯水車薪,起不到效果。”
“熱兵器+”對抗將重新迴歸
易芳介紹,地下空間作戰有其特殊之處。對防禦方而言,熟悉地下空間環境,可以將地下空間作為交通線、補給線、支援線,提早設防,保障作戰指令暢通;可以隱蔽軍事目標,避免來自太空、高空、電子等高新技術的偵察、探測與監視行動;具有較強的抗破壞效應,精確制導武器、無人機、高功率微波武器、動能武器、核輻射等無法在地下戰場發揮應有之效。對於進攻方而言,地下戰場空間的態勢感知能力較差,無法迅速找到有利地形,缺乏避開敵人火力的掩護;地下戰場空間電磁環境更加複雜,通信和導航可能受阻;先進武器裝備及海陸打擊平台難以發揮正常效能,並且容易陷入類似地面巷戰、建築物中作戰的窘境。
因此,在地下空間作戰時,各種地面戰常用的主戰裝備均無法發揮其效能,也無法實施有效的技術情報、偵察與監視活動,甚至連常用的無線通信技術手段也不能很好地發揮效能,只能靠人力完成作戰行動。
“可以預言,地下空間作戰或許會進入一種新的‘熱兵器+’時代,也就是説,地下空間作戰可能使作戰樣式迴歸到類似二戰前必須依靠熱兵器解決最後戰鬥的局面,不過輔助了可以發揮效能的一些先進技術而已。”易芳説。
去年有媒體報道稱,為了在地下戰場也能取得絕對優勢,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因而想要開始建造需要的工具。比如,其中一個項目就是要弄清楚如何在洞穴或瓦礫堆環境下讓通信技術發揮作用。有消息稱,美國陸軍將投入5.72億美元,對31個現役作戰旅中的26個進行地下作戰訓練,併為其配發相應裝備。而這些經費中,相當一部分被用來購買單兵便攜式的MPU-5智能無線電設備,以便實現與地面的通話。美國陸軍也在考慮購買可過濾有毒氣體或煙塵的自持式呼吸設備、防彈盾牌、武器消音器等裝備。這些裝備中甚至還包括了大功率切割鋸、強光手電等。
地下空間成國家存亡最終防線
美軍此前奪取城市大型地下設施的任務通常由特種部隊承擔,但鑑於全世界軍用或可轉為軍用的地下設施規模日漸龐大,奪取和控制這些設施必將從特種任務轉為常規任務。
“既然要轉為常規任務,就必須有針對性進行大量的理論和實踐。美軍雖然曾經經過類似的針對性訓練,但在實際作戰過程中,還是未能取得理想效果。”易芳介紹,當前美軍針對地下戰必須先對藏有軍事人員、軍事設施和戰略要地的地下戰場甄別、篩選,其次是採購專門用來地下作戰的武器裝備,解決偵察、導航、通信、破障和攻擊問題。這已經是一種新的作戰樣式。
易芳認為,“從某種意義上説,地下空間已經具有了類似太空‘高邊疆’的戰略性質,恰好一高一低,可以認為是繼陸、海、空、天、電、網之後的‘第七維戰略空間’,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
“地下空間是國家、民族存亡的最後一道防線。一般而言,如果不是準備滅亡一個國家、一座城市,顯然沒有必要進行地下戰的準備。退一步説,如果單純以防禦為目的,而不是擴張和侵略,也沒多大必要花大力氣去發展進攻性的城市地下空間作戰能力。” 易芳認為,“因此,美軍投入如此之大的人力和財力進行此種‘新型戰爭’的研究,其戰略企圖值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