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超級富豪隱藏財富的財富偵探 - 彭博社
Ben Steverman
祖克曼計算的富人藏匿在離岸賬户中的最低金額:7.6萬億美元。
攝影師:凱斯·克利福德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加布裏埃爾·祖克曼在雷曼兄弟倒閉後的那個星期一開始了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剛從巴黎經濟學院畢業,他曾與一位名叫托馬斯·皮凱提的教授學習,祖克曼在法國經紀公司Exane安排了一份實習。他加入了一個為客户撰寫評論的團隊,並被分配了一個聽起來荒謬的任務:解釋全球經濟的崩潰。“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回憶道。
在那一刻,祖克曼也在考慮是否攻讀博士學位。他對主流經濟學已經持懷疑態度。現在,這門悲慘的科學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像是一堆複雜的理論,在學術界之外毫無相關性。但有一天,隨着危機的持續,他遇到了數據顯示數十億美元在大經濟體和一些較小的經濟體(如百慕大、開曼羣島、香港和新加坡)之間流動的數據。他之前從未見過這些流動的研究。“我肯定如果我花足夠的時間,我可以理解背後的故事,”他記得自己這樣想。“我們經濟學家可以稍微有點用。”
刊登於 彭博商業週刊,2019年5月27日。立即訂閲。攝影師:Cayce Clifford 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十年後,32歲的Zucman是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助理教授,也是 世界上最頂尖的富人藏匿財富的專家。他的博士論文在Piketty的指導下,揭露了全球富人逃税的數萬億美元。為了他最有影響力的工作,他與他的伯克利同事Emmanuel Saez合作,這位同樣是法國人的Piketty合作者。他們2016年的論文“自1913年以來美國的財富不平等,”提煉了一個世紀的數據,以回答現代資本主義最模糊的謎團之一:在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富人到底有多富?答案——遠比之前想象的要富有——使得這對搭檔深陷美國關於不平等的辯論中。他們的數據成為了佛蒙特州參議員伯尼·桑德斯競選演講的核心,在2016年民主黨總統初選期間,引發了支持者的憤怒。
Zucman和Saez的最新估計顯示,前0.1%的納税人——在一個3.3億人口的國家中約有17萬家庭——控制着20%的美國財富,這是自1929年以來的最高比例。前1%控制着39%的美國財富,而底部90%僅有26%。美國底部一半的人的淨資產為負。財富集中度隨時間的變化呈U形,在大蕭條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迅速下降,60年代和70年代保持低位,80年代後隨着中產階級財富朝相反方向流動而激增。Zucman還發現跨國公司將40%的海外利潤,即每年約6000億美元,轉移出其資金來源國,進入低税率的司法管轄區。
美國財富中前1%所佔份額
數據:加布裏埃爾·祖克曼
