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中美繼續磋商!名家陳文玲解讀中美經濟博弈的啓示_風聞
人大重阳-人大重阳官方账号-关注现实、建言国家、服务人民2019-03-28 17:05
編者按:3月28和29日第八輪中美經貿高級別磋商將在北京進行。中美經濟博弈到底走向何方?我們能從中得到哪些啓示?3月25日晚,人大重陽對話名家系列講座邀請了著名經濟學家、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總經濟師陳文玲為我們進行了深入的解讀。本文根據速錄整理而成,已經作者本人審閲。

如果説過去是中國的崛起改變了世界的格局,現在則是中美之間的博弈進一步在改寫世界的歷史。歷史長週期將因中美之間的博弈重新開始,世界也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個大變局也由於中國之變,美國之變,導致了世界之變。
美國之變,它最大的變化,就是從經濟全球化最大的受益者變成現在最大的攪局者。大家都關注中美這場跨世紀、史詩級的博弈,為什麼不叫它為貿易摩擦,為什麼不叫它貿易戰?我認為,它還不僅僅是經濟博弈,經濟博弈只是一個方面,它將是中美全方位的博弈。
美國從經濟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變成最大的攪局者
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美國經歷了4個時代:
**第一,美國的黃金時代。**從20世紀20年代,美國10年內經濟總量增加了48%,製造業產值佔全球50%以上。美國成為第二次、第三次技術革命與工業革命核心國家,掌握了全球50%以上黃金。
第二,美國的霸權時代。在二戰之後,美國主導建立了三個國際機構:IMF、世界銀行、WTO。這三個國際經濟組織,是在美國主導下推動建立的,因此,也形成了以美國等西方國家為核心的國際秩序和國際規則。這個國際秩序和國際規則,又鞏固了美國的霸權地位。進一步建立美國霸權地位的是1944年建立的佈雷頓森林體系。佈雷頓森林體系實行雙掛鈎、也叫雙盯住的貨幣政策。世界各國貨幣和美元掛鈎,美元和黃金掛鈎。當時35美元相當於一盎司黃金,世界各國的貨幣和美國的貨幣掛鈎,美國的美元就成了世界貨幣。美元的霸權地位就從1944年佈雷頓森林體系開始確立,而美元的霸權地位,又給美國剪世界各國的羊毛提供了經濟武器。
美國還成為了世界的科技強國,製造業的強國。其實美國製造業最輝煌的時候,是美國作為工業大國,鋼鐵製造大國、汽車製造大國、飛機生產大國等。這些都是標誌性的,看美國的動畫片,那些鋼鐵大俠是美國工業大國的標誌和形象,那時候美國是製造業的強國,製造業的產值曾經佔到全球製造業產值的50%以上。中國改革開放初期的1978年,美國製造業產值還佔到全球的33%以上,而那時候中國製造業產值不足世界的5%。
美國還是世界的軍事強國。到現在美國仍然是軍事強國,而且其軍費投入是世界最大的,2019年軍費預算是7160億美元,相當於世界第二位到第十五位軍費預算的總和。今年特朗普政府向國會提交2020年財年預算,爭取軍費進一步提升到7500億美元。
**第三,美國的攪局時代。**近幾十年美國一直在攪局,最明顯的攪局是特朗普任總統之後,真正開始了攪局的時代。我歸納一下他的攪局:
“退羣”: 退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聯合國人權組織、巴黎協定、伊核協議、中導條約、全球移民協議、維也納外交關係公約、萬國郵聯、TPP等。曾經宣稱將退出WTO。
尋釁:包括對中國和有關國家發動貿易戰、科技戰、金融戰;對一些國家干預內政,使之政權更迭、顏色革命;對一些國家進行軍事打擊等。
禁穆:禁穆令,禁止7個穆斯林國家人入境;直接禁止穆斯林難民進入美國。為此退出《全球移民協議》。
修牆: 美墨邊境3100公里,原有1100公里需要修繕,2018年計劃新修317公里,需要57億美元。但修牆修得特朗普非常苦惱,要57億美元,國會不同意,特朗普決定政府關門,關了35天還是不同意又開門。開了門之後還是不同意,特朗普宣佈國家進入緊急狀態,緊急狀態被國會否定,一下子被拍到沙灘上,12個州對他提起起訴,最後國家緊急狀態被廢掉。現在特朗普總統正在加大對軍事盟友收150%的軍費作為收入,即美國在盟國駐軍,盟國除了100%支付美軍費用之外,還要交給美國50%的利潤。特朗普總統企圖把50%的利潤作為開源修牆的主要來源,將來修牆的錢主要將來源於軍費。
