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候知健評論王永慶的《蘇-57，被誤解的英雄？》_風聞

   候知健也寫了評論王永慶的文章《蘇-57，被誤解的英雄？》文章，裏面很多經不起推敲的東西，由此可見此人並沒有認真讀過王的文章，而是延續了他以往黑的路數而已。該文章的標題是《萬幸殲20成飛造：沈飛總師力挺蘇57，要學俄放棄隱身玩絕招？》，但是如果真正仔細讀了王永慶的文章，就知道王只是分析蘇-57而已，何談挺蘇-57？這種網絡化用語的所謂“挺”，真把總設計師當成網民看了，總設計師的目標是借鑑所有可以借鑑的東西，為國家研製好的產品，而借鑑的第一步就是分析他人產品，找到他人長處，而不是把找到他人長處當做所謂的“挺”。另外王也沒有説放棄隱身，反而提到我國更看重隱身，候在歪解王的話。

   候一上來把王的分析總結成三點“首先，俄國對隱身有足夠的認識水平，蘇57選擇充滿‘俄羅斯人的智慧’；其次，俄國擅長用二三流的技術基礎，造出整體性能優異的產品；最後，要學習俄羅斯，通過絕招制勝。” 如果看過王的文章，那麼就知道，王在中間提到了我國對四代機看法是隱身第一，這是不同於俄羅斯的，由此可見候的所謂總結本身就有問題，然後候就拿這個為靶子開始批王了。

第一點候説：“俄國學術界對隱身認識很差，至今有大量核心科學家、高官抵制隱身設計”。

   話説俄羅斯內部不同人士對隱身看法不同，這本來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由此把這幾個人等同於俄學術界所有人，那就是問題了。王的文章中提到蘇-57研製的要求是：“多功能性在多種複雜條件下奪取制空權，精確摧毀空中和地面及海上目標;作戰半徑達到1100千米～1300千米;最大飛行速度達到馬赫2，具有超聲速巡航能力;高機動性和高敏捷性;雷達、紅外、光學方面的低可探測性;短距離起降性能，起飛/着陸滑跑距離為300米～400米等8項指標。”其中明確包含“雷達、紅外、光學方面的低可探測性”，很顯然，候要麼沒有注意到這個，要麼就是有意忽略蘇-57研製要求中對隱身的要求。我們不用説別的，有那個不考慮隱身的飛機去費勁搞內置彈艙設計，去搞翼面平行設計？

第二點候説：“俄式系統工程學的本質，是不惜代價保障少數性能指標能追平美國”

   候這話説的就有點不靠譜了，別的不説，王文章中對蘇-35的數據鏈的分析中有這麼一段話：“俄國人的信息網絡通信技術能力基礎較弱，但其系統工程設計理念非常超前，如蘇-35飛機，雖然其網絡通信能力有限（U/V鏈，屬態勢、指控級數據鏈），但俄國人對有限的信息交互進行了充分的數據應用挖掘，通過嚴格的高精準實時戰術協同指令，使蘇-35編隊任務協同實戰能力得到充分發揮，極大提高了蘇-35集羣作戰能力。”

   就上面這個內容來看，蘇-35不惜什麼代價來保障少數性能追平美國了麼？實際上，工程上的確存在保障少數性能的事情，但俄羅斯的蘇-27研製出來後，總體性能和F-15是可以對抗的，這可不是保障少數性能追平美國，大離軸格鬥彈也曾經給美軍帶來困擾，後來美軍開始改進AIM-9系列來對抗大離軸導彈。另外，俄羅斯在米格-31研製中實現了多機數據聯合作戰，美國實現這個是什麼時候？

   候舉例説明法國的整合能力如何，是脱離了國家基本情況去舉所謂例子。法國戰鬥機貴的原因有多樣，首先法國是中型國家，軍費有限，難以支撐多個型號戰鬥機，不得不在一個飛機上整合多種任務，這是整合的要求造成的。而法國自身採購數量少，外銷數量也難以和美俄相比，研製和建造費用分攤少，這造成法國戰鬥機成本高昂，並不是因為整合而成本高昂。現在整合東西多的典型飛機是F-16和F-35，而F-16則是三代機中較低的價格著名，因為其產量非常大，同樣F-35整合程度超過F-22，但美軍採購價格已經降低到8000萬美元。混淆整合的研製成本和產量多少帶來的價格問題，這就有點扯了。

