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前,“狼”教授那一槍的凜冽_風聞
猛哥-互联网科技博主-《猛哥》、《人民路56号》、《猛的号》作者2019-04-11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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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許多事件背後的勾連,都能從一個甲子前的風雨如晦中去尋找。
1949年5月14日,青島警備區司令官劉安祺接到蔣介石的密令,撤離青島,到台灣待命。經停海南,兩個月後,劉安祺率部在高雄登陸。
從青島撤離之時,劉部搬走了大批重要戰略物資,日後助推了台灣的經濟發展。除了國民黨中央銀行青島分行儲備的黃金,還有青島啤酒廠的生產機械設備,台灣公賣局啤酒廠用它生產出全島最暢銷的啤酒品牌——台灣啤酒。
撤退之前,國民黨軍隊還從上海秘密運來兩萬公斤炸藥,準備炸燬青島。在眾多有識之士的勸阻下,劉安祺改變了主意,作為山東人,他想在本地留個好名譽,美麗的青島得以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
隨劉安祺一同撤退的還有一個山東籍上尉軍官——郎豐津,1923年生於濰坊,1941年考取張作霖創辦的東北大學,1949年入伍,槍還沒捂熱,就去了台灣。
郎豐津蠻有意思,其他國民黨軍官撤退時,都乘機搶掠,攜帶一箱黃金或白銀,他只帶了一箱青島啤酒、三塊大洋,以及有孕的妻子上船。他妻子畢業於東北大學化學系,暈船厲害,只好花兩塊大洋租了一個艙位,當那箱啤酒喝完時,船就靠岸了,有農民賣水果,台灣產的香蕉好大隻,他又用剩下的一塊大洋買香蕉。
就這樣,“瀟灑哥”郎豐津攜妻踏上台灣時,已經是身無分文,住在眷村,日子很苦,他忙於部隊事務,家中重擔落在妻子肩上,為補貼家用,她去補習學校做教師,後來還成了台灣最好的化學老師。
7年後,郎豐津又添一子,此前妻子已育一子一女。小兒子出生時,算命先生説:這個孩子活不過12歲。不祥預言的陰影,時時籠罩在這個體弱多病的孩子的頭頂——扁桃體發炎、一週三次的抗生素注射、吃各種藥片。
這個倒黴孩子叫郎鹹平,自小敏感孤獨:
我爸爸是個軍人,他經常在部隊裏,很少回家,一個月偶爾回家一兩次,他看我總是不順眼,總是找我的錯。他的脾氣極壞, 我和他很難相處。記得小時侯從來沒見過爸爸對我笑過,而我對爸爸從小就懷着很深的敵意。
媽媽很疼我,但她在補習班教書非常忙,沒有時間陪我。
姐姐也對我也非常不友好,我跟姐姐處得也很糟糕。不要説她應該照顧小弟弟,可她常常以大欺小指揮我幹這幹那,家裏有點好吃的,她不僅佔有一份,有時連我的一份她也要霸佔過去。我晚上一個人在家看電視,姐姐一回來,一定會把電視搶過去看自己喜歡的節目,只要我有意見,她一定會和我大吵一場。
我哥跟我關係不錯,他常幫我,他説我這人小時候怪里怪氣,我想從小孤獨應該是主因。
作為家中最小的孩子,本應被呵護,但郎鹹平的回憶如此陰暗,這給他的成長及後來三觀的形成,塗抹了“怪異”的底色。
郎豐津事業發達,深受蔣經國器重,40出頭就升任“國民黨空軍”少將。家庭生活在度過最初的困境後,也走上正軌,大兒子還考上了台灣最好的大學——台灣大學。