脱鈎/隔離:切斷全球供應鏈、產業鏈、價值鏈;實行保護主義、民粹主義;有人主張與中國脱鈎。
**第四,美國的衰落時代。**現在世界經濟、世界外交、世界地緣格局由於美國的不確定性、美國的攪局帶來了極大的風險。由於特朗普總統這種理念和行為,一個失信的、躁動的、自私的美國將導致自己加快進入衰落的時代。而美國的衰落時代,我認為就是以中美經濟博弈作為歷史轉折點,美國將加速進入衰落的長週期,而世界去美元化、去美債化,去美國化已經發端,將成為時代潮流。
中國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
中國也在變,中國變成了一個充滿自信、受到尊重、有國際威望、在世界上使人們能夠看到希望的一個大國。中國正在以嶄新的面貌屹立在世界東方,從站起來,到富起來,到強起來。中國現在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第一大貿易體、製造業產值排在第一位的國家,中國已經成為金融大國,科技創新大國,也是軍事大國。按照世界有關組織評估軍事能力,中國現在排在第三位:美國—俄羅斯—中國,也有人評估中國排在第二位:美國—中國—俄羅斯。已經形成的基礎設施可以長期支持中國經濟的發展。中國形成了新的發展紅利,原來的勞動力紅利漸次失去,但新的人力資本紅利正在釋放,市場紅利是我們的最大底氣,戰略組合紅利給中國帶來了更大的發展空間。
比如,中國“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來到現在六年,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截至2019年3月6日,中國已經與123個國家和29個國際組織簽署了171份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近日,意大利頂住了美國警告的壓力,正式加入了“一帶一路”,意大利應該是第124個與中國簽署“一帶一路”合作諒解備忘錄的國家。“一帶一路”已經從倡議變成了全球行動,變成了全球的公共產品。聯合國一共197個國家,124個國家加入“一帶一路”倡議,相當於是佔了全球國家總數的2/3。這麼多國家和國際組織攜手共建“一帶一路”,僅僅6年的時間,就取得了超出預期的進展,為什麼呢?因為中國的理念、中國的主張、中國的道路、中國發展的模式在世界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和共鳴,得到越來越多的認知和贊成。
中美經濟博弈的啓示
啓示一:不作死就不會死,出來混遲早會還的**。**
中美的經濟博弈,大家對這個過程都非常清楚了,因為真正的經濟博弈實際早就開始了。貿易戰是從2018年3月22日開始的,特朗普宣佈對中國600億出口美國的商品加徵高額關税;4月份宣佈最後落下來是對500億美元加徵高額關税。這樣的過程已經一年了,這一年來中美之間進行了七輪貿易談判。我認為,在中美經濟博弈中第一條啓示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出來混遲早要還的”。現在的中美之間的問題,是美國“作”出來的,天下本無事,有人專挑事。
美國挑起的事端,違背經濟發展客觀規律。比如禁止高新技術產品出口,禁止真正的高技術像5G技術、華為技術進入,一個出一個進,都是選擇性地禁止,實質上你禁止的是什麼呢?是科技轉化為價值和使用價值的過程,是放棄技術創新引發的巨大的壟斷利潤,是通過切斷產業鏈失掉即期市場和潛在市場的愚蠢之舉。中國製造業發展是有後發優勢的,但在很多領域還處在中低端,而全球已經形成了產業鏈、供應鏈、價值鏈,在這個鏈條上,有高端有中端有低端,總體上我們在中低端,在一些高技術領域,美國是在高端甚至頂端,比如芯片,現在的5納米、7納米芯片確實是美國掌握的技術。2017年中國進口芯片達到2600億美元,其中從美國進口875億美元,一旦切斷了這個產業鏈,美國禁止出口,這些頂端產品也不能轉化為市場價值,因為像高通、英特爾這些最頂端的芯片70%是供給中國企業的,現在被貿易戰切斷了,切斷以後中國企業受到重創,美國這些企業也在大量地裁員,效益也在急劇下滑。就這一點來説,他們就不懂得經濟發展的客觀規律。
