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斯的詹姆斯·多蘭是職業體育中最差的老闆嗎？ - 彭博社
Josh Dean
麥迪遜廣場花園公司執行主席詹姆斯·多蘭在2017年11月20日紐約尼克斯與洛杉磯快船的NBA比賽上觀看比賽，比賽進行到上半場。
攝影師：弗蘭克·富蘭克林/AP照片
在今年4月10日，19,872名看似神志清醒的人支付了一筆不小的費用，將麥迪遜廣場花園從地板填滿到屋頂。幸運的是，這場比賽是 紐約尼克斯在這個漫長而絕望的賽季中的最後一場比賽。對於尼克斯來説，今晚的最佳情況是贏得82場比賽中的第18場——從而拯救這些球員免於在球隊歷史上輸掉比任何其他球隊更多的比賽的恥辱。
事情一度看起來很有希望。底特律活塞隊首先得分，以2-0領先，但尼克斯迅速反擊，將比分扳平為2-2。然後底特律投中一個三分球——再也沒有落後過。在某個時刻，活塞隊在沒有明星前鋒布雷克·格里芬的情況下領先了38分。
一如既往地觀看的是球隊老闆詹姆斯·多蘭，他大部分時間靠在摺疊椅上，雙臂交叉，坐在一個長髮年輕人和一個模糊熟悉的模特之間。前 紐約時報 專欄作家 塞萊娜·羅伯茨曾寫道，你可以通過多蘭的懶散角度來判斷尼克斯在某個夜晚的表現，而在這個夜晚——就像2018-19賽季的大多數夜晚一樣——僅受限於那把不可以傾斜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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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勝負而言，詹姆斯·多蘭作為紐約尼克斯的老闆的任期在國家籃球協會的現代歷史中排名最不成功之一。而且情況還在惡化。
*包括季後賽。數據來源：NBA，Basketball-Reference.com，彭博社報道
你可以批評多蘭和他的所有權的許多事情，但這個人是負責任的。他每晚都在場邊的前排，觀看他的球隊打着糟糕的籃球。“我無法想象在過去二十年裏，有哪個老闆比吉姆更為他的體育團隊失眠，”NBA專員亞當·西爾弗去年説。
“我可以躲起來，”多蘭在ESPN電台主持人邁克爾·凱去年問他為什麼讓自己如此出現在公眾面前時説。（多蘭與凱交談，幾乎不與其他媒體交流；他拒絕為這篇報道與我交談，並禁止整個尼克斯組織這樣做。）他可以坐在豪華包廂裏。或者在家裏觀看。但不。“A，我喜歡這個座位，”多蘭告訴凱。“B，我想讓球迷知道我在參與，所有權關心發生的事情。”一些NBA老闆會跳過比賽；他觀察到，其他人則住在完全不同的州。或者，在布魯克林籃網的情況下——由俄羅斯寡頭米哈伊爾·普羅霍羅夫控股——另一個國家。
“吉姆熱愛花園。他熱愛這些團隊。這是他讓球員和球迷知道的方式，”前MSG娛樂總裁塞斯·亞伯拉罕説，MSG娛樂是多蘭作為執行董事長和首席執行官控制的實體之一。“但我想説他並沒有玩得開心。這對他來説是一個考驗。”多蘭的父親查爾斯在1995年讓詹姆斯擔任有線電視系統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時開啓了這一考驗。那時公司擁有MSG及其球隊的一半（尼克斯和國家冰球聯盟的遊騎兵隊），並在三年後購買了其餘部分。2009年，MSG被剝離，主要是為了最大化體育和現場音樂業務的價值。而吉姆·多蘭仍然掌管着一家高度盈利的上市公司，恰好包括一支歷史上表現糟糕的籃球隊。
查爾斯曾説他選擇吉姆來經營家族企業，主要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想要它的[孩子]。”否則這並不是一個顯而易見的決定，尤其是考慮到查爾斯在兩年前曾把吉姆送上飛機，前往明尼蘇達州的哈澤爾登康復診所，治療他對酒精和毒品的上癮。“吉姆是個非常複雜的人，”亞伯拉罕説。
