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感悟】A Flower That Bent Towards the Sun_風聞
indienova独立游戏-追求游戏本真乐趣,为您止渴“独立游戏荒”!2019-04-12 09:45
編者按
閲讀本文前先介紹一下作者賞析的遊戲,由Harvester Games開發,Screen 7於2012年發行的**《貓夫人 The Cat Lady》**,metacritic 評分81。遊戲暫無中文,Steam國區37元。
貓夫人是一款冒險遊戲,遊戲主角 Susan Ashworth,鄰居都叫她貓夫人,是個 40 歲有自殺傾向的女性,她沒有家庭、朋友、希望、未來。
有一天,有 5 位陌生人會走進她的生活,但是這 5 位中有 4 位是這個城市裏最殘忍冷血的殺人魔,他們會不計一切手段的去傷害 Susan,除非 Susan 先傷害他們,而有一位會使 Susan 走出生活的困境,使她的生活變的好起來。
作為 Harvester games 的第二部遊戲,該遊戲系統上有了很大改變,不再是像前作 Downfall 那樣類似鐘樓驚魂的操作方式,這樣就無形的降低了尋找道具的難度(Downfall 裏的一些謎題道具的搜索和使用方法比較困難,容易把玩家卡住),同時取消了 Downfall 裏的那種戰鬥方式,使得玩家可以更加投入到遊戲的解謎和劇情當中。
正文
玩過《Downfall》再來玩的本作,熟悉的心靈恐怖畫風,舒服的配音,恰到好處的背景音和超棒的原聲,這同樣是一款非常值得購買的遊戲。雖然沒有漢化,但是英語要求的水平不高。遊戲畫面並非細緻,場景的表現手法卻十分有張力,製作者能很好地把握遊戲的氛圍。因為是心靈恐怖,所以其實沒有多少刻意嚇人的東西,當然血腥暴力綁架碎屍等元素依舊通通涉獵,但內核強調的是壓抑、無助、絕望的情感。真正的惡魔來自於自身,這是“惡魔過境”系列的主題。
在《Downfall》裏,你是 Joe,是一個厭食症患者的丈夫,你太愛她了,看着愛人慢慢死去使你瘋狂。在玩《Downfall》的時候,我時常會反思自己對 Ivy 是否足夠温柔,我是否足夠理解她,我是否有給她她想要的關懷,可惜我仍然差了一點,只打出普通的結局,在付諸全部的心血最後卻無能為力的時候,我能感覺到 Joe 的絕望。我其實知道,這是自己所愛的人患有心理類疾病的絕望,你想替她承受一切,但是這是她的戰場。
在《The Cat Lady》裏,Susan 其實是一名抑鬱症患者,故事從自殺開始,她在生與死的邊界——林中小屋裏背對着蛆蟲女王,絕望地説:“讓我走吧,死亡是我唯一渴求的事情了。”然而蛆蟲女王卻依舊要她重生,去完成強加於她的任務。這其實對終於下定決心自殺的抑鬱病人來説是一種殘忍的折磨,連生死的權利都被剝奪,Susan 又要回去面對支零破碎的生活。於是貓夫人回來了,她永遠不會真正死去,無論自殺還是他殺,她只會一次又一次重生。
於是我明白了,這不是玩家的故事,至少不是我的故事,這是貓夫人自己的故事。
所以我給了她完美的背景,無論她的真正的過去如何,至少在新的生命裏,我希望她有最好的生活。在心理醫生給她做的心理評估,或者説抑鬱症評估裏,貓夫人有完美的父母,每天睡得很好,願意試着找到動力活下去。在浪濤洶湧的橋上,黃昏在天空中綻放開,貓夫人孤單地站在橋邊上,她微笑着説:
“我會想念那一切嗎?不,我很高興將它們留在了身後,永不回頭。
我會再次跳河自殺嗎?不,我會像羽毛一樣飄起,飛離這裏。”
但其實遊戲中很少有這樣温暖的選項,在橋上,另外的選項真實得讓我驚訝,那是抑鬱患者會有的消極與無助,對未來的恐懼與不確定,扣人心絃,入木三分。
在一間空屋子裏,Mitiz 問貓夫人,
“MsA…?抑鬱症的感覺是怎樣的?”
“好吧…感覺就像我唯一想要的只有去死,但我必須活着。”
“這真有趣啊,大多數時候我感覺我想活下去,但我不得不死去。”
我時常會驚訝這個遊戲對貓夫人的刻畫,以及對抑鬱症的刻畫,無論是語言,還是場景,亦或是暗喻,指代,具象化,那都是抑鬱症應有的樣子。我玩過很多心靈恐怖類遊戲,也有很多遊戲的標籤是象徵着對抗抑鬱症,但唯有這款遊戲讓我真心地覺得,對,這就是抑鬱。我能想起我通關《Downfall》的時候,我與 Joe 一起分擔身為心理疾病患者的愛人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那時我也在想,對,這就是絕望。這可以説是這個遊戲最大的成功。
或者這依舊是玩家的故事。
這次我打出了完美結局。
“向太陽生長的花”
我們的貓夫人那麼堅強,她值得這樣的結局。
故事的最後, 貓夫人開了博客,開始幫助那些想要自殺的人走出抑鬱,她學會了上網,有了新的朋友。最後故事的背景終於明亮了起來,是一片明媚的藍天,貓夫人説:
“又是我。滔滔不絕地在講我平凡渺小的生活,像往常一樣。我依舊驚訝居然會有人想要看這種貓夫人漫無邊際的隨筆…有些日子你會覺得你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而所有發生過的好事都只是一個夢。但我今天醒來,感覺好多了。可能我永遠也沒有辦法擺脱它,這種不可名狀的…疾病。或許它會永遠活在我的內心深處…沉睡…等待…然後有一天它會攻擊我,它會痛擊我。但是如果有什麼是 Mitiz 教我的,那就是你應該把碎掉的自己拼起來,然後繼續前進。這與生活不是公平的無關,這與你犯的錯誤無關,你不過跌倒了又爬起來。説到了 Mitiz…好吧…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猜我永遠不會知道…不過對抗過所有古怪的事情之後,她就好多了。或者這是因為最後一根蠟燭…或者那一年我做的什麼別的事情,我並不真的在意。她依舊在這裏,這是我在意的全部。每次我來給女兒掃墓,她都會一起過來。我們無需言語,只要有人和我在一起就很好。這個世界充斥着騙子,叛徒,懦夫。但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會遇見像 Mitiz 那樣的人,他們只會笑對這一切。如今,我已經原諒了這個世界和我自己。我教自己學會再次微笑。有一天我會到達那裏。我知道我會。即使這會耗費我不僅九次,甚至九百次生命。”
這又是貓夫人自己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