對於貿易也是一樣。和美國有貿易關係的國家全球有101個,其中絕大多數國家對美國都有貿易的出超。美國的貿易逆差額總共8000多億美元,之所以有這麼大的逆差,就是因為美元在佈雷頓森林體系建立後成為一種具有霸權地位的貨幣。佈雷頓森林體系1971年8月15日解體,解體之後美元還充當着實質上的國際貨幣,但是它已經不再和黃金掛鈎了,不和實物商品掛鈎了,只和他需要買的商品掛鈎。正如中國政府白皮書所説的,美元用幾分錢的成本印出的美元,來換取我們大量的實物商品。所以,美國肯定是貿易逆差,我認為,貿易逆差換句話説是美國的純收入。作為總統特朗普,貿易談判代表萊特希澤,他們的思想還停留在傳統貿易階段,停留在美元是國際貨幣的階段。如果他們能夠知道這裏面,他們實際是最大的受益者,貿易戰不會打得這樣如火如荼。
美國現在這種做法,違背了世界發展的時代潮流。因為世界是面向未來的世界,是聯繫越來越緊密的世界,是通過分工交易實現協作的世界,特別是由於新一代信息技術革命,互聯網、物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雲計算、雲服務,通過虛擬的空間把世界連為一體,把實體經濟、虛擬經濟連為一體,把製造業和服務業連為一體,把消費端和供給端連為一體。這個世界是變小了,這個世界由於這種聯繫和連通,它的共享程度提高了,分工和交易的方式發生了急劇的變化。而現在美國發動的貿易戰瞄準的是傳統貿易的得和失。算的是順差、逆差的賬,而且採取禁止出口,禁止進口的做法,是停留在用傳統的貿易理論與方式來處理當今問題的錯位的基點。
美國現在的數字貿易實際是數字品的貿易,我們講的數字貿易是數字化的貿易,是貨物貿易的數字化,是數字品貿易的數字化,我們是講數字經濟條件下新的貿易形態——E國際貿易,而美國現在講的還是傳統的貿易。面向未來的數字經濟,它會使我們的製造業業態、服務業業態、貿易業態發生革命性的變化。我認為,現在應該是各個國家,尤其中國和美國,排在世界第一位、第二位的兩個大國應該攜手來研究未來這些新的規則、新的規制,怎麼能有利於人類社會的發展,怎麼能有利於世界經濟的發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打來打去,連迷蹤拳都説不上,我覺得他們有點像混亂拳。這種打法真的是打亂了美國自己,打亂了中美關係,也打亂了世界。本來世界就不平靜,世界上很多深層次矛盾都沒有解決,比如貧富矛盾,南北矛盾,收支矛盾,高債務、高風險貨幣政策與經濟穩定發展的矛盾,網絡空間發展與治理的矛盾,等等。這些矛盾都是人類面臨的共同矛盾,環境污染帶來的矛盾,也是人類共同面臨的矛盾,還有傳染性疾病與健康的矛盾。人類應該攜起手來共同解決人類面臨的這些難題,跨越一個個“陷阱”,讓整個人類更加美好。
美國的做法也違背了國際治理的內在要求。從二戰以後建立的新秩序,使整個世界保持了幾十年的和平、發展、合作的主流,這也是美國等國家曾經對世界做出的貢獻。但過去的“舉旗者”現在變成了“攪局者”,所以,國際秩序、國際規則現在都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它也違背了人類的道德道義。習近平主席提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核心理念,受到普遍歡迎與認知,還被寫入聯合國有關文件。而現在美國的核心理念則是“美國第一”,“美國利益至上”,“讓美國再次偉大”。特朗普上台以後,第一時間就把白宮的網站主題詞變成“讓美國再次偉大”。他去年9月份在聯合國演講,演講的核心思想就是“美國利益至上”,他説我一年取得的成就超過歷屆美國總統,聯合國會場上一片譁然,他説我沒想到你們反應會這樣,當時覺得很尷尬,他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你太自私了,因為你把美國的利益看得太重了,哪個國家都會把自己的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但不會因為把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而違背國際規則,違揹人類社會發展的規律。
