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康星州與富士康的災難性45億美元交易內幕 - 彭博社

富士康的蒙特普萊森特校園無法自行製造LCD面板。這家台灣公司從墨西哥運送關鍵部件。

攝影師：楊·蘇赫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這是世界第八大奇蹟。”

這是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去年六月在新聞發佈會上所宣稱的，地點在富士康位於威斯康星州蒙特普萊森特的新工廠。他在那裏宣揚這家台灣製造巨頭在奶酪之鄉擴張的潛力。他與富士康董事長郭台銘和時任威斯康星州州長斯科特·沃克一起慶祝他幫助促成的合作伙伴關係——“這是歷史上最偉大的交易之一，”特朗普説。作為交換，富士康同意在密爾沃基南部的3000英畝農田上建立一個高科技製造中心，並在2022年之前為“了不起的威斯康星工人”創造多達13,000個高薪工作。

在全國媒體和數百名觀眾面前，特朗普談到了更深層的意義。他説，太長時間以來，糟糕的貿易協議將工廠工作送往中國等地，而那個時代已經結束。是的，這筆富士康交易代表了美國曆史上對外國公司的最大公共補貼方案，但它也標誌着“恢復美國工業實力”的轉折點。藍領工作正在回家，從蒙特普萊森特設施及其LCD電視生產開始。還有什麼比富士康科技集團更能作為他貿易戰成功的風向標呢？富士康長期以來與海外製造業同義，是中國領先的iPhone製造商。“正如富士康所發現的，建立、僱傭和發展沒有比在美國更好的地方了，”特朗普説。“美國製造。一切都在發生。”

特色在 彭博商業週刊, 2019年2月11日。現在訂閲.攝影師：Young Suh 為彭博商業週刊對於一些在LCD電視工廠工作了幾個月的富士康工人來説，總統的言辭與現實不符。根據熟悉該操作的消息來源，LCD組件並不是在美國製造的。它們是從位於蒂華納的富士康工廠運來的。威斯康星州的工廠僅處理最後的組裝步驟，一些電視顯示器仍標有“墨西哥製造”。工廠的工資起薪約為每小時14美元，沒有福利，遠低於富士康承諾的23美元的平均工資。許多人沒有被全職僱用——公司用當地技術學院的臨時工和實習生填補職位。五名在特朗普演講時在場的工人表示，一些來自亞洲的同事在新聞發佈會上明顯缺席。（富士康表示它鼓勵所有員工參加，而墨西哥電視零件是用於測試，並不代表未來的生產。）

在特朗普訪問後不久，情況變得更糟。工廠的一名富士康經理，當時只有大約60人在那裏工作，突然召集了大約15名實習生——全部是實習生——進入一個房間，告訴他們應該尋找其他工作，因為沒有足夠的工作來全職僱用他們，根據多位在場人員的説法。兩位消息來源回憶起經理神秘地告訴小組，有一些超出公司控制的力量影響着威斯康星項目。一些實習生在幾周前剛剛受到特朗普的讚揚並與郭台銘握手，感到震驚。“這讓人感到不安，”前實習生詹姆斯·皮特曼説。“他們誇大了很多事情。我們被當作宣傳噱頭。”富士康表示這很侮辱，並且實習結束如期進行。

時間似乎在證明懷疑者是對的。在一個1月30日與路透社的採訪中，郭台銘的特別助理路易斯·吳表示，公司正在重新考慮在蒙特普萊森特建設LCD工廠的計劃。他暗示，公司將利用其在威斯康星州的校園來容納研發團隊，而對製造的重視將大大減少。

與49位熟悉富士康威斯康星項目的人士的採訪，包括十多位與該項目密切相關的現任和前任員工，顯示出支持者的保證一直是多麼空洞。儘管富士康數月來拒絕了對高管的採訪請求，但內部人士描述了一個混亂的環境，目標不斷變化，與特朗普和其他人所承諾的截然不同。沃克和白宮對此故事拒絕發表評論，儘管一位特朗普政府官員表示，白宮對任何減少投資將感到“失望”。許多人表示，唯一的一致性在於威斯康星州達成的協議顯得多麼薄弱。在沃克談判的條款下，蒙特普萊森特工廠的每個工作崗位預計將使州政府至少花費219,000美元的税收減免和其他激勵措施。根據你的觀點，好的或額外糟糕的消息是，可能不會有13,000個這樣的崗位。

