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下，禮崩樂壞應有時_風聞

當今天下，禮崩樂壞應有時

李非

孔子的原教旨是“克己復禮”。這個禮，就是西周封建天下的普世價值。也是孔子思想的核心。這如同今天歐美封建天下的普世價值一樣。今天的普世價值，無非是當今封建天下之“禮”。這個“禮”正是一些人鼓吹的民主憲政。但西周之禮，最終還是禮崩樂壞。當今天下，不是同樣開始“禮崩樂壞”了嗎？特朗普，不是正不斷拋棄這個舊“禮”嗎？一些人於當今禮崩樂壞之時，大聲呼籲“復禮”。不正如當今惶惶之孔子嗎？是不是還準備“道不行，吾將浮槎於海”。但相對地球，海在那裏？只能“道不行，吾將浮槎於太空”了。

至於後世，經文官集團不斷改造，與時俱進的儒家學説，就什麼內容都包含了。但這裏的核心也不是“忠君”，而是“仁”。“仁”是對上至皇帝，下至庶民的要求。皇帝不仁，視為暴君，可誅殺之。這就是“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換同姓皇帝是小換，換異姓皇帝是大換。謂之改朝換代。所以某些人強調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實為“普天之下莫非仁君之土；率土之濱莫非仁君之臣”。不仁，則無任君的資格。皇帝這樣選接班人，文官集團也這樣考察接班人。

關於“尊孔子為皇帝的皇帝”的目的，皇帝當然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但為何只有尊孔才能維護自己的權益。這裏的道理就是若大大一統中國，其治理不能再封而治之，讓其各行“民主憲政”。若如此，天下就會大亂。七王之亂，八王之亂，三藩之亂，莫不如此。大一統中國是全球第一個基於農業生產力的資本主義國家。這樣的國家，其政府機構是自上而下的，從中央政府到地方的州郡，再到縣，到鄉，到保，到甲。這是一個龐大的文官機構。管理這層層機構的文官集團，是有組織，有選拔升遷機制，有理論體系，有自己的價值觀的。這一整套體系，標誌為尊孔為先師的儒學。皇帝要治天下，當然只能靠這個文官集團，靠這個體系。沒這個基礎，皇帝立刻玩完。所以理智的皇帝，必尊孔。不但尊孔，而且把自己的後代全交給孔老二培訓。

至於曹操，他並不是儒家，他僅是漢臣而已。曹操至死都未稱帝。所以説曹操也是皇權，已經不是偷換皇權概念，而是強置皇權概念了。這才是歷史常識。這個歷史常識也告訴我們，中國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是有條件的，是當不成真的。若以某些人邏輯，曹操時代，就是兩個皇權。漢獻帝一個皇權，曹操一個皇權。這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該認誰的王土，誰的王臣。這叫人好不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