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堵華為的背後 ,中美“領土”之爭_風聞
民智研究院-专注全球化、中美经贸、乡村振兴的独立智库2019-04-03 19:04
誰統治了新的空間,誰就統治了新的世界島,誰就能統治整個世界。--- 麥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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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智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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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説,遠親不如近鄰。但在國際政治的世界裏,事實可能恰恰相反。
除了加拿大和美國,大部分鄰國彼此都是宿敵,例如印度和巴基斯坦,伊朗和伊拉克。有天生的幸運兒,如美國和澳大利亞,獨佔大片土地,可以不問世事,高枕無憂。也有倒黴的普魯士,自統一之日起邊時時刻刻都活在兩線作戰的陰影之下。
空間與政治,當因緣際會下與大國的雄心或恐懼結合起來時,很有可能推動世界歷史走向新的高潮,幕落之時,便知成王和敗寇。
1
首先來看看當今的全球化世界。
宏觀上來看,如今的世界仍然是一個陸地與海洋相對立的世界。在海洋霸主美國與陸地巨人俄羅斯的對弈中,中國扮演着至關重要的角色。
“文化大革命”遭遇挫折後,中美建立外交關係,中國的地緣政治戰略從大陸轉向海洋。這實際上奠定了英美在“冷戰”中最終取得勝利的地緣戰略基礎。
“後冷戰”以來,雖然全球進入以美國為首的單一世界帝國時代,但從地緣格局的角度來看,以陸地與海洋的鬥爭仍在繼續。
無論是美國主導的巴爾幹戰爭、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乃至目前正在進行的敍利亞戰爭,還是圍繞中國形成的朝鮮問題、釣魚島問題、台灣問題、南海問題等,亦或是美國在東南亞、中東和中亞的“顏色革命”,實際上都是以美國為首的海洋世界將實力進一步擴展到歐亞大陸的邊緣地帶,從而對大陸心臟地帶的俄羅斯構成最後的戰略包圍。
可以説,中俄關系和中美關係全部的問題都圍繞麥金德時代的地緣政治問題展開:中國要不要像日本那樣作為美國的“附庸國”協助美國完成全球統治?
前些年,美國戰略界對中國拋出一系列概念,無論是“中美國”、“中美共治”、“中國作為利益攸關的責任方”,還是“中美太平洋世界”等,無非是希望中國繼日本之後成為美國在亞洲最大的“附庸國”,類似於歐洲的英國那樣,從而利用中國的經濟力量和地緣優勢來完成其對全球的統治。
然而,要實現這一戰略必須在經濟和政治上對中國進行改造以符合美國作為全球金融帝國的要求。在政治上,中國要完成民主化改造,從而實現全球資本力量對中國政治的操控;經濟上中國必須進入美國經濟的全球分工體系,只能從事低端製造業,人民幣的定價權也由美元確定。
然而,中國拒絕了這種致命誘惑,提出“世界多極化”和“新的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的新主張,保持了政治和經濟的獨立性。同時,中國製造業謀求升級突破,人民幣國際化穩步推進,都意味着中國的戰略選擇與美國的單一世界帝國的戰略背道而馳。
正是在這種大背景下,美國重新開始佈局其地緣政治戰略,從“亞太平衡”、“重返亞太”戰略到“美日印澳”聯盟的建構,重新從地緣政治上對中國進行戰略包圍。
從特朗普發起對華貿易戰以來,海內外紛紛討論美國對華戰略的調整,不少人因此批評中國政府,認為是中國政府的戰略高調引發美國對華戰略調整。然而,**二戰以來,美國對中國的地緣戰略從來就沒有改變,**中美貿易戰是全球地緣政治的一部分。
從20世紀40年代美國爭論“誰失去中國”到2018年美國討論“何以誤判中國”,都表明美國始終秉持將中國改造為“附庸國”的戰略,從而作為其包圍大陸心臟地帶的重要戰略支撐。而這一戰略定位是由麥金德時代的全球地緣格局所決定的,它是高於美國政黨政治之上的更高的世界帝國戰略。
因此,看待中美關係必須放棄意識形態的幻想以及圍繞價值觀念形成的唯心主義的思想窠臼,絕不要幻想中國實現了民主化改革之後就可以成為美國平等的戰略伙伴。
學者強世功曾説過:“我們只要看看美國對歐元的態度,及其對歐盟和日本、韓國展開的貿易戰,就應該明白地緣政治關係才是國際關係的實質。“匹夫無罪,懷壁有罪”。中國所處的特定地緣戰略就決定了中美關係的實質。因此,中國必須認真對待美國的單一世界帝國戰略,從自己特有的地緣環境出發,建構中國未來長遠的發展戰略。”
2
再從空間革命的視角來看,天空、太空與互聯網的新空間,將日益成為大國博弈的關鍵。
若我們從當今的視角回顧陸地與海洋的對立,就不得不面臨如下問題:今天的海洋是流動的還是固定的?海洋能不能確定下來?今天重要的空間是哪個?陸地和海洋的區別如此巨大嗎?陸地和海洋的劃分重要嗎?
“領海”概念的出現即是對於這一問題的一定解釋。領海為什麼是12海里?在過去,3海里是炮的射程,因此領海原來是3海里。而12海里是毛主席提出的,我們歷來被海洋欺負,3海里太近了,要調成12海里。
**這個劃分固然有地理因素,但更重要的是技術力量。為什麼海洋是自由的,因為我們目前的技術不能控制它。空間地理的劃分都是要依託於人類技術的。**人類目前不能掌握遠海深海,但就已經掌握的近海而言,已經開始了礦產勘探等等一系列可以實現明確的陸地性主權劃分的人類活動。
我們今天的網絡是個虛擬空間,它也是由技術支撐的真實空間,只是區別於傳統的陸地海洋。我們今天爭論的是,互聯網是公共的、自由的,還是主權劃分的?
中美網絡爭服務器,但服務器大多在美國。海洋也曾經是英國的,海洋對於英國曾經也是自由的。對於現在的美國來説,互聯網也是自由的。
美國説華為的產品影響國家安全,為什麼?華為説自己沒有和官方合作,還説以目前技術,早該查出來了。然而,如今的調查尚無法證明華為有形如窺探隱私的安全問題。
華為可能一開始就沒有窺探別人隱私,這可能意味着,用華為的產品,美國就無法像斯諾登事件一樣,通過後門窺探別人的隱私。
因此,新的空間革命下,自由的界定成為了一個不可忽略的問題。先行者與後起者的自由是否存在由前者主導的雙重標準?答案從實然上而言是顯然的,但中國應該如何去面對美國對於新空間的壟斷,如何去構建網絡的國際法秩序,這就是一個值得我們去探索的問題。
太空是一個更加廣闊的空間。“流浪地球”在前一段時期的口碑與票房,不僅代表了中國科幻電影的崛起,還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進入太空以後,人是不是一個大地的動物?人是喜歡生活在地球上,還是遨遊太空?
目前,近地空間的爭奪日益激烈。航天技術誕生之初,太空和當年的海洋一樣,被認為是無窮無盡,任君採擷的,但現在衞星都快把地球圍滿了。太空的國際法秩序已經成為了一個重要問題。
如今的高科技戰爭和19世紀的海陸爭霸完全不同,網絡戰與太空戰,成為了新空間革命下的衝突方式,相比之下,原子彈可能都沒那麼重要了(畢竟原子彈也需要依靠網絡發射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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