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隆伯格：布萊恩·戈德堡希望收購你的衰退在線媒體資產

戈德堡在紐約的Bustle辦公室。

攝影師：Sergiy Barchuk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2013年的一天，女權主義作家和活動家瑞秋·斯克拉在網上看到了一些讓她憤怒的東西。一位名叫布萊恩·戈德堡的30歲媒體企業家在科技網站PandoDaily上寫了一篇文章，宣佈他創辦了一個名為Bustle.com的女性在線出版物。“難道不是時候推出一個將世界新聞和政治與美容技巧並列的女性出版物嗎？”戈德堡問道。

這種無知讓斯克拉和許多社交媒體上的其他人無法忍受，他們將戈德堡稱為“男性解釋者”。“恭喜你成為第一個意識到女性對國際新聞和化妝技巧感興趣的人！”斯克拉在文章的評論區寫道。

戈德堡將這種嘲笑視為一種挑戰。他首先通過朋友聯繫了斯克拉，在她拒絕會面後，花了200美元購買了一套諮詢課程。（斯克拉提供這些課程是為了為網站Feministing籌集資金。）“好吧，玩得不錯，”她回憶道。

從那時起，戈德堡盡一切努力贏得她的好感。他參加了一個支持選擇的活動，並在酒吧的開放麥克風之夜朗誦了一句碧昂絲的歌詞。（“女權主義者：相信性別在社會、政治和經濟上平等的人。”）斯克拉在Instagram上發佈了戈德堡的開放麥克風表演的視頻，並訪問了Bustle的辦公室。她注意到戈德堡在領導崗位上僱用了很多女性。隨後，戈德堡以股權支付她成為他的公司的顧問，該公司後來更名為Bustle Digital Group，估值在兩年前約為2億美元。斯克拉不再是批評者；她是一個證人。“如果人們把布萊恩視為Bustle推出時的漫畫形象，那他們就不瞭解他，”斯克拉説，她是TheLi.st的聯合創始人，這是一個專業女性的網絡。“他經歷了一段旅程。”

在這段旅程的六年中，Bustle的創始人仍在借用競爭對手和批評者，但現在他是大規模地這樣做。自2017年以來，現年35歲的戈德堡積累了一系列數字媒體公司，包括Elite Daily和Mic——在戈德堡收購之前，這兩家公司都經歷了艱難時期。曾幾何時，他試圖收購《Rolling Stone》雜誌的多數股權，該雜誌同樣陷入困境，但最終輸給了彭斯基媒體。

去年，戈德堡以140萬美元的價格從破產中收購了Gawker.com。在它因前職業摔跤手霍克·霍根發起的一系列訴訟而崩潰之前，Gawker因無情地剖析其對象而聞名，包括新老闆本人。Gawker曾稱戈德堡共同創辦並於2012年以約2億美元出售給時代華納公司的Bleacher Report為“一個由傻瓜撰寫和為傻瓜服務的極受歡迎的體育網站。”而Gawker的姐妹網站Valleywag曾形容戈德堡為“愚蠢的媒體大師”和“混蛋。”

特里·博利亞，即“巨石”霍根（中），以及他的律師大衞·休斯頓（左）和查爾斯·哈德（右）出席新聞發佈會，討論代表博利亞提起的法律行動，包括針對Gawker Media的聯邦法院訴訟。攝影師：赫拉爾多·莫拉/蓋蒂圖片社這些文章仍然可以在舊 Gawker 的檔案中找到，金伯格現在擁有該網站，並準備在秋季重新推出。在最近一次在Bustle總部的採訪中，金伯格表示，他一直在與前 Gawker 員工會面，並希望僱用其中一些人，他堅稱 Gawker 的商業前景可以復甦，它的自信也可以恢復。“就我而言，這是一個簡單的解決方案，”他説。“推出一些精彩的東西，讓即使是批評者也不得不承認它真的很好。”

