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信貸如何幫助脱歐獲得支持 - 彭博社》

大衞·麥卡錫在奇彭漢姆的家外。

攝影師：加雷斯·伊萬·瓊斯為《彭博商業週刊》離開歐盟的痛苦努力佔據了英國政治的每一個呼吸，因此大多數人沒有注意到導致該國不滿的根本原因之一的十週年紀念。

2009年9月，一組研究人員、學者和管理顧問受一家由保守黨老將領導的智庫委託，發佈了簡化英國複雜社會保障體系的建議。它為一個重大構想奠定了基礎：六種類型的福利——包括父母的税收抵免、失業救濟和住房補助——應當合併為一種稱為普遍信貸的單一支付。在一年內，保守黨贏得了權力，改革開始進行。

彭博社商業週刊亞當·諾依曼的最新項目是一個WeWork競爭者做空者的攻擊如何威脅到這家西班牙家族公司埃隆·馬斯克在復興極右翼術語“再移民”中的角色對印度感興趣的投資者對阿達尼做空者的攻擊不以為然作為適合21世紀的福利國家的核心，普遍信貸反而成為了英國社會契約崩潰的象徵。該計劃背後的理論得到了許多貧困倡導者的讚賞：人們將確切知道自己有權獲得多少資金，並能更容易地獲取這些資金。然而，自2013年開始的推廣卻遭遇了延誤、IT故障和爭議，使得接受者無法獲得必要的資金。此外，近十年的緊縮政策使得補助變得不那麼慷慨。只有180萬户家庭遷移到新系統中，這只是政府最初估計的超過700萬户符合條件家庭的一小部分。

根據聯合國極端貧困和人權特別報告員菲利普·阿爾斯頓於11月撰寫的一份報告，紙面上的重大改進在實踐中更像是“普遍失信”。阿爾斯頓的報告是基於對英國為期兩週的實地考察，他發現申請人獲得所需資金可能需要長達12周，這意味着一些人不得不放棄取暖和食物。他得出結論，約20%的英國人口生活在貧困中，而150萬人被認為是赤貧。英國政府駁斥了阿爾斯頓的數字，稱該報告“幾乎不可信”。國家統計局將這一數字定為17%，而政府則表示他們所稱的持續貧困更為相關，這一比例為7.8%。

“人們去食品銀行也就不足為奇了——他們從普遍信貸中得不到足夠的錢來吃飯。”

十年前，阿希姆·辛格是位於倫敦的社會正義中心的高級研究員，該智庫制定了普遍信貸政策文件的基礎。他表示，問題並不在於設計，而在於新系統本不應該減少可分配的資金。“報告推薦的正好相反的事情發生了，結果顯然是不公平和混亂，”辛格説，他在2008年曾擔任英國現任首相鮑里斯·約翰遜的特別顧問。“雖然這可能是個好主意，但其實施絕對糟糕。”

這一失敗的推出為批評者提供了豐富的素材，因為英國媒體報道了無家可歸人數上升、食品銀行排隊和發薪日貸款商業務激增的故事。這些都突顯了約翰遜的前任特蕾莎·梅曾提到的“燃燒的不公正”，最終促成了脱歐投票。一個主要罪魁禍首是：在金融危機期間，努力削減因銀行救助而膨脹的政府赤字。自2010年以來實施的支出削減總計達到700億英鎊（870億美元）。

全民信貸的失敗在肯·洛奇（Ken Loach）2016年的一部電影中得到了生動的體現，這位英國導演長期以來對工人階級和被剝奪者的困境表示同情。電影名為我，丹尼爾·布雷克，記錄了一個人在被宣告不適合工作後，爭取獲得福利支付的鬥爭。這部電影在戛納電影節上獲得了最高獎項，就在歐盟公投的幾周前。

大衞·麥卡錫（David McCarthy）發現自己處於類似的境地。這位來自英格蘭西部奇彭漢姆（Chippenham）的55歲男子，在去年11月遭遇了兩次小中風，導致他無法行走。他失去了駕駛執照，這意味着他無法再作為混凝土公司的卡車司機養活自己。他在文件要求上苦苦掙扎，而本應幫助申請人的呼叫中心忙得無暇顧及。他最終在一家慈善機構的幫助下，成功提交了全民信貸的申請。

麥卡錫表示，他花了15周才拿到任何錢。支付在1月份獲得批准，但由於他在那個月從之前的工作中獲得了追溯的假期工資，因此支付立即被停止，因為他被認為有太多錢。因此，第一筆現金是在2月底到達的。麥卡錫現在每月收到超過600英鎊，相當於他工作時收入的三分之一。他仍在償還來自福利辦公室的310英鎊預付款，這筆錢幫助他度過了難關。他也得到了朋友的幫助。

“人們去食品銀行也就不足為奇了——他們從全民信貸中拿不到足夠的錢來吃飯，”麥卡錫説。“對政府來説，你只是一個統計數字。他們現在所做的唯一事情就是讓每個人都陷入困境，並在脱歐上花費太多錢。他們為什麼不乾脆不去呢？”

與貧困人羣合作的團體指責支付延遲使人們陷入更大的困境，增加了超過100萬人依賴高成本信貸來填補每月預算的漏洞。慈善機構Shelter在11月的一份報告中提到，福利削減是導致2018年英國無家可歸者人數增加到320,000的一個因素，比前一年增加了4%。

“這並不能反映生活的多樣性和複雜性”

今年早些時候，梅政府花費超過200,000英鎊進行了一項廣告活動，以推廣普遍信用，包括在 Metro 上的一整版廣告，這是一份發行量大的免費報紙。約翰遜自7月上任以來一直忙於脱歐，並未直接解決改革的缺陷，儘管他承諾會回過頭來解決英國的社會問題。

沒有快速解決的前景。自2016年開始，英國已經有七位內閣部長負責福利系統，那一年是脱歐公投年。（最近一位，安伯·拉德，於9月7日辭職）。很可能這個問題以及許多其他問題將繼續被擱置，直到離婚問題得到解決。

“我們想要一個更簡單的系統，我們希望人們知道自己有權獲得什麼，並改善福利的領取情況，”公民諮詢局家庭、福利和工作政策負責人凱莉·海涅爾説，該慈善機構幫助麥卡錫註冊。“這並不能反映生活的多樣性和複雜性。”

對於英國近7000萬人來説，生活有可能變得更加複雜，這取決於該國退出歐盟的條款。經濟衰退——即使是短暫的——是一個真實的可能性，這可能會增加需要依賴福利救濟的人數。支持脱歐的國會工作和養老金委員會主席弗蘭克·菲爾德今年早些時候寫信給約翰遜，詢問政府在理解普遍信貸在經濟衰退中如何運作方面做了什麼工作。本月，約翰遜暫停了立法工作，引發了立法者的憤怒。

根據最初參與福利改革概念的15人以上小組的另一位成員的説法，普遍信貸所面臨的問題是，當你將社會保障視為一項業務時，所能預見的結果。“我對這個過程的擔憂是，你有這些管理顧問，他們認為你可以像處理一家失敗的公司那樣處理福利系統，”前保守黨部長顧問、現任關注高等教育的智庫主任尼克·希爾曼説。“你談論的是真實的人生。這周，他們是否有足夠的錢來餵養他們的孩子和支付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