在與活塞隊的最後一場比賽後，尼克斯飽受壓力的新任主教練大衞·菲茲代爾對媒體記者發表講話，尋找第65次也是最後一次解釋為什麼一羣缺乏經驗的球員看起來缺乏經驗並且慘敗的理由。“[活塞隊]並沒有因為他們在對陣聯盟中最年輕和墊底的球隊而輕視比賽，”他説。
到那時，杜蘭已經離開了。隨着最後的哨聲響起，他便離開了，身邊圍繞着安保人員，前往他的汽車，這輛車將他送往他的曼哈頓公寓或直升機，後者將他送往長島的黃金海岸，他在那兒有一處龐大的莊園，就在他父親的旁邊。
攝影師：費爾南多·梅迪納/NBAE/Getty ImagesNBA的季後賽非常慷慨；超過一半的球隊（30支中的16支）有資格參加季後賽。但尼克斯隊連續第六年將不在其中。杜蘭在2000年全面掌控了球隊。那個賽季，尼克斯隊進入了東部決賽，標誌着一個黃金時代的結束。從1987年到1999年，他們連續13次進入季後賽。然後一切都崩潰了。
在杜蘭的管理下，球隊在19個賽季中僅五次進入季後賽，並且只在2013年贏得了一輪季後賽。對於許多賽季來説，尼克斯並不糟糕；他們只是平庸。在NBA中，這可以説是更糟糕。糟糕的球隊能獲得最佳的選秀權，這是改善的第一步。但一支平均水平的球隊只能獲得平均的選秀權，這意味着獲得能夠改變球隊命運的大學明星的機會要小得多。
平庸的選秀只是一個問題。還有不穩定性：尼克斯在18個賽季中更換了13位教練。還有財務管理不善：球隊因在年老、易受傷的明星身上過度花費而臭名昭著，這尤其糟糕，因為NBA合同是有保障的，聯盟通過對球隊總薪資的嚴格限制來鼓勵競爭平衡。因此，給表現不佳的球員提供大合同，加上糟糕的選秀權，簡直是痛苦的配方。或者説是尼克斯。
但是當多蘭在輸給活塞的那場糟糕比賽後走出花園時，他第一次在十年內感到真正的希望，事情可能會改變。尼克斯將獲得一個頂級選秀權，也許是第一順位。他們終於有了薪資空間，可以花錢在頂級球員身上。而真正的超級明星——包括凱文·杜蘭特、凱里·歐文和科懷·倫納德——將作為自由球員可供選擇。
“在某種程度上，這個賽季是個祝福，儘管感覺並非如此，”多蘭在賽季結束時對凱説。“我們有機會真正突破。”
花更多錢卻得到更少
過去20個賽季所有NBA球隊的表現和薪資。每個賽季，球隊按薪資排名從左到右排列。最佳組合是小薪資和高勝率；尼克斯在實現相反方面無人能敵。
數據：NBA，Basketball-reference.com，帕特里夏·本德：www.eskimo.com/~pbender/，彭博社報道
事實就是事實。尼克斯——佔據世界上最著名的競技場，並且根據福布斯，最有價值的NBA球隊，估計價值40億美元——在21世紀擁有聯盟最差的戰績。自2000年以來，他們的勝率為0.416，儘管支付的奢侈税超過任何其他球隊。簡而言之，多蘭的紐約尼克斯花費最多卻表現最差。
上賽季勝利如此稀少，以至於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中，塞繆爾·傑克遜在舞台上宣佈給斯派克·李，尼克斯那天晚上實際上贏了一場比賽。李，球隊最著名的球迷，看起來不高興。他搖了搖頭大喊：“我們在努力擺爛！”
每個人都認為2019年的尼克斯就是這樣：儘可能糟糕地打球，而不明顯地試圖輸掉比賽。NBA最差的三支球隊在下一個大學選秀中都有14%的機會獲得第一順位，這在2018年錫安·威廉姆森來到杜克大學並迅速被譽為過去十年最佳NBA新秀後，變得尤為重要。也許自勒布朗·詹姆斯以來。
看起來尼克斯確實是在為錫安而擺爛。球隊管理層有條不紊地將所有合同稍微大一點的老將清除出隊，只讓便宜的年輕球員上場。當然，尼克斯的管理層否認了擺爛。“我們的任務是通過良好的選秀變得更年輕，並建立一種吸引人才而不是排斥人才的文化，”總經理斯科特·佩裏在去年一檔播客中説道。佩裏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籃球高管，2017年被多蘭聘請來幫助球隊總裁史蒂夫·米爾斯扭轉局面。在2018年休賽期，他看到事情有多糟糕，當時幾位頂尖大學球員甚至拒絕與尼克斯會面。