雪覆蓋了富士康在威斯康星州的校園。攝影師：楊·蘇赫，彭博商業週刊從一開始，富士康在美國擴張的計劃就明顯帶有政治色彩。2017年4月，威斯康星州經濟發展公司（負責該交易的州就業機構）接到的第一通電話來自賈裏德·庫什納的美國創新辦公室，電話來自白宮。“這是一個被屏蔽的來電，另一端的女士提到了100億美元的投資，”前WEDC商業吸引主任科爾曼·佩弗説。“這聽起來像是一場無果的追逐。”

儘管如此，當白宮拋出100億美元時，你就會接受這個會議。幾天後，沃克在特朗普時任幕僚長瑞恩斯·普里巴斯的辦公室與郭台銘進行了交談。富士康告訴白宮，它希望在北美的某個地方創造數千個就業機會，基於他與普里巴斯的最近一次旅行，特朗普建議選擇威斯康星州。

郭台銘的利益顯而易見。“富士康面臨的最大挑戰是美中貿易戰，”他在一次年度股東會議上表示。儘管富士康總部位於台灣，但其大部分工廠運營位於中國大陸，該公司仍然是中國製造實力的強大象徵。（批評者表示，圍繞一些富士康設施設置的臭名昭著的防自殺網是其勞動標準的有力象徵。）與特朗普及頂級共和黨領導人如普里巴斯和時任眾議院議長保羅·瑞安（其選區包括蒙特普萊森特）建立良好關係，似乎是一個可以保護富士康免受關税或特朗普與北京之間其他不愉快事件影響的對沖策略。

迅速的求婚隨之而來。除了LCD工廠，富士康還向沃克的團隊推銷了一個類似於灣區的科技園區，後來試圖將其品牌化為“Wisconn Valley”。（該公司並不以消費者營銷而聞名。）沃克正面臨艱難的連任年，飛往日本向郭台銘贈送了一件密爾沃基雄鹿隊的球衣，並參觀了工廠。同樣，郭台銘也訪問了威斯康星州，參觀了鄉村工廠，並在州長官邸與沃克一起參加燒烤。

郭台銘是一位苛刻的領導者，以懲罰表現不佳的經理而聞名，他會讓他們在會議上長時間站立，是一位激進的談判者。在一次採訪中，他曾將成吉思汗描述為個人英雄。在四十多年的時間裏，他將富士康轉變為全球最大的電子合同製造商，部分原因是他嚴格確保税收減免和補貼。“在會議上，只有特里的方式，沒有其他方式，”一位前公司高管説，他和許多本故事的消息來源一樣，因擔心富士康的報復而要求匿名。“如果你把地方官員放在一個房間裏，我可以告訴你，特里一定會贏。”

“最初提議並簽署的合同是一個富士康自己承認不再存在的項目”

富士康在重大交易中有過承諾過多、交付不足的歷史。在2011年的巴西和2015年的印度，郭台銘向每個國家的領導人示好，承諾投資數十億美元並創造數萬個就業機會，但每個項目都遠未實現。2013年，富士康表示將投資3000萬美元，並在賓夕法尼亞的一家工廠僱傭多達500人，但該項目也從未完全實現。多位前高管表示，郭台銘會做出重大承諾以獲得有利條件，並在成本決定時對違約或放棄這些承諾毫不留情。

威斯康星州官員顯然沒有認為郭的過往記錄存在問題。相反，他們將這位億萬富翁描述為幾乎是慈善家，他用自己在中西部銷售電視零件的早期故事打動了他們。“我對他的印象是，真是個好人，”負責沃克政府談判的斯科特·奈策爾説。“一個非常真誠、腳踏實地的巨頭。”當被問及州政府是否關注富士康的歷史時，威斯康星經濟發展公司首席執行官馬克·霍根表示：“我們沒有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面，因為最終我們對這些人瞭解得非常透徹。”

