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正在挖掘中國3000億美元的彩虹經濟 - 彭博社

凱特·湯姆森（中）與朋友們在她管理的一個LGBT友好的酒吧“地下”外合影，該酒吧在成都每週舉辦一次驕傲之夜。

攝影師：卡·小溪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現在是晚上11點，在成都的一個地下女同性戀夜總會AMO（世界語中的“愛”），17名穿着中性服裝、頭髮修剪得很短的女性在前門排隊迎接派對客人。其中有25歲的楊楊，她在三年前搬到中國西南部的四川省省會成都時開始在AMO工作。在這段時間裏，她賺的錢足夠買一套645平方英尺的閣樓。“我可以一邊賺錢一邊玩樂和喝酒，”曾接受幼兒園教師培訓的楊説。“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呢？”

彭博商業週刊博格包，拖鞋的托特包，如何贏得美國媽媽的青睞減税自我償還及其他童話故事印度腐爛的米飯引發對莫迪食品政策的不滿美國芯片引導的俄羅斯導彈擊中了6歲女孩楊、她的工作場所和她的公寓都是中國日益增長的彩虹經濟的一部分：為國家的LGBT人羣服務的消費者、公司和工人的生態系統。國家媒體估計，這一經濟領域的年收入達到3000億美元——使其成為僅次於歐洲和美國的世界第三大市場——推動着一個公司們急切但謹慎地試圖開發的消費羣體。

楊楊在她的公寓裏。攝影師：卡·小西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公司們變得更加勇敢，但隨着他們對市場的適應，他們可以做得更多，也會做得更多，”耶魯法學院保羅·蔡中國中心的高級研究員達裏烏斯·朗加里諾説，他研究中國的LGBT問題。“我理解他們的謹慎，因為事情可能在一瞬間發生變化。而且在中國有一種觀念，認為除非明確允許，否則什麼都不被允許。”

遠離北京，成都已成為LGBT社區的避風港，其成員被輕鬆開放的氛圍所吸引。這個城市坐落在一個被羣山環繞的盆地中，幾個世紀以來保持着孤立。肥沃的土地和豐富的自然資源使其大部分時間保持自給自足，態度既是“管好自己的事”，又是“隨便”。這個擁有1600萬人的城市，最 因其大熊貓而聞名於國際，在最近的同性戀約會應用Blued的民調中被評為中國的同性戀之都。較低的租金吸引了年輕人，培養了一種充滿千禧一代的時尚進步文化，催生了舊金山風格的咖啡館。經濟增長舒適，去年的8%擴張遠高於全國水平。

“在我上大學之前，我可能從未見過任何同性戀者，但在這裏這感覺像家，因為我們所有的親密朋友都是同性戀或雙性戀，”19歲的大學生郭凱瑟琳説，她從南方的商業中心廣州搬到了成都。“當我在家時，我從未告訴任何人我雙性戀——真的沒有人。”

郭和朋友在成都的Revolucion Cocktail慶祝她的19歲生日。攝影師：卡曉曦，彭博商業週刊雖然沒有關於成都LGBT人口的官方統計數據，但“Gaydu”這個暱稱已經流傳開來。2018年，最古老的服務於其同性戀社區的非政府組織同樂健康諮詢服務中心估計，城市中有140,500名同性戀男性。儘管中國在1997年將同性戀非刑事化，並在2001年將其從官方精神疾病名單中移除，但同性戀、女同性戀和變性人仍然生活在灰色地帶。雖然沒有法律禁止成為LGBT，但也沒有規則保護免受歧視。中國不承認同性婚姻。

鑑於這種緊張局勢， established companies嘗試以微妙的方式進行接觸。今年早些時候，星巴克公司出售了彩虹主題的杯子和水杯，迅速被搶購一空。這些商品上印有“愛就是愛”的字樣，沒有明確提及LGBT權利。2015年，在美國合法化同性婚姻後，阿里巴巴集團控股有限公司、其在線購物網站淘寶和Blued舉辦了一場比賽，送七對同性戀情侶去好萊塢結婚。他們收到了超過400份投稿。今年，包括拜耳、Coach、Diesel、Old Navy和Shake Shack在內的品牌支持了年度上海驕傲周。

