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懸崖走鋼索、躲避野獸喝血充飢，這些孩子上學的每一天，都彷彿在死裏逃生…_風聞

在交通越來越便捷的如今

大多數中國城鎮的孩子

似乎從未思考過上學路會存在什麼障礙

再遙遠的距離，再艱險的峻嶺

也有越洋航船、高原航線可以抵達

殊不知，在這個世界的許多角落

卻有一羣讓人心疼的孩子們

他們冒着生命危險、跋山涉水去上學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或是穿越猛獸密佈的草原

或是面對危險萬分的索橋

或是克服超過零下50℃的嚴寒

為了上學，小小年紀的他們

每一天都在獨自面對死亡

然而哪怕道路艱險、困難重重

甚至有可能經歷一次次的死裏逃生

他們還是在為着理想中的未來

為着一個讀書的機會，不斷爭取着

**肯尼亞：**茫茫草原，與野獸同行的上學路

你知道20公里有多遠嗎？

在上海，20公里意味着45分鐘左右的地鐵時間，或是2小時的公交，而對於生活在肯尼亞東南部的12歲女孩科坦卡來説，20公里則是她從家徒步到學校的路程。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科坦卡和家人所屬的馬賽族人，世世代代在肯尼亞草原以牧牛牧羊為生，當牲畜沒有食物可吃時，他們就會遷徙到草原上另外的地方。

通常，村子與村子之間相隔很遠，而孩子們的上學之路，也漫長而危險。

清晨，科坦卡必須早早起牀，徒步穿過肯尼亞大草原，前往學校。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一路上，她要穿越叢林、翻過山谷，而在這條穿越草原的漫漫長路上，一路陪伴她的有兇猛的獅子，有陰險的鬣狗，還有好鬥的犀牛和暴躁的大象…

這裏就像一個“沒有圍欄的野生動物園”，孩子一旦進入草原，就意味着要接受“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

一位孩子出門前，媽媽憂心忡忡：前幾天，村裏有一個健壯的男人被大象殺死了！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對家長而言，讓孩子徒步幾十公里去上學，本就是個艱難的決定。他們或因為照顧更年幼的孩子而脱不開身，或要照顧牲畜，只能祈求神靈保佑，讓他們的孩子可以平安歸來。

“雖然路上很危險，但這會讓我的孩子更堅強。我把孩子的命運交給神靈，除此之外，無能為力…”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雖然時時刻刻都無比擔心，但這些家長們不願孩子們繼續過着遊牧的日子，讀書是他們過上更好生活的唯一出路。

科坦卡的母親常常會送女兒走完一半的路程，那裏是最危險的灌木叢，之後媽媽將停下腳步，目送女兒走向草原。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路上會有大象和獅子，還會有對孩子心懷不軌的人，這些都是上學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險。”當科坦卡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草原之中，母親的擔憂也愈發懸上心頭。

因為家中沒有電話，無法得知女兒安全狀況的母親，只能在接下來的幾天中，不斷地四處打聽，有沒有人見過自己的女兒，以此判斷她是否到達學校。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走在這片廣闊的草原上，僅僅擁有克服危險的勇氣是不夠的，與此同時，這些孩子還要學會忍受飢餓。

凌晨4點，8歲的男孩莫斯卡，已經起牀在在家門口點起了篝火，這是他每天上學之前必須完成的任務…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野獸會趁着夜色潛入村莊，襲擊羊圈。

“我見過獅子，也見過鬣狗，它們想吃我的羊。我點了火，我不怕它們…”當莫斯卡在鏡頭前驕傲地説着這番話時，人們幾乎忘了眼前的孩子，不過才滿八歲。

早上6點45分，天剛亮，結束了守夜的莫斯卡起身鑽到母牛身下，抓住奶頭，猛吸幾口…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這就是他上學前的早餐。

馬賽族人以茶和牛奶為食，很少吃肉，因為食物的匱乏，孩子們不得不忍飢挨餓地走上好幾個小時。

作為走讀生的莫斯卡，需要走到10公里以外的學校上課。而且，如果走讀生沒有錢繳納午餐費，那就意味着孩子要挨一天的餓，直到放學回家再次喝上牛奶。“上次在上學時吃到東西，大概已是一個月以前的事了。”

