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頓説他已準備好執政_風聞
任泽钢-2019-03-27 08:34
To be fair I have been tested
Weekend Australian 22,3,2019
translation Ren Zegang
經歷了十年的政治失調,政府內鬥,五任總理連續垮台,議會難有作為以及選民對政黨和政治人物嚴重失望之後,工黨領袖比爾·肖頓向澳洲大眾承諾將提供全新的領導方式,振興國家。
在一次獨家採訪中,肖頓介紹了五年半以來他作為反對黨領導人的心得體會,涉及廣泛而深刻,介紹瞭如果工黨在大選中獲勝的話,他將如何領導工黨政府和他的政策優先選項。
“我親身體會,成為澳大利亞總理的最佳訓練方式是成為反對黨領袖,因為它會對你進行全面測試,嚴厲考核。”他説。 “其間我從南到北,從東到西,走訪了澳大利亞的所有地區,和成千上萬的人交談。”
“通過你看到的東西,你學到的東西,你犯的錯誤,你不斷成熟,公平地説,我已經通過了測試。很多人把我和工黨在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都記錄了下來,並説工黨的政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這就是我們工黨的建設,通過頑強努力一定會付諸實踐。過去5年半來,對此我每一分鐘都不曾改變。
“我認為你可以專注於目的地,但達到目的地的旅程是鍛鍊和學習的一部分,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是一個包容性的領導者,尊重我的同事。這段時間我聽的比我説的要多得多,今後當我要做出各種決策時,我會堅持這個原則,集思廣益後再作決定。”
肖頓,自從十幾歲起就形成了要擔任澳洲總理的雄心大志,他決心成為一個變革型領導者,他對國家發展有着規模宏大的願景,會在政策方向上作出巨大變化。他自稱工黨獲勝的話,將對國家事務積極干預,承諾鉅額政府財政支出,同時保證實現預算盈餘並償還債務。
肖頓説:“我對國家抱有雄心壯志,我渴望為國家創造一個更偉大,更光明的未來。” “我希望國家自強自立,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充滿信心。我希望向我們的孩子們講述一個更好的故事,我希望交給孩子們一個澳大利亞比父輩交給我們的更好- 這就是我的願景。
我們有一個國家計劃,惠及所有澳大利亞人。我們認為政府應該為所有人服務,而不僅僅是為既得利益者。我們希望解決公立醫院和學校的政府撥款削減的問題。我們希望提升勞動者工資水平。我們希望經濟發展能夠為勞動階層和中產階級帶來利益。我們希望對氣候變化和發展可再生能源採取切實行動,降低能源價格(電力和燃氣)。”
肖頓視自己為一個能協調各種利益的調解員和對國家體系開展治療的工作者,他準備改革現行自由國家黨聯盟政府的政策,將國家從無休止的,盲目的政治鬥爭的沼澤中解脱出來,恢復霍克(1980年代著名的工黨政府總理)的“共識”政治。 “當我們一起共同工作時,這個國家發展最有效,”肖頓説。
為了實現這些崇高的目標,肖頓運用以下方式實現政治變革期的領導重任:努力管理工黨,在影子內閣裏設立不干預工黨議員言行的主席,關注後排議員的需求,在工黨各派系中進行協調,和各行業工會的領袖們保持團結。肖頓進一步對以上方式進行了描述。
“你只能通過建立信任來推動政治變革-信任是基礎,工黨太大了,不能被一個人經營。 這個國家太大了,不能被一個救世主,獨裁者或一個單槍匹馬,勢孤力單的人經營。”
“如果你無法管理你的政黨,你就無法管理政府,也無法管理國家。所以我總是試圖在任何談判中找到共同價值的契合點。我會努力瞭解對方的利益所在以及我的利益,然後我協調各方努力共同創造額外價值。”
變革期的領導藝術也適用於工黨外部交流。肖頓説他可以與各色各樣的相關利益方建立同盟以推動相關政策的實行。他可以和各個工會協調,同時承諾與企業的管理者和資方開展合作。
“我的整個履歷記錄的是我能將各色人羣聚集在一起。我在全澳工會聯盟時是這樣做的。我在參與企業工會和資方的工薪談判時是這樣做的。我在議會中為通過國家殘疾人保險計劃時也是這樣做的。”