大兒子在校時就當上了國民黨台大黨部常委,常帶同學來家裏聚會,多數人都穿得很隨便,只有一位總是服裝整齊、額頭髮亮,有點白麪小生的感覺,大兒子介紹説他叫馬英九,“當時感覺馬英九很斯文,白白淨淨有些脂粉氣,並不討人喜歡,誰料到後來他當了國民黨主席。”
台大畢業後,大兒子順利進入美國威斯康星大學留學,獲得農學博士。返回台灣農業所做指導,經常出入田間地頭,總是短褲、拖鞋的打扮,久而久之,大家都管他叫“短褲博士”。
相比大哥,郎鹹平學生時代的表現就糟透了。中學時被老師編入“放牛班”。所謂“放牛班”就是成績最差學生組成的班,書讀不好,將來回家放牛的意思。郎鹹平回家痛哭,父親安慰他:“你不是放牛的孩子,何況咱家也沒有牛,你放心。”他這才破涕為笑。
但在很多年後,已經暴得大名的郎鹹平接受採訪時卻説,父親對他不理不睬,從不過問他的學習,也根本不知他被分進“放牛班”。他任己自生自滅,還跑去學木工,打算以後憑此手藝謀生,結果誤打誤撞升入高中。
高中時,郎鹹平開始學習“螳螂拳”,每天放下書本就開始練功,常跟台北西門町的小混混們打架。他大哥開玩笑説,如果生在清朝末年,郎鹹平一定會參加“扶清滅洋”的義和團。
檢視郎鹹平後來賴以成名的路數,還真與義和團幾乎如出一轍,不得不説知弟莫若兄。
就這般玩玩耍耍,郎鹹平勉強考上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學。他説父親覺得很丟臉,自己更不滿意,大學畢業後,閉門讀書三個月,終於考上台灣大學經濟研究所的研究生。
兩個兒子都考上台灣大學,郎豐津揚眉吐氣。郎鹹平挺起胸膛,自覺智力不差,一定會否極泰來。研二時,在同學的介紹下,他去《工商時報》當財經記者,接觸到“部長”級大人物,對光環帶來名利有直觀的認識。
1980年,郎鹹平研究生畢業,按照台灣的法律,他要去服役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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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一年,台灣軍方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1979年5月,國民黨金門馬山一個名叫林正義的連長失蹤了。金門防部地毯式搜索了十幾天,還是不見人影。
林正義,台灣本土人,在台灣大學讀書時受蔣經國的感召棄筆從戎。從軍校畢業後,又以“國防公費”的特權進入“國立政治大學”企業管理研究所就讀。碩士畢業後,他被任命為“金門防衞司令部”二八四師馬山連連長,軍階上尉。
馬山連是國民黨軍隊的“尖刀連”,只有根正苗紅的年輕軍官才能被任命為連長。林正義可謂前途燦爛,他失蹤後,所部發現馬山連旗、金門防衞作戰計劃等機密文件也都不見了,懷疑他“叛逃”了。果然,沒過多久,有情報傳來,林正義抱着籃球,藉助潮汐,游到大陸,已到達北京,更名為林毅夫。
林毅夫一事,讓台灣島內人心惶惶,金門和其他外島都一度進入最高戰備狀態。郎鹹平被分到駐守馬祖島的連隊,他是財務官,負責士兵薪水的核對和發放。他本想考軍中財校,畢業後留校任教,但沒考上。他説自己學歷最高,考第一名,但最後錄取的是第二、三名。
部隊風聲鶴唳,要求子彈上膛、炮彈待發,士兵們的生活也發生了變化:所有的體育活動被監視,禁止玩籃球、排球、足球等球類運動,更不能私藏球類!