在2019年NBA選秀抽籤的晚上，5月14日現場直播時，房間裏的觀眾在尼克斯錯失第一順位，落到第三位時發出了嘆息。電視評論員們笑了。社交媒體爆炸了。體育網站Ringer的賬號總結得最好，配上了《權力的遊戲》最後一集的圖像，整個城市在火焰中。標題是：“尼克斯推特的實時畫面。”（然而，第三順位幾乎不是災難。在選秀之夜，6月20日，尼克斯選擇了RJ·巴雷特，一位運動能力出色的前鋒，在他們都來到杜克之前，他的評級甚至比威廉姆森更高。）
這並不是尼克斯球迷希望的備受期待的休賽季開始的方式，但總有自由球員市場。2019年的球員班級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好的——如此強大，以至於尼克斯似乎特意調整了他們的賬目，以便籤下兩位明星並支付他們允許的最高薪水。多蘭曾向尼克斯球迷承諾更好的時光和大明星。這是球隊在2019年1月交易克里斯塔普斯·波爾津吉斯的主要原因，波爾津吉斯毫無疑問是過去十年中最受歡迎的尼克斯球員。特別是，多蘭和尼克斯渴望凱文·杜蘭特和凱里·歐文。
然後，在6月30日，自由球員市場開放，尼克斯球迷再次感到失望。杜蘭特和歐文 宣佈他們將與布魯克林籃網簽約。紐約市的另一支球隊。
在尼克斯的平庸時代，許多事情發生了變化。但有一件事始終不變：多蘭作為老闆。“吉姆顯然必須對此負責，” 弗蘭克·伊索拉説，他是一位自1995年以來一直報道該隊的體育記者。“看看那些始終表現良好的球隊——愛國者、馬刺、紅襪。他們都有穩定的老闆和管理層，這往往會導致優秀的教練和快樂的球員。”
“問題的一部分在於吉米對任何人都不負責任，”前MSG總裁鮑勃·古特科斯基説，他幫助為查爾斯·多蘭創辦MSG網絡。“當你沒有任何責任時，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事情，那麼你很可能會做得很糟。”
攝影師：Ray Amati/NBAE/Getty Images金州勇士金州勇士無疑是NBA特許經營應如何運作的典範。他們打出精彩的籃球，贏得比賽，並做出明智的決策。教練史蒂夫·科爾與媒體關係融洽。主要老闆、風險投資家喬·拉科布大多在一旁支持。“我認為最好的老闆總是那些明白他們並不真正擁有球隊的人，”勇士首席運營官裏克·韋爾茨今年對ESPN説。“球迷擁有球隊。在一段時間內，你是一個管理者，你將被評判你管理得如何。……我真的相信，沒有偉大的擁有權，球隊真的沒有成功的機會。”
密切觀察的人認為多蘭所説的是真的，他並沒有對籃球運營進行微觀管理。今年三月的一次廣播採訪中，他試圖辯稱這個賽季並不是完全的損失，因為球隊培養了幾名值得期待的年輕球員。他需要在紙上寫下筆記，以具體説明他指的是誰。
“他喜歡説他沒有參與，”伊索拉説。這提供了距離和否認的空間。但是當尼克斯在2011年為了卡梅羅·安東尼交易了四名球員和兩個選秀權時——在多蘭的要求下——他就在台上介紹這個他本可以通過自由球員市場得到的人，如果他等到賽季結束的話。
在2014年，他再次站在MSG的舞台上，介紹他迄今為止最著名的聘請：名人堂教練菲爾·傑克遜，他的新球隊總裁。對多蘭來説，這是一個勝利。他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人——每個人都告訴他需要的導師——來恢復尼克斯的輝煌。
“當你有機會得到菲爾·傑克遜時，你就應該去做，”多蘭説。“這是一個瞭解勝利、清晰願景的重要性以及如何培養確保球隊獲勝的文化的人。今天，這種清晰的願景和文化已經回到了紐約。”
球隊只變得更糟。傑克遜堅持了三年。
“這其中有一些運氣不佳的因素，”菲利普·邦迪説，他是一位長期的紐約體育記者，現在是每日新聞的專欄作家。“還有一些其他人代表他做的錯誤交易。但我認為你可以指責他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創造了一種對自由球員沒有吸引力的偏執氛圍。”