肖頓説,通過有説服力的宣傳,他能夠爭取選民的支持。他並不擔心各種民調對他相對較低的評級,在誰能成為更好的澳大利亞總理的評級上,他落後於現任總理莫里森。但曾經在工黨的內鬥中把工黨的前總理陸克文和吉拉德拉下馬的工黨內部各派系的頭面人物們對肖頓有信心。他們評論説,當肖頓選上總理後,他能成為一個大眾支持的總理。
“我提出過許多改革方案,剛開始時,人們常常並不支持。”肖頓説。 “當我提出國家殘疾人保險計劃時,支持者少的足以裝進一輛小型麪包車。現在澳大利亞人大多支持它。當我推動組織專門委員會對銀行體系調查時,每個人都説這不可能。”(近來這個調查委員會發現了澳洲銀行系統存在大量的大規模的違法超額剋扣顧客服務費的事實,並提出了整改方案。)
這種轉型和交革期領導方式的混合,已在工黨-反對黨的操作中加以應用和測試,能為將來的總理提供權力基礎。在實際應用中這種領導方式生動活潑,但也可能過於花俏。但是肖頓堅持認為,時代需要一種新的政府工作方式方法,這種工作方式就是用大膽的政策傳達一個偉大的願景,然後在實踐中加以實現。
“我不只是在與自由黨聯盟政府作鬥爭,我正在與澳大利亞社會中的幻滅感鬥爭,這種幻滅感認定政治無法改變任何事情,這是一個認識誤區,一個有毒的沼澤。為此我提出積極的應對態度去改變這種狀態。”
那些渴望成為總理的人需要考慮如何管理政府。他們需要成為政治事務的大師,掌握管理政府事務的藝術。這是選舉成功和長期任職的必要條件。近來幾屆總理都不完全具備,導致他們半路下台。
肖頓説他希望引用工黨過去領導人成功的領導風格。他對基廷的“澳大利亞認同感”,本·奇夫利(Ben Chifley)的戰後國家計劃,高夫·惠特拉姆的“擴大想象力”,霍克的“與選民保持共識和聯繫”表示欣賞。
他稱莫里森為“現任總理”,自由黨內鬥後產生的領導人物。肖頓已經熬過了對手特恩布爾和阿博特,並期望接替莫里斯。他稱自己“不是仇恨者”,不願意糾纏於這些過往領袖人物的優點和缺點。他説,前總理們應該繼續在公共生活中發揮作用,但對此如何做沒有明確表態。
週三晚上約有400人擠進珀斯市政廳聽取肖頓的演講並向他提問。有許多是真正的支持者,但許多人尚未決定將來選誰。肖頓從一個標準的啓發式演講開始,調動聽眾的興趣,然後回答了二十幾個問題。他被問及通訊加密法,電動汽車,無家可歸者,難民,牲畜出口和仇視伊斯蘭等問題。他回應了聽眾對兒童監護安排,飲食失調,退休人員投資分紅徵税,金融部門監管和大麻等問題的擔憂。
他早早脱下西裝外套,捲起袖子,漫步到中間過道,輪流和聽眾直接交流。聽眾們看得出他專注於討論。他不時開幾個玩笑,並不害怕直接反駁提問者並糾正他們對工黨政策的錯誤假設。
早些時候,肖頓乘坐印有他的大幅照片的紅色雙層巴士來到西澳馬拉加的Steel Blue製造工廠。他穿了一件黃色背心,參觀了工廠,他輕鬆地和員工和經理交談。他隨後婉轉地推銷工黨的政策。他穿着一雙芥末色的工作靴子,承諾將它們作為他衣櫥的一部分。
接下來是訪問特里格海灘,宣佈為西澳衝浪SurfingWA提供資金。肖頓並不是一個衝浪者,但他和那些拿着衝浪板的孩子聊得很投機併為相機擺姿勢。 “你看起來很自然,比爾,”一個旁觀者喊道。他鼓勵孩子們早上衝浪晚上學習,然後登上返回珀斯的巴士。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反對派領導人從未在競選中就勞資關係,氣候變化,税收,教育和健康等領域採取如此大膽的競選政策。 雖然不像1993年自由黨的“反擊宣言”以及1972年的工黨的“適時改變”計劃那樣包羅萬象,工黨承諾對政府運作實行重大改革。
但工黨的政策中缺少細節。 當被迫解釋如何實現工黨雄心勃勃的氣候變化目標,何時開始縮小負槓桿貸款範圍和增加資本所得税,以及勞資關係政策的細節,包括勞資工資談判,肖頓有點語焉不詳。
“聽着,我不接受我們是一張白紙,”肖頓強調道: “公平地説,幾代人以來,我們比任何人更多更詳細地闡述了我們的政策。”
他重申工黨2030年45%減排目標和50%的再生能源目標。他重申維護加班費制度,改革工作簽證安排,解決勞務僱傭和假簽約。他在投資房和退休金減税改革方面和投資分紅繳税方面直言不諱。他保證維持在近海島嶼上開展對難民的處理和“把船趕回去”的政策來“阻止人口走私”。
