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屯田雁門關_風聞
风云之声-风云之声官方账号-2019-03-28 09:11
【郭曉明 加拿大麥吉爾大學物理學博士,科技與戰略風雲學會會員】
李牧
李牧是趙國抵禦匈奴入侵的良將,其優秀戰略被匈奴的話語貶得一錢不值,趙王竟然認可匈奴的話語權,換下了李牧,結果趙國慘遭匈奴侵害。趙王不得已重新起用李牧,結果李牧保境平安多年,然後一仗打得匈奴十幾年都不再犯趙。
李牧守雁門關,就地設置政府管理經濟,使得邊城生產足以供養守邊軍隊,這是中國軍事偉大創舉之一,叫做屯田制,為中國曆代沿用。地緣政治中軍事對峙,就是看誰的井架耗得過誰,就是蘇聯解體説的奶油和大炮的問題。屯田制是能夠永遠扛下去的策略,是守勢軍隊的策略。貴州現在還遺留許多明代屯田制留下的屯堡文化。毛澤東在南泥灣屯田,建國後在新疆屯田,使得軍隊建設不單不消耗國民經濟產出,而且還促進經濟發展。中國經濟許多交通電訊基礎建設都得益於解放軍的貢獻。李牧置政府,就地收租養兵,發展邊疆經濟。今天中國保衞海疆,不知能否借鑑中國屯田制智慧,走出一條兵民漁業的海上屯田法。地球表面70%是洋麪,佔世界20%人口的中國還未能得到其海洋資源的應有權益。
李牧搞好邊疆經濟同時,積極練兵,建設烽火通訊和間諜信息情報事業。李牧同時嚴令,如有匈奴進犯,必須趕快回城堅守,出戰殺匈奴的要以軍法處置。匈奴認為李牧膽小,趙軍和趙王也跟着認為李牧膽小。這些都是忘記了戰爭是政治的繼續的緣故,忘記了戰爭的目的本身。政治目的是為了和平發展經濟,而不是為了戰爭而戰爭。如今南海東海局勢,就是中國處於守勢守和平發展經濟之勢。
匈奴是遊牧民族,攻趙在於搶掠;趙國是農業國家,抵禦匈奴的目的是保護趙國民間和王室的資產。雙方的戰爭動機就在這一資產。李牧“收保不戰”就是堅壁清野,達到保護趙國資產這一政治目的,所以每次匈奴無功而返,就是李牧的戰爭勝利。這一勝利是“不戰而屈敵之兵”,是成本小而且人道的勝利,匈奴話語卻把這一勝利貶為“膽怯”,並把這一話語變為主流輿論,使得趙王換下李牧,致使匈奴侵略得逞。可見話語權可以殺人。如明明是中國人民抗戰勝利了,有些人就説中國沒有勝利,與匈奴説李牧膽怯何其相似。中國終於擺脱了百年來任西方列強擺佈的命運,有些人卻説中國要感謝西方列強,難道匈奴沒能攻入雁門關李牧就應該感謝匈奴嗎?
李牧被撤職以後,趙國就發現國家利益被匈奴侵害,因此重新起用李牧。李牧恢復了“收保不戰”的方針,拖了匈奴幾年,待時機成熟後,李牧突然出擊,一仗把匈奴打得十幾年都沒侵擾趙國。自古知兵非好戰。李牧“收保不戰”而達到保護趙國資產的政治目的,可以算作“不戰而屈人之兵”之一種。
《孫子兵法·謀攻》説:“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故善用 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 天下,故兵 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
孫子認為戰爭能夠取勝的最好的方法是謀劃,其次是外交,再其次是開戰,最下策是攻城。如果説不開戰可以取勝,那麼取勝的含義應該是達到政治目的。李牧“收保不戰”而達到保護趙國資產這一政治目的,靠的完全是謀劃,即沒有藉助外交斡旋,也沒有開戰。從這個意義上,李牧戰略是符合孫子兵法“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定義。然而,孫子講的是“謀攻”,而李牧是“謀守”,所以李牧“收保不戰”又與《孫子兵法》本義上的“不戰而屈人之兵”有所區別。李牧“收保不戰”是謀守式不戰而屈人之兵,類似的戰例有孔明使曹操陷於“雞肋”處境而退出斜谷,司馬懿穿婦人衣服而使孔明無法攻出岐山等等。
政治較量往往被理解為權力爭奪,如競選總統是美國媒介政治欄目的主題之一。而權力是指對社會資源運用的支配和影響能力。由於國際政治沒有競爭總統一説,所以國際政治目的就是直接擴大一國對世界資源配置的控制權和影響能力。如美國中東的軍事行動,就是為了達到美國對石油的控制權以及對石油價格的影響能力。國際戰爭勝負的判斷是:資源往哪流?資金往哪流?人才往哪流?市場被誰佔?知識技術在哪裏聚集生成?所以,中國處理南海和東海局勢時,一定要看國際政治實質。
中美南海博弈,中國方填礁造島,建設三沙市,就是海上屯田。三沙市可以開發旅遊資源,開發海洋養殖捕撈技術,還發風電潮汐發電資源,三沙市經濟發展和生產生活的人口的增加是鞏固南海主權的李牧之道。
在今天日本海軍攪局南海的時候,中國就應該不失時機在東海實施李牧屯田策略,夯實東海主權。釣魚島主權自從日本購島鬧劇以來就不擱置主權了。不擱置主權,日本主張的所謂中間線就不存在了。中國應該把南海造島戰略應用到東海,靠近中間線的幾個油井可以延拓為還是平台,成為不沉的固定的航空母艦。東海中國主張的大陸架上的島礁,雖然可能用不上南海吹沙技術,但延拓島礁的技術一定有。要東海造島對抗日本與那國島的軍事基地。
附:《資治通鑑》卷六原文6:
李牧者,趙之北邊良將也,嘗居代、雁門備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輸入莫府,為士卒費,日擊數牛饗士;習騎射,謹烽火,多間諜,為約曰:“匈奴即入盜,急入收保。有敢捕虜者斬!”匈奴每入,烽火謹,輒入收保不戰。如是數歲,亦不亡失。匈奴皆以為怯,雖趙邊兵亦以為吾將怯。趙王讓之,李牧如故。王怒,使他人代之。歲餘,屢出戰,不利,多失亡,邊不得田畜。王復請李牧,李牧杜門稱病不出。王強起之,李牧曰:“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許之。
李牧至邊,如約。匈奴數歲無所得,終以為怯。邊士日得賞賜而不用,皆願一戰。於是乃具選車得千三百乘,選騎得萬三千匹,百金之士五萬人,彀者十萬人,悉勒習戰;大縱畜牧、人民滿野。匈奴小入,佯北不勝,以數十人委之。單于聞之,大率眾來入。李牧多為奇陳,張左、右翼擊之,大破之,殺匈奴十餘萬騎,滅襜襤,破東胡,降林胡。單于奔走,十餘歲不敢近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