在幾年前,特朗普總統還沒有上任之前,美國的媒體、學者還在説,拒絕全球化就是拒絕太陽的升起。而今天美國的政界,特別是特朗普總統在去年的演講明確提出來,美國不再堅持、也反對全球主義。美國一些鷹派人物説:“全球化給美國千千萬萬的工人只有貧窮和悲傷,完全消滅了我們的中產階級,美國至上而不是全球主義,這將成為我們的信條”,所以,美國現在走的這條道路是走向孤立、封閉、保守、後退的道路。
美國有學者發表文章,題目是“美國總統特朗普正帶領美國大步邁向19世紀”,這個標題我認為很合適。因為美國政府現在和世界各國打貿易戰,依據的都不是國際規則,而是美國1974年的貿易法,像依據這部法律301條款形成的301調查報告;美國1930年的《關税法》,像利用其中232條款進行的鋼鋁貿易制裁。美國發起貿易戰是想減少貿易的逆差,但是打了一年,它的逆差並沒有減少,結果是美國在一年中淨損失78億美元,進口下降31.5%,出口下降11%,關税成本全部由美國消費者和生產者承擔。這個研究是哥倫比亞大學和其他一些學校的學者共同研究,寫了一本書叫《回到保護主義》,這是他們最新計算的數字。
啓示二:一個國家的執政者若喪失了道德、信用和理智,把一個國家利益和規則凌駕在其他國家利益和國際規則之上,這個國家將由於它的過度囂張和信用損耗,受到時代的唾棄和懲罰。
2018年8月,托馬斯·弗裏德曼在定義美中關係的歷史關頭這樣描述當前的世界:“當前的局勢完全是一場鬥爭,為的是重新制定全球最老和最新的超級大國——美國與中國——經濟和權力關係的規則。這不是一場貿易的口角”。我剛才説這一場中美之間的貿易戰作為序幕,它後面還會有幾個層次全面的博弈,但開啓了美國走向衰落的歷史轉折點。就是因為在這場博弈中,美國特朗普總統顯示了他的個性:
第一,絕對重商主義。特朗普總統是個商人,他把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商品的交易,而在這個交易中講究交易的藝術,其中屢試不爽的是極限施壓。美國處理所有問題的時候幾乎都採用了這樣一種商人的思維,極端的重商主義。
第二,極端個人主義。而這種極端的個人主義,美國總統特朗普先生是想使自己實現兩個第一,一個偉大的目標。兩個第一,第一當然是美國第一,這是他屢次宣稱的;第二是特朗普要成為美國排在第一位的總統,他是這樣説的,也是這樣做的,他認為自己取得的成績已經超過了歷屆美國總統。美國有個油畫家畫了一幅油畫,把歷屆美國共和黨的總統畫到了一張相框裏,特朗普總統坐在正中間,穿着白色襯衣,打着紅色領帶。特朗普感覺好極了,非常高興,就把這幅畫掛在白宮了。他的這兩個第一,一個是美國第一,一個是特朗普第一;一個偉大就是讓美國再次偉大。
“金特會”實際他特別想得到諾貝爾和平獎,奧巴馬能,為什麼我不能呢,我把朝核問題都解決了。我認為,這兩個人性格有點相近,但理念不同,走的道路也不同,所以,這個博弈還沒有最後的結果,但諾貝爾和平獎能不能得到,要打個問號,但特朗普特別想得到。他表揚安倍晉三,説安倍晉三給我寫了5頁紙的推薦信,棒極了。其實諾貝爾獎推薦者是要保密的,不能對外公開的,但安倍晉三也沒想到,被特朗普公開到全世界了。
第三,極端的保護主義。包括禁穆、修牆,現、在採取的很多措施都是為了保護美國本國的利益。現在美國出現極端的民粹主義,社會矛盾已經達到了一個峯值,包括黑人、白人的種族矛盾,民主黨、共和黨的兩黨矛盾,激烈的貧富矛盾和社會矛盾。美國的種種矛盾現在確實達到了一個巔峯,對中國的強硬也是一種轉嫁社會矛盾的途徑。為什麼説是轉嫁矛盾的途徑呢?特朗普説美國那麼多人失業了,都是中國奪去了他的工作崗位。
我去年3月份到美國,和美國的甘思德、黃育川曾經面對面地討論過這些問題。我舉例子説,中國現在的製造業是否奪走了美國的就業崗位,我國現在鋼鐵業產能11億噸,但美國最高峯時1974年鋼鐵產能才1.3億噸,差不多是中國的1/10,美國1974年制定貿易法,同步降低鋼鐵的庫存,鋼鐵產值從1.3億噸峯值到後來的8700萬噸,用了20多年時間。美國鋼鐵產能先是轉移到了日本和西德,然後從日本、德國鋼鐵才逐漸轉移到亞洲四小龍,然後轉移到中國。因此,我們和美國的產業轉移有個時間過渡帶,這個過渡帶是美國先轉移到了日本和德國,然後從日本和德國轉移亞洲四小龍然後到中國。中國的就業崗位和美國的就業崗位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而那個時候美國鋼鐵產業的工人是77萬人,後來降到現在的14萬人。60多萬人到哪兒去了,不是中國搶走了,一是轉移到了本國服務業,二是隨着產業轉移到了其他國家。所以,美國提出的很多問題經不起推敲。用這種民粹主義情緒和認識偏差來處理問題,很多東西只要美國一上手就亂了。
