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古城會屈服於海平面上升嗎?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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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洪水淹沒了生活在亞歷山大阿爾-馬克斯運河岸邊的漁民社區後,政府將家庭遷移到高層建築,改變了他們的生活方式。阿米爾·哈法吉亞歷山大——乍一看,埃及沿海城市亞歷山大的阿爾-馬克斯曾經充滿活力的漁民社區看起來對生活充滿敵意。十多家石油、水泥、鐵和鋼廠主導着這片景觀,向被堵塞的運河傾倒大量工業廢水,污染了連接埃及尼羅河三角洲與地中海的重要水道。化學廢物的刺鼻氣味在潮濕的空氣中瀰漫。
亞歷山大的著名運河曾被拿來與威尼斯相提並論,但現在,曾經色彩斑斕的房屋旁邊堆滿了碎石——剩下的幾棟房屋將在八月底被拆除。在2015年的一場毀滅性暴雨後,造成七人遇難,埃及政府決定拓寬阿爾-馬克斯運河,政府表示,這需要將運河旁的居民遷移到新建的公共開發項目中。
“我祖父建造了這些運河。我們整個生活都在這裏,但現在如果你看,什麼都沒有留下。”但許多居民寧願被獨自留下,儘管面臨風險,也要自力更生。卡雷姆一生都在運河邊生活和工作,他説,遠離運河的生活就相當於拋棄自己的歷史。“我祖父建造了這些運河,”他説。“我們整個生活都在這裏,但現在如果你看,什麼都沒有了。”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聖保羅的貧民窟如何幫助庇護南美洲最大的城市僅使用公共交通的跨洲競賽悉尼中央火車站現在成為建築目的地在住房成本高昂的情況下,民主黨人磨練YIMBY信息阿爾-馬克斯居民面臨的問題只是埃及因海平面上升而可能面臨的前奏。根據2014年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的第五次評估報告(AR5),如果當前趨勢持續,埃及將面臨亞歷山大氣候災難的前景。
污水傾入阿爾-馬克斯運河。阿米爾·哈法吉亞歷山大大部分地區位於低窪地區。預計到2050年,海平面可能上升多達兩英尺,城市的部分地區面臨被淹沒的風險。肥沃的尼羅河三角洲,國家的糧倉,也面臨重大風險。根據AR5,埃及的農業部門可能在2060年前減少多達47%,因為地下水被鹽水淹沒,“數百億埃及鎊,約佔未來國內生產總值(GDP)的2%到6%,可能因水資源、農業、沿海資源和旅遊業的影響而損失,”根據聯合國的報告。 加上債務危機和快速增長的人口,埃及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亞歷山大政府相信,在其有限的資源下,它正在盡一切努力避免災難。“在海平面上升方面,我們有很多保護措施,”亞歷山大州長的水資源規劃與管理顧問瓦利德·哈基基博士告訴CityLab。“但是,現在我們城市的主要關注點是試圖防止像2015年那樣的更多洪水。”
亞歷山大由亞歷山大大帝創立,曾是古埃及的首都。它的歷史和命運一直受到周圍海洋的影響。中世紀時震動城市的地震淹沒了城市的大部分地形:克利奧帕特拉的皇家宮殿位於現代亞歷山大海岸下方16英尺;著名的亞歷山大燈塔遺址,這一古代奇蹟,位於城市東港的水下。然而,儘管與海洋有着密切關係,2015年肆虐亞歷山大的洪水卻讓政府感到意外。
