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自殺數據顯示美國心理健康危機的嚴重性 - 彭博社

插圖：Jun Cen 為彭博商業週刊許多統計數據表明，美國的生活正在改善。失業率達到了自1969年以來的最低水平。自1990年代以來，暴力犯罪急劇下降——像紐約這樣的城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安全。而且到2017年，美國人的平均壽命比1960年長了九年。國家的心理健康狀況與這些指標一起改善是有道理的。

然而，有些事情並不對勁。2017年，有47,000人自殺，發生了140萬次自殺未遂。美國的自殺率達到了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的最高水平，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在6月20日發佈了一項關於這一問題的研究。而且情況正在惡化：從2000年到2006年，美國自殺率平均每年增加約1%，從2006年到2016年每年增加2%。

彭博商業週刊Bogg Bags，托特包的Crocs，如何贏得美國媽媽的青睞減税自我償還及其他童話故事印度腐爛的米飯引發對莫迪食品政策的不滿美國芯片引導的俄羅斯導彈擊中了6歲女孩雖然自殺是心理痛苦最明顯的指標，但其他指標也很多。2017年，藥物過量導致70,000人死亡，1730萬，即7%的美國成年人報告在過去一年中經歷過至少一次重度抑鬱發作。預期壽命，或許是衡量一個國家健康狀況的最廣泛指標，已經連續三年下降，部分原因是藥物過量和自殺的增加。這是自1915年至1918年以來首次出現的三年下降。

這些問題可能有不同和多樣的原因，但它們加起來構成了一個國家心理健康的流行病。損害的規模與全球金融危機相當，但我們缺乏應對它的機構、政策和決心。心理健康美國的主席保羅·吉昂弗裏多説，政府的反應不夠充分。“資金更多地流向監獄和監禁中的深層服務。把錢投入監獄真的是個壞主意，因為這些人不應該在那裏。”

“我想説情況改善了很多，但實際上並沒有”

心理健康問題以多種方式表現出來，涵蓋了廣泛的狀況，包括物質濫用障礙、嚴重焦慮、精神分裂症和自殺傾向。一個人的易感性取決於遺傳、社會和環境因素。這些因素被認為是相互交織的；心理壓力可以激活遺傳傾向，因此生活環境非常重要。而美國正面臨一些特別具有挑戰性的因素：工資停滯；醫療費用上升；在主要製藥公司進行市場推廣後，高度上癮的阿片類藥物的泛濫；高薪藍領工作的消失和零工經濟的興起；治療和服務的缺乏或有限可用性。技術的破壞性力量，無論是以社會孤立還是網絡欺凌的形式，都被認為與青少年自殺人數的上升有關。自殺是10至34歲人羣的第二大死亡原因。還有槍支的普遍存在，槍支在一半的自殺中被使用。

無論原因如何，心理疾病和藥物濫用都是社會和經濟災難。根據工作場所心理健康中心發佈的一項文獻綜述，它們每年給美國企業造成800億到1000億美元的損失，該綜述還顯示，約三分之二的心理健康或藥物濫用障礙患者沒有接受任何治療。未得到控制的心理健康問題可能導致暴力。在美國，工作場所槍擊事件幾乎已成為常態。最新的一起事件發生在2019年5月31日下午，一名不滿的市政員工在弗吉尼亞州維吉尼亞海灘的一座市政大樓內殺害了12人。

一些聯邦行動加劇了這一危機。出於對患者被困在精神病院而沒有出路的擔憂，約翰·F·肯尼迪總統於1963年簽署了 社區心理健康法，以提供社區新服務的資金。根據國家行為健康委員會的説法，該法律“徹底改變了心理健康服務的提供，並激發了心理健康護理的新樂觀時代”。這也恰逢新精神藥物的出現，支持了對未來將為需要護理的人們帶來更光明前景的希望。

近60年後，顯然事情並沒有朝着那個方向發展。“嚴重心理疾病患者仍然可以在惡劣環境中被發現，儘管藥物改善了症狀，但並未成功改善所有患者的功能，而機構關閉使得資金不足的社區服務面臨着新的人羣，他們沒有能力應對，”丹尼爾·約哈納在2013年《 精神病患者去機構化：原因與後果”一文中寫道，該文發表在 AMA倫理學雜誌上。這使得人們缺乏從藥物成癮或自殺思維中恢復所需的全面護理。約哈納引用了一項專家調查，稱每10萬人需要50張病牀才能滿足美國人的急性和長期護理需求。在一些州，這個數字低至每10萬人5張。“我想説情況已經改善很多，但實際上並沒有，”他説。

