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不知道的三國故事(33)孫堅vs董卓的梁東之戰_風聞
浔阳咸鱼-写三国史,有一说一,不偏不倚。2019-04-19 10:12
“梁東之戰”是由屯兵於魯陽縣的孫堅率軍北上而引發的。當時孫堅率軍行至梁縣以東時,遭遇董卓派出的軍隊,雙方激戰之後,孫堅軍敗北。
【發生時間】
陳志《孫破虜討逆傳》提此事時並無時間記載,前後相關事件順序為:
魯陽踐行→梁東之戰→陽人之戰。
陳志《董卓傳》連此事都未提及;倒是範書《董卓傳》把“梁東之戰”和“孟津之戰”列了個順序。如下:
梁東之戰→孟津之戰→(明年,191年)陽人之戰。
《資治通鑑·卷59》載“魯陽踐行”事,列在初平元年(190年)“冬”,而唯一出處陳志《孫破虜討逆傳》根本就沒提“冬”字,司馬光如何得知?已經無從可考了,就姑且相信他手頭上有現在已經失傳的史書吧。
史書上的“冬”就是農曆的十月至十二月,所以綜合起來看,整個事件順序是:
(初平元年冬,十月及之後)魯陽踐行→梁東之戰→孟津之戰→(次年)陽人之戰。
説明:“梁東之戰”的發生時間不能晚於初平元年(190年)十月。
但是範書《獻帝紀》把“陽人之戰”放在初平二年(191年)二至三月,以至於《資治通鑑·卷60》把“梁東之戰”也放在初平二年(191年)二月,與“陽人之戰”合併,我覺得,這是司馬光為了敍事方便,也是編年體常見的敍述方式,並不符合史實。

孫堅
【參戰人員】
範書《董卓傳》載:孫堅亦率豫州諸郡兵。
這句話可證明此時豫州刺史孔伷恐怕身故或者離任。豫州刺史(袁術表)孫堅、潁川郡太守李旻率軍北上,遭遇敵手為徐榮、李蒙。
《太平御覽·卷645》引《英雄記》:董卓攻得李昊、張安,畢圭苑中生烹之,二人臨入鼎,相謂曰:“不同日生,而同日烹。”
——這裏提到的“李昊”應該就是範書《董卓傳》中提到的“李旻”,而張安官職身份不詳。
陳志《董卓傳》裴注引《獻帝紀》還提到了“袁紹豫州從事李延”,如果是袁術設的豫州從事,倒可以説得通,因為在本年,兩袁尚未翻臉,袁紹尚未乾涉豫州事務存疑,或以“袁紹”為指代盟軍。不論何種解釋,都可以確定“豫州從事李延”參戰了。
陳志《孫破虜討逆傳》還提到了孫堅的部將祖茂。
《袁紀·卷27》則是説牛輔派遣李傕、郭汜、張濟、賈詡這四人率軍出擊,在梁縣東擊敗孫堅軍,然後説“復相合戰於陽人”。
當然袁紀的時間有問題,把此戰放在初平三年(192年),這時候反董聯軍都解散了;更何況袁紀在前文初平二年(191年)也提到“孫堅自陽人入雒陽,修復諸陵,引軍還魯陽。”由此可見,袁紀對孫堅的戰績存在時間錯亂的問題。
周天遊注:袁紀上卷已述孫堅自陽人進據雒陽,此又重出,恐有誤奪。且堅於梁東一役,乃敗於徐榮之手;而勝於陽人,系破胡軫、呂布之師,袁紀誤也。
另外,牛輔有調軍之權,也是初平二年(191年)三月,董卓入長安,佈防三輔時所給牛輔的任命。所以,我懷疑是袁紀中關於“梁東之戰”及“陽人之戰”的內容本是放在初平二年(191年)初(類同《資治通鑑》相關內容),是後人抄書時被誤置於初平三年(192年)初了(這大概是周天遊認為的“誤奪”)。
綜合看來,參戰雙方人員為:孫堅、祖茂、李旻、張安、李延VS徐榮、李蒙。
【戰鬥過程】
這場遭遇戰,沒有像“滎陽之戰”那樣“力戰盡日”,孫堅軍應該是很快就被徐榮+李蒙擊敗,孫堅只率數十個騎兵逃出,李旻、張安、李延及大量豫州士兵被俘。這些戰俘隨後被送至畢圭苑(畢圭苑位於雒陽城西),均被董卓下令處死。
陳志《孫破虜討逆傳》:(孫)堅移屯梁東,大為(董)卓軍所攻,堅與數十騎潰圍而出。
孫堅在逃亡的時候,董卓軍的騎兵也緊追不放,孫堅當時戴着紅色頭巾(赤罽幘),比較顯眼,於是他命令身邊的祖茂換上自己的紅頭巾,如此,董卓軍騎兵就去追祖茂了,孫堅這才逃過一劫。

祖茂
“換頭巾”這事肯定不比“曹洪讓馬”,曹洪是主動讓馬,而祖茂肯定不是主動要求換頭巾的,他心裏肯定一百個不願意,但是情況緊急,也沒辦法。幸虧祖茂也算機靈,跑到荒郊的墳崗,下馬把紅頭巾掛在燒柱之上,而自己躲在草叢之中。董卓軍的騎兵發現上當後才撤走。
陳志《孫破虜討逆傳》:(孫)堅常着赤罽幘,乃脱幘令親近將祖茂着之。(董)卓騎爭逐茂,故堅從間道得免。茂困迫,下馬,以幘冠冢間燒柱,因伏草中。卓騎望見,圍繞數重,定近覺是柱,乃去。
中華書局和漢典都沒有翻譯這個“燒柱”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只能腦補是一種直立的柱狀物,用於某種祭祀活動。
孫堅雖然吃了敗仗,但返回魯陽縣後,繼續收集殘兵,整頓兵馬,次年再次進兵梁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