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發現很難逃離受到SALT限制的州 - 彭博社

插圖：傑克·薩克斯為彭博社繪製

在這個報税季節，許多富有的美國人正面臨一場昂貴的衝擊。

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在一年多前簽署的共和黨税改法案為富人提供了許多優惠。但並不是所有富裕人士在新法律下都受到同等待遇。一項有爭議的條款幫助支付鉅額企業減税，卻懲罰了那些收入税較高的州居民——其中大多數，雖然不是全部，傾向於民主黨。

通過對美國人可以在州和地方税（簡稱SALT）中扣除的金額設定1萬美元的上限，華盛頓在一些地區為特權階層製造了一個昂貴的問題。現在，首個税改後的報税季節已經到來，這一現實正在顯現——而搬到低税州的想法可能突然變得更加吸引人。

但在法律出台之前，藍州中就有富人嘗試這種策略。有些人真的搬走了，而有些人只是裝作搬走——這就是州税審計員的介入之處。加利福尼亞州和紐約州等地的官員並不容易讓富人説再見，調查員深入挖掘，迫使居民證明他們確實已經切斷了與高税州的聯繫，轉向更便宜的地方。

“你必須放棄舊的，建立新的，”專門處理居住爭議的紐約律師凱倫·特嫩鮑姆説。“你切斷的聯繫越多，越好——審計員喜歡看到搬家車和詳細的搬遷清單。”

紐約税務和財政部發言人詹姆斯·加扎爾（James Gazzale）以更正式的方式表達了她的觀點。“確保納税人支付他們應有的份額是我們的首要任務；因此，我們的非居民審計計劃仍然非常活躍，”他説。

以下是一些富裕居民聲稱已搬遷與不太相信他們的州之間訴訟的更生動的例子。

泰迪熊測試

格雷戈裏·布拉特（Gregory Blatt）在InterActiveCorp（IAC）時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2009年億萬富翁董事長巴里·迪勒（Barry Diller）要求他接任位於達拉斯的子公司Match.com的首席執行官。

起初，布拉特不願意搬家。根據紐約税務上訴處對他案件的裁決，他當時只有40歲，單身，喜歡在漢普頓度過夏天，並剛剛翻新了他240萬美元的西村公寓。起初，他談判希望大部分時間在IAC的紐約總部工作，必要時往返達拉斯。然而，作為Match的首席執行官幾個月後，布拉特證實他實際上愛上了達拉斯。

格雷戈裏·布拉特攝影師：安德魯·伯頓（Andrew Burton）/蓋蒂圖片社北美他在那裏的健身房加入，租了一間城市最好的建築之一的公寓，交了朋友並約會。然而，當他在2009年和2010年以德克薩斯州居民身份報税時，紐約開始提出問題。税務機關可以指出，布拉特在搬到達拉斯僅兩年後，實際上又搬回了紐約，接任IAC的首席執行官，當時迪勒辭職。

德克薩斯州與紐約不同，不徵收所得税。根據一次審計，紐約在2013年通知布拉特，他欠州政府430,065美元，加上利息和罰款。

法官指出了一個對布拉特有利的重要點。紐約居民身份有一個奇特的標準，涉及到納税人“親近和珍視”的物品的位置——通常被稱為“泰迪熊測試”。你把泰迪熊放在哪裏，基本上就是你的家。

在這個案例中，熊是一隻狗。

插圖：Jack Sachs為彭博社繪製法官表示，布拉特決定將他的大型老狗搬到達拉斯是一個關鍵因素。在提交給法庭的一封電子郵件中，布拉特當時寫給朋友：“狗是我直到現在還無法接受的最後一步。所以大D是我的新家。”

法官裁定，布拉特的搬遷在2009年11月正式生效，當時他的狗到達。她取消了他的税單。

堪薩斯比薩帝國的案例

基因·比克內爾花了幾十年時間在堪薩斯州小鎮皮特斯堡建立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這個小鎮有20,000人，位於堪薩斯城以南約120英里。他曾擔任市長，甚至兩次作為共和黨人競選州長，但都未成功。儘管他擁有一家T恤製造商、一家營銷公司和一家塑料公司，但比克內爾企業的皇冠明珠是國家比薩公司，這是美國最大的必勝客特許經營連鎖店。