像許多經濟學家一樣,祖克曼和薩伊茲接受了他們研究的政治影響。與許多人不同,他們倡導大膽而激進的政策建議。在馬薩諸塞州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開始她的2020年總統競選,提出財富税之前,她諮詢了這對搭檔,他們 估計她的税收將在未來十年內帶來2.8萬億美元的收入。在提出對超過1億美元利潤的公司徵税之前,她再次與他們商討,他們 計算這將使10年內的收入超過1萬億美元。桑德斯尋求他們對他的遺產税計劃的建議,該計劃將對億萬富翁徵收高達77%的税率。當紐約眾議員亞歷山大·奧卡西奧-科爾特斯在 60分鐘節目中提議將對超過1000萬美元的收入的最高邊際税率提高到70%時,祖克曼和薩伊茲迅速在 紐約時報 發表了評論以示支持。
這對搭檔現在為任何希望向富人徵税的2020年候選人寫了一本類似於食譜的書。 不公正的勝利,將由W.W. Norton & Co.在明年初出版,重點討論如何通過税收政策來對抗財富差距。祖克曼迄今為止識別的工具挑戰了一系列假設,這些假設被許多經濟學家和政策制定者堅信:不受限制的全球化是雙贏的主張。低税收刺激增長。億萬富翁及其創辦的超級盈利公司是資本主義有效的證明。對祖克曼來説,證據表明情況並非如此。他認為,如果不採取行動,我們面臨的經濟和政治反彈將遠比引發他工作的金融危機更具破壞性。
美國頂尖的財富偵探在一個整潔的白牆辦公室裏探究超級富豪的秘密,辦公室俯瞰着令人羨慕的舊金山灣。他的方法與近年來的美國經濟學家相比異常粗暴,依賴的不是強大的計算機、迴歸分析或預測模型,而是簡單而龐大的電子表格,彙編了税務表、宏觀經濟數據集和中央銀行的跨境流動計算。他獨自完成這些工作,只有在極少數情況下才外包給研究生。
“你只能在很大程度上自己進行這種偵探工作,”他説。“財富並不顯而易見——它在數據中顯現。”他補充道,窗外的灣區正在嗡嗡作響,“我在我的Excel電子表格中看到更多的硅谷,尤其是在百慕大和愛爾蘭登記的利潤數量。”
祖克曼出生併成長於巴黎,是兩位醫生的兒子。他的母親研究免疫學,父親治療艾滋病患者。政治是他晚餐時常談的話題。他説,“我年輕時的創傷性政治事件”發生在他15歲時。極右翼國民陣線創始人讓-瑪麗·勒龐在2002年總統投票的最後一輪中擊敗了一位社會主義候選人。祖克曼記得參加了隨之而來的自發抗議。“從那時起,我的許多政治思考都集中在我們如何避免這種災難再次發生,”他説。“到目前為止,我們失敗了。”(勒龐的女兒在2017年進入總統決選,並獲得了幾乎是她父親兩倍的選票。)
祖克曼在2006年於一門大學經濟學課程中遇見了他未來的妻子克萊爾·蒙蒂阿盧。她現在正在完成她的博士論文,顯示美國在1960年代和1970年代擴大最低工資如何幫助了黑人工人,縮小了種族收入差距。“我們對為什麼要做社會科學有着相同的願景,”祖克曼説。“最終目標是我們如何能做得更好?”
他在巴黎的研究生工作中收集了證據,表明世界富人至少在離岸賬户中藏匿了7.6萬億美元,佔全球家庭金融財富的8%;其中80%的資產對政府隱藏,導致每年約2000億美元的税收損失。與此同時,他還在幫助他的導師皮凱蒂整理來自法國、德國、英國和美國的300多年的財富和收入數據。他們共同撰寫了一篇關於這些數字的論文,這成為皮凱蒂2014年意外暢銷書的關鍵部分,21世紀的資本。次年,祖克曼的博士研究也以書籍形式出版, 國家的隱秘財富。
他於2013年抵達美國,同年奧巴馬總統宣稱不平等是“我們時代的定義性挑戰”。祖克曼被塞茲招募到伯克利,塞茲是2009年獲得經濟學界著名的約翰·貝茨·克拉克獎章的得主,並於2010年獲得麥克阿瑟獎學金。他們的辦公室緊挨着,開始嘗試解開美國隱秘財富的謎團,並在次年以草稿論文的形式公佈了他們的估算。
薩埃茲攝影師:凱斯·克利福德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這一切都不容易。税務機構如國税局通常要求納税人報告收入,而不是財富。世界上許多財富以不產生收入的形式持有——如房屋、藝術品、退休賬户、非分紅股票——在出售之前不會產生任何收入。一個擁有十億美元房地產投資組合和數十億現金藏在海外的房地產大亨,仍然可以報告微薄的收入。因此,大多數不平等研究者依賴自願調查,這些調查往往無法識別出足夠多的超級富豪,或者依賴於遺產税的數據,而後者越來越容易規避。
