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有條“灰狼”,專咬中國!_風聞
补壹刀-补壹刀官方账号-为民族复兴鼓与呼,与中国崛起共荣辱2019-03-06 20:09
文/刀賤笑
2015年7月4日,不少中國人第一次知道了一個土耳其極右翼組織的名字,“灰狼”。
當天,博斯普魯斯海峽邊的著名景點託普卡帕宮門前,一些亞洲面孔的遊客正在遊覽。這時,數百名示威者高喊着宗教口號,從伊斯坦布爾老城遊行過來,他們突然就對遊客發起圍攻。一名被打遊客驚慌失措,高呼“我不是中國人,我是韓國人。”
韓國遊客一語道破“烏龍”:暴徒們的目標是中國人。
2015年六七月間,因為土耳其少數媒體轉引有關中國新疆穆斯林遭不公正對待的歪曲報道,加上一小撮人煽動,安卡拉、伊斯坦布爾等土耳其城市,正發生大規模的反華示威浪潮。
託普卡帕宮外的暴徒,被證實來自“灰狼”組織。
一些媒體順藤摸瓜後發現,“灰狼”鬧得挺兇,但它只是土耳其國內反華勢力的一個走卒。
在它背後,是民族主義更加膨脹、頻頻炒作新疆問題的民族行動黨,甚至政府內部,也有一些勢力與“灰狼”這樣的神密組織保持聯繫,共温一枕“大突厥國”幻夢。
走卒“灰狼”
1970年代,正是土耳其國內政治左右對立激化的時期。當時還是極右翼小黨的民族行動黨,招攬年輕人進行訓練並組成準軍事部隊,對左翼人士和知識分子實施暗殺。
**這就是“灰狼”。**它遵循民族主義和泛突厥思想,一面強調土耳其為單一民族國家,只能由“真正的土耳其人”居住,一面尋求建立一個地跨巴爾幹到中亞的“大突厥斯坦國”。
這個“大突厥斯坦國”,也把中國新疆包括在內。
剛成立時,“灰狼”作為秘密組織存在。即便對它有些瞭解的人,也只知道它隸屬於民族行動黨,幹些上不得枱面的勾當。
直到1996年,一起意外車禍改變了人們的認知:
“灰狼”不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黑幫,它還與政府部門存在勾連。
當年11月3日,在土耳其西北部靠近馬爾馬拉海的小城蘇蘇爾盧克,一輛疾速行駛的奔馳600 SEL剎車失靈,撞上一輛福特重卡。奔馳車上四人死亡,其中包括伊斯坦布爾警察局副局長,一位土耳其議會議員,還有職業殺手阿卜杜拉·扎特萊及其女友。
車禍曝光後,批評如海嘯般淹沒土耳其政府。
**扎特萊是在國際刑警組織掛了名的通緝犯,涉嫌謀殺和販毒等多項罪名。**議會議員和安全部門竟與這個“恐怖分子”暗通款曲,土耳其人莫名驚詫。
窮追不捨的媒體很快從中找到一條關鍵線索:扎特萊同時還是“灰狼”組織的首領。
1990年代中期,土耳其政府對庫爾德工人黨武裝的打擊迎來一波高潮。而“灰狼”,則與妨礙它建立“大突厥斯坦國”的所有人為敵,亞美尼亞人、希臘人,也包括庫爾德人。
於是,它“順理成章”地與政府進入同一戰壕,承擔一些安全部門不願染指的髒活。
1996年蘇蘇爾盧克車禍在土耳其政壇引發地震,**“灰狼”也更加臭名昭著,**沉寂很久後才又重新活躍起來。
因為蘇蘇爾盧克醜聞,國際社會越來越留意“灰狼”的蹤跡。
有人總結出一個規律:當土耳其政府想做什麼但又不適合公開做時,神秘的“灰狼”組織就會出沒。
2015年11月24日,一架俄羅斯戰機在土敍邊境被土耳其擊落,跳傘逃生的俄飛行員被地面的敍反對派武裝人員射殺。開槍的,就是越境參戰的“灰狼”組織成員。
當年稍早時候的8月17日,泰國曼谷著名景點四面佛附近發生炸彈爆炸,導致20死125傷。**警方逮捕一名嫌犯,一查,也是“灰狼”成員。**因不滿泰國遣返一批從新疆跑過去的恐怖嫌犯,“灰狼”們跑到曼谷發起報復。
至於2015年土耳其反華浪潮,“灰狼”的角色就更明顯了,不少暴徒現場打出標誌性的“灰狼”手勢。
深層“底色”
不過,為政府帶刀的日子,“灰狼”過得並不如意。
事實上,只有出現鼓譟泛突厥主義的政治需要,或是需要有人幹髒活兒時,“灰狼”才會得到官方偷偷摸摸的“垂顧”。
真正對“灰狼”組織不離不棄,一直毫不隱晦提供支持的,是它的締造者民族行動黨。
1945年,土耳其時任總統伊諾努放開“黨禁”,大大小小政黨隨即湧現。但在總體的世俗化氛圍中,一些持教派主義和極端民族主義的政客,仍只能混跡於各種邊緣小黨,沒什麼影響力。
直到1965年,**一個名叫阿爾帕斯蘭·圖爾克斯的人物站出來,**決定把這些人攢到一起。
圖爾克斯曾在軍中服役,是一個極端的民族主義和泛突厥主義者,早在1945年就曾被軍事法庭指控從事法西斯和種族主義活動。
