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被“公知”無恥掩蓋了五十年的——“布拉格之春”真相_風聞
小狗2017-微信公号—“小狗2017”—已开通,请关注、指正2019-04-22 06:37

1968年布拉格街頭的蘇軍,後人研究這段歷史時通常只看到華約部隊佔領捷克斯洛伐克時所受到的大規模抗議和民眾反對,卻忽視了一個重要的歷史現實:在進入布拉格僅僅2個星期以後,華約部隊主力就離開了捷克斯洛伐克,而此後平民人口也並沒有進行大規模反彈,該國直到東歐劇變之前都保持了對華約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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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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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蘇聯在第二次大戰中打跑了漢斯,就把捷克納入了自己的小弟行列之中,然而雙方的關係一直有點僵。因為捷克可不像蘇聯其他的東歐兄弟,要麼本來一窮二白,要麼就是打仗打得一窮二白,捷克的工業底子可是厚實得很,在歐洲也算的上第一流工業國家。
這個時候的捷克當家赫禿子對東歐的經濟發展要求很簡單,幫他們吃上玉米棒子,用上拖拉機就行。然而這政策一到捷克家裏就顯得水土不服,結果就是捷克的經濟增長速度在東歐各國年年倒數,國外受人恥笑,國內還怨聲載道。(當然,這一套土豆+牛肉政策在斯洛伐克還行,因為斯洛伐克是農業區,比較窮,它和捷克的本質區別,註定了幾十年後的再次分手)
到了1968年,捷克實在有點扛不住民間的罵聲了,被迫在經濟和政治上做出一些妥協,1月8日,改革派的杜布切克就任捷共第一書記,此時的蘇聯當家也變成了勳章帝——勃總,沒有赫禿子那麼死心眼,他也同意捷克急需經濟改革,給杜布切克的改革開了綠燈,然而這一改,卻打開了個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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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聯東歐集團,很多政客都懼怕經濟改革,不敢觸動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
搞經濟改革不容易,經濟改革的種種措施:減税,機關裁員,放權,改變監管方式,停上大項目、停止過度基建,打破部門地域壁壘,在財經領域反腐敗,砍掉尋租空間,花天酒地不再,這些可都是刀刃向內、得罪人的大動作。
真正的經濟改革,權力部門會鬼哭狼嚎,某些人的子女畢業後無法進機關吹空調,要下地幹活,進廠扛包,而經濟活躍以後,小企業主、工人、農民會得到實惠……總之,經濟改革肯定會得罪各級官僚,不好下決心。
所以,很多政治人物都比較“無恥”地選擇政改,因為這些“公開性”、“透明化”、“重新評價歷史”一般都是虛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也不會得罪既得利益集團,該貪的繼續貪,該私有化的繼續私有化,該玩的繼續玩,這些政改的“花活”不靠能力,靠口才。
在蘇聯東歐集團,鑑定一個政治家品相的標準,就是看他先進行什麼改革?
如果他先搞經濟改革、精兵簡政、簡政放權,那就是最有魄力、最稀缺的領袖。
如果他先搞政改,見到兇惡的利益集團,遠遠地繞過去,玩虛的,吹牛,甚至打着政改旗號,夥同利益集團,私有化壟斷企業,瓜分國有財產,那他就是蛀蟲、敗類——
沒錯,我説的就是烏克蘭的那一夥——“政治家”。
也是,
經濟改革多累,喊兩嗓子搞政改,把所有黑鍋都扣在體制頭上,不觸動既得利益集團,多輕鬆,搞成了,推了牆了,還可以瓜分國有財產,自己的雕像可以進博物館,當個“國父”,
搞砸了,走悲情路線,既得利益集團沒被觸動,會記得他的好,慢慢找機會給他“平反”,把黑鍋扣到其它人頭上,我沒錯我沒錯,都是他們的錯,就行。還是可以當“國父”,雕像還是可以進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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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説捷克,六十年代,杜布切克上台後,不敢觸動既得利益集團,並沒有提出有效的經濟改革思路,相反他開始惦記“輕鬆愉快”的“政改”。首先杜布切克做的就是放開言論和人員流動的限制,另一個重大舉措就是把捷克變成了一個聯邦國家,把捷克和斯洛伐克分而治之,聯邦化也成為了唯一 一個杜布切克下台後沒有改變的政策。
從政治角度來,這樣一分確實更好管理,更能平衡兩邊的利益,但也正是這一舉措埋下了未來分裂的隱患,在捷克斯洛伐克脱離蘇聯控制後,分裂這個國家對掌權的新官僚階層實際上更有利——這不,本來一個“國父”指標,變成捷克、斯洛伐克兩個指標了,一人一個,大家都別搶。
同時由於前期的聯邦制度在捷克和斯洛伐克都建設了一套完整的行政體系,分家在技術上也有很高的可操作性,也正因為如此,儘管民意調查中大部分民眾反對分裂,但這個曾經的中歐強國還是在官僚和西方操縱下正式分裂。
順便提一句,捷克斯洛伐克分家並沒有經過全民投票,而是兩個共和國的官僚協商後,各自在議會通過分離法,然後正式分離,兩家的老大“投機歷史”得手,兩人終於高高興興地——都當上了“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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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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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事件的過程究竟如何?