批評者們在等待。“Gawker 存在的目的就是嘲笑那些意外致富併購買一堆他不理解的出版物的傻瓜，”前 Gawker 作家湯姆·斯科卡（Tom Scocca）説，他現在編輯博客 Hmm Daily。“Gawker 有智慧。它有敏感性。它有品味。我不知道他在缺乏這些東西的情況下認為自己在做什麼。”

金伯格受到他的表弟傑克·洛德維克的啓發，後者共同創辦了在線視頻網站Vimeo，並且也是 Gawker 嘲諷的常客。洛德維克為 Bustle 投入了種子資金，並教給金伯格一些指導他早期在線出版實驗的重要課程。其中最重要的課程之一，根據金伯格： “你必須學會忽視羞恥。”

在2007年，戈德堡和三位童年朋友創辦了Bleacher Report，目標是取代地方報紙的體育版面。該網站根據人們在谷歌上的搜索內容發佈文章和幻燈片。起初，它並沒有支付給作者報酬，這些作者的資格主要是體育愛好者。剛開始時，戈德堡管理工程團隊，儘管他從未寫過一行代碼。

但是Bleacher Report成功了，部分原因是其獨特的公民新聞模式，部分原因是其貢獻者所產生的內容量巨大。到2012年，它成為美國訪問量最大的體育網站之一，僅次於ESPN.com和Yahoo! Sports等巨頭。儘管Bleacher Report只在短時間內盈利，但時代華納的特納部門（擁有有線頻道TNT和TBS）被説服收購了它。為了慶祝，戈德堡和他的聯合創始人將160名員工飛往拉斯維加斯慶祝。

戈德堡在2015年於紐約Bustle公司總部的會議室工作。攝影師：克里斯·索倫森出售後，戈德堡看到了將Bleacher Report模式應用於女性雜誌的機會。“我們專注於為下一個十年構建康泰納仕、赫斯特和梅雷迪斯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輝煌時期所擁有的東西，”他説。他常常説他的公司將取代傳統出版商，這一策略讓一位競爭對手的媒體高管懷疑這是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方式，以便他們收購他的公司。

在最近的一個早晨，在Bustle位於曼哈頓的辦公室，戈德堡穿着一件緊身短袖的Lacoste polo衫，展示了他的肱二頭肌。（他定期去健身房以緩解壓力，並在社交媒體上發佈了自己舉重的視頻。）在他的辦公室牆上，他掛着他所欽佩的女性的照片：麥當娜、瑪格麗特·撒切爾、居里夫人和雪莉·奇肖姆。

戈德堡 曾自誇他會説“流利的書呆子語”、“流利的嬉皮士語”和“流利的混蛋語”。Bustle不説這些，採用一種認真嚴肅的語氣。在任何一天，該網站都會發布真人秀八卦、身體積極性故事、名人懷孕新聞，以及與嚴肅女性主義人物的採訪，例如計劃生育協會的會長。最近的標題包括“如果你對墮胎禁令感到憤怒，如何幫助阿拉巴馬州的女性”和“7款《權力的遊戲》主題性玩具，因為冬天不是唯一的到來。”

戈德堡與編輯運營保持距離，專注於商業方面。他的策略是以低價收購掙扎中的網站，通過使用Bustle自己的工程師、辦公室和廣告銷售團隊來削減成本，並且不籌集大量資金以免迫使公司過快增長。（它總共從投資者那裏籌集了8000萬美元。）在2016年，Bustle的銷售額約為3000萬美元。今年，戈德堡預計公司將帶來1億美元的收入——儘管其中一些增長可以歸因於收購。戈德堡預測，Bustle今年應該會“獲得小額利潤”。

但是，經營一家數字媒體公司從未如此不確定，戈德堡的公式是否有效仍有待觀察。大約90%的Bustle收入來自廣告，這一業務被科技巨頭主導。根據GroupM的全球商業智能總裁布賴恩·維瑟的説法，去年Facebook和谷歌佔美國在線廣告的約四分之三。這使得Bustle和其他在線出版商不得不爭奪剩餘的市場份額。許多人試圖通過減少對廣告的依賴，更多地依靠其他模式來適應：訂閲付費牆、現場活動、電視節目和電子商務。