尼克斯的薪水很高，但金錢並不足夠。亞伯拉罕説，這種文化對今天最佳職業球隊的創造性、獨立思考的人才並沒有吸引力。“你必須擁有、留住並鼓勵那些感覺自己對公司的成功有既得利益的優秀聰明的人，即使這不是他們的公司，”他説。“這是吉姆的公司。”
亞伯拉罕説，當多蘭接管球隊時，負責MSG和尼克斯的戴夫·切基茨給了他一些好的建議。“當你需要與吉姆意見不合時，最好在公開場合——比如在餐廳——這樣可以避免他的火爆脾氣。”
切基茨僱傭了亞伯拉罕，一旦切基茨離開，他與多蘭之間就沒有了緩衝。亞伯拉罕説，這段關係是友好的：“他擁有公司，所以我對這一點表示尊重。”有一次，在一次爭執中，亞伯拉罕試圖闡明一個觀點。他告訴他的老闆想象他們倆在一輛多蘭擁有的車裏。“‘我想左轉，你想右轉，’”他回憶説。“‘這是你的車。我們知道我們會右轉。我只是在問你為什麼想右轉，以便我理解你的想法。’”他回憶説，多蘭沒有説話。“他看着我，就像我在説外星語。他完全無法理解我想問什麼。我認為像這樣的人，他們看不到如何建立一個組織或如何在一個組織中建立精神。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智慧和視角。”
可以説，多蘭最臭名昭著的特點就是他對媒體的厭惡，尤其是那些報道他球隊的記者。幾乎從他接手的那一刻起，記者們説，氣氛就發生了變化。對球員和教練的自由接觸被切斷。媒體培訓——在尼克斯看來就是學習如何不回答問題——被強制執行。球隊員工與記者之間的每一次對話，無論多麼簡短或無害，都會被球隊的公關人員記錄下來。“這一切都源於他的偏執，”羅伯茨説。“他可以解僱員工，但他在解僱媒體方面卻非常困難。這可能是讓他最沮喪的事情。”
沒有哪個媒體比每日新聞更讓多蘭感到惱火。這要追溯到該報在球隊最大的一次場外醜聞中的嚴厲報道，2006年，前MSG高管阿努查·布朗·桑德斯提起訴訟，指控球隊總裁伊賽亞·托馬斯創造了一個敵對的工作環境。她起訴了他、MSG和多蘭個人。審判對公司和聯盟來説都是醜陋和尷尬的。陪審團裁定MSG敗訴，MSG在懲罰性賠償被判之前以1160萬美元和解。當被問及此案如何反映尼克斯時，當時的NBA專員大衞·斯特恩並沒有隱晦：“這表明他們不是一個智能管理的典範。”
自從訴訟以來，Isola説，這一直是“全面進攻”。（Isola在每日新聞工作了12年；從去年開始，他為Athletic網站撰寫文章。）在某個時刻，Dolan威脅要收購這家報紙並將其關閉。
尼克斯的Ron Baker在2017年11月撞上Dolan。攝影師：Frank Franklin/AP PhotoBondy的兒子Stefan現在為每日新聞報道尼克斯。在2017-18賽季令人失望的尾聲，他接觸了當時球隊的公關代表Jonathan Supranowitz，提議寫一篇關於球員發展的故事。“他的回應是，‘如果有人和每日新聞進行採訪，他們會被解僱，’”Bondy回憶道。NBA規則禁止尼克斯限制對比賽或更衣室的訪問，但聯盟無法強迫Dolan邀請特定的記者或報紙參加MSG的新聞發佈會或媒體電話會議。然而，他確實在挑戰這些界限。今年6月，NBA因阻止每日新聞參加選秀後的新聞發佈會而對尼克斯罰款5萬美元。
“我不擔心我的形象，”Dolan去年説。“我不是通過公關來做決定的。我是根據我認為對與錯以及對組織最好的來做決定。”他説，他厭倦了“這些傢伙多年如一日地攻擊”他的球隊。這些記者想要“製造麻煩並表現得對立。”他們“討厭這支球隊，”他説。“順便説一下，這支球隊也並不真的愛他們。他們為什麼要來？”
“我報道的球隊是NBA最差的球隊，他們已經是最差的球隊18年了，”斯特凡·邦迪説。“報道反映了這一點。他似乎暗示我們有不滿，但我絕對不是這樣感覺。我從小就是尼克斯的球迷。我希望他們能表現得好。這對生意有好處。這對我的職業生涯有好處。但他們似乎就是無法擺脱自己的困境。”
對媒體的不公正對待的合理反應是試圖糾正這種傷害。更頻繁、更自由地發聲。多蘭，一個臭名昭著的記仇者，不會這樣做。他似乎想要控制信息，而不解釋它。