幸好沒有戰爭。退役後,他給兩個導師領銜的研究院投簡歷,想做學術研究,結果全被拒,導師們的意見一致:學術天分一般,還是去銀行找份事吧。
很遺憾,沒有銀行願意給郎鹹平一份offer,他萬分沮喪,只得又去《工商時報》當記者。記者薪水很低,年輕人都當做跳板,幹上三兩年就走,要麼去企業做品牌宣傳,要麼自己創辦廣告公司。
在台灣看不到出路的郎鹹平只好選擇出國留學,他給美國六七所大學都發了申請信,最後只有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姍姍來遲,但不提供獎學金,母親賣了一套房子,幫他湊齊2萬美金的學費。
1983年,郎鹹平和妻子黃綺萍,帶着2歲的兒子郎世瑋,一起去了美國,生活窘迫,住在黑人區。
林毅夫也到了美國,比他早一年。投奔大陸後,他沒有繼續從軍,被安排進北京大學讀研,因為外語好,在一次接待諾貝經濟學獎得主舒爾茨的活動中,他被指定為翻譯,給舒爾茨留下深刻印象,被推薦到芝加哥大學讀博士,再然後又去耶魯大學做博士後研究。
林毅夫的學業順風順水,郎鹹平就悲催了,英語不好,數學還差,完全跟不上趟,他一直拖着學費不交,想等期中考試結束,看成績再定。如果不過關,就回台灣,那樣母親賣房子的錢不至於打水漂。考試結束後,他兩門功課都是C,一個助教看他從不缺課,將其中一門改為B-,他得以留下,這才去交學費。
郎鹹平本來學投資,因為給一個研究財務的大牌教授打下手,教授對他印象不錯,讓他換方向,跟着一起做研究,他這才機緣巧合進入財務分析領域,學業精進,不到三年的時間就拿到了博士學位。
當他夜以繼日做學術時,妻子黃綺萍做出了巨大犧牲,“當時條件很不好,我學歷也不高,找正當工作很難,為了供我丈夫讀書和補貼家用,我做過人家保姆,當過唐人街縫紉工。食物中毒、被黑人打劫都成家常便飯了。這樣的日子熬了好多年,一直到郎鹹平博士畢業,擔任學院副教授後,生活才稍微有所好轉。”
客觀公正地講,從學術成就而言,郎鹹平發表論文的質量和引用量都是華人經濟學家中的翹楚,共有四篇文章引用在2000以上,三分之一以上的文章超過1000引用。
在華人經濟學圈,有一篇1500引用量的代表作就能“談笑風生”,例如鄒恆甫最出名一篇論文發在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上,研究公共財政支出和經濟增長關係,引用量1500左右;張五常最高引用論文發在Journal of Law and Economics上,談論公司契約本質,引用量1500+引用;林毅夫最高引用論文發在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上,談論邊遠地區改革和農業經濟增長,引用量1500+引用。
饒是如此,郎鹹平在八年時間裏,輾轉多所大學,就是謀不到一個心儀的職位。可以説是“賺到了學術沒賺到錢”。
林毅夫1987年返回大陸後,任國務院農村發展研究中心發展研究所副所長、農村部副部長,1993年,又聯合張維迎、易綱、海聞等“海龜”創辦了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是中國學界的明星。
郎鹹平心理越發不平衡:
到了快40歲的時候,我發現沒有什麼成就感了,發現自己還是個打工仔;同時因為在那邊太專業、太寂寞、太清貧。我發現我對這個社會沒有什麼貢獻,有的時候看電視,看到中國,心裏面就覺得有點酸酸的,所以一有機會的話就會想到回這裏。
1994年,他隻身一人抵達香港,擔任香港中文大學教授,從一名中國經濟的旁觀者變成了參與者,最終名利財色兼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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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香港後,郎鹹平將研究重心轉移至亞洲公司財務金融課題。2000年底,他在香港立法局與眾投資銀行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演繹了一場“孤膽學者舌戰世界十大投行”的壯舉,為他博得了好名聲。
但這顯然還不能讓郎鹹平滿意。林毅夫當年投奔大陸的舉措一直讓他迷惑不解,20年後,恍然大悟:想做大事就要到大陸去!