匆匆上路的莫斯卡，只能自己沿途找些野果子充飢。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炎炎夏日，莫斯卡在沿途沒有看到食物，甚至沒有找到能喝的水，只能靠幾口牛奶，來支撐徒步10公里的體力。

面對草原中時不時出沒的野獸，孩子們尚且可以用父母教授的生存技巧和經驗來保護自己，但飢餓，卻是每個孩子都無法躲避的痛苦。

根據當地人的生活習慣，莫斯卡可以在上學路上去屠宰場討要些肉、喝點血，但去屠宰場的路還要經過有花豹出沒的山谷，這又意味着新的危險。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雖然生活艱難，但強烈的求知慾和好奇心鼓舞着這些孩子們，再艱難也要上學。

在我們的村子，如果我一直待在家裏，再過兩年就要嫁人了。但是我不想這樣。我想上學，接受更多的教育。成為一名醫生，幫父母蓋一棟房子，擁有一輛汽車。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科坦卡的話，説出了很多馬賽族孩子的心聲，學習是一種快樂。就像這些孩子們的老師姆布吉·基萊雅所説，他們必須認識到上學的重要性，如果不讀書，“孩子們只能一輩子放牛，失去選擇另一種生活方式的機會。”

所以，即便每天飢腸轆轆，危險密佈，孩子們也絕不會停下上學的腳步。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尼泊爾：**長河飛渡，命懸一線的上學路

在世界另一邊的尼泊爾，這裏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國家之一，很多山脈的海拔都超過了4000米。

**這裏羣山密佈、河流湍急、山路崎嶇…有着無數水流湍急的河流。**平日裏，孩子們需要通過步行翻越高山，中間這段路有小路、有岩石，必須要小心翼翼。

每當雨季來臨，發源於喜馬拉雅山脈的特耳蘇里河便開始氾濫，河面寬達60多米。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此時，當地的孩子們就遇上了新的難題。想要上學，就必須越過眼前這條“會吃人”的河流。

過河只有一種途徑：坐進一個懸掛在兩根鋼索上的鐵筐，通過滑行到達對岸。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繩索，滑輪，繩子，這樣的簡易組合成了一個承載生命的裝置，面對鏽跡斑斑的鋼索，沒有人知道它還能用多久。

如果鐵框在河對岸，孩子們就必須等別人把鐵框送過來。**這一等，最長的可能就要三個小時。如果還是沒人，他們就只能回家。**所以，孩子們很有可能會遲到或者曠課。除了被老師批評，別無他法。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糟糕的天氣會加重孩子們的恐懼，在雨季，有時突如其來的陣雨，會導致河水水位急劇上漲。有孩子曾被生鏽的鋼索劃傷，感染破傷風，大病一場；也有推鐵筐的孩子不慎掉落河流…

也正因此，每次坐在鐵框裏，孩子們都一臉凝重。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男孩潘塔是眾多等待過河的孩子之一，每天上學路上，潘塔需要徒步翻越大山，兩次利用搖搖欲墜的鋼索穿越河流。

潘塔的爸爸沒有上過學，但他知道學習是打開孩子成功之門的鑰匙。他希望自己的兒子長大後做更多的事，而不僅僅是在地裏幹活。

而苦難和風險，則讓潘塔早早學會了承擔責任。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在這裏，像潘塔這麼大的孩子，要承擔“推着鐵筐過河”的艱難任務，他們會站在鋼索上，用雙手推動鐵筐向前運動。

下面是水速驚人、不斷流動的河水，離這裏最近的橋還在幾公里外。腳下是在風中搖晃的細鋼索，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他們就這樣前行。

雖然害怕，但潘塔還是會鼓起最大的勇氣，完成任務。對他們來説，一旦能自己過河，就已經長大成人。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西伯利亞：

