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華語樂壇的蒼白底色_風聞
代沟挖掘机-2019-03-11 14:06
歌手2019的賽事已經行程過半了,若不是上週楊坤一曲《長子》泛起了一圈漣漪的話,那麼它就將繼續波瀾不驚的走下去了。彷彿是宿命般的輪迴,從春之勃發走向冬之落寞。《中國好聲音》、《中國好歌曲》、《蒙面唱將》等競演類節目無不如此,只不過這次輪到它了。0.8%左右的收視率,日益低迷的輿論討論熱度,除了洪導的排名設計,依然讓人厭煩外,真的無話可説了。

不管是什麼文藝形勢,若是沒有了與時俱進、不斷創新的力量,沒落就變成不可避免的事情了。本來對今年所謂的“創作季”滿懷期待,到頭來不過是新瓶裝舊酒,冷飯燒熱灶。太缺少新的表達方式了,也太缺少新的歌曲了。雖然今年有功成名就的歡哥和齊豫姐壓陣,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屬於他們的時代無可奈何的遠去了,而新的時代卻又不盡如人意。
固然,歡哥貴為內地樂壇的流行教父,每一場的演唱功力和情感表達都臻於化境,每一首歌都處理的大氣磅礴,學院範十足。但是這不是當下觀眾想聽到的啊,他演唱的是我們父輩的青春,也只能引起父輩們的情感共鳴,他打動不了現在的年輕人,甚至也打動不了快要邁進中年的80後。高雅的藝術就是有欣賞的門檻,曲高和寡的魔咒從未失效。
這個問題更是齊豫姐的通病,她的嗓音雖然不及年輕時的巔峯狀態,但是依然空靈通透,每首歌都仙氣飄飄,餘音繞樑,應了那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可是,人們除了感嘆幾句,讚揚幾聲之後,依然轉身投入到抖音的洪流裏。因為那個最好的齊豫在八九十年代,在所有似曾相識的風景裏,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改革開放四十年,十年一潮流。70年代是紅色主旋律的尾聲,80年年代的流行樂壇是屬於鄧麗君的。而80後的小夥伴是幸福的,剛剛懂事的時候便迎來了華語樂壇的巔峯時代。香港四大天王,四大天后,台灣後來組成的縱貫線,大陸的魔巖三傑,校園民謠、西北風、各路大腕輪番伺候着。邁入新世紀,又是一番新天地,周杰倫的橫空出世直接橫掃了兩岸三地,為百花齊放的樂壇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那麼10年到現在19年,華語樂壇從此進入“剎車時代”。從發行專輯唱片直接轉到單曲EP。不大不小的韓流過後,還有誰呢?QQ音樂三巨頭?歸國四子三小隻?回過頭來看超女快男們倒是支撐起了半壁江山。但是他們太缺作品了,更別説流量小生們只見其人不聞其聲了。時代的浪潮就是這樣,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它都會裹挾着你進入“單曲時代了”。
互聯網的蓬勃發展導致聽眾分層越發的碎片化,每一個音樂類型再裂變成五花八門的分支,比如搖滾樂就分重金屬、朋克、前搖、後搖、英倫、藍調等等,嘻哈的分類更是多到數不清。就連德雲社的説唱藝術都能圈一批粉。就這樣每一個分支裏面都有固定的小圈子。於是再也沒有大眾意義的巨星了,只剩下每個圈靠着某一單曲出圈打榜圈粉了。
80後,甚至90後都已經跟不上這個變化莫測的時代了,人一旦對往事有了濾鏡,便會形成代溝。你終於不能理解吳亦凡的大碗麪,面對蔡徐坤的強勢崛起,更是無語的存在。可是好的音樂就是能衝破一切藩籬,再次衝到你的面前,然後給你感動。所以,從第一期開始,便油膩不離身的坤哥,一首《長子》走心又走腎,成功甩掉了油膩的帽子,説明了什麼?説明大眾喜歡這樣的歌曲,全新的歌曲。所以,我更加懷念歡哥當導師的《中國好歌曲》了。

那個節目,每首歌都是嶄新的,每個人都是嶄新的,朝氣蓬勃,充滿了驚喜,雖然不可能每首歌都好聽,但大浪淘沙總能篩出幾塊金子。《野子》《當我老了》《從前慢》《悟空》《輪迴》《要死就死在你手裏》《明天不上班》《卷珠簾》《畫》《一個歌手的情書》等等,但是這一首首歌曲像是劃過夜空的流星,終究歸於黯淡。
唐朝之後沒有詩,宋代之後沒有詞。就像主席過後無紅歌,金庸之後無武俠。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風潮,曾經風光無限的港台音樂,終究無可奈何花落去。《歌手》從13年至今也好幾年了,雖然它從開始的初衷,便不是發掘新歌的舞台,但是這不能不説是它的遺憾,它本該站上華語流行音樂的至高點,本該是每個歌手推陳出新的榮譽殿堂,引領華語音樂的發展風向標,可它終究擔當不了大任,泯然眾人就是它註定的歸宿了。
今年主打原創的兩檔綜藝節目上線了,優酷《這,就是原創》和愛奇藝的《我是唱作人》,雖然現在依然不能確定目前這兩檔網綜能否開啓內地原創音樂新的浪潮,但是以bilibili為首的網絡平台和鬥魚直播,卻越來越展露出新時代的曙光。音樂是創意工業,音樂同樣是藝術表達,所以,流量造就不了流行。
雖然以前有崔健、有竇唯、有朴樹、有許巍、有李健、有鄭鈞。但是現在的一首首單曲《學貓叫》、《卡路里》、《一百個可能》、《生僻字》、《沙漠駱駝》、《出山》、《往後餘生》、《盜將行》漸漸都有了世界範圍的影響力。所以你看,新的時代同樣可以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