面臨較輕問題的人在需要幫助時也會遇到障礙。大多數人在尋求醫療時都受到公司健康計劃的制約；享受較少福利的人根本無法獲得危機護理或慢性心理健康治療的最佳資源。即使對於那些幸運能夠自費的人，提供者的可用性在美國各地差異巨大，例如，華盛頓特區每10萬人中有50名精神科醫生，而愛達荷州則只有每10萬人中5.3名，根據密歇根大學公共衞生學院行為健康勞動力研究中心的研究。儘管法律要求保險公司提供與其他醫療保險相同水平的心理健康福利，但許多公司仍然使尋找適當治療變得困難，並限制住院護理。在一起重大集體訴訟中， Wit訴聯合行為健康，美國最大的健康保險公司之一因拒絕心理健康福利而被判承擔責任。該公司表示已更改其指導方針。

“我們測量的內容影響我們的行動，如果我們測量錯誤的東西，我們就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這並不是美國獨有的經歷。根據2018年10月《柳葉刀》全球心理健康委員會發布的一份報告，在印度和中國，這兩個國家合計佔全球人口的三分之一，超過80%患有心理健康或物質濫用障礙的人不尋求治療。在南非，一家2000牀位的精神病醫院關閉，導致患者被送往無執照的社區設施，造成超過140人死亡，報告顯示。這項研究還揭穿了藥物幫助解決問題的觀點：儘管從1990年到2015年抗抑鬱藥的使用大幅增加，但在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美國和其他富裕國家，情緒障礙的流行率和症狀並沒有下降。《柳葉刀》委員會警告，如果政府和企業不採取更多措施應對心理健康障礙，2010年至2030年間，全球經濟可能損失高達16萬億美元。

一些國家已經開始應對這個問題。新西蘭總理傑辛達·阿德恩在5月推出了世界上第一個 幸福預算，撥款19億新西蘭元（12億美元）用於心理健康，這也應該改善那些不需要住院但仍對日常生活產生重大影響的焦慮和抑鬱患者的服務。“你有一個有限的預算，你必須努力平衡經濟增長、創造就業、平衡賬本，以及照顧我們的人民和環境的需求，”阿德恩在 新西蘭先驅報 的報道中表示。“這個預算表明你可以做到所有這些事情。”

在3月15日基督城清真寺槍擊事件中超過50人遇難僅幾周後，阿德恩展示了她解決其他政府迴避問題的意願，通過禁止幾乎所有軍事風格的槍支。弗吉尼亞海灘槍擊事件後不久，特朗普總統的代理幕僚長米奇·穆爾瓦尼警告不要“過早”介入槍支管制的政治。儘管在過去五年中發生了一系列大規模槍擊事件，美國立法者仍未能制定有意義的槍支管制措施。

阿德恩政府提議的支出遠遠超過美國在其 物質濫用與心理健康服務管理局 上的支出，該機構是主要為各州提供資金以實施解決這些問題的服務。阿德恩提議的支出是SAMSHA在2020年為美國申請的56億美元預算的15倍，按人均計算。

在英國，國家統計局發佈了數據，這是首次在二月份結合個人和經濟福祉，顯示“幸福感”和“生活滿意度”的衡量標準，以及家庭債務和可支配收入等更傳統的指標。數據收集工作始於2010年，當時首相大衞·卡梅倫宣佈政府將開始衡量人們的福祉。該指令催生了諸如《綠色書籍》的倡議，該書用於評估新政策，以確保它們不僅提高經濟產出，還改善社會福利和福祉，國家統計局經濟福祉和數字轉型團隊負責人格尤爾基·瓦西列夫表示。該國還在2018年1月創建了一個孤獨大臣，以應對其關於社會孤立的發現。本月，政府宣佈了一項減輕孤獨污名的運動。

這些國家表示，改善公民的身體福祉還不夠。看到傳統統計的侷限性，經濟學家約瑟夫·斯蒂格利茨在雜誌Project Syndicate上發表了“超越GDP”一文，時隔十年，斯蒂格利茨共同撰寫的報告“我們生活的錯誤衡量：為什麼GDP不成立”後。

“我們測量的內容影響我們的行為，如果我們測量錯誤的東西，我們就會做錯事，”斯蒂格利茨寫道。“如果我們只關注物質福祉——比如説，商品的生產，而不是健康、教育和環境——我們就會在這些指標扭曲的方式中變得扭曲；我們會變得更加物質主義。”傳統的數字辜負了我們。是時候採取新的方法，以免美國的心理健康進一步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