我認為,現在美國還在走向軍國主義或帝國主義,要利用他的軍事霸權。美國對中國發起的進攻,美國2017年12月份《美國安全戰略報告》描述美國的戰略轉向,美國以前的競爭對手、打擊對象排在第一位的是,從2001年以來一直是恐怖主義;第二位是“流氓國家”,包括伊朗、朝鮮、委內瑞拉等;第三位是大國之間的競爭。但是在這個報告裏完全顛倒了,大國競爭排在第一位,大國競爭的順序是中國和俄羅斯,中國排在第一位;第二位還是“流氓國家”,縮小到兩個,一是朝鮮,二是伊朗;第三位是恐怖主義。從這時候開始,美國的《核威脅報告》、《國情諮文》《網絡空間安全報告》以及後面出來的一系列重要報告,都把中國作為最主要的戰略競爭對手,給中國“戴”了很多的“帽子”:“修正主義國家”、“國家資本主義”、“經濟侵略者”、“債務輸出國”等。這種情況下,中美貿易摩擦,是中美經濟博弈的序幕,而經濟博弈,則是中美全面博弈的開始。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一箇中美之間的摩擦和問題是中國發動或發起的,中國一直處在應戰狀態,或者説不得不應戰。當然,戰是為了和,不戰不能和,戰不贏不能和,這是毛澤東的軍事思想。其實,中國也希望不戰而屈人之兵,希望有一個好的外部環境,使中國能夠在40年改革開放走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使我們真正能達到勝利的彼岸,兩個一百年的目標順利實現,使中華民族能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
所以,中國從本質上真的是不願打,但我們也不怕打,這場貿易戰,使我們更加自信。所以,中國越自信,美國越焦慮;中國越從容,美國越被動;中國越開放,美國越孤立。美國在特朗普總統上任之前,奧巴馬時期出現的是戰略互疑,北大王緝思和美國布魯金斯的李侃如寫了一篇很重要的文章《中美戰略互疑》,他們研究了當時中美戰略互疑的情況,討論為什麼會導致戰略互疑。我認為,特朗普擔任總統以後,戰略互疑就變成了戰略焦慮,正像董院長剛才講的,過去中國對美國叫望塵莫及,40年前我們是要仰望的,你是個山峯;40年後美國驀然回首,中國已經望其項背了,已經追上來了,不知道從哪兒追上來的,而且還很可能追上來、超過去。所以美國焦慮了,叫作戰略焦慮。“戰略焦慮”不可能解決任何問題,又變成“精神失常”了,而處在臆想中的所有行動都是錯的。
啓示三:世界經濟發展史上的若干重大經濟危機,都是三分天災七分人禍,美國正在成為導致全球不確定性加劇的風險源和導火索。
1930年,美國實施《斯穆特—霍利關税法》,提高了兩萬多種進口商品税率。平均關税水平由1929年的40.1%升至1932年的59.1%。招致其他國家報復,美國出口總額從約52億美元跌至16.5億美元,拖累全球貿易總額從360億美元降至120億美元。“而這場世界經濟災難在德國孕育出了希特勒的納粹統治,在日本則催生了對外擴張的軍國主義”。羅斯福實施新政,不得不重歸自由貿易之路。
當前美國依據國內法律法規,對中國和出口美國的國家實行貿易制裁,對其他國家經濟進行遏制打擊,導致世界經濟從剛剛擺脱2008金融危機影響整體向好而掉頭回落,這純粹為新的人禍。
啓示四:合作是中美關係唯一正確的選項,中美和則世界興,中美鬥則世界亂,中美破則世界衰。
儘管基辛格先生説,現在中美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但它卻可以開啓一個新的歷史。回不到從前那是肯定的,因為時光不會倒流,但如果能共同面向未來,就可以創造新的奇蹟。所以,我認為,習近平主席多次講“中美和則兩立,鬥則兩敗”,我概括一句話“中美和則世界興,中美鬥則世界亂,中美破則世界衰”,中美應該堅持鬥而不破,如果又鬥爭又破裂,或者又脱鈎,那麼世界肯定要走向衰落,因為世界上第一大經濟體與第二大經濟體分道揚鑣,在世界上起着極度的負面溢出效應。