林毅夫及其夥伴們掌握了大陸主流經濟話語。林毅夫執掌的中國經濟研究中心是大陸經濟學重鎮;張維迎出任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院長;海聞出任北京大學滙豐商學院院長;易綱從政,進入央行。
2001年,郎鹹平受聘為大鵬證券綜合研究所顧問兼首席經濟學家,進入內地證券市場,見面會上,他這麼説:“公司治理這門課程在全中國沒有人學過,而我是惟一的公司治理專家,我是公司治理博士,我是全世界華人中惟一學公司治理的。坦率地説,在學術領域,作為學者當然是成功的,……但我不願意啊。這麼多年的辛苦不是為這個,所以我太痛苦了,在美國簡直待不下去了。30歲就看到60歲的生活,那怎麼行啊,所以我回來了。”
要想搶奪話語權,必須劍走偏鋒。有一個人的打法讓郎鹹平看到希望,他就是張宏良,在媒體上的頭銜是知名學者、中央民族大學證券研究所主任、教授,但知情者稱他其實是中央民族學院成人教育學院的普通教員。
張宏良以民粹為主,以宣揚西方陰謀論為輔,寫下諸多吸引眼球的文章:《中華民族再次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不要欺人民太甚!——評中國銀行業改革開放熱點問題研討會》、《市場化改革不能突破人類文明底線》、《控股中國銀行——劫難第一單》、《股災,人為形成的經濟災難》、《中國經濟再次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生存?還是毀滅?—美國欲滅中國的絕密K計劃》……
就這樣,張宏良在網上收割粉絲無數,被視作“中國經濟學家的良心”。對於自詡華人第一公司治理專家的郎鹹平來説,套路真是so easy!他照貓畫虎,青於藍而勝於藍!
我反對‘國退民進’,即使企業家幹得再好,也不能把企業送給他!
‘國有企業所有人缺位’是經濟學家拍腦袋想出來的。
我發現了在中國目前不成形的企業管治環境下,上市公司侵害國家利益和中小股民權益的證據。
回首TCL的歷程就會發現,這實際上是以股權激勵為招牌,以證券市場為渠道,使國有資產逐步流向個人的過程。
海爾職工持股會是為了完成借殼和實現國有股權稀釋。
如果説張宏良還是大而化之的放“空炮”,郎鹹平則運用專業所學,宛如“導彈精確打擊”,他還是專門挑“硬柿子”下手,炮轟德隆、三叩TCL、四問海爾、七敲格林柯爾,在媒體間掀起一場“郎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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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顧之爭”爆發後,很多經濟學家都捲入之中。
新制度經濟學和現代產權經濟學的創始人之一張五常説,1990年代初,有些國企資不抵債,白送都沒人要。改為私營後,僥倖成功,便遭眼紅,但也要看到那些沒成功的,很多不同的故事,不要隨便一般化。郎鹹平稱國企比民企好,要停止產權改革,這很不負責任。他對中國產權改革的歷史完全不瞭解,不知道國有企業的癥結在哪裏,根本不懂什麼叫國資流失。我最反對他的一句話,就是五千年來的中國從來沒有這麼差過。這麼多人花這麼多的心血,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奇蹟,他怎麼可以信口開河,把所有人的勞動抹煞了呢?
林毅夫的小夥伴張·維·迎説,學者在履行社會責任的時候,不應該被大眾的情緒所左右,不應該去迎合某些大眾的心理情緒,因為那樣做是對社會、對國家是很不負責的。而且,學者不應該尋求學術以外的手段去解決學術問題,包括藉助媒體、網絡。真理是不能用投票的辦法決定的,否則也就不需要學者了。
曾力促中國電信行業分拆的周其仁更是一針見血,國有經濟不承認任何私人產權,主人是抽象的全民,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自然人,這是一個沒有最終委託人的經濟。委託代理是一個責任鏈條,最後委託人無效,整個鏈條拉不起來,所以多少國企、集體企業搞得一塌糊塗。傳統國企才需要改制。郎鹹平認為國企產權很清楚。“國資是誰的?你的、我的、我們大家的”,這是他自以為煽情的講詞。上市公司賬目造假,好歹還有一份假報告備查。傳統國資呢?連假的報告也沒有。這樣的體制不改,國家沒有前途。至於郎鹹平也攙和“我的、我們的”,那可真叫瞎攙和。有他什麼份兒?