零下50度，最寒冷的上學路

在西伯利亞的奧伊米亞康，這裏是世界上最寒冷的永久定居點，在從10月持續到次年4月的冬天裏，當地的最低氣温是零下70℃，零下50℃則是當地冬天的常態。

只要氣温不低於零下55℃，學校都會正常上課。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每個要去上學的早上，媽媽會去叫孩子們起牀，並搬來從河裏取出的冰塊，將它加熱融化。由於當地温度太低，水管很容易被凍住，甚至連汽油也會被凍住，因此這裏並沒有自來水，媽媽融化的冰水也顯得更加來之不易。

還未出發，孩子們就能感到刺骨的寒冷。洗漱完畢，他們必須在出門前穿上6-7層左右的衣服，否則非常容易被凍傷。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整個小鎮，只有唯一一輛校車接送孩子，它也是孩子們能否準時上學的最大希望。

如今已經58歲的校車司機格列戈裏，每天天還沒亮就必須早早起牀，檢查汽油和變速箱，啓動引擎為校車加熱。

一旦車輛發生故障，三分之一的孩子都無法上學，而這也是格列戈裏最擔心的事，這種時候多耽擱一分鐘，就意味着有被凍死的風險。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8歲的薩亞納，必須在幾分鐘之內上車，如果校車遲遲不來，她就必須要回家。**而老師也要每天排查，對沒到校的孩子，要一一打電話確認。

因為很有可能，某個孩子已經在上學的路上凍死了。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秘魯

划船2小時，最美麗也最孤獨的上學路

**秘魯的喀喀湖，總面積達8300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大的山地湖之一。**在這個湖中，有一個村落建立在蘆葦構成的漂流島上，烏魯人是這裏的原住民。

這個生活在水上的民族沒有土地，蔬菜食物需要用捕到的魚到岸上換取，而烏魯人的孩子們，則有一條遙遠的上學路。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住得最遠的比達爾，必須要穿過整個湖泊才能到達學校，中間要獨自划行2個小時——從8歲開始，他就在早上6點半自己划船上下學，每天4個小時。

湖水與藍天連成一片，看似靜謐而美好，人們幾乎要忘了在這個美如仙境的地方，孩子們的上學之路是如此坎坷，惹人唏噓。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在寬闊的湖面之上，等待比達爾的是一條漫長的水路。

偌大的湖面彷彿要將他吞噬，但他還是堅定地拿着船槳，讓小船駛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對於比達爾來説，最危險的是遇上壞天氣，狂風會讓他很難平衡船隻，前行也變得費力而艱難。碧藍的喀喀湖風平浪靜時很美，風雨裏卻會吞噬生命。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但比達爾從沒抱怨過喀喀湖寬闊的湖水阻撓了自己的上學路，他説：我真的很喜歡讀書，我不怕苦。

上學的河道兩邊有很多的蘆葦，當划船的孩子們需要休息，就會把船停在蘆葦蕩，拔幾根的蘆葦當零食。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蘆葦的根莖甜香多汁，美味爽口，富含多種礦物質，據説還可以美白牙齒。

孩子們説：**我喜歡吃蘆葦，它很甜，給****了我划船的力量！**天真的笑容裏，盛滿了對未來的希冀與憧憬，也充滿了為之奮鬥的動力。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

《了不起的蓋茨比》中有句經典的台詞：

“每逢你想要批評任何人的時候，你就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有過你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

而這套共十集的系列紀錄片，共講述了尼泊爾、肯尼亞、喜馬拉雅山、秘魯、西伯利亞、埃塞俄比亞、墨西哥、蒙古、玻利維亞、越南等地的孩子們“冒着生命危險去上學”的故事。

圖片來源：《翻山涉水上學路》海報

在我們理所應當的生活之外，還有另一種生活。

我們無法得知，今時今日，還有多少努力求學的孩子們，在懸崖斷壁上、在洶湧河面上、在懸空鋼絲上，鋌而走險、以命相搏…

唯願每個身處逆境的孩子們，都能夠成為克服險境、實現夢想的強者；也願所有的孩子們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不辜負好時光、成為更好的自己。

參考資料：

翻山涉水上學路 Die gefährlichsten Schulwege der Welt (2013)

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27622719/

上學路上 Sur le chemin de l’école (2013)

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24872615/?from=subject-page

作者： 小林君，精英説作者，英國文化研究領域海歸小碩，用心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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