卡雷姆(前)在他的船旁,位於阿爾-馬克斯運河。他在2015年洪水後被迫離開家。阿米爾·哈法吉亞歷山大平均每年降雨八英寸。在2015年洪水期間,城市在短短兩天內就降下了超過八英寸的雨。阿爾-馬克斯運河尤其脆弱,因為過量的降雨使城市的泵站不堪重負,將多餘的水排入馬裏烏特湖,亞歷山大的南部邊界,湖泊與地中海隔開。這個湖泊通過穿過亞歷山大部分的兩條運河與地中海相連,位於海平面下九英尺。每當水被排入湖中時,運河的水位就會波動,威脅到阿爾-馬克斯漁民社區(另一條運河的岸邊大部分無人居住)。隨着氣候變化對洪水的擔憂加劇,政府的反應是儘量逃避而不是準備。
“我們已經轉移了那些因海平面上升而處於最大危險中的人們,並確保他們擁有更好的生活質量,”哈基基説。“在埃及,我們有很多建築不安全的貧民區,我們希望讓居民的生活更加安全。”
但一些活動人士表示這並不是解決方案。“重新安置,尤其是強制性的,嚴重擾亂了社區,”埃及住房權利組織者亞希亞·肖卡特説。“許多清理工作本可以通過更便宜的升級來避免,而許多人仍然生活在不適宜的住房中,並不在政府的計劃之內。”
卡雷姆的家庭是最後一個被遷移到新住房區的家庭之一,這些住房區高聳於運河之上。他的新公寓可能配備了空調和電力等現代設施,但卡雷姆説這些是他們幾乎負擔不起的奢侈品。“在此之前我們不需要支付租金,現在如果我幾乎沒有收入,怎麼能負擔得起呢?”因為大多數沿運河岸邊的房屋都是非正式定居點,是漁民自己建造的,居民沒有權利獲得任何賠償。
關於海平面對亞歷山大的影響,有許多矛盾的估計。面對如此多的緊迫問題,很難制定政策。埃及還進行了大規模的公共工程項目,例如埃及新首都的建設,預計將花費超過$450億。“[政府沒有采取海平面上升的保護措施],反而花費數十億在低窪沿海地區建設四個新城市,”肖卡特説。“如果他們建造了內陸保護,那將使其成本非常高,如果他們進行改造,那將是更不必要的費用。”
為了容納其不斷增長的人口,或者為了將富人和窮人隔離開來,有人説,自1970年代以來,埃及已經建造或開始建設22座城市,並且 計劃再建19座,包括 $3.37億的“生態城市”新阿拉梅因城,位於該國的北海岸。官員們承諾,這座新城市將是一個“生態友好的城市社區”,配備海水淡化廠和太陽能站。然而,幾乎沒有提到應對海平面上升的問題,一些 研究人員擔心這座新城市會分散保護亞歷山大的資源。
然而,埃及官員並不認為任何新城市面臨氣候變化的迫在眉睫的危險。哈基基博士在CityLab上表示:“目前,在短期內,新開發項目並沒有受到海平面上升的影響。”
根據一些人的説法,埃及未能充分應對氣候變化的部分原因是政府規劃者對氣候變化影響的潛在嚴重性沒有達成一致。“問題的一部分在於關於海平面對亞歷山大的影響有太多矛盾的估計,”亞歷山大氣候變化適應研究中心的執行主任穆罕默德·阿布德拉博博士説。“作為決策者,尤其是在國家面臨許多其他緊迫問題時,很難制定政策。”
埃及政府可能覺得氣候變化緩解在其優先事項中排位較低,儘管它在2016年提交給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的計劃中承諾了眾多政策。承諾。自2011年革命以來,埃及的貧困問題顯著 增加,33%的人口生活在貧困中。債務 危機加上預計將從2018年的9700萬增長到2050年的1.665億的人口,可能顯得更加緊迫。
無論埃及決定採取何種措施應對海平面上升的未來影響,其對埃及最貧困和最脆弱人羣生活的影響已經開始顯現。
在一個陽光明媚、微風拂面的早晨,卡瑞姆準備他的簡陋漁船。他很高興能在海上,感受海風拂過臉龐,快速駛向地中海的運河。
當我們經過運河岸邊的一堆瓦礫時,卡瑞姆減慢了船速,指着其中一扇仍然矗立的紅色門。
“那曾經是我的家,”卡瑞姆説。“我每天都要經過那裏,心裏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