由於現存的媒體報道和官方口徑難以解釋在捷克斯洛伐克(之後簡稱捷克)出現的一系列政治現象,筆者被迫進行了大量深挖,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了一批冷戰後前華約國家的解密文獻,從普通士兵和基層指揮員的視角,讓我們得以瞭解在布拉格和捷克斯洛伐克的其他地區真正發生了什麼,對後世類似軍事行動的組織者提供了寶貴的參考經驗和教訓。
在討論細節之前,我們有必要理解杜布切克治下的捷克斯洛伐克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以及該國普通民眾對蘇聯和華約其他國家的態度。
現有的國內外資料都籠統地稱之為“捷克民眾對僵化的經濟和政治狀況極為不滿,繼而遷怒於社會主義老大哥蘇聯,對蘇聯感到反感”,然而這種大而化之的説法對我這種追求學術嚴謹的研究者來説是遠遠不夠的。
想要得出一個系統、客觀的描述,就必須在專業人士的口中尋求答案,幸運的是我就找到了這樣的專家口述,而且還不止一篇!
以下內容主要來自兩位不同人士的私下口供:分別來自一名捷克國家安全部門(StB)官員和一名斯洛伐克內務部官員同KGB人員的交談。
這兩份材料的意見驚人地相似,使我認為它們有極強的可靠性和研究價值開始前先梳理一下整個“布拉格之春”事件中的重要時間點,讓大家有個概念:
1968年1月5日,杜布切克上台
1968年4月開始,蘇聯對捷克的政治風向感到不安並提出警告
1968年6月中旬,華約武裝力量在捷克國土上展開一系列演習
1968年7月下旬,華約國家召開大規模首腦會議,蘇捷關係表面上有所緩和
1968年8月21日,50萬華約軍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領了捷克斯洛伐克全境
而這兩份口供的日期都在5月13日,不難想象其中關聯,可以説這兩次交談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蘇聯對捷政策的理論基礎,直接導致了後來的一系列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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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主義陣營在冷戰期間無所不入的諜報系統的又一證據——英國保守黨成員Raymond Mawby——副部級官員——在六十年代曾向StB提供了大量情報,
包括會議記錄、委員會成員名單以及首相官邸的平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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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5月13日,蘇捷邊境一個小小的邊防軍哨所迎來了兩位不同尋常的客人:兩名KGB中校和3名來自捷克斯洛伐克安全部門StB的地區總指揮(以下將分別以“蘇方”“捷方”指代),在捷克國內反蘇情緒正盛的時候,這類秘密會議是高度敏感的,一旦泄露可能會給外界以蘇聯干涉捷克內政的口實,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堅持安排會面,正説明了捷方對現狀的高度焦慮和緊張。
捷方一上來就總結了捷克的狀況:國內情緒高度緊張,在大城市中尤其民怨沸騰,最關鍵的是沒有任何高層人物採取堅定的措施來穩定秩序。
報紙、電台、電視以及出版社處於無人管制的狀態,杜布切克上台後取消了一切媒X體審X查並且不允許安全部門採取強力措施。
作為結果,這些大眾媒體正在一個勁地批評捷共、國家安全機關,還時不時對蘇聯進行旁敲側擊,這一切都在幾乎無法無天的狀態下進行。
而在民間,對蘇聯的反感情緒正在愈演愈烈,以捷克作協為首的不少民間組織大量翻二戰以來的舊賬,把當初受過蘇聯迫害的作家和知識分子拉出來大幅宣傳,使得民眾逐漸相信“自從俄國人來了就沒好事”。
最嚴重的問題是:大眾媒體對安全部門、軍隊等國家強力的機關的攻擊不但引起了民眾對這些機構的強烈反感,還在這些機構內部產生了混亂。

至少1名年邁的StB的高層軍官因為不堪誹謗和一系列的威脅信而病倒,同時StB內部也產生了分歧,大量軍官對毫無作為的捷共中央表示怨恨甚至以拒交黨費來抗議;
另一部分人主張擅自行動來取締這些大眾媒體,卻因為缺乏組織而難以執行;極少數人對民間右翼勢力表示了同情,但即便這些人也認為媒體做得太過分了(可想而知這幫媒體罵得有多難聽)。