2017-18年向美國以外公司提供的政府補貼

數據：良好就業優先

郭委任他的特別助理吳和另一位副手、富士康美國戰略計劃主任阿蘭·楊來處理細節。他們積極追求現金補貼，隨時打電話和發短信。根據公開的州記錄，在某個時刻，吳在凌晨1:17給奈策爾發短信：“給我們2億的預付款，那就成交了。”（奈策爾拒絕了。）

隨着密歇根州和俄亥俄州等少數州之間的競標戰加劇，威斯康星州提高了報價。富士康要求的補貼使美國的運營成本與中國一樣便宜，霍根表示，富士康估計成本差異為30%。他承認補貼數字變得“驚人”，但表示富士康不會在未能提供承諾的就業數字的情況下獲得這些激勵。

威斯康星州的最終報價，寫在一張紙上，提供高達1.5億美元的銷售税豁免和29億美元的可退税信用，條件是富士康滿足某些招聘和資本投資的門檻。其他公共成本，包括來自蒙特普萊森特和其所在的拉辛縣的7.64億美元地方激勵，構成了該方案的三分之一。當團隊在7月將紙張遞給吳時，霍根回憶説，他把紙折起來説：“特里想和沃克州長做生意。”

在富士康的普萊森特山校園上建造的第一座建築。攝影師：Young Suh 為《彭博商業週刊》甚至在富士康於2017年11月簽署合同之前，沃克的勝利就開始變成政治負擔。隨着大多數閉門談判的細節浮出水面，敍述變得不妙。在特朗普煽動經濟民族主義並抨擊將工作外包到中國的公司時，許多人將補貼視為對與北京關係密切的外國公司的絕望讓步。

來自威斯康星州立法財政局的報告，這是一個非黨派政府機構，估計該州在這筆交易上將至少在2042年前處於赤字狀態，而即使這個預測也沒有考慮到與人口增長相關的公共服務成本的增加。它還基於一個不切實際的假設，即每位員工都將居住在威斯康星州，而實際上一些人幾乎肯定會從附近的伊利諾伊州通勤。“這筆交易永遠無法收回成本，”W.E. Upjohn就業研究所的高級經濟學家Tim Bartik説。他表示，富士康的激勵措施比典型的此類政府援助方案高出10倍以上。

富士康項目的盈虧平衡分析

*州財政年度。數據：威斯康星州立法財政局

到2018年5月，當普里布斯早已離開白宮，瑞安宣佈退休時，報告顯示富士康已經在考慮縮減其工廠計劃。該公司最初同意建設一座能夠生產大型玻璃顯示屏的10.5代工廠。然而，正如其後確認的那樣，它只會建設一座6代工廠，這是一項顯著縮減的運營，將生產較小的面板。富士康表示，這是為了與中國製造商競爭。

然後，在八月的與拉辛縣的*《日報》*的採訪中，吳表示，由於自動化的進步，13000名員工的構成將涉及比承諾的工廠勞動大幅減少。他説，“現在看起來大約是10%的裝配線工人，90%的知識工作者”，而不是工廠和工程職位之間的75-25分配。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的經濟學教授諾亞·威廉姆斯表示，州政府應該重新計算。

富士康的變化讓負責監控該項目的公共官員感到驚訝，接近WEDC的消息人士稱，他們與公司的聯繫變得緊張。該消息人士表示，機構負責人霍根有時似乎對公司的計劃不太瞭解，“富士康什麼都不告訴我們”已成為辦公室內的一個口頭禪，州工作人員非正式地討論是否將轉向6代工廠視為違約，因為協議明確要求10.5代。“最初提議並簽署的合同是一個富士康自己承認不再存在的項目，”州代表戈登·辛茨説，他是民主黨少數派領袖，也是該協議的直言不諱的批評者。WEDC表示與富士康的溝通非常良好。

