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解荷蘭騎自行車者與行人之間的緊張關係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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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男子走過阿姆斯特丹中央車站附近的自行車停車區。伊夫·赫爾曼/路透社全球的城市規劃者們對阿姆斯特丹的騎行文化讚不絕口:居民們在鵝卵石街道上騎行,車把上平衡着一個孩子或後座上坐着一個朋友,大家都快樂地擺脱了像倫敦和紐約這樣汽車密集城市的路怒症。有什麼不好呢?
如果你是行人,那就有一些問題。迎面而來的騎自行車的人可能會闖紅燈、穿越人行道,或者突然轉向人行道。阿姆斯特丹的騎自行車者常常隨意停放他們的自行車,堵塞街角,妨礙嬰兒車、輪椅和拖着行李的遊客通行。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聖保羅的貧民窟如何幫助庇護南美洲最大的城市僅使用公共交通的跨洲競賽悉尼中央火車站現在成為建築目的地在住房成本高昂的情況下,民主黨人磨練YIMBY信息而那些不小心踏上自行車道的人就倒黴了。“這是阿姆斯特丹!”是比較温和的反應之一。
“騎自行車的人比司機更不合羣,”37歲的詹妮弗·布勞爾抱怨道,她是註冊盲人,因厭倦了與騎自行車者的衝突而從繁忙的西區搬到了城市的安靜郊區。“他們更可能想,‘哦,我可以這樣做,’比如切入別人身邊,騎得離你只有一絲之遙……根本沒有執法。”
根據城市僱傭的“街道教練”,在反權威的阿姆斯特丹,教育騎自行車的人或馴服兩輪車的努力遭到了譴責。儘管如此,當地政府正在努力平衡騎自行車者和行人的需求。意識到隨着城市人口的增長,公共空間面臨壓力,市政府在2017年表示,將在當年的五年自行車計劃中優先考慮這兩個羣體,而不僅僅是騎自行車者。
那些不小心踏上自行車道的人可要遭殃了。“這是阿姆斯特丹!”是比較温和的反應之一。在城市的時尚區德派普,自2016年底以來,街道被金屬圍欄和大型花壇封鎖,友好的標誌宣告:“歡迎!感謝您下車。”在繁忙的區域,自行車停車已被禁止,取而代之的是地下停車場。那些在騎車時發短信的人現在必須支付高達95歐元(105美元)的罰款。交通管理員也被派遣出來勸導、建議,並(如有必要)威脅騎自行車者更文明地行為。
“我們正在投資教練和執法,以教導騎自行車者如何行為……我們通過建設額外設施(數千個新停車位)來刺激騎自行車者在停車架上停車,”城市發言人馬滕·格魯普斯特拉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他表示,城市已委託進行一項關於行人與騎自行車者之間衝突的研究,預計將在這個秋季發佈。
但由於如果騎自行車者離開現場,行人就無法報案,而街道教練的存在仍然不穩定,一些居民表示,騎自行車者面臨的後果不足以促使他們採取不同的行為。
“如果他們能在街上多派些人來執行規則,那情況就會不同,”一位不願透露姓氏的30多歲母親丹妮拉説,她有兩個小孩。“當他們在我和孩子們一起走過[人行道]時飛馳而過,我會對他們説幾句。有時我會被回嘴。有些人根本不看我就繼續走。”
行人、自行車騎士和一名司機在阿姆斯特丹的街道上穿行。索菲·奈特五十年前,阿姆斯特丹的道路被汽車堵塞,司機們在汽車時代的新權威中陶醉。由於不懈的自行車遊説團體的努力,尤其是Fietsersbond(自行車聯盟),他們的主導地位已經被削弱。該組織在三月份贏得了最近一場戰鬥,經過多年的辯論,電動滑板車被禁止在自行車道上行駛。
Fietsersbond認為,儘管阿姆斯特丹有36%的出行是騎自行車,但仍然陷入了汽車主導的範式,自行車騎士被擠到一邊,轉左時被迫兩次過馬路。該組織表示,未能考慮自行車騎士的道路設計是他們被認為不當行為的主要原因。
“我們能做的是共同思考、提供建議,併為公共空間的設計進行宣傳,以減少共享街道的各方之間的衝突,並以一種‘邀請’人們良好行為的方式進行設計,”該組織阿姆斯特丹分會在回應關於自行車騎士行為的投訴時撰寫的文件中寫道。
“當然,我們意識到更好的設計並不會導致每個騎自行車的人都不違反交通規則並表現得更加社會化。這就是為什麼自行車聯盟繼續主張政府加強對交通規則的執法和教育。”
騎自行車的人所承受的壓力是否是行人與自行車衝突的一個解釋?騎自行車的人可能因為基礎設施不足、路線擁擠以及需要與汽車、電車和滑板車周旋而表現得不夠社會化嗎?