可以説杜布切克政府在這一階段是極度失職的(除非這就是他一開始的目的),在黨內右翼勢力大幅反撲的時候,杜布切克和部分捷共中央委員會成員還冥頑不化地恪守“中立”原則,試圖走不左不右的路線,殊不知在右強左弱時期,不作為就是放任右翼勢力坐大。
其結果是哪怕那些最忠於政權的人也對此感到寒心,不願意去保護那些任由新聞媒體攻擊安全部門的捷共中央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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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布拉格的StB總部大樓,儘管冷戰後東歐的一系列社會主義政權倒塌了,左翼勢力時至今日還保有相當強的影響力,一個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這棟大樓在今天變成了捷克共和國警察部門的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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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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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黨內的左翼也在積極自救,試圖把StB爭取到自己這邊,國家集會(相當於人大)主席斯米爾科夫斯基在StB的黨代會上做了講話,不斷強調國內鬥爭形勢的危險性,要求StB採取激進措施來取締部分右翼媒體。
對此StB的人表示“説得好,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杜布切克設下的一系列“不得干涉國內事務”的黃線依舊沒能撤除,而安全部門對這位領導也缺乏足夠的信任而去為他以身試險。
在會面過程中,捷方同時對蘇聯對捷克的缺乏信任表示了極大的困惑和不滿:5月8日召開的華約多邊會議中只有捷克領導人沒被邀請,給了捷克國內報紙進一步攻擊蘇聯的口實,並宣稱蘇聯隨時會對捷克展開軍事行動。
那些在捷克各自為戰、維護穩定的StB官員把蘇聯這種行為視作落井下石——既沒有對中央政府施加足夠的政治壓力,也沒對政府內的左翼勢力表示支持。為此捷方向蘇方在秘密會議上表示了相當強烈的抗議。
另一條相當寶貴的信息是工人和農民階級的態度,捷方表示:從各地傳來的情報來看,工農和其他基層民眾依舊堅定地支持捷共中央和蘇聯。
但是這種支持卻難以在任何公開渠道表現出來,一方面捷共中央沒有積極動員這些人開展支持政府的活動,另一方面又不可能指望這些人在報刊上發表文章或者在電視機前和那些所謂的“進步知識分子”辯論,因此在外界看來,這些人就彷彿不存在一樣。(這也是我所看到的國內和西方研究“布拉格之春”時最大的誤區,看到所有的報紙和文獻資料都反對捷共,就認為捷共不得人心,卻忘記了寫這些文件的人本身就不能充分代表捷克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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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夫.斯米爾科夫斯基Josef Smrkovsky,1968年以前由於內部政治鬥爭入獄,後來杜布切克上台後重新請他出山,4月開始擔任國家集會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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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杜布切克提拔上來的人之中,他是唯一一個非極右派人物,甚至還積極鼓勵警察和安全機關打擊反對捷共的民間媒體。不幸的是,在強力機關眼中他不過是又一個不值得信任的“杜布切克的走狗”而已,StB擔心這實際上是右翼給他們下的套,最終也未能及時做出反應。
捷方表示,在捷共中央遲疑不決的同時,民間右派正在不斷宣揚更加激進的言論,先是要求推翻由杜布切克和總統斯沃博達(二戰時期捷克民族英雄)領導的政府,後來又是批評由捷共直接領導的赤衞隊,認為這種組織的存在違反捷克憲法精神,更荒唐的是黨內還有人同意這種意見。
與此同時,各地的赤衞隊和警察根本沒有做好戰鬥或是維護公共秩序的準備,不但槍彈分離,連人槍都是分離的,一旦出事,他們的軍火庫有被洗劫的危險!
