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來的“和尚”會創新？_風聞

編者按：

高科技領域的移民企業和本土企業，誰更具有創新性？本期推送Brown, J等發表在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的Immigrant Entrepreneurs and Innovation in the U.S. High-Tech Sector一文，利用美國企業家年度調查數據，對比這兩類企業的創新行為。結果發現，移民企業的24個創新指標都優於本土企業，而在控制了人口統計特徵、人力資本、資金、動機和行業等指標之後，移民企業在創新方面仍有優勢。

這是社論前沿第S1249期推送

微信號：shelunqianyan

1引      言

移民企業家對美國高科技領域的創新做出了多大的貢獻？對美國科學、工程和高科技企業創新的描述通常把移民作為主角，關於傑出移民的軼事很容易找到，但系統性研究很少。許多研究以個人發明家、高科技公司僱員、科學家、工程師和個體經營者的身份對移民進行了調查，但是鮮有研究移民企業，並且其中多數關注的是其規模和成長。僅有一項研究(Hart and Acs,2010)在企業層面探討了創新行為——研發和專利申請，但其樣本位於企業業績分佈的右尾，不能用於推斷移民和本土企業的創新性。本文旨在使用一個更大、更豐富的數據探討移民企業對美國高科技產業的創新效應。

2數    據

本文使用美國人口普查局的企業家年度調查（ASE）數據，涵蓋了7,400個高科技企業的約1.1萬名所有者。ASE問卷包含企業的四個最大的所有者和企業特徵的詳細信息，以及企業的創新行為，涉及產品和工藝，研究和開發，商標和專利等方面。此外，本文還分析了移民的原籍國、移民/本土多樣性創始人對企業創新的影響，以及移民和本國人在創新行為中的角色差異，包括創業動機、啓動資金和行業選擇。對於所有這些變量，本文關注的是描述移民相對於本土企業家的特徵，以及衡量他們如何影響或調解移民與本土企業家在創新績效方面的差異。

是否是移民變量使用的事ASE中的出生時是否為美國公民。本文在研究移民和本國企業家的創新傾向時，控制了其他所有者和企業的特徵。本文還關注了企業的多個所有者的關係，夫妻、親屬、跨代等。ASE中創業的動機有9個：創意、增加收入、失業、做老闆、為自己工作、願望、榜樣作用、彈性工作時間、平衡家庭。這些問題的回答0代表不重要，1代表重要，2代表很重要。

描述統計的結果顯示，移民企業在高科技公司中佔20%，高於佔ASE中所有行業的16%。拉美裔、印裔和其他亞裔在高科技企業家中佔比更高，其中印裔亞裔的比例最高，佔所有移民企業家的近40%。一半以上的移民擁有高等學位，他們比當地人擁有更高學歷的可能性高出近一倍。對於創業動機，移民更傾向於把創業視為夢想，因為這是實現“他們的想法、產品和服務的最佳途徑”。對於創業資金的數量，移民與本土創業者的差異呈J型，資金數量最少的創業者中移民佔比更多，而移民擁有100萬至300萬美元資金的可能性比本國人高出43%，而擁有300萬美元以上資金的可能性則高出60%。對於行業，移民企業在建築、工程及相關行業佔比更多，而在計算機及相關行業佔比不足。

結果變量包括創新、研發、知識產權。本文創建了一個虛擬變量用來表示企業在過去三年（2012-2014）中是否進行過產品或工藝的創新，還通過計算產品和工藝創新活動的總數來計算創新計數，還為每種類型的產品和工藝創新活動創建虛擬指標變量。約69%的企業在過去三年至少進行過一次創新，高科技公司的平均創新計數是3.6。最常見的產品創新是提高產品或服務的性能(44.3%)，使客户更容易使用產品或服務(41.7%)，而升級技術、設備或軟件以顯著提高產品或服務(50.9%)是最常見的工藝創新。

對於研發，本文區分了基礎研發和應用研發，併為每種研發類型創建了一個虛擬變量。描述統計的結果發現，23.1%的公司在2014年至少進行了一項研發活動，最常見的是專利，但是總體而言，研發活動的平均開展率低於創新活動。對於知識產權，涉及版權、商標、專利。描述統計發現，版權是高科技公司最常見的知識產權類型，而只有5%的企業擁有專利。