中美關係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密,2017年,中美之間的進出口貿易額達到5800億美元。2018年,貿易戰打了一年,進出口急劇上升,上升到6335億美元,雙向投資累計2400億美元,中美互為第一大貿易伙伴。這真的像李煜詩詞裏“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這兩個國家的經濟現在已經互相交叉融合,你想切都切不斷。現在一年500萬人來往於中美之間,留學生30多萬人在美國留學,當然,美國製定新的留學政策,不讓中國學生進入他重要的、關鍵的高科技學科和領域,但這都擋不住中國前進的步伐。
中美兩個國家現在的GDP總量佔全球的40%,製造業產值佔全球40%,貿易戰全球25%,人口占世界25%,而貨幣SDR籃子裏的貨幣佔到52%多。所以,中美兩個國家,如果能夠合作,給世界帶來的是正向的作用,溢出的效應會造福於人類。如果兩個國家對抗性鬥爭,很多國家會選邊站,世界就會大亂。我記得2011年,我們和美國總商會在華盛頓進行中美“二軌”對話,一箇中午,基辛格和曾培炎理事長在中餐館一起共進午餐。在這期間,他説了一句話我印象比較深,“中美唯一正確的選項是合作,如果中美兩個大國產生對抗性的博弈,那麼世界就會選邊站,就會使世界的秩序發生根本性的改變。”這是基辛格2011年説過的話。
現在隨着中國的發展,中國對世界經濟的增量的貢獻從2008年到現在年均30.6%,中國在製造業產值佔全球的25.5%,中國GDP總量佔全球16%,中國的貿易佔全球的12%。中國的份量確實是越來越重了,無視中國的崛起,敵視中國的崛起,恐懼中國的崛起,遏制中國的崛起,能遏制得了嗎?所以,如果換一個思路,中美從對抗到合作,從遏制到攜手,哪個國家還會選邊站呢?那麼整個世界會大不一樣,美國也會大不一樣。
啓示五:中美貿易戰不是遭遇戰,而是持久戰
貿易衝突只是拉開了中美經濟博弈的序幕,打開了“潘多拉盒子”之後,還將有幾個層次或幾個方面的競爭與博弈。
第一,製造業上的競爭博弈。
現在中國製造業產值已經佔到全球1/4,美國在我們改革開放之初佔到世界的1/3,到現在佔世界的15%,它的體量小了,但它在高端、頂端;我們體量大了,但在中端、低端,一些領域進入高端。這樣的全球產業鏈佈局,如果是製造業進行合作,對兩個國家都是有好處的,這種經濟連接會更加緊密,各個環節都會得到在產業鏈上共生的利潤。但是美國認為,中國的製造業規模大,而且還想邁向中高端,想超過美國,那怎麼可能呢?美國的301調查報告就是根據美國1974年的貿易法301條款做的調查。3月22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宣佈的對我們600億美元加徵關税,接着宣佈301調查報告英文版,301調查報告主要針對中國製造2025裏的十大戰略性新興產業。中國製定這些產業政策,按萊特希澤的説法,如果能實現的話,那將全面超越美國,美國是不會讓中國超越的。所以,美國要全面阻止製造業向中國轉移,要全面遏制中國製造2025,利用各種手段來振興美國的製造業,使製造業向美國迴流。他們把中國的做法叫“國家資本主義”,把中國的產業政策叫做“政府幹預市場”。但美國也干預市場了,美國製定了很多個振興製造業的國家計劃,特朗普總統原來不採取這些做法,上個月也出台了關於“美國發展AI戰略2030”的國家計劃。所以,對中國製造2025,美國不再拿出來説事兒了,因為他們在制定AI到2030國家戰略,比中國政府制定產業政策的干預程度還要深。
第二,高科技的競爭博弈。
高科技的博弈是更為慘烈的。貿易是激烈,製造業是劇烈,高科技是慘烈。因為高科技博弈是致命的,他一下子就想把你置於死地的,對中興通訊是一樣的,對華為是一樣的,對福建晉華都是一樣。2017年我們進口的芯片價值2600億美元,但美國對中國芯片禁止出口之後,2018年,中國芯片的進口是3300億美元,所以,中國發展高科技、5G技術步伐沒有停,而是加快了。中國對美國出口也沒有停,對美國進出口額也是加大了,所以,中美關係真的是剪不斷,”抽刀斷水水更流”;“理還亂”則主要是美國把這個世界和中美關係搞亂了;“是離愁”,如果中美經濟脱鈎或者處於冷戰狀態,將使中國經濟、美國經濟、關聯國經濟乃至世界經濟,都受到可以預測和難以預測的衝擊。
第三,金融領域的博弈。
接着,我認為還會有金融的博弈,包括美國利用美元的霸權,我們在美國還有之前購買的1.2萬億美國國債,包括它的貨幣政策,中國金融領域完全開放之後,會面臨更大的輸入性金融風險。金融博弈可能會比高科技更加驚心動魄。而這個方面的驚心動魄,如果他想獲得利益,可以不通過實物在物理上的轉移,商品的價值和使用價值的轉移,而直接獲得鉅額利潤,那不是利潤,那直接就是貨幣和財富。