壓垮捷克安全機關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他們中出了一個叛徒——新任內務部長約瑟夫.帕維爾(Josef Pavel)。這哥們是在政府內部右翼的強力推動下成為內務部長的,他控制了一切警察以及StB負責國內安全的部門,也是他直接下達了一系列“不允許在國內事務中使用StB人員”的命令,不僅如此,他甚至在公眾媒體訪談中重述了上述觀點,使得右翼媒體更加肆無忌憚地攻擊強力機關。
5月8號帕維爾在一次布拉格召開了一次內務部大會,席間誇誇其談,大講安全機關應該保護人民利益和自由,不應該打壓民眾之類的陳詞濫調,卻對尖鋭的鬥爭形勢避而不談。在結束時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帕維爾在致辭末尾按慣例加上了一句“和蘇聯塑造不朽的友誼”,話音未落台下就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此時帕維爾“明顯花了好大勁才藏起臉上的不悦”。
這個細節肯定十分引人注目,因為另一名斯洛伐克內務部官員在和KGB人員談話時也花了不少篇幅來提這件事。
以上就是捷方和蘇方談話的全部內容,需要注意的是捷方代表是一位駐紮於布拉格近郊城市的安全機構官員,因此他的關注重點主要是布拉格這一捷克政治中心的狀況。
接下來我將部分援引另一位斯洛伐克內務部官員和蘇方的會議報告報告來提供一幅更全面的圖景。值得提到的是,在內容上重疊的地方兩人口供高度一致,加上都是專業人士,使得這一對當時局勢的評估具有極強的可信度。
臨時擔任內務部長的約瑟夫.帕維爾(Josef Pavel),很明顯這哥們已經完全被歷史遺忘了,他在維基百科上連英文版主頁都沒有(只有捷克語的),我好不容易才在大英百科全書的年鑑上發現這哥們原來也是在過去政治鬥爭中被下獄的,這就不難理解他出獄後擔任內務部長時期的一系列做法了……(你説搞個前政X治X犯去統領警察部門和安全機關是要鬧哪樣)
就在上文那場秘密會議進行的同時,在上百公里外的蘇聯—斯洛伐克邊境上,一場類似的會談也在進行中,一名斯洛伐克內務部官員單身赴會與KGB軍官溝通了形勢,與他的會面更多揭露了斯洛伐克地區當時的政治風向。(以下簡稱“斯方”、“蘇方”)
需要注意的是由於他對布拉格的局勢不甚瞭解,關於捷共中央態勢的論述並不準確,同上文StB官員的口述以及後來揭露的歷史資料有甚多矛盾之處,希望各位讀者往下看的時候記住這一點。
斯方首先對“右翼媒體”的具體組成進行了解釋:報刊、電視台、廣播站被大量所謂的“進步知識分子”所把持,這些人中有不少原來就在媒體供職,通過鼓動學生和部分同事來獲得足夠支持,明目張膽地使用語言或肢體暴力趕走了原來的報社主編和編輯,大搖大擺地上了位。
但他們畢竟缺乏組織性,頂多算是各自為戰,如果只有他們在作亂,局勢不會變得像今天這樣惡劣。在表面的混亂之下還隱藏着一支組織有序的暗流——猶太復國主義組織(The Zionists)

以色列自由戰士(希伯來語簡稱萊西)組織,這幫傢伙在猶太復國主義者中也是非常極X端的派系,當初瘋狂向部署在巴勒斯坦維持穩定的英軍發動襲X擊,暗X殺、爆X炸、綁X架等手段什麼都搞過了,最後逼得英軍撒手不管,讓以色列能放心地擴張並驅逐巴勒斯坦地區的阿拉伯人。
在後來右傾極其明顯的以色列,這幫瘋子居然還被當成建國英雄,前組織成員在摩薩德、辛貝斯和軍隊中擔當重任,甚至有人幹到了以色列總理的高位(伊扎克·沙米爾,大概是以色列歷史上最右的總理,不帶之一)。和他們比起來沙龍曾經所屬的“哈加納”簡直是人道主義者。
關於萊西我多説一句,學過KB主義歷史課的同志們應該都對這組織不會陌生(很多網絡教育平台上都有相關課程,話説這課我當年還拿了95分……)。
如果要在上世紀挑出三個技術上最具代表性的KB組織,大概有這麼幾個:
萊西(發明了卡車炸彈)、泰米爾猛虎(發明了自殺背心)、愛爾蘭共和軍(極大完善了人口密集區域的城市游擊戰術),這三個中有兩個都主要在懟英國,牛牛你真是辛苦了……
