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亞文,diss楊天真有用嗎?_風聞
夙兴夜寐刘沫沫-2019-04-01 08:10
來源:微信公眾號“娛理”
圖源微博@我和我的經紀人
《我和我的經紀人》節目第二期開頭,楊天真組織了一場朱亞文的2018年工作總結會。
除了呈現全年有多少戲找過來、只休息了10天的太平,會上還指出了朱亞文目前的困難,即經紀人一娃所説的“市場認知模糊”,翻譯過來就是商務總監的總結:“亞文目前的點就是散的,這一頭那一頭,之前是荷爾蒙,走着走着就不走了,現在又走不知道啥…”
楊天真問朱亞文:“你要的是什麼?”
朱亞文沒有給出答案,而是對在座眾人説:“五年前她説希望我是什麼樣子,現在她問我不清楚我要的是什麼。”
《我和我的經紀人》節目中的朱亞文
現已成為表情包
楊天真承認沒有問過他要什麼,朱亞文的質問似乎擲地有聲。
過去五年,朱亞文在演藝事業上的表現,也在證實經紀公司的運營失當:在電影上努力幾番無果;電視劇話題足夠,好評欠奉;缺乏新鮮的代表作,又在綜藝裏缺乏存在感。一個好端端的正劇男一號,逐漸在市場浪潮中變得面目模糊。
然而,選擇是雙向的,在一個並非資源型的經紀公司裏掙扎五年,朱亞文有沒有誠實地面對自己的需求呢?
朱亞文的最新綜藝《奔跑吧,兄弟》
進擊的弱勢羣體
朱亞文起點很高,畢業兩年就有了代表作《闖關東》,之後在《烽火影人》《兵聖》《情繫北大荒》《我們的法蘭西歲月》《我的娜塔莎》《正陽門下》裏都是第一男主角,而且這些劇的網絡評分均在8分左右。
2014年,朱亞文的職業生涯迎來轉折,在華誼兄弟經紀業務凋敝的關口,時任范冰冰宣傳的楊天真出走,與陸垚、陳潔、陳嘉穎創辦了經紀公司壹心娛樂,朱亞文就是初創期的藝人之一。
當時的朱亞文有兩個痛點:角色同質化,以及缺乏商業價值。
幾乎都是正劇,幾乎都是正面角色,大多數都是糙漢子的硬朗形象,朱亞文成了電視上的硬漢形象代言人。這種單一形象的過飽和,也限制了朱亞文,讓不到三十歲的他,有了農民與土地、戰爭與年代感的氣息;另一方面,更多可以駕馭硬朗角色的男演員出現,也造成了朱亞文身上的外部競爭壓力。
朱亞文主演《我的娜塔莎》
2014年,廖凡拿下柏林電影節影帝,“潛伏者”們逐漸浮出水面,段奕宏、張譯、黃軒、黃覺都被媒體視為最可能突圍的種子選手。
當初楊天真對朱亞文説了很多希望他成為的樣子,在之後的作品裏都有跡可循。
在《紅高粱》衍生而出“行走的荷爾蒙”標籤後,都市題材的《北上廣不相信眼淚》,讓朱亞文擺脱了正劇的固有印象,更加生活化;向大銀幕投石問路的《新娘大作戰》與《我是證人》中,前者的朱亞文不再只是硬漢,後者更是讓朱亞文有了反派表演作品。
與此同時,朱亞文開始進入綜藝節目,2015年參加了三次《快樂大本營》,併成為《真心英雄》的主要嘉賓。開啓轉型之後,朱亞文的商業曝光相對增多,如今已有12個品牌代言。
這些嘗試直擊了朱亞文的痛點,在當時是很有必要的。
2015年的《我是證人》是朱亞文首次與流量演員楊冪、鹿晗合作,當時我曾與他對話,朱亞文對自己的處境有非常清醒的認知:“因為在主流的商業電影裏,我是一個弱勢羣體。我的商業作品並不多,很多商業導演的大製作首當其衝的名單裏不會有我,但是我又很希望能夠融入這個環境,畢竟現在是一個電影爆炸的年代。所以我選擇這部電影,也有這部分的初衷。”
在電影大爆炸的年代,誰都希望自己在場。這位在電視劇裏的絕對一哥,當時要與還是新人的鹿晗搭戲,他承認會有心理的落差,但那是他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當時還曾經有朋友問過朱亞文,為什麼要演《新娘大作戰》裏有些懦弱的羅丹,“一個跟我整個人八字不合的角色”,但朱亞文想的是“什麼作品跟我的八字很合呢?你覺得這樣八字很合的作品,我會不會出現在主演陣容裏面?會有人在第一撥演員名單裏為我買單嗎?”
