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土豆:轉基因研發者出書揭露其潛在危害_風聞
万山红遍-打小就白 2019-04-07 19:39
2019-01-21 17:59:30 來源:稻菽千重浪 作者:稻菽

稻菽 按
Caius Rommens曾經分別擔任孟山都公司和辛普勞公司(J.R. Simplot)的高級技術骨幹。他在接受“可持續脈搏”(Sustainable Pulse,以下簡稱SP)獨家專訪,以及在他自己的新書中,坦言了自己參與研發的轉基因馬鈴薯的潛在危害。
他同時提出,監管部門在審批轉基因作物安全性的程序上,不應當基於轉基因作物開發商提供的數據進行評估,而應該由一個獨立的並在識別非預期後果方面受過訓練的科學家團體進行評估。
Caius Rommens
Caius Rommens曾是孟山都的團隊負責人,並在辛普勞公司做過總監。他在SP的採訪中揭露了其研發的轉基因馬鈴薯隱藏的風險;同時,他著作的《潘多拉土豆:最糟糕的轉基因》已於亞馬遜發售。
SP
您為轉基因馬鈴薯工作了多長時間?一直在實驗室工作,還是説會去農場看看馬鈴薯的實際生長情況?
Caius Rommens:我從事基因工程26年,開發過成千上萬種轉基因馬鈴薯,投入經費大概5千萬美元。我最初是在阿姆斯特丹和伯克利的實驗室,後來去了孟山都,接着又在辛普勞公司(全球最大的馬鈴薯生產商之一)工作多年。
我在温室或露天測試馬鈴薯的情況,但我極少走出實驗室去農場或實驗站去視察。實際上,我之前的一大誤區在於,我認為自己有關馬鈴薯的理論知識已足以改良馬鈴薯。
SP
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和環境保護署(EPA)或其他國家的監管機構是否審批認可了您參與生產出來的轉基因馬鈴薯?
Caius Rommens:我很驚奇他們只是評估一下我們的數據,就批准了轉基因馬鈴薯。作為監管機構,他們不該認為我們的數據不會有偏見。
我在辛普勞公司時也的確認為自己的馬鈴薯很完美,就像父母覺得自己孩子肯定是最棒的。實際上,包括我在內,所有基因工程師都有偏見。這不僅是情感上的因素,還為了證明我們存在的合理性,我們開發轉基因技術,它能夠創造出巨大財富。
我們需要這些轉基因作物獲批。壓力很大,我們必須要成功。我們測試轉基因作物只是為確認而不是質疑它們的安全。
放松管制申請書(The regulatory petitions for deregulation)充斥着無意義的數據,幾乎不涉及任何揭示意外影響的嘗試。比如説,申請書描述了轉基因的插入位點,但不會提到在組織培養操作過程中發生的大量隨機突變。
而且申請書提供的都是些像常規氨基酸和糖分一類安全卻無關緊要的數據,幾乎沒有關於測定潛在毒性或過敏性的數據。
加拿大和日本都已經認可了我們的轉基因馬鈴薯,中國、韓國、台灣、馬來西亞、新加坡、墨西哥和菲律賓都正在考慮批准。
SP
您在孟山都和辛普勞時擔任什麼職務?
Caius Rommens:我在孟山都時帶領的小組有15名科學家,在辛普勞公司帶過的生物科技研發隊伍多達50人。
我最初研究疾病控制,後來逐漸涉及了所有具有商業價值的生物性狀。我擁有上百項專利和科研成果。
SP
您當初離開孟山都就職辛普勞公司的原因是什麼?
Caius Rommens:我離開孟山都公司是為了在辛普勞公司開始一個獨立的生物工程項目,而當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專業生物工程”濾鏡工作以及意識到自己的第一個錯誤後,我離開了辛普勞公司。
當初發現的雖然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錯誤,但足以讓我感到不安。我意識到還會有更多我沒發現到的大錯誤。
SP
您花費了這麼多年進行轉基因馬鈴薯研發,為何又決定要揭露關於轉基因馬鈴薯的缺陷?
Caius Rommens:我在製造轉基因馬鈴薯這一行從業多年,我本來也認為自己的馬鈴薯很完美,但我現在開始產生懷疑。我花了很多年時間才學會退一步看待自己的工作,進行反思,並發現自己犯的錯。
現在回頭看當時的自己和同事,感覺我們都像是自己給自己洗腦了一樣。我們曾經認為生命的本質只是一堆死的分子和DNA,我們可以在實驗室中通過改變這種分子來改良生命,以為只要有理論知識就可以成功,還以為一種基因變化只會引起單一的影響。
我們需要弄明白DNA,來做出有利的基因轉變,但事實上我們對DNA的瞭解少之又少。而且,我們對其的瞭解還經常會摻雜着自己的偏見及狹隘思想。
SP
轉基因馬鈴薯會有更高的產量以及更大的塊頭嗎?