就政治立場上來説,以萊西最為瘋狂——殺英國人、殺阿拉伯人、殺聯合國特使、還準備殺杜魯門,最後居然還得以善終,多數成員由於軍事和組織經驗被吸收進了後來的以色列國防軍,我就看看我不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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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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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把話題岔遠了,迴歸正題,在上述這種背景下,捷克國內原本鬆散的右翼知識分子也漸漸團結起來了。
5月8日,近5萬名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在布拉格舉行集會,這次集會徹底打垮了學生中僅存的左翼勢力,所有宣傳左翼思想的學生都被台下的嘲笑和怒吼粗暴打斷,對這種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件捷共中央繼續保持圍觀狀態……內務部、警察和StB只能在一旁看着乾着急,啥也幹不了。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在斯洛伐克地區最大的城市布拉迪斯拉法近郊,近十萬人以祭奠斯洛伐克民族英雄斯特法尼克將軍的名義聚集在一起,公然宣揚右翼思想、極端民族主義言論,又一次,捷克內務部無法干預。
事情越鬧越大,這些鬆散的遊行者逐漸形成了固定組織,其中最大的是所謂“非共政治活躍人士組織”,這種公然反政府組織人數達到了十萬。捷克的人口總數才1500萬,這組織的人數達到人口總數的150分之1。舉個例子,如果美國出現一個人數在兩百萬以上的“反聯邦政府黨”(茶黨?),那後果不用想像,1860年出現過一個這樣的組織,名叫“邦聯”,為此打了場內戰,不過就死了60萬人而已。

StB友情站街,表示我很想管啊,然而上頭那幫傢伙告訴我別管,我又懶得為他們去丟飯碗,誰讓媒體攻擊我的時候那幫政客都不管管(側面映證了安德羅波夫後來極度重視KGB公眾形象的重要性)
大量猶太人還留在歐洲,不願去巴勒斯坦捷克斯洛伐克歷史上對他們歧視較少極端猶太復國主義者試圖把捷克從華約中分出去,方便他們建國他們針對性麻痹捷克的黨組織和安全機關,使得右翼勢力不受控制地瘋長。
在談話的最後,斯方官員給出了他對捷克斯洛伐克國內形勢的一系列總體評估:在各個地區的右翼運動中,以捷克地區(尤其是布拉格)的問題最為嚴重,斯洛伐克西部明顯好很多,而斯洛伐克東部基本完全沒有右翼運動的影子。
捷共中央大概可以分為三派:左派、中間派、右派(捷共中央委員會共11人)
左派理論上應該做出最為激烈的反應,但搞笑的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幹嘛,內務部到目前為止沒有受到任何左派領導人的聯繫,軍隊那邊也沒有任何動作;
中間派以杜布切克為首,至少4人屬於這一派系(切爾尼克和比拉克後來加入左派),這一派系努力試圖走中間路線,並不想對國內的政治風向進行干涉,並且依舊忠於社會主義陣營(這點我嚴重表示懷疑,尤其是杜布切克明顯在縱容右派行動,不過正如前文所説這名斯方官員對布拉格的情況可能並不瞭解)
右派的領袖是斯米爾科夫斯基,包括他在內有4名捷共中央委員會從屬該派系,這一派系積極支持民間右派運動,限制安全機關的活動。
這裏就純屬扯淡了,正如上文所述,斯米爾科夫斯基是個積極的左派,不過多數安全機關人員確實把他當做是個右派,畢竟才從監獄放出來不久,地方上有這種想法實屬正常,這裏不過是反映了之前提到的安全機關對他的偏見而已,其他幾個人大概是正兒八經的右派。
整個捷克斯洛伐克人民軍總參謀部的高級軍官都被撤換了,連個交接期都沒有,軍隊處在徹徹底底的癱瘓狀況(解釋了後來受到入侵時為何完全無力抵抗)。
在會議最後,斯方官員表現出非比尋常的樂觀,表示“我們自己可以解決這些問題,不需要蘇聯介入”,與他相比,之前的捷方官員明顯對局勢感到非常悲觀,認為“布拉格已經失控,我們需要蘇聯的強力干預來讓國家重新走上正軌”。
態度上的差異可能和兩人的工作地點有關:那名捷克StB軍官在布拉格這一右翼活動的核心地區工作,而另一名斯洛伐克內務部官員則在事態最為良好的東斯洛伐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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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這位,今日的捷克共和國政壇新秀,鉅富安德烈.巴比斯
