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取抖音、知乎號做營銷，文都教育旗下國教事業部在“紅線”邊試探_風聞

據文都國教內部員工表示，目前看來此問題可能尚屬於個別情況。但該策略一旦被推廣，對整個市場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文∣檀念一

近幾年來，在線教育的迅猛發展，改變了教育賽道的整體格局。用户的注意力在信息爆炸時代幾乎等同於利潤，直接導致教育公司也越發重視市場營銷。

如今，教育公司的市場營銷幾乎是一個“死循環”。燒錢的營銷大動作仍難改付費用户轉化率的難題；但為了獲客、提高用户轉化率，教育公司又不得不斥巨資投入前端營銷。對此現象，一位業內人士坦言，“如果前期不燒錢，獲不了客、搶佔不了市場，連後期拼刺刀的機會都沒有”。

燒錢營銷無可厚非，這是公司自己的選擇、結果也將由公司自己買單。但踩在法規紅線邊緣、就不僅與公司有關，更與大眾息息相關。“315”剛過，近日就有文都國教內部員工向藍鯨教育報料稱，領導安排其使用第三方軟件，在社交媒體用户不知情的情況下，利用其社交軟件發佈電銷信息，引起了我們的關注。

疑似盜用社交軟件，電銷策略是否踩紅線

近日，一位文都國教的員工聯繫上藍鯨教育的記者，對我們表示“公司領導安排我用易碼平台獲取別人抖音號和知乎號，用他們的賬號聊天。我上網一查這樣做違反了電信法，盜取別人隱私要負刑事責任”。

該爆料人（下文簡稱A）表示，其為文都國際教育事業部的一名員工，“所在的分公司名為北京文都文化交流有限公司，總公司為世紀文都教育科技集團”。

據天眼查顯示，北京文都文化交流有限公司的大股東為天津文達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天津文達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大股東則是自然人馮小平；馮小平其人，也是世紀文都教育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實控人。“世紀文都教育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更為大眾所熟知的名字就是“文都教育”；該公司曾於新三板掛牌（文都教育，838380.OC）。

上文中提到的“公司領導”，是文都國教事業部網絡運營部門的一位中層管理人員（下文簡稱B）。B交給A一個域名為“http://www.51ym.me”的鏈接，A登陸後發現該域名對應的是一個叫做“易碼平台”的網站，如下圖所示。

在A輸入B提供的付費賬號密碼登入易碼平台後，B要求其使用該平台隨機獲取抖音賬號，“在該軟件的付費版上操作，可隨機彈出一個手機號和與之對應的短信驗證碼。B讓我在公司公用手機上用易碼提供的手機號和驗證碼登錄陌生人的抖音賬號”，A對我們解釋了操作流程。下圖為易碼短信平台的付費版操作界面。

“B跟我説，登上別人的抖音後，就跟那個人的抖音好友聊天。一開始聊一些輕鬆愉快的，感覺熟悉了以後就問對方想不想學雅思或託福；或者問對方想不想留學”，A説道。

在A的描述中，一開始他以為這都是一些已經被用户廢棄、長期不用的抖音號。但他登錄後才發現，有的用户與其抖音好友近期有較多聯繫，“這些賬號都是有人在用的活躍賬號”，A表示。另外，A還指出易碼平台不僅可用於登錄抖音，還可登錄貼吧、知乎等社交平台。操作模式與獲取抖音賬號密碼近似。

據A觀察發現，“目前公司的手機號有限，據我瞭解使用該軟件的員工不多”。但之前他所在的網絡運營部無人使用“易碼平台”，直到B入職才出現了這種操作手法。

“B剛來不久，聽説是從新東方出來的。但我覺得這個方法更可能是B的個人行為”，A指出，“我現在還不清楚文都在北京其他的分公司或事業部有沒有用這種方法，但我個人覺得這種營銷手段很不道德，甚至已經觸犯了法律法規”。

尚未走出名師醜聞“陰影”，背後還有多少故事

此事中有三個關鍵詞引起了藍鯨教育的注意。“抖音”、“易碼平台”和“文都教育”。但易碼平台，頂多算是手中的刀，我們在此不多贅述。我們重點探究一下“抖音”和“文都教育”在此爆料中扮演的角色。

首先，對於這位中層管理人員的背景，藍鯨教育與新東方內部人員有過溝通。據新東方國際遊學部的一位知情人士表示，“國際遊學部曾確有此人，只不過半年前他已經從新東方離職了。後來聽説在環球雅思還是啄木鳥待過一陣，至於什麼時候到了文都我們再沒關注”。

由此看來，該中層領導半年內至少在三家公司任職過。從何處習得“易碼平台”這一獲客手法，我們不好妄下定論，但由其電銷策略可得，其人品行需要任職的公司審慎思考。

其次，對於抖音賬號泄露的問題，藍鯨教育與一位抖音內部負責商業化合作的一線人員有過接觸。其對抖音運維並不瞭解，但從商業合作的角度，他向我們披露了抖音與教育公司合作的部分細節。

“我們跟客户一般就兩種合作形式，一種是直接投放廣告，另一種就是抖音企業號的代運營服務”，其人指出，“一般投放廣告的話，我們給公司都是按照點擊或表單收集計費的。單次點擊成本是0.5元左右，表單收集的成本100元左右。代運營的話費用會高一些，差不多3-5萬每個月，每個月放出20-30條視頻”。

據該受訪者指出，教育公司和抖音合作的自由度較高，“公司如果想和抖音上面一些大V合作，不經過我們直接聯繫也沒問題”。可以説，教育公司跟抖音進行電銷合作，門檻與自由度還是較有保障的。問題在於：雖然目前文都被曝出的情況可能尚屬個例，但該策略一旦被推廣，對整個市場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而且，對文都教育而言，這並不是近期該集團被曝出的第一個問題。

年初，一名女子在微博上爆料稱，自己和“文都考研”的老師存在師生戀，且該老師曾約多人一起淫亂。對此，涉事的文都考研輔導老師劉一男回應稱，曾向爆料女子支付10萬元，目前正走司法程序解決此事。當事雙方各執一詞，此事現在尚無定論。但時至今日，文都官方始終未對此事有正式回應。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此事雖無定論，但卻把劉一男及其背後的“文都考研”推至風口浪尖。而“文都考研”與A所在的北京文都文化交流有限公司，一同隸屬於“文都教育”，也就是世紀文都教育科技集團。

文都教育曾於2016年8月8日登陸新三板。掛牌剛滿1年，即於2017年8月9日向股轉系統報送了終止掛牌的申請材料。最終，文都教育於2017年8月30日摘牌，掛牌時長僅1年零1個月。

對於摘牌理由，世紀文都教育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一句“因經營和發展戰略調整”一帶而過。但文都教育曾於2017年4月發佈過一次年度報告。其2016年營收3.91億元，同比增長234.36%；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1142.93萬元，同比增長636.71%；毛利率為52.56%，上年同期為47.19%——可以説，文都的經營業績相當不錯。

業績較優的情況下掛牌僅一年即匆匆摘牌、旗下考研業務講師爆出醜聞；如今旗下國際教育事業部又出現中層管理人員疑似用違反電信法的手段進行線上營銷——這一在國內考研圈內大名鼎鼎的教育機構，內部到底存在多少晦澀難明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