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oo的迴歸 - 彭博社
Lulu Yilun Chen
大家好,我是露露。在過去的一年裏,我寫了一些#MeToo故事,遺憾的是,我常常從中國的人那裏得到的反饋是:誰在乎?
甚至有人開玩笑説這是職業提升。我們去年報道了風險投資公司IDG在調查社交媒體上關於高級執行官姜道的性騷擾指控後解僱了他。沒過多久,我在香港的一個社交聚會上碰到了他。
當客人們用香檳搭配燻三文魚、番茄和馬蘇裏拉奶酪小吃時,我看到姜與頂級比特幣礦商比特大陸的經理和一些全球最大加密貨幣交易所的高管交談。他向一位前IDG男性同事介紹了聯繫人。這位風險投資家的LinkedIn頁面顯示,他在被解僱的同一個月加入了比特大陸擔任外部高級顧問。(比特大陸確認了他的角色,但拒絕進一步評論。)根據他的LinkedIn資料,姜至今仍然是高級顧問。
換句話説,姜——據我看到的截圖,他曾在微信個人資料上發佈“物化女性到底”的信息——最終還是安然無恙。這位高管沒有回應發送到他Line和LinkedIn賬户的多次評論請求。IDG的一位代表拒絕評論。
在美國,性騷擾罪犯當然會東山再起,但#MeToo運動動搖了體制,並在硅谷引起了波瀾。我的同事艾米莉·張的書《Brotopia》關注了科技圈中的這一問題。
在中國,根深蒂固的父權制在建設工業經濟的競賽中持續存在,被指控的人可能會遇到寬容的公眾。京東創始人劉強東在美國被指控強姦,但否認指控並且從未被起訴,他在社交媒體上享受了一波支持。該公司再次拒絕評論。
在微博上滾動瀏覽,你會發現像“我們相信京東和劉老闆”或“董兄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理解並支持!”這樣的帖子。指控他強姦的年輕女性現在正在民事法庭起訴劉。另一位企業家、在線書店噹噹的創始人李國慶,發佈稱劉的行為對員工和股東沒有造成真正的傷害,並補充説這“只是婚外性行為,不算出軌,所以對妻子造成的傷害很小。”他後來道歉,但他之前的評論在微博上獲得了超過11,000個贊。
與此同時,#MeToo運動遭到壓制。關於這個話題的帖子已從社交媒體上刪除,抗議的聲音被壓制。一些女性,包括記者肖穆怡,選擇站出來談論她們的經歷。但這些情況極為罕見——在2018年,大學生髮起的初步運動迅速被壓制。
“我在中國沒有看到女孩們就這個話題互相交流或團結起來,”前500 Startups經理和天使投資人Rui Ma説,他在兩個國家都待過。“在中國,如果你對此發聲會有真正的後果。在美國也是如此,但不那麼明顯和公開。”
對於公司——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其他地方——如何處理被指控性騷擾的男性,沒有模板可循。即使在美國,也有前所未有的潮流,人們只是想繼續前進。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太平洋兩岸的公司需要對更年輕的勞動力更加敏感,他們更關注企業價值觀。消費者,尤其是千禧一代和Z世代,可能會反抗。這是一般公司能夠理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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