為了給自己的“政治抱負”找個依託,他在1965年加入一個叫共和農民民族黨的小黨,隨後開始對這個党進行改造。
他的改造方式,就是**把“泛突厥主義”和“反共產主義”元素,融入黨的綱領和政治話語。**1969年,改造後的共和農民民族黨更名為民族行動黨,以“嶄新面目”殺入政壇。
隨後四十來年,沉浮幾番,民族行動黨逐漸從邊緣角色,步入土耳其政治中心地帶。
1997年4月,圖爾克斯去世,民族行動黨遭受“巨大損失”。但這時,民族行動黨已從勉強只能獲得零星幾個議席,壯大為土耳其第三大黨,緊跟正義與發展黨、共和人民黨之後。
圖爾克斯頗受民族行動黨人懷念。他不僅締造了這個黨,還想方設法豐滿它的羽翼,包括一手創建民族行動黨的青年組織“理想之家”,以及準軍事組織“灰狼”。
在圖爾克斯和民族行動黨的憧憬中,他們要建立一個西起地中海、北至北極圈、東至中國西部廣袤地區的“大突厥斯坦國”。
因此,民族行動黨人同情“疆獨”,在土耳其挑動涉疆或反華行動的暗影裏時隱時現。
他們與土耳其境內形形色色的“東突”組織和人員來往密切。他們在輿論和政治上操縱涉疆議題,在土耳其議會就此發表言論。
圖爾克斯去世後,民族行動黨內圍繞黨主席之位陷入內鬥。直到1997年11月,**德夫萊特·巴赫切利才突圍而出,**戰勝包括老圖爾克斯之子在內的競爭者,逐漸坐穩位子。
一上台,巴赫切利就着手對民族行動黨進行新的包裝,提出“新政黨、新領袖”口號,關注腐敗和恐怖主義等全國性問題,同時掩飾原本鮮明的極右和暴力形象,博取選民支持。
這樣的包裝立竿見影。1999年大選,民族行動黨獲得131個議席,在進入議會的政黨中位列第二。
**但沒多久,它吸引來的選民信任就被耗盡。**曾經高喊反腐的民族行動黨人,進入聯合政府沒多久就陷入醜聞,出了不止一個“腐敗部長”。
再遭挫折後,民族行動黨逐漸剝去“温和”外衣。黨主席巴赫切利,也再難掩飾自己的深層“底色”。
巴赫切利早年畢業於有土耳其民族主義温牀之稱的加齊大學,畢業後在那裏當副教授。大學期間,他就加入了圖爾克斯組織的討論會,併成為民族行動黨青年組織“理想之家”的一員。直到1987年受圖爾克斯之邀,辭去教職加入民族行動黨。
這樣的長期浸淫,使他的極端民族主義和泛突厥思想,較之前輩圖爾克斯有過之而無不及。
同樣在2015年反華浪潮中,巴赫切利推特發文,指責當時的總理埃爾多安“對新疆維吾爾族人的命運漠不關心”。有土耳其工商界人士批評反華示威,結果被他反譏為“叛徒”。
大突厥夢
1970年代至今,民族行動黨一步步壯大,變成土耳其影響力最大的極右民族主義政黨。
這四五十年,正好也是“泛突厥”思想在土耳其日益主流化的過程。
雖然土耳其人一直以突厥民族正統後裔自居,但**“泛突厥主義”對他們來説卻是一個舶來品。**
19世紀80年代以後,一些不堪忍受沙皇俄國統治的克里米亞韃靼人知識分子,最先勾勒出泛突厥主義理論,以反抗沙俄統治。
1904年,來自伏爾加河流域的韃靼人阿克儲拉,在埃及一份名為《突厥》的報紙上,發表短文《三種政策》,將泛突厥主義作為挽救奧斯曼帝國的方案之一。
1911年,這篇文章在伊斯坦布爾再次發表,引起轟動,被看做是泛突厥主義的宣言。
1923年土耳其共和國建立後,國父凱末爾出於拓展國際空間的考慮,在政治上反對泛突厥思想,以免招致蘇聯等其他國家的憂慮和抵制。
雖然政治性的“泛突厥”得到一定遏制,但文化“泛突厥主義”卻在土耳其社會不斷擴散,最終對政治形成反噬。
如今,土耳其國內持泛突厥主義和極端民族主義立場的大小政黨和組織不止一個。只是真正具備影響力,能進入議會甚至參與聯合執政的,還只有民族行動黨。
始自凱末爾時代的矛盾,即政治上反對泛突厥,但文化和社會層面的泛突厥色彩卻越來越重,使後來的土耳其歷屆政府在這個問題上都首鼠兩端。
表現在涉疆問題上,就是對“疆獨”勢力總是表現出兩面性。
1998年,耶爾馬茲政府曾明確通令,在土耳其限制“東突”反華活動。但在2009年之後,這些禁令實際都被拋在了一邊。
土耳其一些政客,甚至政府,不時就新疆問題發表言論,迎合着國內同情和支持“疆獨”的那些“泛突厥”勢力。
民族行動黨影響力的擴大,“灰狼”們的肆無忌憚,表明土耳其國內不少人的“大突厥夢”正酣。只要這些人在,土耳其插嘴新疆問題的衝動,恐怕還會不定期發作。
文中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