“他似乎對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感到非常困擾。我一直在想，這傢伙對此感到很困難。這讓他顯得有些同情。”
在2007年，體育畫報指派S.L.普賴斯對多蘭進行特寫。普賴斯獲得了慷慨的訪問權限，包括在多蘭辦公室的長時間會面。最終的故事公正，但嚴厲。
在出版不久後，時任時代公司總編輯的約翰·休伊接到了當時時代華納首席執行官理查德·帕森斯的電話，詢問休伊和當時的體育畫報編輯特里·麥克唐納是否願意與多蘭及其公關代表會面。多蘭家族在時代華納董事會中有一個席位，但正如休伊回憶的那樣，帕森斯只要求一次會面，沒有其他要求。“只要聽他説話，”休伊被告知。
多蘭和他的公關代表在時代廣場的一個小會議室裏會見了兩位編輯。多蘭帶來了一堆材料，還有一份標記過的文章。“他開始從文章中朗讀，這絕對不是個好兆頭，”休伊回憶道。“我在想這會是15分鐘的抱怨，但他卻一直説個不停。”多蘭並不是在質疑具體的事實；他對整體的語氣感到不滿。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有多在乎，”麥克唐納説。“他似乎非常困擾，因為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我一直在想，這傢伙在這方面很艱難。這讓他有些令人同情。”
公關代表，麥克唐納説，幾乎沒有發言。“吉姆很生氣，很沮喪，決心讓我們看到他的觀點，”他説。有時他幾乎是在喊。“有一次我的助理進來開門，問一切還好嗎，”休伊回憶道。
“我對他的看法正是故事中反映的樣子，”麥克唐納説。“同情的，意味着他經歷了非常艱難的考驗並且活了下來。但與此同時，他又被自己的行為所困擾。對他進行指責是非常容易的。但他是環境的受害者。他是一個悲劇人物。當然他會討厭這一點。”
尼克斯的痛苦顯然讓多蘭感到沉重，還有他認為這是他的錯，只有在他出售球隊後才能解決的想法。最近他幾乎所有的公開爆發都與紐約球迷和體育媒體人士日益普遍的情緒有關，他們認為他應該放棄並出售球隊。多蘭顯然無法忍受這一點，他採取了塞萊娜·羅伯茨所稱的“解僱球迷”的做法。他禁止一些人——普通的付費顧客和他平時喜歡在場邊的名人——進入花園。演員 伊桑·霍克 和 邁克爾·拉帕波特 是被拒絕的其中之一。
在三月，一名球迷在他離開麥迪遜廣場花園時攔住了多蘭，並大喊讓他賣掉球隊。多蘭停下來説：“享受在電視上觀看吧，”然後叫來了保安把那人趕了出去。整個事情被拍成了視頻並賣給了TMZ。當然，這件事讓他自食其果。多蘭在媒體上遭到抨擊，甚至引起了紐約州參議員布拉德·霍伊爾曼的憤怒，他指出麥迪遜廣場花園每年獲得超過4000萬美元的財產税減免。“如果詹姆斯·多蘭想把它當作他的私人體育場，並因為有人建議他賣掉球隊而禁止球迷，”他在推特上寫道，“那麼也許奧爾巴尼應該……將這些公共資金重新分配給賓州車站的MTA設施。”
攝影師：傑西·D·加拉布蘭特/NBAE/Getty Images多蘭向邁克·凱承認，他可能應該直接走過那個人，但他做不到。“聽到有人説放棄是非常令人沮喪的，”他説。“我不是一個放棄的人。為了記錄，我不打算賣掉球隊。”此外，他還説，這整個事情是一個針對電視的伏擊。
幾乎同樣的事情在2017年發生，當時另一名球迷，一位名叫邁克·哈默斯基的年輕律師，在花園外對多蘭大喊讓他賣掉球隊。“如果我來到你的辦公室，站在外面，告訴所有客户你是個混蛋，你會怎麼想？”多蘭大喊道，哈默斯基説。“因為你就是！”
哈默斯基向 Deadspin 的一位記者講述了這個故事，記者擔心缺乏視頻證據基本上會讓哈默斯基的話與一位億萬富翁的話對立。但當 Deadspin 聯繫以獲取評論時，杜蘭並沒有否認。“他確認了一切，並將其升級了十倍，”哈默斯基説。這個 故事迅速傳播。“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小氣的混蛋，我想他對此有些得意。”