  候在這點的最後説“推斷蘇57具備很高的系統整合水平；甚至能在基礎技術顯著落後的情況下，形成抗衡F22和F35的總體性能，沒有任何可信的依據。” ，那麼我們看王的文章中有提到“蘇-57形成抗衡F-22和F-35的總體性能”的話沒有？我估計，這句話仍然是王文章中的這句話的延伸：“俄國人善於把不那麼尖端的技術綜合起來，所造出的裝備，其整體性能卻一點都不低。這就是他們的本事。”王的文章這句話出現在“從‘基手威脅’轉向‘基於能力’”段落，是論述蘇-57的整個設計思想，説蘇-57的設計不再是超越某個機型為基礎，而是考慮如何設計打仗角度來研製武器，而王在文章後面也提到蘇-57隱身設計方面並沒做到最好，由此可見王更多是説俄羅斯的武器研製思路和整合思路，沒有提蘇-57單獨的對抗F-22和F-35，王提到俄羅斯設想的作戰是蘇-57帶遠程空空彈打預警機和加油機、帶中距彈和近距彈與敵人戰鬥機作戰、帶對面武器進行攻擊，這是整體作戰的思路，而不是很多軍迷津津樂道的機型對機型思路，再説直白點是打羣架中蘇-57是如何打，而不是單挑中蘇-57如何打。王的説法的確不夠準確，但把王的説法等同於蘇-57單個機型要有抗衡F-22和F-35的總體性能，這肯定是有問題的。

候提到的第三點是：“‘俄式絕招制勝’沒有可靠理論依據，也從無實戰證明”

  在這點上，他提到九十年代“同一代的蘇俄戰機和歐美戰機交手，鮮有勝蹟，九成九的戰鬥結果都是俄式軍機被一邊倒的屠殺”，而九十年代同代機戰鬥發生在哪裏？不就是伊拉克麼，而蘇聯外賣武器是所謂猴版，伊拉克本身也缺少完整的空戰體系，就是給伊拉克配備美國三代機，同樣也會被美國單方面屠殺，這個例子根本不成為例子。説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俄羅斯三代機那麼弱，美國和北約在於蘇聯對抗時早形成絕對優勢了，但事實如此麼？話説美俄冷戰中戰鬥機沒有真正對抗過，蘇聯解體後北約測試過米格-29，美國也和前蘇聯國家進行過模擬戰，結果是各有優勢，而不是一邊倒。大家都知道，空戰能力依賴於飛機，也還依賴於該國飛行員的訓練水平，沙特的F-15都能被擊落，這説明F-15不好麼？只能説明沙特飛行員太差勁。

  候在這點中提到三小點：

  1、遠程空空彈，候認為俄羅斯能躲過敵人遠程空空彈，而敵人躲不過俄的遠程空空彈。實際上，王説的是俄用遠程空空彈打預警機和加油機，可不是打對方戰鬥機。所以這點是候歪解了王説的遠程彈的作用，也不是俄羅斯在所謂吹牛。俄羅斯專家再扯淡，也還不至於邏輯上存在那麼大的毛病。

  2、蘇57的網絡戰、人工智能決策方面，候認為俄很弱。的確王也提到俄在數據鏈通信方面的弱點，但王也提到蘇-35的數據整合帶來的蘇-35編隊任務協同實戰能力提升。王在寫這個説法時可以認為是讚賞的語氣，而讚賞的語氣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認為是國內沒有做到的，而這個國內並不只是601所，應該也包括611所，因為天鷹杯爭奪就是多架飛機空戰，雖然沒有聽説蘇-35參加了天鷹杯，但如果三代機上都實現了蘇-35類似功能，那王就沒有必要讚賞了，也不會在最後提通過蘇-35猜測蘇-57如何如何了。所以，候在這方面顯然沒有什麼證據表明俄就是很弱，他也沒有舉出更多俄弱的例子出來。至於俄的數據鏈劣勢，俄羅斯紅星電視台的節目中也在提數據鏈的事情，説明俄在發展，至於發展到什麼程度，俄沒有提，現在只能是猜測，在猜測階段就説俄不行，恐怕難以下這個結論。

