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中華(18)龍馬精神海鶴姿_風聞
槐荫之子-无法感动他人 惟愿能感动自己2019-03-29 15:00

“四朝憂國鬢如絲,龍馬精神海鶴姿。天上玉書傳詔夜,陣前金甲受降時。曾經庾亮三秋月,下盡羊曇兩路棋。惆悵舊堂扃綠野,夕陽無限鳥飛遲”。
這是唐朝詩人李郢,為紀念唐代中期的四朝元老裴度而寫的一首詩,題為《上裴晉公》。
詩中以“龍馬精神海鶴姿”,來形容裴度這位四朝老將的精神風貌。
那麼,這個“龍馬精神海鶴姿”的典故,出於何處呢?
“龍馬”,是一種龍,是一種具有時代特色的龍。

它的真實形象,我們在濮陽西水坡遺址的陳列館中,就可以看到。
那就是揚子鱷的脖子上,添上一綹馬鬃所形成的形象。
這個形象,就是寓意着揚子鱷的兇狠霸道,與草原烈馬的奔騰之勢。
這樣的一種龍形象,當然是伴隨着趙寶溝文化的南下中原而產生的,它代表了伏羲氏部族“尚武好戰、霸行天下”的精神意識。
那麼,與之對應的“海鶴”,又是怎麼回事呢?
“海鶴”,當然也應該和“龍馬”一樣,是一種圖騰。
那麼,它是哪個部族的圖騰呢?
伏羲氏部族入主中原,將中原原住民們,統一成了一個共工氏部族。
這些共工氏部族的圖騰,是什麼呢?

共工氏部族的圖騰,是龜,是“神龜載書”的龜,而不是“海鶴”。
那麼,“海鶴”,又是哪個部族的圖騰呢?
第一,“海鶴”,應該是靠海;第二,商朝的商族,就是“玄鳥生商”,古時的山東地區原住民們,都是以鳥為圖騰,
所以,“海鶴”,應該是居住在靠海的山東地區,與伏羲氏部族打過仗的一個部族的圖騰。
事實上,與伏羲氏部族的趙寶溝文化對應,在距今7000年前的山東地區,還真的有這麼一種文化存在。
這個文化,就叫做“北辛文化”。
山東棗莊滕州市,地處魯中南山區之西南部的山麓延伸地帶,屬於黃淮衝擊平原的一部分,地勢從東北向西南,依次為低山、丘陵、平原、濱湖。
而滕州市官橋鎮,就在其南部丘陵與平原的過渡地帶。這裏地勢相對平坦,土地肥沃。
北辛文化遺址,就位於官橋鎮東南,北辛村北部,薛河故道南岸的高地上,距離滕州市城區,約28公里。此處三面臨水,海拔高度127-131米。
遺址東西長600多米,南北寬約300米,總面積為7.5萬平方米,距今約8400年至7300年。
遺址共進行了兩次較大規模的發掘。發掘面積共計2583平方米,清理出了一批灰坑、窖穴、墓葬,出土了大量石器、陶器、骨器、蚌器和角器。

遺址內的地層堆積,一般分為四層。
第一層:耕土層,厚15-35釐米。
第二層:紅褐色土,內含較多的紅燒土塊,厚45-75釐米。出土陶片中,以夾砂黃褐陶和泥質紅陶為主,有少量黑陶。以夾砂黃褐陶為最多。夾砂陶除少數摻和碎片外,絕大多數摻和的砂粒都較細。泥質陶陶色一般較純正,缽的陶土較細,有的在口部外側有一週紅色,其下為青灰色,即所謂"紅頂缽"。所有陶器的表面,都有窄堆紋組成各種紋飾。器形以鼎、缽為主。
第三層:紅燒土堆積,厚25-75釐米。出土陶片中,夾砂黃褐陶為主,器表面有窄堆紋各種紋飾,器形以缽為多,鼎次之。