現在中美貿易談判已經進入第八輪和第九輪。美國貿易談判代表萊特希澤、努姆欽將於3月28、29日訪華,在北京進行第八輪中美經貿高級別磋商,劉鶴副總理將於4月初應邀訪美,在華盛頓進行第九輪中美經貿高級別磋商。中美元首2018年12月1日在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形成的共識,就是要全部取消相互加徵的關税。但現在特朗普近日在他的Twitter上表示,美方正討論在相當長時間內保留對中國商品加徵關税以確保達成協議,中方會遵守協議。而且《華爾街日報》報道,美國認為,美國對中國履行這些承諾要派人到中國來,監督中國落實,而且對中國加徵關税,中國不能進行反制,不能向WTO起訴。霸道、霸權、霸凌!中國外交部、商務部發言人昨天都已經對記者發表講話,任何實施機制必須是雙向的,公平的,平等的。
我們看到,在中美兩國元首的努力下,談判團隊非常辛苦,王受文在記者招待會上接受記者提問時説,那個時間是美國政府關門的35天,美國政府在關門,中美貿易談判在加班,所以,中午吃的是麥當勞、肯德基的漢堡,別人喝的是咖啡、茶水,劉鶴副總理和萊特希澤是喝的白開水,這個細節在記者招待會上説了,中美貿易談判是大家非常關注的問題。所以,我們還是認為,中美之間的博弈是遏制與反遏制的博弈,是制裁與反制裁的博弈,是中國要走向繁榮、強大、成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與準備打斷這個進程的第一大國之間的博弈。
這樣的歷史長週期,它告訴我們,中國經過40年改革開放,已經和40年前不能同日而語,已經從過去的貧窮、落後的國家成為被世界第一大強國作為最重要的,最大競爭對手的國家,這是中國的進步,是中國的驕傲。沒有這40年改革開放高速發展,GDP年均增長9.5%,沒有這樣的經濟體量,就沒有基礎設施超常發展,就沒有一個可以被美國最為最大競爭者的中國。中國國內高鐵2.6萬公里,中國高鐵、鐵路輸出能力,在兩會上中國鐵道總公司答記者問介紹,在105個國家有中國建設的高鐵和鐵路,中國的基礎設施建設能力是狂魔一樣的建設能力,很快,道路幾天就修通了,高樓幾天就修成了,55公里的港珠澳大橋幾年時間就建成了。
中國從歷史長週期是向上的,是向好的,如果我們沒有大的戰略失誤或顛覆性錯誤的話,中國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受尊重的國家,最開放的國家,最幸福的國家,最穩定的國家,最繁榮的國家。而美國正在走向它的反面。在這場跨世紀、史詩級的博弈中,因為中國是站在世界經濟全球化潮流的前沿,是站在為人類提供公共產品的前沿,是站在提供共商、共建、共享的平台和渠道的前沿,是站在人類道德道義的前沿,因此人氣爆棚,受到歡迎。中國使14億人解決了吃飯問題,2020年建成全面小康社會,實現零貧困,這些都是中國人民幹出來的。所以,很多的發展中國家、貧困國家從中國走過的道路,看到了未來自己的希望,真正產生了夢想,憧憬和期待。
而當一個大國把他的霸權、霸道、欺凌別的國家作為他的武器,來佔盡世界便宜的時候,他最終將遭到世界的唾棄、歷史的遺棄和人民的背棄。所以,富山説的“歷史的終結”,我認為將開始新的終結,歷史將開啓新的一頁。
問答環節:
Q:陳老師您好!我的問題是,在如今世界全球化的情況下,各民族的差異化是否會走向融合,各個民族的差異會擴大還是會趨向融合呢?
陳文玲:
融合是有的,“一帶一路”希望文化碰撞、融合,民心相通就是多元文化的融合互鑑,但文化的差異特別是宗教的差異實際上正在拉大,包括伊斯蘭教和基督教,亨廷頓説的“文明的衝突”,這個衝突不但沒有降低而且加劇了,比如美國支持以色列侵略其他國家,這在文明的衝突裏、價值觀的衝突裏、宗教的衝突裏佔非常大的成分。所以,一方面是融合,但融合是漸進的,另一方面是差異化,是衝突加劇,而差異化加劇是現實。
Q:陳老師您好!非常感謝您的精彩演講,我在聽的時候有個疑問,您説全球化是個大趨勢,中國的崛起也是個必然,現在美國走向他的反面。但是我看到一些數據,説明特朗普上台以後,美國的經濟發展增速達到比較高的水平,而且失業率也在下降。特朗普上台之前達到的承諾實現了一些。既然是這樣,這和您説的是否有一些矛盾的地方?如果美國真的在走歷史的倒車,這應該是中國喜聞樂見的事情,為什麼要反對他這樣做呢?
