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摘錄三則_風聞
大忍怀里的垃圾君-书读越多越反动2019-03-25 14:32
每一條憲法都包含着自己的對立面,擁有自己的上院和下院:在前文詞句中標榜自由,在附加條件中廢除自由。所以人們依然對自由這個名字心馳神往,而它真正實現則被設下——當然是以合法的藉口——重重障礙,不管這種自由在日常生活中如何被玷污,在憲法中它依然完整無缺……在一條條文中,憲法把自己的命運託付給全體法國人和每一個法國人的警惕性和愛國心,而在之前的另一條文中,它已經把擁有警惕性和愛國心的法國人送到它發明的最高法院託管,進行細心的刑事監護了。
在法國這樣的國家裏,行政權支配着由50萬人組成的官吏大軍,也就是經常和絕對控制着大量的利益和生存,在這裏,國家管、控制、指揮、監視和監護着市民社會——從它那些最廣大的生活表現開始,直到最微不足道的行動為止,從它的最一般的生存形式開始,直到個人的私生活為止,在這裏,由於非常的中央集權,這個寄生體無處不在,無所不知,並且非常敏捷,極其靈活,同時現實的社會機體卻又是極無自動性,極其軟弱,極不固定。
資產階級曾把馬刀奉為神,馬刀統治了它;資產階級消滅了革命的報刊,它自己的報刊也被消滅了;它把人民的機會置於警察監視之下,它自己的沙龍也遭到了警察的監視;它解散了民主派的國民自衞軍,它自己的國民自衞軍也被解散了;它實行了戒嚴,戒嚴也實行到它頭上;它用軍事委員會代替了陪審團,它自己的陪審團也被軍事委員會代替;它把國民教育置於教士的支配之下,教士也把它置於自己的教育之下了;它不經審判就流放囚犯,它自己也未經審判就被流放了,它以國家權力鎮壓社會的任何運動,它自己的任何社會運動也遭到了國家權力的鎮壓,它因偏愛自己的錢袋而反對自己的政治家和著作家,它的政治家和著作家也被排除了,但是它的錢袋也在它的口被封死和筆被折斷後被搶劫了。
之所以突然開始讀馬克思這本著作,是因為之前在閲讀葛蘭西的相關作品時,提到了這本作為馬克思的作品,與眾不同的不大談經濟基礎問題而關注與政治鬥爭本身,而具被看作是葛蘭西文化霸權理論的一個先驅理論。
馬克思實在太喜歡玩梗了,他的字裏行間無處不是黑話、暗喻、揶揄和諷刺。很奇特的是,激進左派和反動右派似乎都似乎這樣的修辭和文風,政治光譜上的兩端竟在此處匯合。
其實我覺得最好玩的一點是,馬克思最常被人引用的竟然就是這些“馬克思的其妙比喻”,比如“第一次是悲劇,第二次是鬧劇”或者“像是麻袋裏的馬鈴薯”一樣的法國小農之類的。我想馬克思最初或許也只是想增加自己作品的感染力吧,但是這些比喻卻成了最為人熟知的“教條”,我想大概是出乎馬克思的預料。
上面引用的三段是書中的原文,我是覺得這種話和魯迅的語錄差不多,過一段時間拿出來看看,還是能找到對應物,更不要説當今就有波拿巴式的人物,而這些人物甚至自稱是馬克思主義的信徒。如果第一次是悲劇,第二次是鬧劇的話,那第三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