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者納爾吉斯·尼漢倡導阿富汗礦產資源 - 彭博社

納爾吉斯·內漢

攝影師：基安娜·哈耶裏，彭博商業週刊作為一個女性政治家，在一個許多女性仍在為基本權利而奮鬥的國家，納爾吉斯·內漢習慣於引人注目。2017年12月，38歲的她是阿富汗議會中12位現任部長中唯一尋求內閣確認的女性。贏得繼續擔任礦業和石油部部長的批准是她政治生涯中最引人注目的考驗——起初看起來她似乎失敗了。

阿富汗崎嶇的內陸地形藴藏着豐富的礦產資源，包括哈吉克（Hajigak），這是世界上最大的鐵礦之一，還有銅、金、鋰、鉻鐵礦、富錳的鈮礦和鉭礦、寶石和半寶石、稀土金屬以及鈾。一些估計認為這些資源的總價值超過1萬億美元——如果能夠克服極端的安全、後勤和政治挑戰，將其推向市場。

通往哈吉克的道路建設。攝影師：毛裏西奧·利馬，《紐約時報》/Redux當阿什拉夫·加尼總統在2016年任命內漢為代理部長，賦予她改革該行業和吸引國際投資的任務時，她知道自己將與腐敗的既得利益作鬥爭。“我從來沒有學會保持沉默的藝術，我也不想學，”她在喀布爾的重重保護的辦公室裏説。在她被提名確認時，她已經在這個職位上工作了近一年。她通過取消一些看起來不規範的合同惹惱了一些有權勢的人，她拒絕參與通常在確認投票前進行的交易和賄賂。“我所有的朋友都在告訴我，‘看，你會輸的，’”內漢説。他們的預測是正確的。“內心深處我有點知道，”她説。然而，得知自己是唯一被拒絕的人時，她感到很受傷。

這一決定顯露出的明顯性別歧視引發了民間社會的強烈反對。“議員們開始互相爭吵，”她回憶道。“他們互相指責，像是，‘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最後，甘尼沒有受到議會的反對，繼續保留她的職位。“我説，‘既然你們沒有給我投票，那就意味着我可以加倍甚至三倍我的改革。’”

內漢出生在喀布爾，是家中間的孩子，有三個兄弟和五個姐妹。當她11歲時，她的家人逃離了蘇聯佔領，她作為難民在巴基斯坦長大。她是一個渴望學習的學生，渴望瞭解比當地學校能提供的更多，但阿富汗家庭傳統上優先考慮男孩的教育，而家中有九個孩子需要考慮。儘管如此，她的父親還是找到了錢。“他説，‘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東西在你的兄弟和其他姐妹身上沒有看到，’”她回憶道。

內漢在她的辦公室。攝影師：基安娜·哈耶裏，彭博商業週刊她通過從白沙瓦的一所大學畢業並在一家外國非政府組織找到工作來回報這種信任，成為家庭的主要經濟支柱。2002年，她在美國主導的入侵後返回喀布爾。城市被摧毀，但對一個會説英語、懂電腦的阿富汗女性來説充滿了機會。她幫助開設了挪威難民委員會的辦公室，隨後被阿富汗財政部聘用。

內漢認為兩個人是她職業生涯的靈感來源。第一個是甘地。第二個是甘尼。在國家經歷數十年戰爭期間，甘尼是眾多身在國外的阿富汗人之一，他在回國之前追求了學術生涯，後來成為財政部長，並建立了嚴謹改革者的聲譽。儘管內漢只有23歲，甘尼還是任命她為財政總監，負責監督財政部的電腦化。當他離開財政部時，她跟隨他成為喀布爾大學的副校長，隨後擔任多個越來越高級的政府職務。

Nehan在2014年甘尼成為總統時加入了他的團隊擔任顧問，但她很快被診斷出患有乳腺癌。在她從國外治療回來後，癌症緩解，他給了她兩個部長職位的選擇。她選擇了更困難的一個：礦業。“我想，在這裏我可以做一些回報他對我的信任的事情，”她説。“這是一個完全混亂的行業。”