祖克曼和薩埃茲從國税局開始。該機構在嚴格條件下向研究人員開放,只有美國公民薩埃茲被允許進入一個設施,在那裏他下載了匿名統計數據,涵蓋了收入分佈的極端端點。隨後,這對搭檔將數據轉化為財富估算。薩埃茲早就有這個想法。“我曾懷疑這到底如何實現,因為有太多複雜因素,”他説。“然後加布裏埃爾出現了。”他們逐一估算了每種資產類別,從股票和房地產到養老金和保險,仔細估算美國收入與財富之間的關係,並根據外部來源的數據進行檢查和調整。
他們發現1980年左右發生了一些災難性的事情。當羅納德·里根贏得白宮時,前0.1%控制了國家財富的7%。到2014年,在經歷了幾十年的市場繁榮和工資停滯後,前0.1%的財富份額增加了三倍,達到了22%,比全國底部85%的人控制的財富還要多一點。數據顯示了問題的嚴重性和缺乏解決方案:在金融危機之後,當中產階級美國人面臨失業和債務負擔時,富人迅速恢復了他們的派對。在雷曼兄弟倒閉後從金融市場消失的財富重新出現,翻倍和三倍增加了富裕投資者的投資組合。
美國財富分配,2014
數據:世界不平等數據庫
一些著名經濟學家,包括芝加哥大學的阿米爾·蘇菲和諾貝爾獎得主 紐約時報專欄作家保羅·克魯格曼, 支持 這些 發現,但其他人持懷疑態度。新的數據遠高於之前的估計,包括美聯儲的消費者財務調查,這項調查基於美國人提供的詳細回應,被廣泛認為是衡量美國財富的最佳標準。
關於薩耶茲和祖克曼的方法論的爭議非常技術性。美聯儲經濟學家表示,伯克利的這對組合低估了非常富有的人所獲得的投資回報,這產生了反直覺的效果,導致高估了他們所獲得收入的財富來源。薩耶茲和祖克曼拒絕了這一批評,但對他們的方法進行了其他調整,並更新了數據以反映修訂後的宏觀經濟數據。他們對前0.1%財富份額的估計下降了幾個百分點,降至約20%,仍然是一個驚人的數字。然後,在2017年,美聯儲發佈了一項調查,採用了它所稱的更好地捕捉非常富有的人的財富的方法;中央銀行在一份附帶文件中引用了祖克曼和薩耶茲的工作。其最新數據顯示不平等現象的激增,前1%的財富份額從2013年的36%上升到2016年的39%,與這對組合的估計相符。
在會議和研討會上,祖克曼的同行們仍然偶爾對他的工作感到困惑。經濟學家通常追求精確、無可辯駁的結論,但他説,如果這有助於填補知識的重大空白,他“樂於對一個問題給出一個‘粗略的公正’答案”,裏德學院的經濟學教授金伯莉·克勞辛(Kimberly Clausing)説道,她是企業利潤轉移的專家。“我欽佩他願意關注這些更難的問題。”薩埃茲(Saez)表示,祖克曼的“決定性特徵是他不拘泥於傳統經濟模型。”最後,薩埃茲補充道,“這賦予了他巨大的進步動力。”
經濟學家們對美國不平等激增的時機和規模爭論不休,但很少有人否認這一更廣泛的趨勢。我們生活在一個現代歷史上最富有的人因離婚而僅僅成為現存最富有的人的時代,甚至連最慷慨的億萬富翁也無法比他們賺取的速度更快地捐出錢。現在激烈的辯論是關於不平等是如何加深到這種程度,以及如果有的話,應該採取什麼措施。
一方面,有人認為鉅額財富在某種程度上是自然的,是技術、全球化和促進增長的政策給予聰明和足智多謀的人們的巨大回報。他們説,恢復戰後70%或更高的邊際税率將會抑制創新並傷害經濟。對沖基金經理肯·格里芬(Ken Griffin)在一月份因在倫敦和紐約購買兩處房產而引發新聞,他在下個月對彭博新聞表示,這樣的税收增加將代表對“我們社會的財富創造者進行摧毀。”