陳文玲:
的確,特朗普總統當總統最值得驕傲的是把美國經濟搞上去了,去年經濟增長3.1%,二季度曾經到了4.2%,他很樂觀地預測到三季度會達到7%,全年可能會超過6%,但全年下來是3.1%,沒有達到他的預期目標。美國的失業率現在在3.8%以下,國際金融危機最高的時候達到過10.6%,這和特朗普幾個大的舉措是有關係的:一是減税,二是放寬市場準入,三是禁止墨西哥、其他國家移民進入到美國就業市場,所以,使得美國失業率降低,美國的企業特別是傳統企業得到恢復。四是股市飆升,他在執政一年多時講,股市上升了74次,只上升不下降,去年10月份中美貿易戰打得最激烈的時候,股市連着6連跌,跌了2600點,特朗普非常着急,非常生氣,要求美聯儲不能再升息了,要實行弱勢美元。美聯儲堅持了把升息升到位,因此,去年遭到了特朗普總統14次Twitter上的怒罵。今年又怒罵了幾次,美聯儲原來氣勢如虹,現在也非常害怕,“口將言則囁嚅”。所以,美國經濟好轉最主要的幾個因素是,放鬆了市場準入,激活了微觀主體,增加了就業崗位,保證了股市使股民能夠受益。因為美國80%的人蔘加股市交易,30%-50%的活錢來自股市。所以,股市好受益者眾,這是特朗普那麼不靠譜,説話顛三倒四,反覆無常,居然還能受到歡迎的根本原因。
中國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事情搞好,才是最好的應對辦法呢?中國的微觀主體怎麼搞活?降税怎麼能降到位,這次《政府工作報告》降2萬億,再有製造業從16%降到13%,交通運輸行業從10%降到9%,其他行業是6%。政府降税今年是2萬,去年1.3萬,前年1萬,加起來也接近4萬億了。為什麼我們的企業感受不那麼明顯?因為我們的税還是結構性的問題,真正的税制沒有進行結構性的制度改革,只是絕對量的減少,它的彈性空間是非常大的。我認為,你説的很有道理,美國經濟現在是不錯的。但美國經濟正在積聚很大的風險,很多美國研究機構、高盛、摩根大通以及索羅斯等,都預測美國下一次經濟危機會在2020年集中爆發。這場金融危機可能會比2008年還要來得更劇烈。因為美國的國債現在已經達到22.1萬億美元。國債每年增加1萬億美元以上,等到特朗普卸任的時候,美國債務會達到25萬億美元,如果他連任卸任時會達到30萬億美元。
所以,美國的債務風險現在是非常大的。美國的股市風險現在也在積聚,如果美元繼續升值,影響它的出口,如果美元走弱,會影響美元信用。現在已經有21個國家減持美債,16個國家採用其他的辦法進行結算,當美元失去信用,美債失去信用,美國經濟的全球大循環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因此,我認為現在美國這種經濟的復甦、經濟的好轉是暫時的,並沒有解決美國深層次社會矛盾和經濟結構的矛盾。
Q:非常感謝陳老師的精彩演講!您講到一個國際公共體制概念,我國越來越強,並且願意而且有能力提供更多的國際公共品,但作為老牌最大的國際公共品提供國美國現在不願意謂世界提供更多公共品。我想問:國際公共品提供的基本框架是什麼?我們是否能夠持續?
陳文玲:
您提的問題非常專業,我們講的公共品的概念是這樣的,“一帶一路”是中國提出的倡議,現在成為公共品的概念,是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2017年5月14日在中國參加“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峯論壇”上提出的,他説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和聯合國新千年計劃宏觀目標是相同的,都是向世界提供公共產品。中國“一帶一路”平台搭建之後,29個國際組織和中國籤協議,實際是認同了中國作為全球公共品的作用。公共品的提供實際是多方面的,包括世界維和部隊,包括經濟合作,跨國合作的計劃,互聯互通改變世界,是中國對世界提供的最大公共品。習近平主席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如果能凝聚眾多國家的思想和理念,形成共同發展的大勢,這也是中國提供的最大的公共品。
Q:很榮幸今天能和陳老師進行對話。我來自私營鋼鐵公司,所以今天應該是比較應景。剛才您演講的是比較宏觀的角度,現在我們民營鋼企,自身正在經歷一些現象,比如美國一直在反傾銷,中國一些生產線建在越南,美國還會調查越南,而印度、巴基斯坦這些國家都在進行反傾銷,希望陳老師從您不同角度來看,企業怎麼做來應對這些問題?因為我們角度比較微觀,比較具體,可能從您的角度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希望您能給這些企業提出建議。謝謝!
陳文玲:
中國鋼鐵這些年在“三去一降一補”中首當其衝,去產能,鋼鐵、煤炭是排在第一位的。我認為,如果把過剩的產能放在中國來考慮是絕對過剩,放在世界考慮是相對過剩。像印度尼西亞,巴基斯坦這些國家,產能正在向這些國家轉移,我們現在叫產能合作。印度基礎設施都是初始階段,這些國家對鋼鐵的需求大得不得了,印度13億人,馬上就要超過中國了,但他們的基礎設施還非常得落後,包括道路、鐵路,火車還是30-40公里/小時,火車上面還可以坐人,沒危險,掉不下來,不像我們高鐵唰一下就過去了。他的基礎設施可以吸納的鋼鐵產能是非常大的,印度尼西亞1.7萬個島嶼,我看印度尼西亞關於戰略謀劃,他想修建100個港口,100個機場,那得需要多少鋼鐵?但他們沒有產能,他也沒有電,除了爪哇島有電,其他的島基本沒電。像這些地方,我們可以進行優質的產能合作,現在通過“一帶一路”已經打開了一個非常大的合作空間,不管是民企還是國企,要尋找屬於你自己可以創造的市場需求,那就勇敢地去尋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