杜蘭憤怒的原因令人困惑，因為他自己在2018年與ESPN的 伊恩·奧康納 的採訪中提出了出售球隊的想法。杜蘭表示，作為一家上市公司的首席執行官，他有責任為股東做出最佳決策，如果有合適的報價出現，他必須傾聽。他還表示，他和他的家人都不想出售球隊。
覆蓋MSG的BTIG分析師布蘭登·羅斯表示，如果尼克斯真的被出售，球隊的價值將“遠高於” 福布斯 估計的40億美元。他補充説，仍然有額外的價值可以被挖掘。例如，他們可以獲得更好的球員，或者贏得比賽。這兩件事都可能將去年的98%上座率提高到100%，並導致非常有利可圖的季後賽。“你能想象如果他們表現好會怎樣？”羅斯問。
杜蘭家族擁有MSG股票的不到10%，但他們控制着投票權股份。沒有人能強迫吉姆做任何事情。“如果我不喜歡這個交易，我甚至不能在特拉華州法院起訴他們，”馬里奧·加貝利説，他的Gamco Investors是該公司的最大股東之一。而MSG正在蓬勃發展。花園的翻新創造了更多的收入來源，杜蘭大大擴展了MSG的娛樂組合，增加了無線電城音樂廳、燈塔劇院和洛杉磯的論壇等場館。加貝利表示，現場娛樂場館現在非常有價值，因為“千禧一代和Z世代熱愛現場娛樂。”
但是如果球迷是對的呢？如果尼克斯的文化在多蘭離開之前無法——或者不願——改變呢？“生活中很多時候，改變是必要的，”前尼克斯球員克里斯·查爾茲説。“也許這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二十年的不快樂球員和不快樂的球迷……必須採取一些措施。”
問題是……不，實際上並不需要採取措施。當人們告訴多蘭他不受歡迎時，他環顧自己滿座的場館，看到成千上萬的理由證明這是錯誤的。“看看我們的戰績，看看我們的出席人數，”他告訴凱。結果實際上並不重要。“贏或輸，我們大致會賺到相同的金額。”
MSG是加貝利最大的單一持股。在過去三年中，股價上漲超過50%——這還包括加貝利所稱的“多蘭認知的折扣”，因為尼克斯的糟糕表現和負面宣傳。尼克斯的表現再糟糕不過了。“獨立於此，估值已經上升，”他説。“這更多是因為它的獨特性。”
在2019年第二季度，MSG的收入為6.32億美元，比2018年增長了18%；體育集團在同一時期賺取了3.15億美元，增長了19%。這些收益是在最新一次不受歡迎的人事變動後幾天宣佈的，當時尼克斯將受傷但極受歡迎的波爾津吉斯交易到達拉斯小牛隊。
多蘭可能不會出售，但他正在準備將體育集團剝離為另一個上市實體。去年秋天，MSG的董事會宣佈計劃拆分為一個“純粹的”體育公司和一個現場娛樂公司。多蘭和他的家族將保留兩者的投票權股份；拆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出售更多普通股以籌集增長資金。加貝利認為，多蘭的主要動機是為他在拉斯維加斯和倫敦的兩個巨型MSG Sphere娛樂場館項目籌集資金。
體育團隊未來會被出售嗎？多蘭在最近幾個月向大家保證，他對出售他的任何一支體育隊伍沒有興趣。“整個組織都致力於贏得比賽，”他幾個月前説。“我們希望我們的球隊能夠成功。”儘管遊騎兵隊贏得了不少比賽，但“尼克斯隊就沒有這樣的情況，”他説。“我們犯過錯誤和失誤。這些事情讓球隊受到了影響。”
這是他個人或作為一個特許經營者承認錯誤的最接近的一次。多蘭、米爾斯總裁和佩裏總經理都拒絕對此故事發表評論，無論是具體還是一般。我曾問他們是否想要稍微反思一下，在這個關鍵的休賽期回顧那些錯誤和失誤，大家對轉機充滿希望。有人告訴我，多蘭對過去沒有興趣。他在展望未來。
喬·法沃裏託，從2000年到2006年負責尼克斯的溝通工作，他説多蘭在他做對的事情上沒有得到足夠的認可。他優先考慮僱傭女性和少數族裔。他致力於 夢想花園基金會，該基金會為成千上萬的弱勢兒童提供項目和獎學金。多蘭在911襲擊一個月後組織了大型的紐約市音樂會，並且去年為波多黎各舉辦了一場籌款活動。當他的密友、前MSG高管馬克·盧斯加滕在1999年因胰腺癌去世時，多蘭以他的名字成立了一個 基金會，現在是全球最大的胰腺癌研究籌款機構。許多前球員都讚揚他的慷慨。