即使考慮到阿富汗的其他問題，她的新職位也是臭名昭著的。“這是一個腐敗的部委。這是一個無政府狀態的部委，”阿富汗監測組織誠信觀察的倡導與傳播負責人納塞爾·提莫里説。“阿富汗議會、將軍和軍閥對礦業都有興趣。”據估計，伊斯蘭國和塔利班每年從鉻和滑石等物質中賺取數百萬美元，而軍閥則佔領了青金石礦和其他資源。

哈吉卡克礦的一部分。攝影師：毛裏西奧·利馬/《紐約時報》/ReduxNehan的首要任務包括理清哪些礦業運營是合法的企業，並加快對它們的許可證發放。她樂觀地認為，儘管政府無法控制國家的大部分地區，但安全部隊可以應對軍閥和武裝分子。“我們將開展行動，我們會清理那些地區，”她説。

啓動大規模項目將至少同樣具有挑戰性。兩個巨大的特許權，哈吉卡克和梅斯阿伊納克（估計有6.9億噸銅礦），分別由前政府授予一個印度財團和中國冶金集團公司。許多觀察人士懷疑這些投標不切實際，更與印度和中國在地區影響力的爭奪有關。條款看起來很慷慨——中國公司承諾建設一個發電站和一條橫跨喜馬拉雅山的鐵路——但有一些附加條件使得退出變得容易。“是的，我們會建一條鐵路，但只有在可行性研究建議繼續的情況下，”Nehan説。“可行性研究來了，結果説沒有一個是可行的。那麼這對國家來説是個好交易嗎？不是。”十年左右後，哈吉卡克幾乎沒有受到影響，而梅斯阿伊納克在準備階段停滯不前，部分原因是考古問題。Nehan希望在今年解決這些問題，並表示她正在施壓印度財團在威脅取消招標的情況下恢復談判。（中國冶金和印度財團的領導者印度鋼鐵管理局沒有回應電子郵件的評論請求。）

在加尼任內簽署的合同也引發了爭議。2018年底，政府將兩項高調的交易，涉及黃金和銅，授予美國的Centar有限公司。但Centar的當地合作伙伴薩達特·納德里在年初之前一直擔任城市發展和住房部長，而阿富汗法律禁止政府在前部長離任後五年內與其簽署合同。“我們的第一立場是這是非法的，”蒂莫里説。“第二個是阿富汗在國家能力方面還沒有準備好授予大型合同。”

刊登於 彭博商業週刊，2019年9月2日。立即訂閲。攝影師：湯米·特倫查德（霓虹燈）、肖恩·里科德（鈉）、克里斯蒂·赫姆·克洛克（鈹）、卡洛塔·卡爾達納（黃金）和基利·餘彥（釹）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他承認，隨着特朗普總統威脅撤回美國軍隊，加尼政府需要展示繼續參與的潛在好處。蒂莫里推測，參與投標的幾位內閣成員之一的內漢面臨的壓力是巨大的。“我認為她盡力了，她是誠懇的，”他説。“在某個時刻，她不得不順應。”

政府辯稱，由於合同的早期版本在2012年獲得批准，且在納德里成為部長之前，因此並未違反五年規則。而內漢表示，納德里的辭職意味着沒有利益衝突。“他對這個過程沒有任何影響，”她説，並稱誠信觀察的批評“非常不公平”。（Centar表示該合同是在“嚴格遵守阿富汗法律和國際標準”的情況下談判的。）

Nehan承認她的國家對外國投資者來説很難推銷，但對自2001年以來從國際合同中獲利的阿富汗一代人充滿希望。她説，這些人希望多元化他們的投資。她提到了一些最近批准的項目，金額在八位到九位數之間，涉及水泥和滑石廠等。她説：“重要的是我們要通過一個透明的過程，”並“讓他們相信我們的系統是公平的。” 這個故事來自《彭博商業週刊》的特刊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