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里斯·約翰遜還是傑里米·亨特:誰將選出下一任首相? - 彭博社
Kitty Donaldson, Thomas Pe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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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星期二的午餐時間,埃普索姆保守黨俱樂部的酒吧生意清淡。
三位白髮蒼蒼的男士靜靜地品着他們的英式啤酒,周圍是啤酒墊、上漆的木頭和一個鍍金浮雕的榮譽榜,上面列出了自1890年以來俱樂部的主席。
在2019年,一個問題主導着他們的談話,就像它主導着英國的國家政治辯論一樣:誰將成為他們黨的下一個領導人和首相?
埃普索姆保守黨俱樂部的酒吧,6月25日。攝影師:西蒙·道森/彭博社正是在像這樣的俱樂部中,在距離倫敦西南18英里的一個優雅的英式市場鎮,問題將得到解決。隨之而來的是英國政府的未來形態和脱歐的進程將被決定。
保守黨估計有160,000名基層成員,僅佔英國人口的0.24%。這些人將在接下來的三週內通過郵寄投票,選出脱歐運動的代言人鮑里斯·約翰遜或外交大臣傑里米·亨特,成為英國的下任首相。
無論誰贏得比賽,都將在一個危險的時刻接管英國,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來試圖從布魯塞爾爭取更好的離婚協議——然後將其推銷給持懷疑態度的議會——在該國定於10月31日退出歐盟之前。
在酒吧,73歲的約翰·沙利文從手機上觀看板球的狀態中抽身,啜飲着他的啤酒。作為一名前消防員,沙利文支持華麗的領跑者約翰遜,而不是“灰色”的亨特。他説,約翰遜是“一個風險”,但現在是時候冒險了。“這就像一場紙牌遊戲,你有你的選擇:我該冒這個險還是退縮?”沙利文説。“我認為我們應該冒險。”
這是一個反覆出現的主題。在英國在2016年公投中投票決定離開歐盟三年後,基層保守黨人士對特蕾莎·梅未能實現這一目標感到厭倦。許多人現在在約翰遜的海盜風格中看到了他們將英國帶出歐盟的最佳希望,即使這意味着在沒有協議的情況下離開該集團,以及由此帶來的對經濟的所有傷害。
鮑里斯·約翰遜在卡萊爾賽馬場的競選活動中與觀眾交談,6月29日。攝影師:布林·科爾頓/彭博社約翰遜已經明確表示。他準備在10月31日的截止日期之前將英國帶出歐盟,無論是否達成協議——用他的話説,萬聖節必須是脱歐日,“要麼做,要麼死。”亨特拒絕了硬性截止日期,表示如果能達成協議,他會等幾天,但同時堅持如果歐盟不妥協,他準備在沒有協議的情況下離開。
約翰·威廉姆斯,因為他來自英格蘭東北部的紐卡斯爾而被稱為“喬迪”,開玩笑説他加入了埃普索姆的保守黨俱樂部,因為那裏的啤酒便宜。這裏有枱球桌和飛鏢比賽,也是這位前士兵的社交中心。
約翰·威廉姆斯攝影師:西蒙·道森/彭博社他在2016年投票支持脱歐,但計劃搬到科孚島。“我剛剛完成了一輪癌症放療,結果還沒出來,但我估計我最多還有三到五年的時間,”他説。“我想在陽光下度過我的餘生。”
在他移民之前,威廉姆斯將為下任保守黨領袖投票。他傾向於約翰遜。“他有點傻乎乎的,常常説錯話,”威廉姆斯説。“但歸根結底,我認為他的心是向着正確的方向的。”相比之下,亨特似乎“軟弱”,不願做出決策。
雖然黨內高層不願公佈支持者的詳細信息,但調查顯示保守黨的成員並不代表更廣泛的人口。來自倫敦大學瑪麗女王學院和薩塞克斯大學的學者研究發現,64%的保守黨成員是男性,他們主要生活在英格蘭南部。大約48%的保守黨成員年齡超過65歲,而英國人口中這一比例為18%。
在埃普索姆市中心一家購物中心的空調美食廣場,81歲的託尼·伯吉斯正在和妻子喝咖啡。他解釋説,他將投票支持約翰遜,以使英國擺脱當前的脱歐僵局,因為他認為英國需要像温斯頓·丘吉爾這樣的戰爭時期首相。
“我們需要一個類似丘吉爾的人來幫助我們擺脱這個困境。儘管我很欣賞亨特先生,但他太無力了,”他説。“我們需要一個尷尬、混亂、受過良好教育、直言不諱的人來實現一些目標,”他説。
傑里米·亨特在卡萊爾賽馬場的競選演講結束後離開舞台。攝影師:布林·科爾頓/彭博社伯吉斯是巴克萊銀行的前董事,已經退休超過20年。他表示,他並不擔心英國無協議脱歐,認為這種情況需要以某種方式“明確化”。
伯吉斯也不被關於約翰遜個人生活困難的報道所動搖,比如與女友在她倫敦公寓的深夜爭吵,以及他有過婚外情的記錄。
託尼·伯吉斯在埃普索姆。攝影師:西蒙·道森/彭博社“那是他的事——我想要一個能交付的人,”伯吉斯説。“我們已經有三年沒有交付了,你可以談論道德,但這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脱歐撕毀了保守黨的傳統優先事項。YouGov上個月的民調發現,普通保守黨成員願意犧牲自己的政黨——甚至是構成聯合王國的四個國家的聯盟——以實現2016年公投的結果。
在6月11日至14日對892名保守黨成員的調查中,61%的人表示願意接受經濟“重大損害”以換取脱歐;63%的人準備允許蘇格蘭脱離英國;54%的人寧願看到保守黨“被摧毀”,只要這意味着脱歐能夠實現。
在薩里郡的法納姆,亨特所代表的地區,可以找到持不同觀點的保守黨人士。“我是留歐派,”64歲的珍妮·皮特説,她是保守黨成員已有15年,投票支持保守黨更久。“我認為我們所經歷的事情是一個巨大的恥辱。”她回憶起2016年6月她得知英國投票決定脱歐的那一刻。“那天早上我哭了,我淚水湧出,心想:‘我們做了什麼?’”
對皮特來説,無協議離婚將與保守黨的傳統背道而馳。“我認為鮑里斯會贏,但如果我知道我投票反對他,我晚上會在牀上感到非常安心。”
然而,她仍然是個例外。除了脱歐之外,還有其他原因促使保守黨轉向約翰遜。他們需要一個能夠擊敗左右政治民粹主義的領導者。
珍妮·皮特攝影師:傑森·阿爾登/彭博社在2017年大選中,梅失去了在議會的多數席位,而反對派工黨領袖傑里米·科爾賓則進行了一場社會主義競選,幾乎讓他掌握權力。
與此同時,保守黨面臨着來自奈傑爾·法拉奇的新脱歐黨的生存威脅,該黨在梅的歐洲議會選舉中獲得了全國投票份額的第一名,可能在大選中對保守黨造成嚴重損害,導致工黨獲勝。
人文學科教師帕特里夏·沃利斯承認約翰遜“在支持他論點的事實方面有點薄弱”,但她認為他贏得選舉的能力更為重要。這位64歲的女性意識到黨內成員在選擇國家下一任領導人時所承擔的責任。結果將在7月22日那一週公佈。
“我非常擔心科爾賓當選,我想要一個能夠對抗脱歐黨的人,”她説。“鮑里斯有能力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