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士是我喝過最硬核的玩意兒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59872-2019-03-27 21:08
摩登天空雜誌
不是週末在MANDRILL喝到我斷片的IPA
也不是隔壁同事工位上杵着的
Absolut Vodka
我喝過最硬核的玩意兒是
**一種甜口的碳酸飲料:**沙士
台灣黑松沙士
能和令人聞風喪膽的疾病非典同名
(SARS,粵音譯作沙士)
就註定了這款飲料天生不凡
沙士的硬核可不止於極具朋克氣質的名字
它的特殊風味亦有其獨到之處
聞起來像皮炎平、喝起來似風油精的
棕色透明液體
能直擊天靈蓋,一滴入魂
生化武器級別的味道也讓它成功躋身
中國 TOP 5難喝的飲料榜單
與嶗山白花蛇草水齊名
“像我爺爺貼的那種骨質疏鬆軟膏。”
“喝完黑松沙士再喝嶗山白花蛇草水就覺得味道還挺不錯的,就是鹽水。至於黑松沙士,風油精都比它好喝,具體味道有點像冰紅茶加風油精加可樂。”
“我靠啊!這尼瑪哪裏是飲料啊!!這是紅花油啊!!!活生生的就是加了糖的紅花油啊!!!!”
除了味道,它的來源更是硬核
不嚴謹地説
沙士在某種意義上是可樂的爸爸
沙士其實是舶來品
原本是墨西哥版的“王老吉”
原料主要是 sarsaparilla (墨西哥菝葜)
這即是那奇葩味道和名字的來源
後來老美奪取了墨西哥大半土地
順帶着把沙士也變成了自家的國民飲料
可口可樂創始人John Pemberton
當初調配具有古柯鹼成分的可樂
其用意之一
就是為了從當時盛極一時的沙士那分一杯羹
世界分為兩種人
一種在嘗試第一口沙士之後會立即把它吐掉
並暗自發誓這輩子不再碰這傻X玩意兒
另一種嘗試之後會無可救藥地上癮
每個廣州人都是後者
沙士是老廣們的集體回憶
無論是制霸整個荔灣的廣場舞 KOL
拎着公文包穿梭於小巷的西裝男
還是沒做完功課被老師留堂的小學生
街角那間士多雪櫃裏的樽裝沙士****都是
治癒生命,放鬆靈魂的解藥
冰涼的液體從喉嚨流經食道進入胃部
氣體隨着一個飽嗝遊走空中
什麼燥熱,什麼煩惱,都隨之煙消雲散
喝完的樽是不準帶走的
畢竟一個玻璃樽還值倆錢
必須在士多當場喝完
這也構造了一個社交場景
小年輕們站在士多門口邊喝邊吹水
年紀大點的就坐在樹蔭下
伴着夏日的蟬鳴和老闆拉拉家常,慢慢享受
當然你也可以像在青島買啤酒一樣
讓士多老闆把沙士倒進一個塑料袋
再插上根吸管,打包帶走
廣州人的沙士狂熱緣起於
他們對涼茶的熱愛
從開滿大街小巷的涼茶鋪就可見一斑了
沒有一個廣州人
能對清熱解毒的飲品説不
而二十世紀初
屈臣氏將沙士引入中國的時候
是作為清熱利尿祛感冒的藥水
在藥房裏販賣的
比起苦不拉幾的中式涼茶
甜甜的、帶氣兒的“洋涼茶”算得上瓊漿玉液了
亞洲沙士
新疆人用莫合煙來預防非典
廣州人卻用“非典”治療感冒
民間甚至出現了不少以沙示為材料的偏方
例如:加鹽沙示比一般沙示更能解熱
或是飲用時加入生雞蛋或加入姜
一同加熱過的加鹽沙示
可治療感冒或咽喉炎造成的喉嚨不適等
據説,有農民自己捨不得買汽水喝
卻要給耕牛買一瓶沙示
讓它解解暑
不過僅僅作為一種藥品
是無法做到風靡全城的
沙士在廣州的流行很大一部分得歸功於
亞洲汽水廠
它是廣東生產汽水歷史最長的企業
是由曾於廣州屈臣氏汽水廠工作的員工創立的
他們開創性地把沙士本土化
將其中的菝葜
換成了味道相似,功效更好的中藥
梅葉冬青
“有我咁好氣,冇我咁長氣
有我咁長氣,冇我咁好味!”
70年代,亞洲沙士的這句朗朗上口的廣告語
通過廣播台的訊號
深入到每個廣州人的心裏
後來隨着可樂、奶茶、檸檬茶等
各種飲料的盛行
這種硬核的飲料風光不再
在92年被百事收購,卻不知何種原因被雪藏起來
直到09年被香雪製藥公司重新收回
才得以重生
這些本該消失的東西
兇猛地標記着那些一去不回的好時光
如今,隨便走進一家全家或7-11
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沙士
出示付款碼給店員掃一掃
拼了命想用味蕾尋覓最熟悉的味道
但始終找不回
可能是面無表情的店員
也可能是泛着冷光的貨架
又或者是有點什麼早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