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AI出口限令倒計時，硅谷直喊“下手輕點”，擔心推動中國技術發展_風聞

乾明 夏乙 發自 凹非寺

量子位 出品 | 公眾號 QbitAI

過完這周，美國限制出口AI技術的法規，就要塵埃落定了。

事情要從2018年11月説起。那時，美國商務部發布了一份清單，要對AI、芯片、機器人、量子計算等新興科技進行出口管制。雖然沒有明確指出針對哪些國家，但縱觀美國以往的禁運政策，中國大約是一定在列的。

這份清單堪稱美國最嚴技術出口管制，徵求意見的deadline已在眼前，正式計劃即將起草。

然而，對它反對、擔憂最激烈的恐怕還不是中國，也不是什麼伊朗俄羅斯。

以科技、創新、互聯網、AI為生存動力的硅谷，先不幹了。

恐慌的硅谷

等到1月10日，向公眾徵求意見的階段就要結束。

雖説反對未必有效，不過，從科技公司到專家學者，都想趕在這個時間之前，呼籲商務部“下手輕點”。

這份清單的人工智能部分，舉例非常詳盡。軟件上，包含了神經網絡和深度學習、進化和遺傳計算、強化學習、計算機視覺、專家系統、語音和音頻處理、自然語言處理、規劃、音頻和視頻處理技術、規劃；硬件上，則包含了AI雲技術和AI芯片組。

美國的科技界人士們認為，限制這些技術的出口，且不説可行不可行，但從效果來看，對美國企業，有百害而無一利，倒是會促進其他國家提高競爭力。

中國，是“其他國家”中頗為明顯的一個。

《紐約時報》談及這項政策的最新文章就反覆提到中國。一是因為中國正包含在技術出口管制的對象之中，二是因為中國投資了數十億美元來發展AI技術，軍用民用兩手抓，確實發展迅速。

要知道，世界各國都在建設AI研究中心，英國、中國、加拿大、歐洲全都在努力。反觀硅谷，卻有這些年慕名而來的專業人才礙於移民法規，只能賦閒在家。

這樣的大背景下，硅谷的擔心順理成章。

管制名單發佈後，就有一些中國業內人士認為，這其實是好消息啊。

《知識分子》採訪的一位從事人工智能研究和技術開發的人士表示，很難看明白究竟如何限制，“在算法層面，全球的分享很充分，很難限制，而中國在數據方面還佔有優勢。”

芯片上的管制，更是被認為“會促進國內加大研發力度，有可能促進國產芯片完善商業生態”。

這項出口管制政策，甚至被科普博主NuclearEngineer稱為“選擇專業走向的指示牌”。他説：清單上面要限制管控的技術，就是未來最有用，最能賺錢，最好就業的專業。

另外，在科技圈人士看來，想要管制人工智能技術的出口，不僅不太容易，甚至有些荒誕色彩。

OpenAI政策主管Jack Clark説：“充分有效管制出口的案例非常非常非常少，而製造錯誤的可能性卻很大。如果出了錯，會對AI界造成真正的危害。”

MIT技術政策研究院David Edelman説：”想在軍用和民用之間劃清界限非常難，或許根本不可能。“

怎樣的人工智能技術才算是美國製造，出口受限？

△ 鎖區，是遊戲界常規操作

HackerNews網友們發揮才智，順着這份清單發揮，展現了一片荒誕景象。比如：

出口管制會不會影響到TensorFlow、PyTorch之類的開源項目？這些框架都要閉源了嗎？還是説項目的許可裏會寫上一句“XX國人不可用”？

GitHub、GitLab是不是還得分美區、中國區、歐洲區？某個美區倉庫，在中國區就訪問不了？

一個美國公民，想給國外的開源機器學習項目貢獻一點代碼，會不會違反出口管制條例？

要不要禁止預訓練模型超參數的傳播？要不要限制我們訓練模型？要不要限制發佈數據集？

發表論文呢？工程師出國呢？賣GPU呢？

別説，技術出口管制也並不是頭一回，這種魔幻景象真的出現過。就在90年代，像麻省理工學院的Kerberos這種安全認證系統就既是開放的，又是“軍用品”。

美國工程師們如果不經許可向非美國公民提供這個軟件，就是違法的。

其他國家，比如瑞士股票交易所要用這個算法，就很曲折。美國的開發者們先要生成一個不帶加密的版本，發到瑞士，那兒的工程師再照着公開發表的文獻，寫出加密程序放進去。

事件始末

別看美國網友們現在還是一片震驚、疑惑和嘲諷，這份清單，其實要從去年11月説起。

當時，美國商務部工業安全署（Department of Commerce, Bureau of Industry and Security, BIS），出台了一份針對關鍵技術和相關產品的出口管制框架，同時將開始對這些新興技術的出口管制面向公眾徵詢意見。

該框架稱，對美國軍民兩用和較為不敏感的軍品出口，進行監管，主要甄別涉及國家安全和高技術的出口。

AI、芯片、機器人、量子計算、腦機接口，生物技術等前沿科技，無一不在此列。

美國商務部稱，該框架出爐，是根據2018年美國國會通過的《出口管制改革法案（Export Control Reform Act）》。

按照出口行政規定（ExportAdministration Regulations, EAR），對軍民兩用和較為不敏感的軍品出口進行監管，主要甄別涉及國家安全和高技術範疇的出口。

徵詢意見的開始時間是美國當地11月19日，截止時間則是12月19日。

不過，根據BIS於12月10日發佈在聯邦政府公報(Federal Register)的內容上顯示，應公眾的要求、徵詢意見截止日自2018年12月19日推遲至2019年1月10日。

這次徵求意見的目的，是為了協助商務部和其他機構審查和評估新興技術，以更新出口管制清單，同時不會損害國家安全，或妨礙美國在新興領域跟上國際發展步伐的能力。

一旦確認了一種新興或基礎技術，法案就會授權商務部對該技術的出口、再出口或(國內)轉讓建立管制，包括臨時管制。

在確定適當的出口管制水平時，商務部必須考慮這項技術的潛在最終用途和最終用户，以及限制出口的國家(例如禁運國家)。

等到徵求意見階段結束後，商務部還會起草一份正式計劃。

技術出口管制接下來如何發展，我們1月10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