  3、超機動。候的論述是蘇-57超機動能力不如F-22，然後説航展蘇-57藏了這個能力什麼的。話説王並沒有説蘇-57超機動能力超過F-22什麼，只是説了蘇-57注重超機動，沒有説超機動就超過了F-22。再説蘇-57還在研製中，和已經服役多年的F-22怎麼來進行對比？F-22最初在航展上出現時表演也顯現不出機動能力，因為為了穩妥起見在研戰鬥機飛行都會比較保守，我們看J-20在珠海航展飛行是不是也比較保守。

  候在這點最後總結：“蘇57目前數的出來的所謂絕招，要麼是美國曾經領先、但判斷沒有前途而放棄的方向；要麼是美軍至今領先的領域；甚至還有的是美軍佔據絕對優勢、而蘇57現在根本沒獲得的能力。這樣的絕招，到底哪裏來的制勝能力？”對於候的總結，可以説，候仍然停留在單機對單機的思路上，而王説的絕招並沒有説就是單機對單機，而是放在整個大的作戰場景下談的。王在整個文章中實際上沒有明確説那個是蘇-57的絕招，而如果一定要説哪些是王認為的蘇-57的絕招，個人認為並不是超機動，而是多面雷達和編隊任務協同實戰能力，因為王讚賞的是這些能力，而提到我國對隱形看法時把隱形放在機動性前面，由此可見王並沒有贊同機動性，而是認為機動性有必要，但不是首要的。王沒有明確哪些是蘇-57的絕招也可以理解，畢竟作為總師説這些話容易被人猜測到我國戰鬥機側重面，所以王更多是泛泛説了絕招，而不好明確哪些是絕招。

候的第四點是“FC-31大方向做的比蘇57好，沈飛應該更自信一些”

   可以説候真正想説的是第四點，而這點可以看出候的這篇文章整個立意：就是沈飛不自信，要去導向俄羅斯思路。從這點上可以看出，候要麼是壓根沒有注意到王説的我國思路“我們理解，對於第五代戰機，隱身能力比超聲速巡航能力對作戰效能貢獻更大。”，要麼就是有意忽視這個王説的這句話。王的論述中根本沒有提什麼自信不自信的事情，而我們知道這樣的邏輯：自信的人往往看別人的長處，而自卑的人往往是找別人的短處來展現自己所謂的長處。那麼，根據這個邏輯，王顯然是自信的，而反過來可以説候是不自信的，或者説他不信任王。我們還可以再思考，如果王是什麼都贊同蘇-57，那麼鶻鷹（FC-31）在研製時還會是當前氣動佈局和隱身設計麼？鶻鷹2.0在2016年出現時，其改進方面是不是把隱形性能再提升了？2016年時候蘇-57已經試飛6年，就是2012年鶻鷹首飛時T-50也首飛2年，王的看法是到2019年才突變的？在2016年就沒倒向蘇-57？很顯然，候是徹底的依靠黑沈飛的慣常思路來説王，候的整個思路缺乏前後一致的邏輯和連貫性，也沒有細讀王所説的意思是什麼。

   至於這點後來提到的殲八機頭進氣還是兩側進氣的事情，就不再多説了，只説一句，所謂早就有兩側進氣道技術術語扯淡，如果早就有了，那麼為何在八十年代左右傳出611向601買所謂進氣道技術的事情來，所謂買進氣道技術是不是殲八II上的進氣道技術，可以肯定的一定不是殲八機頭進氣道技術。

候的第五點是“中國戰鬥機研發體系比俄羅斯更健康”，這點沒啥可説的，保持兩個研究所和生產企業是國家戰略，以前中航工業試圖通過成飛集成收購沈飛來實現戰鬥機生產的整合，被國防科工委以“有消除競爭”的嫌疑給否了，所以就不説這個國家定下來的事情了。

總之，可以説，候是沒細讀王的文章，而是對王的文章做了歪解，按歪解的結論當做靶子亂打一通。另外還是要強調一下，王是601所的，是所謂瀋陽飛機設計研究所，和沈飛（112廠，全名叫瀋陽飛機工業集團有限公司）是兩回事。我相信候知道這個事情，但他就是把這些混淆起來講。

這裏補充一個事情，就是研究俄羅斯航空技術並不是601所一家在幹，611所（成都飛機設計研究所）也在做。下面是2012年成都飛機設計研究所的俄語翻譯（副主任）寫的文章，提到2008年611所有俄羅斯專家。另外2016年611所還在招聘俄語翻譯，611所的介紹中也提到和俄羅斯建立交流和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