將這個肖像與多蘭的尖鋭公眾形象、他好鬥和受困的立場，以及作為尼克斯老闆時的普遍悲慘氣氛結合起來可能很困難。但當你看到他在另一個元素中，作為搖滾樂隊的主唱時，這一切開始變得有意義。他的副業，作為藍調搖滾樂隊 JD & the Straight Shot 的主唱，成為了一個容易的目標。畢竟，他是一位億萬富翁，支付一羣優秀的納什維爾音樂家足夠的報酬，讓他們稱自己為他的樂隊。他們在世界各地巡演。2014年，他們在麥迪遜廣場花園為老鷹樂隊開場……
左起：拜倫·豪斯、艾琳·斯拉弗、詹姆斯·多蘭、馬克·科普利和卡羅琳·道恩·約翰遜在紐約亨廷頓的帕拉蒙特音樂廳演出，時間是7月12日。攝影師：鮑比·班克/Getty Images但那個版本的吉姆·多蘭？他似乎很快樂。看到他和樂隊在舞台上幾乎讓人忘記了那個坐在摺疊椅上的憤怒傢伙。就像他戴上了一頂禮帽，變成了另一個人。
那就是 Deadspin 的作家 戴夫·麥肯納 在2016年遇到的那個人。麥肯納也寫音樂，正是在這個角色中，他安排了在樂隊停留華盛頓特區時採訪JD & the Straight Shot的主唱。
麥肯納在他的故事中聲稱，杜蘭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巡演音樂家，淨資產是第二名保羅·麥卡特尼的兩倍。而且他在舞台上看起來很自在。“他是一個非常好的前鋒，”麥肯納説。“他講笑話。他很開心，這一點顯而易見。我可以看出他寧願和他的樂隊在舞台上，也不想和尼克斯或麥迪遜廣場花園做任何事情。顯然，他天生就適合這些角色，但他選擇了音樂角色。他處於一個艱難的境地，因為他處於如此好的位置。你怎麼能支持一個億萬富翁？他沒有冒任何風險，除了他的自尊心。但這是他不必承擔的風險。”
杜蘭和麥肯納在故事發布後保持了一段時間的聯繫。“我真的很喜歡他，”麥肯納説，每當Deadspin寫關於尼克斯的故事時，他都會打電話或寫信給杜蘭尋求評論。例如，在2017年與哈默斯基的臭名昭著的爭吵之後，杜蘭“沒有試圖説，‘我應該表現得更好，’”麥肯納回憶道。“他説，‘那傢伙是個混蛋。’聽起來真搞笑。把億萬富翁當作人來看是很難的。”
去年，麥肯納開玩笑地請杜蘭為2018年Deadspin獎寫一首歌。在沒有確認他會這樣做的情況下，杜蘭在演出前幾天交付了一首有趣且自嘲的歌曲——以及伴隨的視頻。“他投入了大量的精力，”麥肯納説。“他想被喜歡。”
不久之後，一位Deadspin的作者寫了一篇批評的帖子，杜蘭打了電話。“他非常非常生氣，”麥肯納説。這是他們最後一次交談。杜蘭似乎感到被背叛。“他不明白我無法讓Deadspin的人停止寫他們想寫的關於他的內容。我無法控制其他人對他的看法。”
儘管如此，麥肯納説，他還是懷念那段友誼，或者説那是什麼。“我想念他，因為他很迷人。我對一個被困在不是他自己選擇的生活中的傢伙感到真誠的同情。他寧願在地鐵上表演，也不願待在老闆的包廂裏。”一位長期關注MSG的粉絲説：“也許如果吉姆一生都被允許做他的音樂，這一切就可以避免。”
在NBA賽季期間，球隊高管不被允許與自由球員溝通，甚至不能公開評論他們。這樣做被稱為干擾，可能會導致罰款。但在三月，多蘭在邁克爾·凱的節目中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條線。他不僅對 頂級自由球員 在2019年夏天會來他這邊充滿信心；他似乎對此非常確定。“我可以告訴你，”他説，“根據我們所聽到的，我認為在自由球員方面，我們會有一個非常成功的休賽期。”
然後歐文和杜蘭特去了籃網。三天後，卡懷·倫納德承諾加盟洛杉磯快船。尼克斯花費了1.34億美元簽下六名較低水平的球員，合同都很短。
反響迅速。在推特上，這就像是重温選秀之夜，而那支以沉默著稱的執行團隊感到受到了傷害，以至於發佈了一份由總裁米爾斯撰寫的簡短聲明。“雖然我們理解一些尼克斯球迷可能會對今晚的消息感到失望，”他寫道，“但我們仍然對我們的計劃充滿信心，繼續樂觀地重建尼克斯，以便在未來通過選秀和有針對性的自由球員競爭冠軍。”