第四層:灰褐色土,厚15-50釐米,陶片有少量的堆紋、指甲紋,剔刺紋等,器形以缽為主,釜、罐、鼎次之。
在2、3、4層出土包含物中,有相當多的打製石器、磨製石器和製作石器時打下來的石片、礫石塊等,數量比陶器片還要多。
石器種類也很多,分打製和磨製兩種。
打製石器製作雖較簡單,但器形相當完整。有斧、鏟、刀、敲砸器和盤狀器等。其中數量最多的是器身扁薄、平面略成梯形、橫剖面為扁橢圓形的石斧,用於砍伐樹木或開墾耕地,是一種用途較廣泛的工具。
磨製石器通體磨光,製作比較精緻。有鏟、刀、鐮、斧、錛、鑿、磨盤、磨棒、磨餅、杵和匕首等。磨製石器中,鏟的數量最多,形狀各異。石鏟器形較大,以硅質灰巖為主要石材,質地較軟,容易打磨,這種石鏟安柄後成為一種翻土工具。有的刃部有約7釐米的縱直磨痕,説明這時期的翻土深度,還是相當淺。
其它出土的生產工具,也頗豐富,如骨器、角器、牙器還有蚌器,製作精緻,形式複雜,製作過程一般經過截、劈、削、刮等方法制成器物雛形,最後打磨表面。器形除鏃、魚鏢、鹿角鋤、蚌鏟、蚌鐮等與農業、漁獵有關的器物外,還有鑿、錐、匕、針、笄、梭形器等。
另外,還有相當多的自然遺物出土,如獸骨、魚骨、貝殼。所指向的動物種類,有家豬、牛、獐、梅花鹿、四不象,貉、獾、雞、鱉、龜、中國園田螺,青魚、麗蚌等。
從這些出土物來看,當時的農業生產初具規模,家畜馴化已經開始,畜牧養殖業已近雛形,捕魚技術相當高超,手工業較為發達,人們已經從身披獸皮,過渡到穿衣打扮的文明階段。
從出土的蓋鼎、紅頂缽、指甲印紋缽、紅陶壺來看,這些器物不僅講究生活的實用性,而且還講究審美的藝術性,特別是紅頂缽,據考古學家論述,為東方的彩陶,找到了淵源。
還有,從出土的1件陶器的底部,發現了一對酷似鳥足的刻畫符號,被文字學家和歷史學家譽為"文字的起源"、“文明的曙光”。
北辛文化遺址的堆積層厚度,達1.5米以上。從地層堆積上來看,北辛先民在這裏生活了一千多年,經歷了三個階段。
其早期,約在距今7300-6800年;中期,距今6800-6400年;晚期,距今6400-6100年。其後,發展為大汶口文化。
北辛文化最早發現於江蘇淮安青蓮崗,考古界曾定名為青蓮崗文化。後因該文化以滕州市官橋鎮北辛遺址最為典型,所以,又被重新定名為北辛文化。
該文化遍佈環魯中南山地周圍的兗州、曲阜、泰安、平陰、長清、濟南、章丘、鄒平、汶上、張店、青州、莒縣、臨沭、蘭陵和滕州等地,典型遺址,有滕州北辛、邳縣大墩子、兗州王因和西桑園、汶上東賈柏村、泰安大汶口、鄒平苑城、臨淄後李官莊、章丘王官、青州桃園、蘭陵縣於官莊等10餘處。
從所在年代與社會性質上講,北辛文化和趙寶溝文化、仰韶文化的半坡文化類型一樣,是人類社會由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氏族公有制向家族私有制轉化、過渡時期的一種文化。
由於農業生產早期的擴張性,這時期的各類型文化,也不可避免地帶有擴張性。
但是,顯然,北辛文化在這種擴張過程中,慢了一拍,她不論是從生產,還是從精神文明上,顯然要落後於當時的其他三大文化。
從考古發掘來看,北辛文化的狩獵和漁獵活動,明顯較其他三大文化為多。這一方面,顯示出這個地方的狩獵和漁獵資源豐富;另一方面,也顯示出農業生產,仍然是這裏的短板。
所以,他們的財富積累,就不是很多。這就限制了他們的擴張精神之發展。
另一方面,其他三大文化的宗教意識,非常明顯,而北辛文化這時期的宗教意識,卻從考古學上,不容易覺察出來。
當然,這並不表明他們沒有宗教文化,並不表明他們沒有宗教意識。從後來的大汶口文化的表現,以及前人“龍馬精神海鶴姿”之類的描述,可以推斷,他們的文化屬於海岱文化,他們的宗教崇拜物,為海上的鳥,應該就是海鷗。
但是,他們的這種宗教生活與宗教意識,並沒有在他們的遺址與遺物中得到體現。這表明,他們的精神活動,並不是集中於較為深度的思考與崇拜,而是集中於更為現實的生產與生活。應該是他們的生活,較為拮据與忙碌。
不過,雖然他們的生活較為拮据與忙碌,但是,他們的“海鶴精神”,使得他們具有戰勝一切艱難險阻的力量與勇氣,這就為後來他們抵抗侵略,戰勝強大的伏羲氏部族,打下了堅實的精神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