其他人認為這些類型的提案是必要的,以解決導致財富分層的經濟和政治扭曲。在她的競選公告中,沃倫將特朗普總統描述為“美國出錯的最新和最極端的症狀,是一個支持富人和權貴的操控系統的產物,並對其他人施加污垢。”甚至一些億萬富翁也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今年四月,全球最大的對沖基金橋水基金的創始人雷·達里奧稱美國日益擴大的經濟差距為“國家緊急情況”,如果不加以解決,將導致“某種形式的革命”。
祖克曼在極右翼的崛起中看到了不祥的跡象——這是他從青少年時期在巴黎街頭就一直關注的威脅。他説,不平等為煽動者鋪平了道路。他所識別的美國日益擴大的差距的原因是自1980年代以來的一系列政策變化:對富人的減税、較弱的勞動保護、寬鬆的反壟斷執法、失控的教育和醫療成本,以及停滯不前的最低工資。他説,美國飛漲的財富差距反映出“這也是政策變化最極端的國家。”
當里根在八年內將最高邊際税率從70%削減到28%時,以及後來克林頓總統和喬治·W·布什總統削減投資者的税率時,他們都是在經濟學家的建議下進行的。普遍的信念是,理論模型支持的觀點是,對富人的減税將刺激更多的投資,從而帶來更多的經濟增長。然而,現實世界對這些理論並不友好。
自從大約40年前自由化和全球化時代開始以來,美國的經濟增長明顯慢於前四十年。儘管祖克曼承認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增長速度快於其他發達國家,但他指出,人口的增長也是如此。以人均國內生產總值或每位成年人國民收入來衡量,自1980年以來,美國的增長與法國、德國或日本的速度難以區分。與此同時,典型工人在國外的生活狀況更好。例如,從1980年到2014年,美國最貧困的前半部分收入幾乎沒有變化,而法國最貧困的前半部分則增長了31%。祖克曼説:“在美國,蛋糕並沒有變大。只是更大的一塊被分給了頂層。”
2014年部分國家的財富分配
數據:世界不平等數據庫
他認為,降低富人的税收的實際效果不是刺激經濟,而是進一步豐富富人並進一步激勵貪婪。在他的分析中,當富人獲得税收減免時,他們更少關注於再投資於企業,而更多關注於僱傭遊説者、進行競選捐款和追求消除競爭對手的收購。首席執行官們則獲得了額外的動力來提高自己的薪酬。祖克曼説:“一旦你創建了一個成功的企業,財富已經建立並且你擁有數十億美元,那麼這些人花時間做的就是試圖維護這個地位。”
即使一些不平等研究者也質疑他和薩埃茲恢復戰後税率的提議。哥倫比亞大學的沃伊切赫·科普丘克曾與薩埃茲研究遺產税數據,他表示,引用不平等作為這種變化的理由聽起來“像是對你本來就想做的事情的事後解釋。”他指出,這些政策的後果可能包括導致真正創新的企業家失去對自己企業的控制。“一旦你開始列舉這些問題,你會意識到還有其他解決方案,”他説。他建議美國更好地積極執行反壟斷法或收緊競選融資法。
祖克曼表示,對不平等的回應必須是積極的,因為財富是自我強化的。富人總是可以賺更多,存更多,然後花更多來實現他們的目標。他認為特朗普2017年的税法——對企業税率進行了大幅削減,為企業主創造了新的扣除,並使遺產税更容易規避——是一個教科書式的例子。在經歷了幾十年的不平等上升和有利於前0.1%的政策後,美國給富人提供了一大堆新福利。“很難不將其解讀為一種政治捕獲,”祖克曼説。
“財富並不明顯可見——它在數據中可見”
在二月份的伯克利講堂裏,祖克曼帶着大約100名本科生回顧了幾個世紀的不平等,從奴隸制和工業革命到互聯網和氣候變化。他身穿黑衣,留着鬍子,在講堂前面踱步,贊同地引用了18世紀經典經濟學家亞當·斯密關於貿易對增長的強大影響。他指出,這就是中國和韓國等國家如何擺脱貧困的例子——這是解決國家之間至少一種形式的不平等的一個例子。
對於那些政策建議偶爾被視為激進的人來説,祖克曼的舉止和言辭往往顯得温和。他不斷向課堂提問,鼓勵不情願的本科生提供他們對經濟歷史的解釋,儘管他的英語非常出色,但在一個學生使用“兩個腦袋總比一個好”這個表達時,他還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他警告大家,如果這種趨勢繼續下去,他們的未來可能會像遙遠的過去。