在2006年，當他以未披露的金額將790個門店的集團出售給美林證券時，堪薩斯州財政部想要分一杯羹。當時，比克內爾表示他已經搬到了佛羅里達州——這個州以沒有州所得税而聞名。然而，堪薩斯州並不買賬，並在2010年向他發送了一張4250萬美元的賬單。在2013年3月為期六天的審判中，比克內爾試圖證明他有意搬到佛羅里達州。他説他獲得了駕駛執照，在那裏投票，甚至加入了一個鄉村俱樂部。他的家人在他1990年購買的佛羅里達州英格爾伍德的5870平方英尺的家中度過冬季假期。他表示他打算在那裏退休。

問題是，堪薩斯州税務上訴法院發現，比克內爾無法證明他實際上已經與堪薩斯斷絕關係，或者他何時真正搬到佛羅里達州。

法院表示，在出售時，比克內爾在堪薩斯的時間減少，因為他共同創作、製作並主演了一部名為“慶祝美國”的愛國音樂劇，該劇受到911襲擊的啓發。在2005年和2006年，該劇在密蘇里州布蘭森上演——距離匹茲堡兩個小時。但在密蘇里州的時間並沒有增強比克內爾他真正住在佛羅里達的論點。與此同時，法院指出，他的企業、員工、醫生、孩子、教堂以及他的大部分慈善事業——包括基因·比克內爾名人慈善高爾夫錦標賽——都還在堪薩斯。他的妻子也仍然是堪薩斯的居民，在那裏擔任律師。

法院指出，比克內爾一家甚至在他們5200平方英尺的匹茲堡家中養了一隻貓，名叫切克斯。

“總體而言，我們發現比克內爾先生對他長期建立的住所的明顯態度幾乎沒有變化，”法院在2013年的裁決中表示——在出售七年後。法院判給堪薩斯4250萬美元。

但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現年86歲的比克內爾在過去五年中一直在努力推翻這一裁決，但未能成功。在2016年，堪薩斯州立法機構改變了一些税務上訴的程序規則，為他的案件注入了新的活力。新的法院裁決可能在本週就會作出。堪薩斯州財政部的發言人拒絕發表評論。比克內爾的發言人也拒絕立即發表評論。

加利福尼亞試圖強制轉交

國家橄欖球聯盟明星凱肖恩·約翰遜的情況並不好。

2017年，加利福尼亞州要求他支付220萬美元的税款，理由是這位前外接手聲稱他在六年內居住在外州。他的11年職業生涯包括在紐約噴氣機、坦帕灣海盜、達拉斯牛仔和卡羅來納黑豹的任職。根據加利福尼亞州税務和費用管理局的案件摘要，税務機關引用了約翰遜在加利福尼亞的房地產作為他在其他地方打球時的居住證據。州政府表示，他建造了兩座超過11,000平方英尺的住宅，並在第三座住宅中增加了一個2,000平方英尺的健身房。他的大多數醫療、財務和法律顧問都住在加利福尼亞，而這位洛杉磯本地人甚至在那開了一家餐廳。

凱肖恩·約翰遜在北卡羅來納州夏洛特的美國銀行體育場，拍攝於2006年10月29日。攝影師：斯科特·坎寧安/蓋蒂圖片社北美加利福尼亞州還辯稱，NFL球員一年中只工作一部分時間，因此約翰遜可以在其他地方打球時將加利福尼亞視為他的真正家園。他們甚至引用了他1997年的自傳，就給我球吧！：NFL新秀的快速時光與艱難經歷（與謝莉·史密斯共同撰寫），他在書中思考自己總是喜歡回到加利福尼亞休息。

“每個人都需要休息，”約翰遜寫道，“對我來説，這意味着要去洛杉磯。”

在2017年薩克拉門託的聽證會上，約翰遜和他的律師辯稱，他在加利福尼亞的房地產持有物要麼是投資物業，要麼是為家庭成員購買的，包括他的前妻和孩子。

當約翰遜在2000年被交易到坦帕灣時，他在那裏開了一家餐廳，同時在附近建造了一座奢華的家。在一份聽證會記錄中，約翰遜的律師辯稱，加利福尼亞低估了足球運動員的時間承諾。他們説，無論合同上怎麼寫，教練都可以並且確實會要求的不僅僅是常規賽。

