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投資者如何動搖了萊索托的經濟 - 彭博社

在萊索托羊毛中心的馬海爾羊毛包。攝影師：沃爾多·斯維格斯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莫哈拉菲·莫特阿內在他的獸醫診所經營羊毛和馬海爾的經紀業務，診所位於馬塞盧一條土路上的一棟小樓裏，這是萊索托這個破舊首都的情況。當一位年輕的中國商人在2012年來訪並請求加入業務時，莫特阿內拒絕了他。他認為沒有必要與一個不認識的合夥人合作。

六年後，同一位商人，石國輝，以及他的萊索托羊毛中心獲得了南部非洲山區王國羊毛和馬海爾貿易的壟斷權，這意味着莫特阿內和其他小經紀人將不得不關閉。從那時起，成千上萬的農民不得不等待一年或更長時間才能從石的經紀公司獲得付款；一些人説他們的報酬過低，另一些人則根本沒有得到付款。大約75%的萊索托人口生活在農村地區，依靠羊毛和馬海爾維持生計。一些牧民被迫吃掉他們的羊羣以求生存。

彭博商業週刊亞當·諾伊曼的最新項目是WeWork的競爭對手做空者的攻擊如何威脅到這家西班牙家族公司埃隆·馬斯克在復興極右翼術語“再移民”中的角色對印度感興趣的投資者對阿達尼做空者的攻擊不以為然萊索托的羊毛產業價值6700萬美元，雖然規模小，但對這個貧困國家來説意義重大。它可以追溯到19世紀50年代，當時移民工人從南非返回萊索托，帶回美利奴羊。如今，萊索托是世界第二大馬海爾供應國；在2017年，它控制了全球供應的17%。羊羣在這個國家隨處可見，安哥拉山羊也一樣，它們的柔軟毛髮用於製作馬海爾。羊羣在馬塞盧的路邊吃草，剪毛工人在人行道上搭建臨時攤位，農民們帶着他們的羊羣前來。

謝麗爾·馬西波爾在馬塞盧給羊剪毛。攝影師：瓦爾多·斯維格斯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除了羊毛和馬海毛，萊索托幾乎沒有工業。這裏有幾家中國擁有的紡織廠，政府向南非出口水。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約為1200美元，但農民每年的收入可能低至265美元。

在政府將羊毛貿易授予施之前的四十年裏，農民通常將他們的纖維送往南非進行拍賣。南非的BKB有限公司，總部位於東開普省的伊麗莎白港，曾與包括莫特阿尼的企業在內的幾家小型競爭對手一起主導該貿易。農民通常在大約六週內獲得付款。“為什麼一開始要制定這種立法，而農民從未抱怨過？”莫特阿尼在翻閲關於這位中國商人的報紙剪輯時問道。農民和代表他們的萊索托國家羊毛和馬海毛種植者協會表示，在政府授予壟斷權之前，他們並未被諮詢。預計萊索托的債務與GDP比率在本財政年度將達到49.5%，高於2018年估計的38.8%。

萊克特拉·塞基與他的羊在塔巴·博西烏。攝影師：瓦爾多·斯維格斯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在岩石突起的塔巴博西烏下方的草地山谷中——這是萊索托創始國王莫肖肖一世曾經的山中藏身之處——一位38歲的農民萊克特拉·塞基（Leketla Seqhee）正在看着他的37只羊和7只安哥拉山羊。雖然他仍然僱傭牧羊人來照看它們，但其他人已經解僱了自己的牧羊人。他在支付孩子們的學費方面苦苦掙扎。“他們欺騙了我們，他們沒有支付我們，”他用萊索托的主要語言塞索托語説，指的是萊索托羊毛中心。農民們的問題是由於“我們政府的這些嚴厲法律造成的。我們經歷了很多困難。我們仍在掙扎，”他説。

塞基在塔巴博西烏的牧羊人。攝影師：沃爾多·斯維傑斯（Waldo Swiegers）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關於石（Shi）——他以“石頭石”（Stone Shi）為名，這與他的姓氏含義有關——以及他如何贏得壟斷權知之甚少。在被莫特阿內（Moteane）拒絕後，他開始與農民團體Lmwmga合作。雖然Lmwmga與石合作建立了萊索托羊毛中心，但它表示並未從經紀業務中獲益，也不同意壟斷。“我們沒有從毛紡中得到任何錢。零，”農民兼Lmwmga的官員莫西貝利·馬凱塔（Mothibeli Makhetha）説。“我們對政府感到憤怒，因為正是它促使我們與石頭石合作，儘管我們與他關係不佳。”

萊索托通信部長澤塞爾·馬塞裏班（Thesele Maseribane）。攝影師：Waldo Swiegers 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通訊部長Thesele Maseribane，他還領導着萊索托執政聯盟中的一個政黨，表示Shi是該國為數不多的外國投資者之一，需要“保護”。他還表示，由萊索托的一家公司銷售羊毛是“良好的政策”，因為這將帶來更多的税收和更大的就業機會。

Shi的萊索托羊毛中心，距離Seqhee的農場幾英里，擁有一個108,000平方英尺的倉庫，除了一個角落裏幾捆羊毛和另一個角落裏一堆馬海毛外，顯得異常空曠。幾乎沒有可見的設備和工人。Shi最初同意接受採訪，但當日到來時，一位代表表示他不在國內。他沒有接聽手機電話，也沒有回覆通過短信發送的問題。

萊索托羊毛中心的馬海毛捆。攝影師：Waldo Swiegers 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公司的信息技術負責人John Koenane代替回答問題。“我們已經支付了大部分農民，”Koenane説，並補充説去年收成支付了3.79億馬洛提（2500萬美元）。這與正常的年收入8億到10億馬洛提相比。當一位助理問Koenane該告訴一位在賬户中沒有找到錢的農民什麼時，他説農民應該再等一週再來查看。

Koenane表示，支付延遲是因為羊毛和馬海毛的樣本必須送往新西蘭進行纖維細度測試，因為南非的一個行業機構拒絕進行測試。羊毛主要通過在線拍賣出售，主要面向匿名的中國買家。Koenane表示，由於“政治”原因，他無法透露買家的姓名。出口文件顯示，Shi出口的至少部分羊毛送往中國江部的Yulian Wool Industry Co.。對該公司的電話沒有得到回覆。

南非羊毛檢測局的董事總經理Wian Heath表示，Shi拒絕帶全包的羊毛和馬海毛進行檢測。在南非的拍賣會上，買家的名字和他們購買的數量會被披露，無論他們身在何處。

馬塞魯郊外的安哥拉山羊。攝影師：Waldo Swiegers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許多農民今年尚未給他們的羊和山羊剪毛，因為他們不確定是否會得到報酬。其他人則開始走私原纖維越境進入南非。由於萊索托執政黨分裂，針對總理的可能不信任動議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引發選舉，政治家們擔心會遭到農民的反擊。今年六月，數千名聲稱未收到羊毛和山羊毛報酬的人舉行了前所未有的遊行至國會。

兩個月後，政府取消了壟斷，但仍堅持要求在當地拍賣纖維。經紀人表示，這不切實際，因為萊索托單獨生產的數量太小，無法吸引國際買家。“農民們發出了很多聲音，問題也很多。他們都很生氣，”反對派立法者、負責調查此事的國會委員會主席Kimetso Mathaba説。“Stone先生告訴我們他的故事。我們聽到了他所説的。這與農民和協會所説的截然不同。”

最大的問題仍然是石石是如何説服這個國家將其最大的出口託付給他的。“這個傢伙是誰？”莫特安問。“我仍然想知道。” —與 陳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