他説,在20世紀之前的緩慢增長的等級社會中,決定你經濟前景的最重要因素是你出生的階級;從意大利到印度,窮人依然貧窮,富人依然富有。然而到了20世紀中葉,最關鍵的因素變成了你出生的國家。在美國和西歐,從貧困到富裕的故事變得普遍,甚至成為常態。祖克曼警告説,也許20世紀是一個平等主義的異常,繼承的財富將再次佔據主導地位。他説,問題是“當財富大部分來自過去時,如何建立一個精英主義的社會。”
那天他還與薩耶茲會面,討論他們正在建立的網站。自從沃倫公佈她的財富税以來已經過去了幾周,這兩位男士正在創建一個可定製的工具,以展示她提案背後的數學原理,並讓其他人制定自己的計劃。薩耶茲主要主持會議,但祖克曼提出了一個建議:給用户設置儘可能高的税率的選項。薩耶茲微笑着同意了。
民調顯示,選民喜歡沃倫的財富税,該税對超過5000萬美元的財富徵收2%的税,對超過10億美元的財富徵收3%。但是,徵税財富而不是收入的想法讓一些政策專家和不少億萬富翁感到不安。在NPR上,前 星巴克公司 CEO 兼潛在獨立總統候選人霍華德·舒爾茨稱沃倫的提案“荒謬”,並補充道:“你不能以懲罰的方式來攻擊這些事情。”
其他人質疑政府將如何評估富人的資產,包括他們的私人企業。哥倫比亞大學的科普丘克表示,沃倫的想法“在實踐中效果非常差”。“許多國家之所以取消財富税是有原因的。”至少有15個歐洲國家嘗試過財富税;除了四個國家外,其他國家都已 撤銷 了這些税,最近的是法國。
祖克曼回應説,大多數歐洲財富税設計不佳,實際問題可以解決。首先,這些税必須在沒有漏洞的情況下制定,以防止資金被藏在信託或離岸賬户中。然後,在法律制度到位後,數據技術可以幫助税務機構(如國税局)追蹤和評估財富。一個全球金融登記處——或者,如果沒有的話,徵收機構——可以要求富人報告他們的所有交易,揭示他們的資產以供審查,同時提供評估類似資產所需的數據。“太多人只是從不可能的假設出發,”他説。
在金融危機後,可能性範圍開始擴大,因為美國和隨後歐盟開始打擊離岸避税。巴拿馬文件是來自一家中美洲律師事務所的數百萬份文件泄露,進一步推動了政策制定者。“我們贏得了辯論,”獨立國際倡導組織税務公正網絡的首席執行官亞歷克斯·科布漢姆説。“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銀行保密應該結束。”
近年來,祖克曼投入了大量精力研究跨國公司如何避税。他撰寫了論文和政策簡報,顯示美國跨國公司將近一半的海外利潤轉移到五個避税地——愛爾蘭、荷蘭、新加坡、瑞士和包括百慕大在內的大加勒比地區。“這對全球化的可持續性是一個巨大的問題,”他説。祖克曼認為,各國和地區正在進行一場向下競爭,提供越來越低的企業税率,擔心公司會將利潤轉移到其他地方。他提議通過根據銷售地點分配利潤來“消滅”這種競爭。
這些想法今天可能是無用的,但祖克曼宣稱要從長遠來看待問題。他指出,記住,美國最高法院在1895年裁定所得税違憲;在1913年需要通過一項憲法修正案才能使其合法。“我們面前還有很多政策創新,”他説。
當祖克曼和薩埃茲的網站 wealthtaxsimulator.org 在三月份上線時,激發了一些期待中的創新。斯坦福大學的政治學教授亞當·博尼卡在推特上發佈的一個提案是對超過5億美元財富徵收100%的税。他將其基於他所稱的“碧昂絲法則”,他解釋道:“想想你認識的最有才華和最努力的人,想想他們有多少錢,以及他們應得多少錢。”女王碧昂絲,他 發推稱,她的淨資產估計在五億美元左右。“讓霍華德·舒爾茨來告訴我們為什麼他應該比碧昂絲更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