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鳥_風聞
花儿街参考-花儿街参考官方账号-财经作者,曾任职中国企业家杂志、21世纪经济报2019-04-02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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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林默
1
萌生離婚念頭的瞬間,是2017年,馬凌患上了某種癌前病變,她問丈夫羅一洋“孩子怎麼辦、公司怎麼辦”。
她期待的,是一句“放着我來”款的安慰與支撐。
當時的羅一洋,為了配合她的創業,已經在家全職主夫了三年。他沒能提供她想要的答案,他的安慰是“沒關係,都會好的,不用想那麼多”。
當你無力為另一半遮擋天災,等待你的就是人禍了。
讓一個成年人崩潰的,未必是一場猙獰的病變,而是你束手無策的雲淡風輕。
“成長不同步”,馬凌對記者總結,“兩個人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
那篇關於她離婚的“馬凌離婚記”,採訪在很早之前,發佈在愚人節的前夜。
出於IP形象的考慮,馬凌接受了採訪,那時她的公司還蒸蒸日上,她向外界解釋了關於離婚的一切。創立這家公司的經歷,是她離婚的原動力和底氣。
與這片文章同步刷屏的,還有馬凌剛剛關停公司的消息。
《馬凌離婚記》裏,當馬凌跟朋友講起離婚,對方問她,“你想象一下,你老了、生病了,你一無所有了,他會在你身邊嗎?會就不要離婚”。
馬凌回答説,“我不能為了這個不離婚,婚姻不是一個護工都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如果馬凌把離婚的想法壓抑到公司關停後,她還會提出離婚嗎?
擁躉馬凌的獨立女性們會説,離不離婚與公司關停不關停,有什麼關係。
你不會不知道人心最暗區藏着的那些勇莽與膽怯。
一夜長夢後,愚人節的陽光,挺刺眼。
2
國美的愚人節是這樣度過的。
他們花了一天的時間跟媒體吵架。
雖然是國美零售的投資關係總監李虹自己對媒體表示“明年是老闆的迴歸年”,但當媒體解讀出“黃光裕將於明年出獄”,公司立刻憤怒地表示,這是媒體的誤讀,黃光裕的出獄日期依舊是2021年。
在這樣的吵鬧中,國美零售的股價在愚人節盤中一度上漲接近20%。
就在國美忙着跟媒體吵架時,徐翔的妻子應瑩向媒體確認,她已向法院提交了離婚訴狀。
如果按照徐翔2016年4月被批捕的日期計算,其5年6個月的刑期,也將在黃光裕出獄的2021年執行完畢。
徐翔和黃光裕,很快都將收到來自妻子的信。
杜鵑每個月可以去見黃光裕一次,更多的時候,她寫信跟他溝通。公司的其他高層也都寫信給黃光裕,事無鉅細地彙報,反覆討論公司的戰略。
應瑩已經有半年沒有去探望過徐翔了,在起訴離婚的消息被媒體報道後,她考慮給獄中的徐翔寫封信。
3
關於離婚的理由,應瑩在《離婚起訴狀》中寫的很直白,在徐翔被長期關押之時,只能獨自撫養孩子,失去生活來源,以至夫妻關係失和,故起訴離婚。
應瑩向媒體傾訴的困境,還遠不止於此——徐翔入獄的財產查封,波及到了應瑩父母的唯一住房;徐翔的朋友們數億資產凍結至今也未能解封,這些壓力也要由她面對;徐翔的母親認為,徐翔炒股是自己投的錢,出事後,她的資金卻全部被查封,她要求兒媳婦應瑩就此向法院申訴。
很難説,曾經杜鵑的處境,是不是就比今天四面楚歌的應瑩好——
她與丈夫同陷囹圄20個月,直至2010年8月30日,黃光裕案二審宣判,杜鵑獲緩刑,當庭釋放。出獄後並沒有什麼黯然神傷的時間,等着她的是與陳曉對峙的國美控股權之爭,以及與黃光裕妹妹黃秀虹的姑嫂之爭。
杜鵑説,黃光裕培養了她,他堅持要別人稱呼她為“杜總”,而不是“黃太太”。
應瑩的一位朋友説,“我們朋友都想着勸和不勸離,但按照應瑩家的情況,早該在徐翔判決後就應該馬上離婚”。
杜鵑能説出多少條留下的理由,應瑩就會講出多少離婚的論據。
她們不會直接講的是,國美零售的控股權,由杜鵑和黃光裕共同持有。而徐翔家族大部分資產,在徐翔母親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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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離婚後,就不一樣了。
關於徐翔的那紙判決中寫着,沒收違法所得超過90億,並處罰金110億元。
而徐翔當年被查封的資產為200多億元。
這不是等式兩邊平衡,一個私募一哥一切歸零的結局,畢竟根據法律規定,罰金刑的實施應當以犯罪分子的個人財產為限,不能牽連到配偶及其他家庭成員的財產。
錯是徐翔犯的,罰金要他一個人交。未被認定為非法的財產,有一半是應瑩的,罰金不夠的部分,請徐翔慢慢想辦法交。
應瑩一直在向法院要求,分割出她那份兒的財產。但婚姻關係裏的“夫妻共同財產”籠罩下,讓她沒有得到她希望的司法響應。
於是,她選擇訴訟離婚。離婚,總得分割財產了吧。
儘管,當年查封的200億資產多以股票的形式存在,與那110億罰金等值的股票,現在也只有約52.27億元的市值。
掐指算算,應瑩可以分到的,是26億元的數額。
5
這不是一個個關於好愛情、壞愛情,好女人或者壞男人的故事。
認識黃光裕那年,杜鵑21歲,她在中國銀行做放款的專員,黃光裕創立國美已6年。
認識徐翔那年,應瑩19歲,她在寧波解放南路一家證券交易所做會計,比她大兩歲的徐翔有5年股齡。
認識羅一洋那年,咪蒙4歲。離開他那年,她42歲。
她在報道里重點提及了這個男人在家打遊戲、帶了三年孩子的面相,不再講當年新婚燕爾時,這個男人獨自付了首付、在房產證上只寫了她的名字。
夫妻本是同林鳥,利益不同框時各自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