“我是一個弱勢羣體”,在後來很多演員都提到過這句話。
《我是證人》《新娘大作戰》中的朱亞文
前幾年,粉絲經濟盛行的時期,甚至有片方把主創的微博粉絲數累加,以此估算出電影的受眾量級。對於一個想要得到更多機會的演員來説,話題度和商業價值是片方的安全感之一,那麼也就是自己手上的牌。新晉柏林影后詠梅就曾坦承,早期總會焦慮自己沒有話題,很多角色與她擦肩而過。
朱亞文的市場化,無非是“弱勢羣體”的一種自我維護,能讓他們在市場對流量、商業價值的崇拜體制下,賺取更多的話語權。可惜的是,再多的浮沫下都尚存着一條真理:演員,還是要靠作品説話。
那兩部風格迥異的“投石問路”電影之後,朱亞文演了壹心投拍的電影《陸垚知馬俐》,焦點不在他;然後在劉偉強版的《建軍大業》裏出演了周恩來,反響一般;隨後與同公司的宋佳來了一部走影展的《詩人》,至今未與國內觀眾見面。
電影《詩人》劇照,朱亞文、宋佳
電視劇《北上廣依然相信愛情》評分低,話題欠奉。媒體印象調查中,“行走的荷爾蒙”的過度營銷,導致了人們對朱亞文的觀感“油膩”。
對於演員而言,營銷只是0,當沒有足夠優質的作品時,再多的0都沒有意義。
與此同時,行業環境已經逐漸發生變化,流量退潮,戲骨上位,兩個孩子的父親、35歲的朱亞文也進入職業生涯的思辨期。他需要換一個姿勢了。
綜藝節目中的朱亞文表情包
文人被逼去賣藝
登瀛橋是朱亞文家鄉江蘇省鹽城市一座有名的大橋,微博上有個用户名叫“燈影橋”,因為微博的內容,再加上有沈佳妮的互動,網友認為,它是朱亞文的小號。
“燈影橋”的簡介是“文人被逼去賣藝”,我覺得很能概括朱亞文參加綜藝節目的彆扭。
2015年的《真心英雄》並非爆款節目,但讓觀眾看到了好玩有趣的朱亞文。此後網絡綜藝迎來爆發,朱亞文卻甚少出現在綜藝節目之中,他用實際行動説明了自己對綜藝的不適應。
當年張涵予也在同期“下海”綜藝節目《咱們穿越吧》,因為較真的性格,製造了反差萌,也招致了一些非議,此後再也沒有出現在綜藝節目裏。三年之內,張涵予扛下了《智取威虎山》《湄公河行動》兩面大旗。
《智取威虎山》中的張涵予
影視作品並不順利的朱亞文,在三年之後,重新回到了綜藝舞台。
一個是符合演員屬性的電視節目《聲臨其境》,他成功拿下年度冠軍,但“寶貝兒”的過度傳播,加上“行走的荷爾蒙”這個老標籤,又為朱亞文添上了“油膩”的媒體印象。
對於去年的綜藝表現,朱亞文很坦承:“一年以前,我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個隊伍裏的。我對真人秀談不上排斥,但是肯定不是特別感興趣,這跟我孩子也有關係,自從當了父親以後,我覺得我要改變執拗偏執的性格,要學會不因為自己的固執給家庭設置障礙,那麼就嘗試着從一些不太感興趣的事入手去改變。”
朱亞文和孩子,圖源微博@朱亞文
在《我和我的經紀人》裏,朱亞文對自己在《心動的信號》的表現特別不滿意,稱上一季他已經盡力了,也只能到那裏,而真正的自己,是不可能出現在節目裏的。可見,朱亞文在壓抑真正的自己,去迎合綜藝節目的需求,這當然是敬業的表現,但這種沒有生命力的奉獻,無法反哺到他的演藝事業上來。
朱亞文與《心動的信號》嘉賓周遊有很深的共鳴,他分析周遊的行為是“想融入卻又謹慎,融入不了,就想找一個舒適的安全區”。朱亞文的戀愛經驗古樸:真誠最重要。可是在年齡與閲歷上,他又不足以應對年輕人對古樸愛情觀的消解。
這些都投射了朱亞文自己的個性,以及他與綜藝氣氛的不融合。
圖源微博@朱亞文
成為更好的自己,是這個時代的口號,但不得不説,人的能量是有限的。
喬欣在進入壹心之前,可以搜索出壹心的作風,她當然明白,壹心的優勢在於對藝人的商業化運作。她也清楚,這家公司的製作資源,不會比她離開的正午陽光豐厚優質。在一年的磨合期後,她走到了一個分岔口,需要做出選擇。
壹心的“老人”朱亞文如此不滿,卻又堅持,只不過是明白製作資源有限的現狀,又放不下另一些東西。
五年前,楊天真把朱亞文帶入一個戰場,朱亞文自己也知道,“真正如何打,如何生存下來,主動權在於自己”。因此,質問楊天真無濟於事,朱亞文得先問問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又或者,如同王傳君曾經説過的那樣,雖然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但不想要什麼,應該想清楚。
朱亞文
仍然記得當年問朱亞文自認為是否“潛伏者”時,他的那番回答:
“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我認為一個演員他所碰觸的角色不管好壞,都有宿命的成分在裏面,因為我一生所從事的角色就是這樣,每一個角色少則佔據我一兩個月的時間,多則佔領我半年的時間,我們彼此之間是有責任感的,所以你説‘潛伏’好像陰謀感太強,但是我覺得我是一個力量者,我是一個隨時都可以拿出來爆發的力量者,額,江山輪流坐吧。”
在節目裏,朱亞文問商務總監可不可以給他一個同年齡段的正面案例,商務總監沒有回答。
《我和我的經紀人》節目中的朱亞文
現已成為表情包
朱亞文處境確實很獨特,主要源於他的正劇出身。因為演正劇被觀眾認識,三十五歲的朱亞文,三十歲以上的粉絲達到了85%,男性觀眾的佔比也比其他演員的多。但在當下,我們的娛樂事業主要服務於年輕人,朱亞文自然就要主動地去貼合年輕人的選擇,因為他們才是消費市場的主力。
朱亞文和壹心,是正劇演員商業化這條路上的一隊孤軍。
誠實地説,他們失敗了,壹心的商業化路線提升了朱亞文的大眾認知度和商業價值,同時又降低了他作為演員的美譽度。 正劇演員商業化是否僅此一條路呢?
我相信朱亞文不會放棄探索,但無論再繁複的“花路”,他的基石都是作品啊。
圖源微博@朱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