在成都，小公司生產從印有彩虹色的手機殼到設計師避孕套的各種產品，一位企業家在2016年推出了兩棟適合女性戀愛的公寓大樓。（LGBT社區的成員表示，他們有時覺得需要向房東隱藏自己的性取向。）淘寶上的商店迎合像楊這樣的女性戀愛者，她們自稱為T（指假小子），出售女性尺碼的男性化服裝。提供代孕服務的公司常常在LGBT活動上發放傳單。

不過，成功依賴於謹慎行事。Gaydorado是一款讓玩家在一個友好的同性戀大都市中扮演心動角色的手機遊戲，擁有約20,000名每日活躍用户，每月在遊戲內物品上花費數百萬人民幣。但它沒有國內發行所需的政府許可證，中國玩家必須利用技術漏洞才能訪問，就像他們玩一些西方熱門遊戲一樣。

經理肖白（穿着黃色腰帶）和她的團隊在AMO迎接顧客。攝影師：Ka Xiaoxi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正確的方法至關重要，尤其是因為政府的態度可能不可預測——有時支持，有時在越過無形的界限時懲罰。2017年，受歡迎的女性戀愛約會應用Rela被關閉，因為它支持在上海舉辦的一項提高LGBT權利意識的活動。（後來重新上線。）在其他時候，當局則試圖強調他們的寬容。當中國在2008年舉辦夏季奧運會時，國營新聞機構新華社刊登了一篇宣傳夜總會Destination為“北京最熱門的同性戀俱樂部”的特寫。

“這對西方世界傳達了一種信息，即中國的LGBT羣體並不生活在一個非常壓迫的環境中，”創辦了這家酒吧15年的埃德蒙·楊（Edmund Yang）説。它已經發展成為一個同性戀機構——一個擁有户外咖啡館、藝術畫廊、多元文化中心和提供免費HIV檢測的診所的四層綜合體。

Blued表示，2016年中國大約有7000萬LGBT人羣，基於全球人口中大約5%是LGBT的估算。但大多數人並沒有過上公開自豪的生活方式：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在同一年對中國性取向的研究發現，只有5%的性別和性取向少數羣體公開了自己的身份。

在成都的一家邁克·科爾斯（Michael Kors）商店外，一幅以模特貝拉·哈迪德（Bella Hadid）為主角的展示慶祝驕傲月。該品牌發起了一項活動，以紀念紐約格林威治村石牆暴動50週年。攝影師：卡·小溪（Ka Xiaoxi）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根據同性戀和女同性戀場所的經營者，成都和其他擁有大量LGBT人羣的二線城市，如重慶和杭州，基本上被大公司忽視，這些公司在向該人羣進行營銷。“我認為很多大公司在北京和上海以外沒有做任何事情，因為他們不知道成都和重慶有大量的LGBT人羣，”管理着成都一個每週舉辦驕傲之夜的LGBT友好酒吧“地下”（Underground）的凱特·湯姆森（Kate Thomson）説。“在成都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因為這裏比較低調。”

在Blued和同性戀權益組織Danlan進行的一項針對中國7500多名LGBT個體的調查中，超過一半的受訪者表示，企業對LGBT政策的支持在影響他們的購買決策中發揮了最大的作用。根據諮詢公司LGBT Capital，這些消費者的購買力達到5410億美元。

一家押注於這一彩虹經濟的公司是AMO，該公司在北京、深圳和重慶也有俱樂部。它計劃在今年在上海開設另一家，並在2020年擴展到更多城市。“當我們第一次開業時，我們沒有預料到需求會如此之大，儘管成都被稱為‘LGBT之國’，”全國俱樂部經理肖白説。“尋找一個放鬆、娛樂和約會的地方的願望非常強烈。” —Sharon Chen和Han Miao，與 Zheping Huang和Dandan 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