整體而言，移民企業比本土企業的創新態勢更強，在26項指標中，除版權和商標以外，其餘24項都是移民企業優於本土企業。

3方    法

移民企業與本土企業的創新差異是否具有統計意義？當考慮到其他變量時，這些差異如何變化？本文使用企業家和企業的樣本創建一系列迴歸模型，估計移民企業的創新結果。對於擁有多個所有者的公司，本文按照所有權份額進行了權重分配。本文使用線性概率模型分析創新的虛擬變量，使用泊松迴歸模型分析創新計數。本文的基礎模型如下：

因變量包括每種類型的產品創新、工藝創新、研發活動和知識產權。M是j企業的i移民創業者，age是企業的年限。

儘管本文僅探討移民和本土企業的創新差異，但我們也有興趣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哪些不同導致了創新差異。因此，本文構建了一個包含企業家特徵的模型：

X即企業家特徵包括性別、年齡等人口統計學特徵，受教育程度、經驗等人力資本。可以説，這些變量都是預先確定的影響創新行為的變量。β係數表示在控制了企業家特徵之後移民企業與本土企業的創新差異。

此外，移民和本土企業的創新差異也可能受到創業動機、啓動資金、行業的影響，因此，本文構建了模型（3）：

Q是動機，K是啓動資金，S是行業。根據Hurst and Pugsley（2011）的觀點，大多數小企業主的創業動機是非金錢的，沒有擴大或創新的意圖。考慮到移民選擇美國的過程，他們的創業動機與之不同，這會影響他們的創新實踐。移民的啓動資金一般多於本土企業家，這也可能解釋兩者的創新差異。最後，移民或多或少更願意選擇創新性高的行業，這對企業的創新行為也有影響。

本文還從移民企業家的受教育程度、種族和企業年齡三個維度考察了企業創新的異質性。以往的研究發現，受教育程度高的移民更有可能擁有專利，印度和中國移民在高科技企業中佔比更高。此外，探討創新是發生在企業的初期還是成熟期，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因此，本文構建了模型（4）：

ZM是企業家特徵（受教育程度、種族、企業年齡）與移民的交互作用項。

4結    果

迴歸分析的結果顯示，移民企業在幾乎所有類型的產品和工藝創新及研發活動中都優於本土企業。在加入人口統計因素變量之後，移民企業與產品和工藝創新活動的關係增強了；而與研發活動的關係減弱了。創業動機、啓動資金、行業選擇可以解釋移民企業除研發活動以外的創新活動。

不同創新活動的移民效應差別很大，移民更傾向於開發其他公司沒有的產品和服務，這是一種較為激進的創新形式。在工藝創新方面，移民企業更傾向於提高自動化或使用更好的軟件。在所有的研發活動中，移民效應都是積極的。而在知識產權方面，移民效應在其中兩項上都是負的，唯一積極且顯著的是專利。

為了探討公司年齡與創新的關係，本文把移民企業按照公司年齡分為兩類：5年以下和5年以上。結果顯示，初創企業和成熟企業在產品和工藝創新方面是相似的，成熟企業在研發活動和知識產權方面更有優勢。在本土企業中，年輕企業進行研發活動的傾向較高，但對於產品和工藝創新活動，一旦增加控制變量，積極的年輕企業效應就會消失。與任何一個本土企業年齡類別相比，移民擁有的兩種企業年齡類別都表現出更高的從事創新和研發的傾向。這表明，隨着公司年限的增加，創新優勢只增不減。

在受教育程度方面，移民企業的創新效應與移民企業家的受教育程度的關係呈U型。擁有高等學歷的移民企業的創新傾向最高，而擁有學士學位以下本土企業的創新傾向最低。對於本土企業和移民企業而言，擁有研究生學位與研發活動密切相關，研究生學位類別中的移民效應更大。在所有的創新活動中，對於沒有本科學歷的企業家來説，移民優勢通常是最大的。

5結    論

一些研究認為，移民的湧入是對本地區或技能羣體的勞動力供給的衝擊。本文的研究發現，在可以測量的26項創新活動中，移民企業在24項上表現更佳，包括產品和工藝創新、研發、知識產權即專利，僅僅在版權和商標方面不如本土企業。這一結果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移民對美國創新創業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