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的真正含義 - 彭博社

嗨，我是高，在北京。 提交兩週的辭職通知通常意味着你可以在即將離開的工作中輕鬆一些。我的妻子卻有不同的經歷。即使在她最後幾周為一家人工智能初創公司做公關時，她每天晚上大約10點才回家。她説這還不錯，因為程序員的工作時間更長。他們的日常是996。

在中國最具競爭力的科技公司中，早上9點到晚上9點，每週六天的工作要求很常見。然而，關於這是否可以接受的辯論越來越激烈。這個討論在我妻子遞交辭職通知的時刻引發了公眾關注，當時阿里巴巴聯合創始人馬雲公開 支持 996作為標準操作程序。“能夠工作996是一種巨大的幸福，”中國首富説。“如果你想加入阿里巴巴，你需要準備好每天工作12小時。否則，為什麼還要加入呢？”憤怒在社交媒體上爆發，幾天後馬雲再次長篇大論地重複了這一觀點。

996的支持者認為，成功來自於努力工作，中國的科技行業需要不懈的勞動來延續過去十年的驚人增長。他們説，這股上升潮也應該對工人有利。畢竟，馬雲和騰訊聯合創始人馬化騰以及其他中國互聯網億萬富翁，自公司在杭州的一間公寓裏起步以來，就受益於無償加班，看看他現在的樣子。確實，普通員工的工作量超過了一個人的工作量，但基層員工難道沒有受益嗎？為什麼要阻止真正有動力的人投入更多時間呢？

首先，一旦一位聯合創始人倡導卓越的動機，這可能導致嚴重違反中國的勞動法，該法要求在標準的每週44小時工作時間之外，員工的加班工資應為正常工資的1.5倍。其次，建立在“熱情——否則”的原則上的企業文化，可能使得識別誰在假裝變得更加困難。與科技工作者的交談讓我清楚地意識到，瘋狂的工作時間往往會導致拖延，因為員工會將工作量拉長以延續更長的工作日。創業公司的創始人往往將自己視為在平庸海洋中漂流的託尼·斯塔克，但他們似乎很少意識到，那些沒有他們豐厚股權的人可能只是缺乏動力。

目前，996工作制似乎也在獎勵那些傾向於利用夜間福利的懶散者，並在那些感到自己工作更努力的人中滋生怨恨。在一家不願透露名字的北京科技獨角獸公司，許多員工只是待到晚上10點，以便抓住免費的夜宵並報銷回家的出租車費。

996現象不可避免地引發了與美國那些臭名昭著的對勞動不友好的科技首席執行官的比較。在社交媒體對馬雲評論的憤怒中，一位匿名的在線評論者指出：“傑夫·貝索斯正在努力提高最低工資。我就是分不清誰是資本家，誰是共產黨成員。”（當然，貝索斯表面上為亞馬遜超負荷工作的員工提供的加薪也有其自身的缺陷。）

真正有動機的員工應該可以自由地投入超出要求的工作時間。但這並不是現在的情況。中國科技公司可能只是試圖理所當然地榨取免費勞動，這顯然違反了法律的精神。如果高管們對他們每天合作的人如此對待，為什麼客户會認為這家公司會以不同的方式對待他們，為什麼投資者會相信他們改變世界的夢想？

至少我妻子將在大約一週內完成她的無薪加班。但請為她的同事們考慮一下，他們仍然在努力工作，還有成千上萬像他們一樣的人，繼續辛勤工作以贏得應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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