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還是野蠻?_風聞
有嘲gether-2019-03-31 11:18
這是羅莎·盧森堡在1915年提出的舊問題,但是它難道不也是如今9102年的問題嗎?新的全球經濟衰退即將開始,新的失業,新的帝國主義戰爭已經迎面而來。環境問題和社會運動像達摩克里斯之劍一般高懸人類頭上,但肉食者卻毫不在乎:“我死之後,哪怕洪水滔天!”簡言之,資本主義還遠遠沒有充分釋放其野蠻潛能。一切取決於無產階級是否有剛強的決心把它的革命鬥爭之劍投放到天平上,保衞文明和人類的未來。
社會主義還是野蠻
——法國《革命》雜誌第 33期社論
(2019.3.28)
女神讀書會翻譯組cafe noir/譯
夏爾梨/校改
1915年,當人性陷入一戰殺戮的泥潭之時,羅莎·盧森堡在一篇文章的開頭提出了“社會主義還是野蠻?”的問題。她解釋道:“我們今天面臨的抉擇是:或者是帝國主義勝利和所有文明遭到毀滅,就象在古羅馬那樣,人煙稀少,土地荒蕪,人種退化,一大片墓地;或者是社會主義勝利……文明和人類的未來取決於無產階級是否有剛強的決心把它的革命鬥爭之劍投放到天平上。”(這段引文出自《社會民主黨的危機》,即《尤尼烏斯小冊子》,這裏引用唐春華、周家碧的譯文。——譯註)
一個多世紀過去了。斯大林主義和改良主義阻礙了社會主義的勝利。第二次世界大戰擊退了野蠻,但差點毀滅了所有文明。然而,緊接着二戰,資本主義進入了長期擴張階段——“黃金三十年”—— 至少在最發達的國家中,它加強了這一系統還具有生命力的幻象。隨後,20世紀90年代初蘇聯和東歐陣營的垮台無疑給了資本主義反對者以致命一擊。弗朗西斯·福山宣稱“歷史的終結”:最終,市場經濟成為人類文明的終極模式,其框架是不可超越的。
經濟危機
30年後,這種理念已經過時。即使是在資產階級知識分子中,也只有少數幾個樂觀者仍然敢自稱,“自由市場”自發地帶來最好的世界——就像詩人所寫,“一切只有秩序、美麗、奢侈、平靜和快樂”。2008年的全球性危機——20世紀30年代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將所有幻象化為灰燼。此外,危機之後的“復甦”是資本主義歷史上最弱的一次。更糟糕的是:最嚴肅的資產階級經濟學者告知大家,一場新的全球性衰退即將開始。實際上,在最近十年來,資產階級未能解決世界資本主義中的任何結構性問題。他們只是讓2008年已經破裂的投機泡沫再次膨脹起來。迄今,全球債務(公共債務和私人債務)從全球 GDP 的208%增長到230%。這是無法忍受的。
一個接一個的紅燈亮起。美國、中國和歐洲之間的保護主義摩擦持續威脅着世界貿易。英國脱歐的影響值得擔憂,沒人知道它將如何收場。中國、德國和加拿大的經濟增長明顯放緩。意大利重新陷入經濟衰退。在法國,馬克龍主義者所宣稱的奇蹟依舊沒有降臨:2017年增長率是2.7%,2018年是1.6%,最後,根據法蘭西銀行的預測,2019年是1.3%。
對勞動者和青年人,一切都十分明晰。一方面,他們現在和未來都不可能從經濟復甦中得到好處,而且緊縮政策還在繼續加深。另一方面,最壞的還在前頭。全球性的經濟衰退以新一輪失業率激增、企業大量倒閉而呈現。總而言之,它依靠一切形式苦難的急劇發展而得以呈現。在世界上最貧困的地區,數以億計的人們將面臨飢餓,就像被沙特炸彈(法國製造)殺害的也門人民。新的帝國主義戰爭,或者被帝國主義者煽動、資助及支持的戰爭,蹂躪着中東、非洲和其他地區。簡言之,資本主義遠遠沒有充分釋放其野蠻的潛能。
環境危機
更明顯的是,從今往後,環境危機正在導向未來幾十年難以置信的災難。最終受到威脅的正是人類自己。
綠黨領導者(EELV)雅尼克·加多回答道,“和資本主義沒關係!”。作為“主動和實用生態學”的擁護者,他最近重申了對“自由企業和自由市場經濟”的眷念。換言之,雅尼克·加多看不見——或者裝作看不見——這兩者的矛盾:一方面是使自然資源管理合理化的必要性,另一方面是資本主義制度下利潤競爭導致的經濟無政府狀態。因此,它的“實用主義”是“主動”自殺。
我們不要忘了這些“環保主義”資產階級實際上首先是資產階級,其次才是環保主義者。那左派呢?關於這個問題他們的立場是什麼?社會黨(PS)和世代黨(Génération.s: le mouvement commun,世代黨:共同運動,簡稱為 G·s。2017年7月1日由博努瓦·阿蒙(Bernoît Hamon)創建,出自社會黨(PS)。——譯註)認同加多先生的觀點。只有不屈的法蘭西(la France insoumise (FI))捍衞“生態學規劃”的理念。我們歡迎這個主要左派組織在綱領中恢復“規劃”理念。但是,生態學規劃只可能建立在經濟規劃的基礎上,而後者意味着剝奪大資本家、將生產工具轉移到生產者——工薪階層——手中。甚至不屈的法蘭西在官方綱領中也只提出少量的國有化。它認為必須要將大部分經濟槓桿留在資本家手中。這是一個必須被解決的矛盾——否則的話,不屈服的法蘭西就算掌權也無法履行綱領。(法國共產黨徒有其名,也無法向前走得更遠了。最近,它的全國書記法比安·胡塞爾驕傲地提出要“將一傢俬人銀行”國有化。就一傢俬人銀行!還沒説是哪個……——譯註)
階級問題
和所有問題一樣,環境問題必須從階級視角出發。 “不屈的法蘭西”明顯沒有做到這一點。梅朗雄認為,面對環境挑戰,存在着“人類普遍利益”這樣的共同事物。但這是一種沒有任何實際價值的抽象。和環境領域一樣,在社會領域,資本家的利益無法避免地會與勞動者的利益相對立。全世界的統治階級會因他們行為的後果而驚恐萬分,但他們卻無力處理,因為他們受制於自身系統的強制性——也就是逐利。面對他們所製造的災難,他們有時候可能會被短暫的焦慮所籠罩,但最終總是會回到這個口號:“我死之後,哪怕洪水滔天!”因此,為了避免洪水氾濫,我們必須擺脱這個寄生階級。
為了結束剝削、痛苦和對地球的毀滅,掌握權力的社會力量理應要開始動員各地羣眾。比如阿爾及利亞的百萬羣眾起來反抗腐敗、聽命於帝國主義列強的掠奪者政權。這就是這場卓越的運動所表現的黃馬甲和所有受剝削者。這正是世界各地為了氣候而積極奔走的青年人。簡言之,我們的階級是唯一一個可以將人類帶離資本主義地獄的階級。現在讓我們為這項艱鉅的任務提供綱領和策略。需要由我們來説服我們的階級相信羅莎·盧森堡的表達——“社會主義還是野蠻”——在一個世紀之後仍然是棘手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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