福克斯康實驗培訓中心內的生產線，位於普萊森特山，專注於生產液晶電視。隨着威斯康星州的州長選舉臨近，沃克在捍衞該項目時依然堅定，而他的對手、州教育局長託尼·埃弗斯則稱福克斯康的投資“糟糕”，並誓言解散WEDC以應對其監督失誤。在選舉前夕， 華爾街日報 報道福克斯康正在考慮從中國引進工程師到威斯康星州，而不是僱傭當地人。福克斯康否認了這一報道，但州官員意識到合同中沒有任何條款可以阻止這一點。

11月6日，埃弗斯在州長競選中險勝沃克，部分原因是福克斯康交易的不受歡迎。根據內部消息，彭博商業週刊，福克斯康在威斯康星州的管理人員熬夜為沃克加油。當埃弗斯獲勝時，他們互相開玩笑説得找新工作了。

選舉日後三週，楊，郭的副手**,**在滿座的麥迪遜會議中心的未來威斯康星峯會上登台。他幾十年前在威斯康星大學獲得化學工程學位，並常常談論他的巴傑爾身份。手持一個迷你交通錐象徵福克斯康計劃校園附近I-94的建設，以及一個電視遙控器以致敬液晶電視，他告訴當地商業領袖們，他將打破公司“相當安靜”的傾向，更直白地討論其目標。

接下來是39分鐘的流行詞彙。他提到的富士康在威斯康星州可能追求的項目包括8K視頻流媒體、雲計算、3D打印、5G無線網絡、智慧城市、共享經濟、人工智能、人臉識別、物聯網、可再生能源、自動駕駛汽車和數字微創手術。觀眾可能會原諒他們以為自己不知怎麼地同時闖入了十幾個TED演講。

富士康的計劃，代號“飛鷹”，對公司內部的人來説並沒有更清晰。與州簽署合同後不久，富士康引入了當地員工，並開始在租賃的155,000平方英尺的建築中進行初步製造，特朗普稍後會訪問該建築，位於校園稍北。這個被稱為實驗培訓中心的地方，旨在為工人做準備並試點LCD組裝。

富士康在蒙特普萊森特的實驗培訓中心，公司正在測試LCD生產併為其員工做準備。攝影師：Young Suh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內部人士表示，富士康行動迅速——它立即在空建築中設置了機器，並在2018年初開始生產——但日常運營和微信溝通顯得草率。儘管富士康是最大的筆記本電腦和智能手機制造商之一，但一些全職技術員工不得不使用個人電腦和手機。多個消息來源稱，富士康高層保持低調，生產目標不斷變化，設備似乎過時。富士康表示，其設施是最先進的，生產變化是由於中心的實驗性質。

測試設施為夏普組裝顯示器，這是富士康在2016年收購的電視品牌。根據多個消息來源，2018年該公司嘗試在威斯康星州大規模生產自己的LCD材料，但未能成功，因此不得不從墨西哥進口。這些消息來源表示，富士康一直在尋求新的合同客户，包括谷歌和Vizio公司。目前尚不清楚這些討論是否達成了任何交易。（Vizio並未否認討論過交易。富士康和谷歌拒絕置評。）

在測試車間，幾十名員工在各個工作站上工作，以每小時交付約60台電視。現任和前任富士康員工表示，與公司的機器人和其他技術互動讓他們感到興奮，但幾個人覺得工資太低，環境缺乏足夠的培訓程序。在一個案例中，一名工人在生產線上差點割掉手指，血濺在設備上。富士康確認了這一事件，但表示對其安全標準充滿信心。

富士康和夏普的工程師定期調整生產線，並面臨導致生產中斷的故障。公司不斷增加的機器人使許多生產崗位看起來可能會變得過時。前員工表示，他們感到自己是可有可無的，富士康以模糊的未來全職職位承諾吸引臨時工，但這些職位往往並未實現。

該公司在8月遵循與在印度和巴西相似的策略，宣佈成立一項1億美元的合資基金，並表示正在威斯康星州建立研發中心，包括在厄爾克萊爾和綠灣。沒有人清楚地解釋這些中心將做什麼。一位熟悉計劃的人稱它們為美化的智囊團。富士康表示，它們將“培養新一類垂直解決方案提供商。”

