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帆：“中國勞工”在菲被炒成政治牌

近日，菲律賓中國勞工問題已被炒作成菲國內和國際媒體的一個熱點，菲參議院開始着手調查本國非法外籍勞工人數上升的趨勢，尤其是中國公民。一些菲律賓政客和媒體人士則藉機將本無融合矛盾的菲華裔羣體與“中國因素”捆綁，進而引申、炒作成一張“政治牌”，對杜特爾特政府施壓。

筆者認為，不僅菲律賓民間，就是部分菲律賓政客也缺乏對中國勞工和中國新移民的瞭解。那麼，為什麼菲律賓一些政客和評論家會發出批評？核心問題是什麼？我們又該如何客觀地看待這一問題？

菲律賓不是移民國家，由於歷史上在菲律賓羣島有大量菲律賓華人居住，且大多為福建移民的後代，因此20世紀70年代中後期以來，隨着中國與菲律賓雙邊關係的改善，一批福建籍的中國公民沿着他們先輩的足跡，陸續移民到菲律賓。從彼時到本世紀初的近三十年裏，來自中國的新移民基本以福建籍為主。

而從菲律賓華人與當地菲律賓人的關係來看，依據筆者對東南亞國家的實地調研，華裔與當地國族裔融合度最好的就是泰國和菲律賓。應該説，經過長時間在菲律賓當地的成家立業，很多華裔都已經融入到菲律賓社會中，而且在居住社區中與當地族裔人羣形成混雜交織，關係非常融洽。

在過去十多年裏，隨着中國人海外投資的擴展以及互聯網的普及，又有更多的中國公民前來菲律賓。比如華為、中興、烽火科技、中國建築等中資公司的外派員工，其中不少人在任期屆滿之後可能會選擇留在當地繼續工作，創建自己的公司，開辦餐館、旅行社等。這一羣體的來源非常多元化，他們主要活躍在大馬尼拉區域的金融中心。此外，在首都馬尼拉以外的區域，還有不少中國公民在長灘島(Boracay)這樣的旅遊景點，從事旅行社、潛水店等行業，一些中國留學生在學成後也可能留在菲律賓工作。還有一類則是以菲律賓大馬尼拉地區的Paranaque、Makati和Malabon為主要聚集區從事博彩業的中國員工，人數據説在10萬以上，不過這一數字無法得到印證。

過去，中國勞工在菲律賓主要遭遇的是簽證和工作許可證等方面的法律問題，但是近期因為一些菲律賓反對派政客和媒體人對杜特爾特有政治上的不滿，所以炒作中國勞工問題和菲律賓華裔“到底是愛中國，還是愛菲律賓”，醉翁之意不在酒。

首先，福建籍中國移民在菲律賓主要從事零售業，但是菲律賓法律對外國人在本國從事零售業設置了非常高的門檻，因此大多數福建籍中國移民在菲律賓從事的零售業從客觀上説是不合法的。在身份問題上，這一羣體不少人持旅遊簽證進入菲律賓，簽證過期之後非法滯留——不過由於菲律賓投資移民和退休移民的門檻較低，很多之前持旅遊簽證的中國公民，都已陸續辦理了合法的居住手續。

其次，在中國勞工問題上，菲媒體指出的非法活動主要涉及兩個方面：其一為非法採礦，其二為非法務工。根據菲律賓法律，在菲律賓工作的外籍人必須先到勞工部、移民局和專業管理署辦理外籍人員就業許可證。如果他們的技能是菲律賓勞工市場無法提供的，而且申請人的聲譽是毫無疑問的，這些外籍人可獲得在當地的就業許可證。但由於辦理工作證件過程漫長，一些心急的中國公司會讓中國籍工人一邊工作一邊等待，這也是明顯的法律漏洞。

所以，從本質上看，華裔菲律賓人、中國移民和中國勞工背後都無政治性的問題，只是後兩者引發了一些法律上和技術上的問題，通過中菲合作協調可以妥善解決。中國移民和中國勞工想要謀求在菲律賓的長遠發展，也應遵守菲律賓的法律。不過，由於絕大多數菲律賓人對中國移民和勞工問題缺乏瞭解，這帶給菲律賓一些政客炒作“中國因素”的空間。事實上，菲勞聯也承認，如果解決好這些問題，中國移民、中國勞工完全可以自身的方式對東道國社會作出他們的貢獻(作者是暨南大學東南亞研究所副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