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漁民為脱歐做好準備 - 彭博社
Gregory Viscusi
漁民使用絞盤將魚箱從拖網漁船的貨艙中運輸出來。
攝影師:Marlene Awaad/BloombergJannetje Cornelis拖網漁船是在兩年前在西班牙建造的。它由一家荷蘭公司擁有,船員主要是荷蘭人。它的母港和註冊地在英國城市赫爾。它經常在法國出售捕獲的魚,然後通常通過卡車運往荷蘭進行加工,最後運送到意大利和西班牙的超市。
“我們去魚在的地方,而這個季節它在英吉利海峽,”船長Peter de Boor在法國布洛涅港的碼頭上説,輕雪飄落,他剛剛卸下五噸主要在英國水域捕獲的魷魚和鯔魚。
布洛涅,自羅馬時代以來就是一個海洋中心,已經發展成為法國最大的漁港,數千當地人在其120艘拖網漁船和150個加工廠工作。但它也是歐盟1970年共同漁業政策下行業國際化的見證,該政策允許來自任何成員國的船隻在所有歐盟水域捕魚。
來自多個歐洲國家的船隻擠滿了布洛涅的碼頭,使得風吹拂的碼頭有着21世紀巴比倫的感覺,船員們在黑暗中忙碌,趕在每天早上5點的拍賣之前卸下他們的捕獲。
從左上角順時針方向:漁民卸下他們的捕獲物,一箱鯡魚,彼得·德·博爾在賈內特·科爾內利斯號旁,以及魚市的攤販。攝影師:瑪琳·阿瓦德/彭博社英國在三月即將脱離歐盟,這威脅到那個多元文化的社區以及大陸的大部分漁業業務。雖然脱歐意味着28個成員國中只少了一個,但英國擁有歐盟最富饒的漁場和僅次於西班牙的第二大漁船隊。
每天抵達布洛涅的魚類中大約一半來自英國的漁場,這些漁場距離城市的防波堤僅12英里。在過去兩年中達成的初步離婚計劃下,現有安排將延續至2020年12月,同時進行替代方案的談判。但英國議會在1月15日投票反對該協議,如果未能批准該協議或其他(尚未書寫的)協議,英國水域將在該國於3月29日脱離歐盟時恢復主權控制。
顯示器顯示英吉利海峽的漁業地圖。攝影師:瑪琳·阿瓦德/彭博社雖然尚不清楚這可能意味着什麼,但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明確表示,繼續進入英國水域對任何協議至關重要。與此同時,英國首相特蕾莎·梅堅持表示,她不會為了在其他領域獲得讓步而放棄漁業權利。
“關鍵是,英國在離開歐盟時成為一個獨立的沿海國家,但我們在接近3月31日時仍不知道我們將採取哪條路線,”英國國家漁民組織(NFFO)首席執行官巴里·迪斯説。
在布洛涅——以及整個歐洲西北海岸的港口——漁民們對繼續進入英國水域進行了鉅額押注。在2016年英國脱歐公投前不久,尚-皮埃爾·薩戈特下單購買了一艘新的25米拖網漁船,花費450萬歐元。薩戈特表示,他大約一半的時間都在英國水域,擔心無法償還債務。“我們這樣做是為了給孩子們留點東西,”薩戈特在卸下魷魚箱子後説。“當然我們現在很擔心。我們一直認為他們會達成某種協議。”
英國漁民壓倒性地投票支持脱歐,期待對來自大陸的船隻實施限制,以振興他們的業務。根據英國海洋管理組織的數據,1973年,即英國加入歐盟的那一年,懸掛英國國旗的船隻在英國水域捕獲了約100萬噸海鮮。到2016年,這一數字降至55萬噸,而非英國船隻在該國水域捕獲了80萬噸。英國漁業協會表示,政府應該效仿挪威,挪威每年談判進入其水域的權利,並禁止與其沒有協議的國家的船隻進入。
“我們希望看到一個平等交換資源的協議,”來自蘇格蘭艾爾港的漁民亞倫·布朗説,他是支持脱歐的組織“漁業為自由”的創始人。“但免費獲取我們60%魚類的情況必須結束。”
布洛涅-蘇爾-梅港的碼頭。攝影師:瑪琳·阿瓦德/彭博社這種思維方式讓來自布洛涅地區的法國國會議員丹尼爾·法斯凱爾感到惱火。他表示,儘管大陸船隊可能讓英國漁民的處境更加艱難,但這正是歐盟的本質——一種互惠互利的關係,在這種關係中,最有效率的參與者獲勝,大家都能受益。“你可以問,倫敦金融城獲得整個歐洲的准入是否公平,”法斯凱爾説。“英國並沒有消費其水域內捕獲的所有魚類。他們需要進入我們的市場。”
根據NFFO的數據,實際上,英國四分之五的貝類和60%的白魚最終出現在大陸的餐桌上,而傑拉爾·莫貝特長期以來依賴於這一貿易。在過去的35年裏,莫貝特的家族經營着C2MC,一家在英國購買魚類並運輸到布洛涅進行加工的貨運公司,他擔心脱歐將意味着增加衞生檢查和關税支付。
漁民站在拖網漁船上的漁網旁。攝影師:馬琳·阿瓦德/彭博社他估計,在關税和處理文書所需的額外人員之後,將一車魚從英國運輸到布洛涅的成本將增加三倍,達到750歐元。“與英國打交道將像與中國打交道一樣,儘管他們是我們的鄰居,”莫貝特説。也許更糟的是,官僚主義的麻煩可能會使這一過程多出一天——對於一種保質期只有幾天的產品來説,這簡直是永恆。
關於捕魚權的爭議有升級為嚴重衝突的風險。去年八月,法國漁民撞擊英國船隻,以阻止它們在禁漁期從法國水域捕撈扇貝。儘管這次對抗與脱歐無關,但它説明了各方對獲取資源問題的重視程度。
“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24米的拖網漁船Pax Dei的船長皮埃爾-伊夫·達希庫爾特説,他正在卸載三噸魷魚。“我們只知道魚並不在乎邊界,而法國一側的空間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