“因為你知道他們對你做什麼嗎？他們看着你，皺起眉頭，”約翰遜在聽證會上告訴州平衡委員會。“這意味着你最好在[訓練]營裏，否則我們有其他人來替代你。”

最後，約翰遜贏了。委員會投票認為，這位現年46歲的球員在六年中有五年不是加利福尼亞居民，僅欠税218,857美元。本月，加利福尼亞州税務上訴辦公室拒絕了州政府重新審理此案的請求。約翰遜的律師和州政府當局拒絕發表評論。

家不在法拉利所在之處

當紐約質疑托馬斯·坎帕尼耶洛的居住權時，他回應説他不僅住在佛羅里達，而且他熱愛陽光州。證據呢？他把他的“泰迪熊”留在那裏，包括兩把經典吉他、一台專業的意式咖啡機、他的博士學位證書、一輛1988年的法拉利和一艘他在週日航行的雙體船。

插圖：Jack Sachs為彭博社繪製當88歲的坎帕尼耶洛在2007年出售佛羅里達的一棟辦公大樓時賺取超過500萬美元的利潤時，紐約表示他欠税款超過488,781美元。税務審計員指出，儘管坎帕尼耶洛可能喜歡佛羅里達，但他生活的其餘部分似乎都在大蘋果市，根據紐約税務上訴處的裁決。他在佛羅里達的展廳銷售高檔傢俱，但他的公司總部位於曼哈頓，倉庫則在皇后區。

根據裁決，他通常在週二飛往紐約，周內工作，然後在週五飛回佛羅里達。他的妻子經營着坎帕尼耶洛的57街展廳，他們的公寓位於布朗克斯的一個富裕社區河谷區，他仍然在那兒存放衣物並接收郵件。他唯一的女兒和孫子也住在紐約，他在那兒看醫生和牙醫，法院表示。

坎帕尼耶洛的商業和家庭關係超過了他對佛羅里達温暖天氣的明顯偏愛，一位行政法官在2015年裁定。

“我認為申請人沒有展示出支持其聲稱的居住地變化的生活方式變化，”她在意見中寫道。因此，坎帕尼耶洛欠紐約所要求的全部金額。他的律師沒有回覆尋求評論的電話。

紐約真的有一顆心

當前科爾蓋特-棕櫚公司的首席財務官斯蒂芬·帕特里克宣佈他已搬到巴黎時，紐約對此表示懷疑——州政府計算他留下的税單為220萬美元。

然後，紐約的税務上訴處聽到了整個故事。這個故事可以追溯到1965年在紐約市北部郊區馬馬羅內克的一場高中舞會上，帕特里克遇見了來自意大利的克拉拉。根據該部門對他案件的裁決，他們約會了兩年，但隨後帕特里克去了西點軍校，而克拉拉回了家。

斯蒂芬·帕特里克攝影師：瑪麗·阿爾塔費/AP他們試圖保持聯繫，但她最終傳來消息説她要結婚。根據裁決，帕特里克銷燬了她的所有信件和紀念品，幾年後，娶了別人。他在康涅狄格州撫養了四個孩子，同時在科爾蓋特公司晉升。但在2007年，也就是他58歲那年，帕特里克因嚴重的心臟病接受了緊急手術，法院的意見認為他開始重新評估自己的生活。（帕特里克拒絕對此案發表評論。）

他告訴妻子他想離婚，搬到離紐約工作更近的地方，並開始尋找克拉拉，他失散已久的愛人。通過她85歲的叔叔，帕特里克找到了她，她住在巴黎——並且結婚了。

“我們見面了，我們打開了門，我們互相看着，我們只是知道又是我們，”她作證説。她與丈夫離婚。帕特里克的生活也顛倒了過來。根據裁決，他曾是一個很少度假的工作狂，現在與克拉拉一起進行了長途旅行，學習了潛水，並攀登了乞力馬扎羅山。到2009年，他們結婚了。帕特里克提前從高露潔退休，錯過了一筆豐厚的薪酬，並與克拉拉和她的青少年兒子一起住在一套320萬美元的巴黎公寓，公寓可以看到埃菲爾鐵塔。

他經常返回紐約接受醫療治療，但税務上訴處並沒有對此糾纏不休。行政法官認為，帕特里克現在69歲，顯然已經足夠改變了他的生活方式，以證明他已經徹底離開。

所以紐約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