隨着民調Newspoll不斷顯示自由黨聯盟政府將遭受壓倒性選舉失敗,工黨似乎並不急於更詳細地解釋其政策。 “我們將在選舉前作出回應,”肖頓説 “這些是合理的問題,我們會回答。”
肖頓已經闡明瞭工黨的議程和政府的優先事項。沒有必要在2020年召開陸克文式的國家發展方向大會。他補充説:“我將永遠與人民交流,但這不是我的單一任務。”
如果當選,他會推動一個積極的充滿活力的政府,讓人回想起富蘭克林·羅斯福傳奇的前100天。 “我們將在第一週,第一個月,政府的前100天裏非常忙碌,”他説。 “我想要做的就是遵守諾言,百分之百地履行我所做的承諾。”
他不會象陸克文那樣派遣調查委員會進駐偏向保守主義的“新聞集團”(默多克擁有),或者象吉拉德政府那樣試圖對報紙實行管制。 “這不在我的前100項優先事項列表中,”他説。 “我沒有看到Leveson調查的先決條件。”肖頓認為沒有理由對澳大利亞媒體實行英國式的調查。然而,他對澳洲媒體過分集中於News Corp集團感到擔憂,為防止澳洲媒體的進一步集中,他不支持變更跨媒體所有權法。他承諾恢復對國有的ABC廣播公司的資助,保護其獨立性。他不排除對Facebook和Twitter實行必要監管,以防止極端主義通過這些社交平台傳播偏激的意識形態。
他否認一些商業團體指控他贊同階級鬥爭的觀點。 “他們錯了。我和數百家企業交流。如果這些商界人士不想和我交流,就不會向我打開大門。”他有一份現成的向商業示好的政策清單,包括企業減税,對學徒的支持,加快投資的税收減免,向基礎設施投資,支持新礦勘探和開採,提供確定的新能源和氣候變化政策。
肖頓希望與工會建立合作關係而不是成為工會的囚徒。澳洲工會運動由於工會會員數量急劇下降而削弱,它已經沒有當初的影響力。但它仍然對工黨產生相當大的影響。
“我從未隱瞞過我是工會會員的事實,”他説:“我非常清楚,自由黨政府會利用這一層關係把水搞渾。借用霍克的一句話,我將與各方合作,但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侍女。”
如果肖頓確實在5月份取得競選勝利,那麼在惠特拉姆,霍克和陸克文之後,他將成為戰後第四個工黨領袖。他已經比陸克文,吉拉德或基廷擔任工黨領導人的時間更長,(基廷和吉拉德通過工黨內部的鬥爭直接擔任總理,此前他(她)們未擔任工黨領袖)。 肖頓是倖存者,經過風風雨雨,他現在正處於爭奪總理職位的風口浪尖。
雖然澳洲政治的中左翼和中右翼是澳洲政治的主流,但和其他民主國家一樣,中左翼和中右翼受到衝擊,內部分裂,被選民遺棄或自我束縛在意識形態的反省中,肖頓説工黨不會遭受同樣的命運。
“人們曾經預測工黨成立後不久就會消亡,”肖頓説。 “2013年,由於內部的不團結我們處於能否繼續存在下去的危機中,但我們沒有內訌,沒有分裂。事實上,即便自由黨政府目前掌權,他們發生了內訌和分裂。一般來説,人們會認為在野黨更可能發生分裂,但我們工黨沒有分裂,我已經熬過了阿博特和特恩布爾。
肖恩説,他的反對黨領袖經歷,能使他更好地為選民服務。他經常被低估,但他已經堅持了很久。他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驗:補選,黨派內部選舉和見證了兩位總理的下台。他的領導能力從未如此安全。迫切希望取代他成為工黨領袖的Anthony Albanese一直沒有機會發起挑戰。
展望未來,肖頓對內閣或核心小組成員中的政策分歧,對工會運動的羈絆以及不可避免的內部分歧感到不安。他強調他將履行他的職責而不是收回他的抱負和雄心。 “如果我贏得選舉,我會擁有比現在更多的權力,而不是更少。”這是一個信號。
與三年前當他第一次當選為黨的領導人時相比,肖頓更加自信,他已經成熟。他的團隊團結一致。他感覺到工黨的政策議程與選民的情緒大致相符。他堅持認為,他已準備好執政。
“我希望人們知道,當我説要做某事時,我會盡我所能去實現它。我將盡我所能為澳大利亞人民努力工作。你不可能在每一件事上取得成功,但我希望人們知道我會全力以赴,100%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