阿姆斯特丹大學城市騎行研究所的研究人員表示是的。他們在一項觀察研究中發現,擁擠的街道促使騎自行車的人更容易違反規則,他們在阿姆斯特丹的九個交叉口拍攝了19,500名騎自行車的人,持續了九個小時。他們使用了哥本哈根“慾望線”分析工具,該工具跟蹤騎自行車者的路徑,並記錄他們何時偏離道路標記和信號。
高達87%的騎自行車者遵守規則,而只有6%的人騎行魯莽和危險(儘管沒有嚴重的衝突)。另外7%的人違反規則,但並沒有危及自己或他人。
該研究所的主任、阿姆斯特丹大學教授Marco te Brömmelstroet在他的荷蘭語總結中寫道,騎自行車的人因被分配到的小空間而感到壓力,尤其是在高峯時段。自行車道太窄,紅燈前等待的騎自行車者空間不足,導致他們阻礙其他騎自行車者或行人。換句話説,設計不良導致騎自行車者違規。
遊客湧入城市也產生了不耐煩。遊客對街道的潛規則和自行車道的位置毫無察覺——許多與人行道顏色相同——他們隨意走入其中,有時還揮舞着自拍杆。還有那些租自行車的遊客,在當地人面前搖搖晃晃地騎行。
市政府意識到騎自行車的人面臨的壓力:一份報告顯示,騎自行車的人在阿姆斯特丹的街道上感到最不安全,平均評分為6.1分(滿分10分),而行人的評分為6.9分。40%的騎自行車的人認為繁忙的區域令人感到壓力。他們的一些挫敗感來自其他騎自行車的人,原因是路線擁擠,只有少數騎自行車的人伸手示意轉彎,且一半的自行車缺乏有效的燈光。
但根據te Brömmelstroet的説法(如這段視頻所述),試圖通過更多規則來解決騎自行車人與行人之間的衝突會抑制騎自行車文化。他認為大量的騎自行車的人最好自我調節,形成他所稱的“蜂羣”的微妙舞蹈。
正如研究所的同事塞繆爾·內洛·迪金所説:“理想情況下,你希望儘可能少的正式規章。如果你想象一個高度規範的交通環境,有交通信號燈等等,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基於汽車的邏輯……而如果一切都更慢一些,更友好一些,你可以讓事情自行解決。”
像布羅梅爾斯特羅特一樣,迪洛·內基認為將基於汽車的規則應用於自行車是行不通的。原因之一是騎自行車的人渴望效率,因為停下來或走得比必要的更遠是有身體成本的,因此當面臨間接路線和多個交通信號燈時,他們往往會制定自己的規則。然而,內洛·迪金表示,這可能會改變街道上的權力平衡。
“當然,阿姆斯特丹發生的事情是,騎自行車的人達到了臨界質量,這意味着他們掌控了局面。因此,你會有行人過街的地方,理論上作為行人你應該有優先通行權,但在這裏,通常期望你讓騎自行車的人先通過。”
該研究所的立場是,騎自行車的人和行人在過街時會傾向於通過眼神接觸和手勢進行“協商”,引用的研究表明,去除外部規則會導致更利他的行為。
市政府正在通過在繁忙的騎行路線中移除交通信號燈來擁抱這種理念,表示這樣做“可以導致負責任和警覺的道路使用者。”(自行車協會支持這一點,以及在騎自行車者優先的地方用環形交叉口替代交叉口。)
市政府也在嘗試 共享空間,這種空間將不同的交通使用者混合在一起,沒有正式的標誌或指示,原則是這迫使他們減速並親自協商通行權,從而創造一個更安全和更和諧的環境。阿姆斯特丹中央車站後面已經實施了一個大型共享空間區域。
來自香港的一組學生在阿姆斯特丹大學的暑期學校學習公共政策,他們發現殘疾人將這些區域視為壓力和危險,並特意避開它們。他們採訪的人表示,司機和騎自行車的人並不會減速或考慮其他道路使用者,利用他們的相對速度和缺乏正式交通法規來忽視更脆弱的行人。市政府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市政府意識到共享空間對殘疾人來説是具有挑戰性的,但“從來沒有一個計劃能讓每個人滿意”,而且設計確實改善了交通擁堵的問題。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信任眼神接觸的方法。
“如果我一個人走路或騎車,那麼眼神接觸通常足以判斷誰先走,誰讓路。但現在我有了一個寶寶,我不再那麼信任眼神接觸。我更加謹慎,”33歲的梅諾·範·德·盧斯特格拉夫在十凱特市場附近推着他四個月大的兒子説。“騎自行車的人不會在斑馬線上停下。即使你有嬰兒車。”
布勞爾因對騎自行車者行為的不滿而搬到了城市的郊區,她發現新的自行車優先道路,汽車是“客人”,比以汽車為主的道路更難以穿越。
“設計師完全沒有考慮到想要過馬路的行人。騎自行車的人通常不會為[斑馬線]停下,但如果沒有過街道,他們根本不會停下,”她説。
儘管存在緊張局勢,即使是最受困擾的行人也表示他們為自己城市的自行車文化感到自豪。而市政府渴望幫助其進一步發展,尤其是因為這預計節省了2160萬歐元(約2400萬美元)的健康成本,8760萬歐元(9700萬美元)的出行成本,以及在2017年前五年減少了4萬噸的碳排放。幫助騎自行車者和行人更快樂地共存是未來幾年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