MSG的股票在一夜之間下跌了3.4%，抹去了超過2億美元的價值，幾天來，體育媒體和球迷中流行的敍述是球隊被詛咒。“尼克斯在紐約市無人競爭，直到7年前，一支球隊來到了布魯克林，”ESPN名人馬克斯·凱勒曼 在推特上寫道。“這是尼克斯第一次不得不與紐約市的NBA球迷競爭。今天，這場競爭結束了。尼克斯作為城裏的第一籃球隊已經結束。籃網擁有紐約市。這是吉姆·多蘭的錯。”
這個想法特別讓人感到刺痛。多蘭可能從未想到籃網以任何方式威脅到他。但布魯克林在總經理肖恩·馬克斯和主教練肯尼·阿特金森的帶領下，成為了如何扭轉一個破碎特許經營的典範——通過聰明的選秀、巧妙的交易和良好的管理。你要建立一個人們想要參與的文化。
“在接下來的10年裏，這可能是唯一一次這麼多知名自由球員同時進入市場。而你連一個都沒有得到。”
在歐文和杜蘭特的消息傳出後不久，有人發現了前尼克斯球員查爾斯·奧克利的Instagram上杜蘭特的最近照片。這被認為充滿了意義。奧克利和尼克斯的一切都是如此。如果説多蘭作為尼克斯老闆的任期有低谷，那幾乎可以肯定是2017年2月8日。那天晚上，他把奧克利從花園裏扔了出去，然後禁止了尼克斯歷史上最受歡迎的球員之一，稱他醉酒並且行為粗暴。
以那種方式羞辱奧克利對於球迷來説是不可接受的，對於球員來説也是如此：包括勒布朗·詹姆斯在內的幾位球員在社交媒體上發佈了支持的信息。
奧克利告訴我，Instagram上與杜蘭特的帖子只是巧合；兩人在城市裏某個晚上偶遇。他否認提前知道杜蘭特的決定，但表示他與一些經紀人交談時被告知一些球員“對加盟尼克斯並不感到舒適”。他還想知道杜安德烈·喬丹，杜蘭特的密友，過去一個賽季曾與尼克斯一起打球，是否可能發揮了作用。“一旦他們進了屋，他們就會看到這裏有多亂，”奧克利説。
奧克利説，球迷們有理由感到不滿。他們被組織和多蘭本人反覆告知，今年是關鍵年。“在接下來的10年裏，這可能是唯一一次這麼多知名自由球員同時進入市場，”奧克利説。“而你連一個都沒得到。”
奧克利 提起訴訟 針對多蘭，因MSG事件，直到這件事解決或尼克斯老闆以其他方式修復他們的關係，奧克利不會踏入花園。他可能會去一些客場比賽。“我肯定會去一些籃網的比賽，”他説。
攝影師：羅恩·霍斯金斯/NBAE/Getty Images在整個休賽期的興奮中，吉姆·多蘭顯得尤為缺席。他在選秀或自由球員市場後沒有發表任何評論。作為尼克斯老闆，他唯一的公開露面是在拉斯維加斯的一場NBA夏季聯賽中，因地震而中斷。大多數時間，他都在與他的樂隊巡演，支持他最新的專輯，偉大的分歧，靈感來自特朗普的美國。“確實似乎比最近的時期有更多的憤怒和仇恨，”多蘭在關於標題曲的博客文章中寫道，“我希望這首歌能激勵人們更加努力地包容與自己不同的觀點。”
在籃網簽下他的頂級目標並搶佔了城市的小報封面不到兩週後，Dolan和樂隊在長島的一家小劇院參加了SiriusXM咖啡屋巡演的第11站。
我沒能去，但一位彭博社的記者代替我去了。她在一個幾乎空蕩蕩的房間裏等待演出開始時，發現Dolan獨自一人。她走過去遞給他一張名片。
在這一刻，Dolan本可以做的事情——一個有着尷尬公共爭吵歷史的人可能應該做的——是拒絕評論並離開。
然而，他卻迎上前去。他告訴她他沒有授權進行採訪，併合上了她的筆記本。他堅持説今晚是關於音樂的，而不是關於他的，儘管他擁有地球上最著名的音樂場所，並且在那裏演出過。
大多數時候，Dolan只是想讓這位記者離開。他不斷告訴她不應該在這裏。他堅持説她不被允許在這裏，儘管這是由一家國際廣播公司組織的音樂會，並通過Ticketmaster售票。最終，他走開並召喚了保安。記者被 escorted 出去。後來，一位MSG的代表打電話抱怨這次遭遇。她希望我們不要在故事中提及這件事。——與**Polly Mosend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