Caius Rommens:我曾經試圖説服自己去忽視自己經常碰到的一些會證明轉基因馬鈴薯沒有普通馬鈴薯健康的證據。
轉基因馬鈴薯形狀一般比較奇怪,容易發育不良或感染萎黃症、壞死症或不育,很多轉基因作物會很快死掉。
造成這種基因劣勢的原因之一,是轉基因馬鈴薯從體細胞中分化出來,而體細胞存活下去只是為了發展出某種莖葉結構。這些細胞不像卵細胞那樣具備發展出一個新作物的完整遺傳信息。所以我們通過編碼體細胞製造的轉基因馬鈴薯包含成千上百的基因變異,而這些變異可以提高產量。
另外,這些基因轉變也通常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會給農業經濟效益及作物的品質帶來負面影響。
SP
轉基因馬鈴薯通常不容易壞,這對農民和食品生產商來説不是好事嗎?
Caius Rommens:普通馬鈴薯很容易形成受損組織,這些組織是病原體的入口點和水份的出口點。
我曾經認為轉基因馬鈴薯不容易壞,但現在我意識到自己錯了。轉基因馬鈴薯和普通馬鈴薯一樣容易壞,但它們壞的地方我們看不到,它們的顏色不會變深,要知道深色的地方才能被人們辨別並削掉。
我研發的馬鈴薯在受損或感染時無法沉積黑色素——一種保護性化合物。 更重要的是,隱藏的瘀傷會累積某些可能影響馬鈴薯營養質量的毒素。這些我沒有去弄明白。
SP
轉基因馬鈴薯的生物技術性狀是否具有遺傳穩定性?
Caius Rommens:一種性狀只有在適應了植物基因組的自然環境後才能穩定下來。不少轉基因作物都不能適應,以致這種性狀變沉默或被重組。
我之前在先正達及孟山都的同事經常跟我談及他們的轉基因玉米和大豆的問題(沒被報道過),但他們的作物都沒有像轉基因馬鈴薯一樣不穩定。有兩種馬鈴薯性狀已經消失,還有一些正在變弱。
SP
轉基因馬鈴薯廣為宣傳的一項重大突破是抗晚疫病,這是真的嗎?
Caius Rommens:晚疫病是一種比較廣為人知的植物病疫,因為它曾在歐洲造成了大饑荒,以致成千上萬的歐洲人移居美國。但這是19世紀40年代的事情了。晚疫病對於當今在美國種的大部分馬鈴薯都不是大問題。
與更加濕潤的馬鈴薯種植區域相比,在比較乾旱的西北部,晚疫病是在可控範圍內的小問題。那裏的農民會傾向選擇抗晚疫病的馬鈴薯,但他們仍然需要擔心其他幾十種同樣有害的疾病和害蟲。
我所關心的是,如果在濕潤地區(比如像孟加拉或印尼那樣環境脆弱的地方)推廣轉基因馬鈴薯,會增加而不是減少病蟲害的幾率。
而且,晚疫病是一種極易發生變異的病原體,它會根據所處環境迅速進化。所以説,抗晚疫病基因不是一勞永逸的,而且隨時都可能被破壞。實際上,一些歐洲和中美洲的病菌已經打破了這種抗病性。
SP
如轉基因產業所言,轉基因馬鈴薯的致癌性更低嗎?
Caius Rommens:我猜很多人會先問,馬鈴薯致癌嗎?我覺得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所以為什麼轉基因馬鈴薯會被宣傳説是致癌性更低呢?
SP
轉基因馬鈴薯中是否包含合法取得的基因?
Caius Rommens:大多數情況下,我使用馬鈴薯自身的DNA進行修改。即是説,我使用公共品種的DNA製造出專利品種。這種策略可能在道德上存在問題,但它是合法的。
然而,轉基因馬鈴薯當中使用的一部分基因是來自在阿根廷生長的獨特野生馬鈴薯植物。我認為,未經阿根廷許可,該基因的獲得和申請專利是一種生物剽竊行為。
SP
轉基因馬鈴薯是否有可能導致其他馬鈴薯或蜜蜂等授粉昆蟲的基因沉默(生物體中特定基因由於種種原因不表達或者是表達減少的現象)?
Caius Rommens:某些昆蟲(包括蜜蜂)的問題在於,它們不能消化一些會造成基因沉默的雙螺旋RNA。這些雙螺旋RNA本來是為了讓馬鈴薯塊莖裏的一些基因沉默,但它們也可能會在花粉中表達。當蜜蜂採集這些花粉時,裏面的雙螺旋RNA可能會導致無意中同源的蜜蜂基因沉默。
SP
在這周發售的《馬鈴薯的潘多拉之盒》一書中,您提到您之前參與生產的轉基因馬鈴薯不該拿給農民種,也不該被公眾食用。您想對FDA和EPA説些什麼?
Caius Rommens:當前對轉基因作物放松管制的程序中主要問題在於,它是基於轉基因作物開發商提供的數據進行評估。這裏面存在利益衝突。
我認為,轉基因作物的安全性應該由一組獨立科學家來進行評估,這些科學家在識別意外影響方面受過訓練。
文章來源:Sustainable Pulse
https://sustainablepulse.com/2018/10/09/the-creator-of-gmo-potatoes-reveals-the-dangerous-truth-exclusive-interview/#.XEFhSqp7nIW
原標題:轉基因馬鈴薯的研發者揭示了危險的真相——獨家專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