經濟學家們還是“太天真”,認真地跟郎鹹平展開學理辯論,可在網絡上,誰認真誰就輸了。
還是原商務部研究員馬宇看得透徹,他説:“我覺得郎鹹平就是一個比較反面的例子。但是他也不是體制內的,他更多的是怎麼樣去迎合市場,去提高自己的商業價值,所以有些時候你很難説他是個經濟學家。他可以説是一個商人,從商人的角度來説他做得不錯。”
商人重利輕是非。
在2001年第5期《新財富》雜誌上,他發表了一篇《李澤楷的財務故事》,“目前這位連續叱商場兩年的驕子正逐漸陷入內外交困之中……從而又引發了人們對李澤楷經營能力的質疑……”2003年,郎鹹平被李嘉誠捐資興辦的長江商學院聘為教授後,在一次經理人會議上,這麼説:“目前行業間的互補做的最好的,我能夠找到的案例就是美國通用電器以及和記黃埔,但做到這一步必須要精心設計。”
2001年,郎鹹平發表文章,狠批3家NASDAQ上市的公司,重點説到搜狐,“搜狐的營運在這3家網站中可以説是最差的。早已被列為納斯達克追蹤對象。”兩年後,郎鹹平被搜狐財經頻道聘為首席經濟顧問,他發文:“決定將我的專欄和對公司案例深度剖析轉到搜狐網,以便更有效的通過網絡向讀者傳播我的看法。”
眼睛下方一張嘴,褒貶全在於一個“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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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成名的郎鹹平開始橫跨學術圈、商業圈、新聞圈、娛樂圈,圈圈是道,錢多,女人也多。
據行業內人士透露,郎鹹平的出場費在2014年已經達到60萬,堪稱近幾年最貴的經濟學家,位列“最能掙錢的學者”之一。
他成了“萬事通”,什麼話題都可以説,從國企到民企,從理財到房地產,到轉基因,到全球氣候變暖,到比特幣。
他頻頻為理財騙子公司站台:
2015年12月,昆明泛亞有色金屬交易所涉嫌非法集資金額總計超過430億元,隨後媒體報道,郎鹹平曾為泛亞“站台”,其形象還被印在泛亞的宣傳單頁上。
2016年4月,浙江快鹿集團旗下若干理財平台中涉嫌非法集資,隨後媒體曝光郎氏家族旗下公司與快鹿集團存在股權聯繫以及親密業務合作情況。
2016年7月,望洲財富捲款潛逃涉案金額數十億元,郎鹹平涉嫌“郎眼看財經望洲贏未來——2015望洲財富金融高峯論壇廣州站”的活動中為其站台。
2017年5月,哲琿金融旗下互金融平台合拍貸涉嫌捲款跑路,隨後媒體報道,郎鹹平是合拍貸下屬中金國創控股集團的首席戰略指導,而郎公子郎世瑋是合拍貸第三大股東。
更打臉的是,他還給郭美美洗地。2011年8月,郎鹹平在電視節目《解碼財商》中採訪郭美美母女,郭母稱所有財富來自於炒股。2015年9月,郭美美以開設賭場罪判處有期徒刑5年。
一時間,郎鹹平被稱為“江左黴郎”、“閉店老王子”。他主持的電視節目,被有關部門叫停,理由是“普通話不標準”,可他曾在內地電視屏幕上高談闊論許多年,這背後的深意值得琢磨。
而他跟空姐前女友的狗血故事則把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徹底撕下來。
郎鹹平説,在18歲之前,他內心裏一直渴望有個女朋友,渴望被人關心,被人愛。但是他的個子矮,又其貌不揚,加上學習成績又不怎麼好,所以沒有女孩子看上他。
“顧郎之爭”後,名滿天下的他在接受專訪時談及對婚姻的感悟,他説:“我自己不是一個婚姻的成功者,但作為一個過來人來説,一段關係裏,男人需要責任感,女人需要智慧。”
有責任感的郎教授上演了一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好戲。
