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形文字的破解——埃蘭語楔形文字_風聞
diewisch-历史唯物观察者-2019-03-13 15:19
總算把第二篇弄好了。
古波斯時期的銘文大都用三種語言文字書寫,通常被稱為第二種語言和文字的就是埃蘭語(Elamite)和埃蘭楔形文字。埃蘭(Elam)是古代文明發源地之一,地域大致相當於現在伊朗西南部的胡齊斯坦,中心城市為蘇薩(Susa)。埃蘭人講的語言被稱為埃蘭語。埃蘭人使用的楔形文字是在美索不達米亞楔形文字的基礎上產生的音節文字,其中大部分是美索不達米亞楔形文字的變體、部分是照搬的借字。在尚未解讀前和在解讀的過程中,人們給埃蘭語起了種種不同名稱,有的稱為“缽羅缽語”(如明特爾),有的稱為“米底”語(韋斯特加德),還有稱其為“西徐亞語”或“蘇薩語”,等等共有十多種不同名稱。
在古波斯語解讀前,埃蘭語銘文的解讀根本沒有進展,無論是明特爾還是之後成功解讀了古波斯語的格羅特芬,都沒有做出值得一提的貢獻。第一個取得突破性成果的人是丹麥學者韋斯特加德(N.L.Westergaard,1815~1878年)。他本人是專於梵文研究的學者,1843年被丹麥政府派往波斯考察古蹟和臨摹銘文。
他採取之前解讀古波斯語銘文的方法,以專有名詞(主要是人名、地名和民族名稱)作為切入點。首先在古波斯語銘文中找到專有名詞,然後按照格羅特芬發現的用於指示人或地域的豎楔提示,在埃蘭語的對照文中找到對應的專有名詞,然後再參照古波斯語的讀音來確定埃蘭楔形符號的讀音。他用這種方法給82個符號配上發音,其中20個經受了時間的檢驗。
在對每個專有名詞的發音進行比較之後,韋斯特加德發現這第二種銘文絕不是用更復雜的符號書寫的古波斯語,而是一種與古波斯語完全不同的語言,他稱之為“米底”語。通過比較古波斯語語埃蘭語的對應詞,一定了解了埃蘭語的語法和部分詞彙,但他的古波斯語水平畢竟有限,這大大妨礙瞭解讀進度。比如錯誤地將埃蘭語naari(現在讀nanri,與古波斯語對應的是thatiy,動詞“説”的第三人稱單數)望文生義解釋為“高貴”。
1846年,愛爾蘭的欣克斯又把埃蘭語銘文的解讀向前推進了一步。他採取的也是比較專有名詞的方法,但他在以下兩個方面長於他人:一是他對古波斯語銘文又深入研究,而是他的直覺幾乎一貫正確。
對解讀埃蘭語銘文最有價值的材料無疑是貝希斯敦銘文,羅林森是親自臨摹銘文的惡人,他在筆記中記了很多關於埃蘭語的筆記。貝希斯敦銘文的古波斯語銘文第35段損壞嚴重,幾乎無法識讀,於是羅林森根據埃蘭語的對照本彌補了缺文,補文基本正確。這説明羅林森對埃蘭語銘文已有相當深入的研究。但是他從來沒有發表他對埃蘭語的研究成果,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第三種銘文——阿卡德語銘文的解讀上。1851年,羅林森把他研究埃蘭語的論文草稿交給了當時任“英國皇家學會”秘書的諾里斯(E.Norris,1795~1872年),但從未見發表。
諾里斯於1855年發表了自己對埃蘭語銘文的研究結果,詳細説明了他解讀每個符號的具體過程。像韋斯特加德一樣,他的解讀方法也是專有名詞對比法,即通過對比古波斯語銘文和埃蘭語銘文中的人名、地名和民族名稱,從已知的古波斯語發音推斷埃蘭語音節字符的發音。在貝希斯敦銘文中有100多個這樣的名稱。這為他重構埃蘭語提供了及其豐富的“素材”。現在我們知道埃蘭語使用的音節符號共123個。諾里斯推測出了100多個符號的讀音,其中30個左右沒有經受住時間的考驗,其餘的都正確,他的譯文也基本正確。
目前,埃蘭語是書寫古波斯銘文的三種語言中人們瞭解的最不夠的一種。雖然《創世紀》把埃蘭人的祖祥追溯到“閃”(Shem),但可以肯定,埃蘭語不屬於“閃語”(或譯“塞姆語”),似乎與現在已知的任何語言都沒有親緣關係。有關埃蘭語的許多基本問題至今仍然不很清楚,如埃蘭語是否區分清濁輔音等。
僅阿黑門尼德時期就給我們留下了數以千計的埃蘭語泥板文獻。其中大都是與商務有關的檔案。其他時代留給我們的材料也不少,包括阿卡德國王納拉姆辛(Naram-Sin,前2254~前218年在位)與埃蘭人簽訂的條約,公元前13世紀的奉獻文獻、交貨記錄,以及公元前7世紀的大批書信等。直到阿黑門尼德時期,埃蘭語語言文字的使用一直沒有間斷,阿黑門尼德王朝控制埃蘭後,把埃蘭語作為一種官方語言,把書記任務交給埃蘭書吏掌管。大流士執政後,始令埃蘭書吏造古波斯文字,從此波斯人才拜託文盲時代,進入文字文明時期。研究表明,在貝希斯敦銘文的三種語言文字銘文中,埃蘭語銘文最早銘刻,其次是阿卡德語銘文,最後是古波斯語銘文。這個順序足以表明埃蘭語在阿黑門尼德時期的地位。同時也給我們一點啓示,創造古波斯文字的思想可能是在銘刻貝希斯敦銘文的埃蘭語文本和阿卡德語文本時萌發並得以實現的。
除了用楔形文字書寫的泥板、碑文和壁文外,在埃蘭地區還發現了一些非楔形的文字材料,其年代大約在公元前3000~前2200年間。學者們把這種文獻稱為“原始埃蘭語”(Proto Elamite)文獻。有人認為,這些早期文獻也都是埃蘭語文獻,並作了解讀嘗試,但人們對此不褒不貶,淡然處之。直到如今,學者們對這些“原始埃蘭語”文獻的解釋仍然眾説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