與此同時，Bustle.com作為公司的旗艦網站，流量有所下降。根據測量公司Comscore的數據，從12月到3月，流量下降了約13%，從3700萬月獨立訪客降至3200萬。Bustle發言人金伯莉·伯恩哈特將下降歸因於季節性，並表示公司組合中的在線受眾正在增長。

戈德堡表示，離線有大量廣告資金可供爭奪，其中大部分仍停留在印刷雜誌上。但與康泰納仕和其他出版商通過大量投入編輯內容來建立忠實受眾的做法不同——這裏一篇戈爾·維達爾的文章，那裏一組安妮·萊博維茨的時尚大片——戈德堡採取了相反的做法，依賴一羣年輕的自由撰稿人，其中一些人抱怨工資過低。埃琳·科貝特在2016年開始為Bustle工作一年，她説她最初的時薪是10美元，沒有福利，工作七小時期間預計寫三到五篇博客文章。後來她的時薪提高到了12.50美元。

安娜·門塔，前 Elite Daily 作家， 在推特上寫道，她在 Elite Daily 被 Bustle 收購時被解僱了全職薪水工作。她説，隨後公司以無福利的小時工身份重新僱傭了她。在 Bustle 去年收購 Mic 之前， Mic 的大部分員工被裁員。“所有參與制造這一混亂的人都應該感到羞愧——但沒有人比 Mic 的首席執行官克里斯·阿爾切克和 Bustle 的首席執行官布萊恩·戈德堡更應該感到羞愧，” Mic 的工會在一月份寫道。

戈德堡指出，他的作家現在每小時至少賺取15美元，這是紐約市的最低工資，他的公司總部位於此。“我們繼續提高自由職業者的薪酬，並在行業內提供具有競爭力的薪水，”發言人伯恩哈特説，並補充説， Elite Daily 被調到兼職的作家獲得的小時工資高於他們的薪水等價物。當 Bustle 收購 Mic 時，戈德堡表示，該網站無法支付下一個工資，但他保留了35名員工。“我們介入並保留了數十個工作崗位，”他説。

戈德堡攝影師：Sergiy Barchuk 為彭博商業週刊截至目前，戈德堡對 Gawker 的重啓進展得和 Bustle 一樣順利——也就是説，根本不順利。今年一月， Gawker 的兩名全職作家辭職，聲稱新任編輯主任卡森·格里菲斯對種族、窮人以及一位熟人的陰莖大小發表了冒犯性評論， 據 Daily Beast 報道。戈德堡僱傭了一家律師事務所調查這些評論，並表示調查結果證明格里菲斯沒有任何不當行為。格里菲斯拒絕發表評論。

當 Gawker 在這個秋天再次亮相時，戈德堡表示，他希望發佈深入報道的長篇新聞。他聘請了丹·佩雷斯，一位曾在已停刊的男性時尚雜誌 Details 任職的前康泰納仕編輯，並表示他將吸引知名雜誌作家。“我希望 Gawker 成為 Vanity Fair、 New Yorker 和 Atlantic 的同行，”他説。“這不會在第一天發生。我們可能在一年內不會達到這個目標。但我們能在五年內做到嗎？答案是肯定的。”

與此同時，Bustle 的在線媒體同行們繼續掙扎。在過去一年中，在線新聞機構 BuzzFeed 和 Vice 削減了數百個職位；Defy Media，這家擁有一系列在線媒體的公司，關閉了；而 Gizmodo Media Group， Jezebel、 Deadspin 和 Onion 的母公司， 以低於 三年前 Univision 為大多數網站支付的價格出售。這些發展對在線媒體整體來説預示着不妙，但對戈德堡來説可能實際上是好事，他表示自己能夠在艱難時期經營媒體業務，並仍在市場上增加自己的投資組合。“我喜歡這些艱難的日子，”他説。“這是一個你可以脱穎而出的時代。在這個行業中，樂觀的傳播者已經所剩無幾。我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