郎鹹平總共有幾段婚姻,撲朔迷離,有説四段,有説六段。不管怎麼樣,郎教授喜歡美女是個公開的秘密,被網友稱作“狼”教授。他智鬥空姐小三的故事完全可以被當做MBA經典案例。
2003年,郎鹹平認識了在長江商學院混學歷的繆空姐,很快滾牀單,“狼”教授買房,作為與女學員姘居的愛巢。一年後,兩人吹了,這套房子就歸了女方。8年後,兩人再次相遇,分別是最好的春藥,兩人天雷勾地火,又滾牀單了。
在繆空姐的要求下,“狼”教授買了兩套豪宅及一輛豪車,以及大批奢侈品。因為“狼”教授是外籍,房子就放在繆空姐的名下。兩年後,二人再次吹了。原因很簡單,繆空姐出軌上海某酒吧“活招牌”,一個只有小學文憑的猛男。
玩鷹卻被鷹啄了眼,被套了綠帽,這讓“狼”教授很沒面子,要求拿回房子,繆空姐當然不幹,於是昔日情人對簿公堂。
第一回合,“狼”教授輸了。可他畢竟是畢業於常春藤高校的金融學博士,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找來發妻幫忙,原來他後面幾段婚姻,都是“重婚”,一直沒跟髮妻離婚。所以他與繆空姐同居時,還算有婚姻在身,贈與繆空姐的房字屬於夫妻婚內共同財產。第二回合,“狼”教授贏。繆空姐不服,上訴。第三回合,還是“狼”教授贏。
還沒完!學過“螳螂拳”的“狼”教授的風格從來就是往死裏打,要回房子後,他又起訴繆空姐個人獨資的公司,説曾向該公司購買1600萬元的銅製佛像等物品,自己向民生銀行借款900萬付了第一筆,但物品一直沒交割,故要求該公司退錢。第四回合,“狼”教授又贏了。
真不虧是經濟學家,睡了繆空姐這麼多年,還讓她退還兩套房,背了900萬的債務。
當“狼”教授在“紅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時,他可憐的髮妻還在過苦日子:
我已經61歲了,至今仍然每天辛苦地挨家挨户送信件,當郵差。我曾經很期待在62歲退休後,能回國陪伴我孩子和我丈夫,就算回到以前的苦日子,我相信我也會是幸福的。
郎鹹平有沒有錢我並不在乎,什麼日子沒過過,什麼苦頭沒吃盡才有了今天。可他在國內發展得那麼好,可以隨隨便便地揮霍,幾套房子、幾輛車子的送給那些只愛錢的女人。而我呢?至今在國內沒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之前我一直被矇在鼓裏,隱隱約約聽到一些消息也沒去計較,畢竟孩子都那麼大了,孫子也都快要初中了,不想再影響夫妻感情。但我現在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網紅經濟學家”的話連一個標點都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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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中、前陣子剛去世的褚時健,他們都是中國企業發展史中的悲劇人物。
案件可以改判,歷史無法倒流。諸多不公往事中,固然有郎鹹平這般投機之徒作祟,但法制及媒體等大環境亦值得警醒和反思。
正如易卜生所言:“每個人對於他所處的社會都有責任,那個社會的弊病他也有份”。
(感謝劉長律師對本文寫作提供的幫助)
參考資料:
1.《郎鹹平真相》,吳丁傑
2.《解讀郎鹹平》,陸新之
3.知乎提問:《從學術方面,應該如何評價郎鹹平?》,網友@吳致霆回答
4. 《南方人物週刊》及《財經》關於“顧郎之爭”的相關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