去年秋天，公司的招聘目標開始在內部下降，三位消息人士表示，管理層對他們在威斯康星州的長期需求幾乎沒有提供指導。即使在富士康位於密爾沃基市中心的美國總部，招聘人員也很慢地發出正式報價，幾乎沒有提供有競爭力的薪酬，並要求一些候選人在台灣培訓長達一年。該公司似乎還在引進外國員工來填補某些職位。雖然富士康表示在威斯康星州只短期使用持H-1B簽證的工人，但一份富士康的H-1B申請顯示，聘請了一名製造工程師在威斯康星州的工廠工作，直到2021年9月。

鑑於iPhone增長放緩，富士康依賴於 蘋果公司 約一半的收入， reportedly 正在尋求在全球範圍內削減29億美元的成本。在2018年底， 日經亞洲評論 報道該公司正在考慮裁減多達10萬個職位。隨着市場條件在年底惡化，一位富士康高管在當時的採訪中表示，一些公司領導對飛鷹計劃失去了信心，他們認為這是一種對其他地方所需資源的昂貴消耗。“最初有一個好的計劃，儘管我們中的許多人仍在質疑它，”這位消息人士説。“然後隨着情況的變化，很多內部看法變成了，‘這是一場噩夢。這對富士康的品牌將是可怕的。’”

特朗普總統、富士康董事長郭台銘、時任眾議院議長保羅·瑞安以及時任威斯康星州州長斯科特·沃克在2018年6月的公司奠基儀式上使用的金鏟子。1月18日，富士康宣佈到2018年底在威斯康星州有178名全職員工，未能達到首年招聘目標的82%，因此失去了當年的税收抵免。不到兩週後，路透社的採訪中，吳説富士康正在重新考慮在那兒建造LCD工廠，因為（準備好驚訝）其在美國的成本高於中國和墨西哥。“就電視而言，我們在美國沒有立足之地，”吳説。“我們無法競爭。”2月1日，在特朗普致電郭台銘後，富士康再次反轉，表示其LCD工廠計劃恢復，並計劃在接下來的18個月內建設一系列其他生產和研發設施。

富士康在過去幾個月解僱了多名威斯康星州員工，那裏管理層討論了大幅削減預算，消息人士稱。富士康承認員工流動率，但表示自11月以來全職員工的留任率為95%。

即使沃克離任，威斯康星州也不太可能獲得更好的條款。在埃弗斯宣誓就職前不久，共和黨控制的立法機構通過了一系列規則，使新州長難以撕毀富士康協議。蒙特普萊森特及周邊的拉辛縣在富士康相關支出（如土地收購）上投資了至少1.3億美元，州政府承諾為相關道路改善提供約1.2億美元。在一次採訪中，埃弗斯表示他將推動更多透明度，並要求公司信守承諾，但承認他的權力“受到顯著限制”。在某種程度上，郭台銘也被困住了。將威斯康星州工廠與特朗普緊密聯繫意味着他不能輕易放棄該項目，以免影響富士康在美國的業務。

幾乎所有接受採訪的現任和前任富士康員工都預測，威斯康星谷永遠不會有接近13,000名工人。截至發稿時，公司網站上只有122個職位空缺，其中許多至少已有五個月的歷史。儘管如此，在某些方面，富士康仍在維持表象。在最近一次對蒙特普萊森特地塊的訪問中，一系列卡車、起重機和建築工人在一片被雪覆蓋的農田上挖掘泥土。

吉歐在富士康首次制定威斯康星計劃時參觀了該地點，密爾沃基7的副總裁吉姆·佩奇回憶道，該組織在沃克團隊的早期談判中提供了幫助。吉歐顯然想看看他在美國業務的未來是什麼樣子。不幸的是，幾天的降雨使該地區變得濕滑。“他在田野裏走，在這個農場上，我能看到他在下沉，泥土就在他周圍冒出來，”佩奇説。“但他是一個有遠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