右邊這位“悲情改革家”大家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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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6年初的選舉中,左翼社會民主黨獲得20%選票成為第一大黨,緊隨其後的就是巴比斯的右翼“ANO”(捷克語“好”)黨,獲得19%選票,兩黨聯合執政。結果3月搞了個大新聞,大量泄露的冷戰卷宗指出這哥們是前StB特工……(巴比斯:哥潛伏這麼多年,終於能重建黨組織了)不過也説不準,要知道前東歐國家安全部門人員由於在80年代末被戈爾巴喬夫坑,到今天還恨俄羅斯恨得牙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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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公知掩蓋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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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已經對捷克斯洛伐克在遭到入侵以前的大致國內情況進行了梳理,入侵的全過程在我之前那篇突襲帖子中已經有了比較詳盡的論述,但大家往往不知道的,是入侵之後在布拉格和捷克其他地區究竟發生了什麼,特別是基層的華約部隊到底面臨什麼情況。
唯一的信息來源是網上的各種照片,顯示憤怒的捷克民眾紛紛上街抗議蘇軍的入侵,或者包圍蘇軍乘坐的裝甲車輛以阻止他們的行進,然而看了這麼多年的無節操媒體報道之後,我深信一點:照片是具有極大欺騙性的,這些東西根本無法提供事態的全貌。
為此,我再次踏上了艱難的尋找真相之旅,試圖通過對已知事實的合理分析及推斷,綜合可信度較高的文獻材料,力圖為筆者還原一個真實的歷史。
在正式開始前,先講講這份研究背後的故事吧,從我之前的帖子裏,大家應該知道我在研究過程中最喜歡依賴的材料是一線人員,尤其是那些被證明具有極強能力、能進行客觀分析的專業人士口供或者事後回憶,同時我也極度重視事件的每一個細節,當報告極其大而化之,只討論最高層面的運作時,這份報告往往是不可信的,因為歷史實在太容易被或有意或無意地扭曲了。
相比之下,通過考察基層人員面臨的情況,我們可以從最原始的情況開始分析,從而把意識形態和政治因素對研究的干擾最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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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真相的抽煙蘇軍,前面牆上的塗鴉把蘇聯入侵捷克和美國入侵越南進行對比,同時暗諷蘇聯和納粹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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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概述我的研究思想:不管姓社還是姓資、是官還是民、是將還是兵,歸根結底都是“人”,我所做的,就是通過研究考察一個個“人”的行為,最終拼湊出一個能讓每位讀者一看就懂,發自內心感到共鳴的故事,至於讀者是否相信我這個版本的故事,就只能由您自己衡量了。
蘇軍侵捷的經典照片,很多人到現在似乎還不理解一個重要問題:照片確實反應了某種真實,但它永遠無法展現全貌。假設你爸從小到大對你呵護有加,20多年來只揍過你一次,但揍你這次被拍了下來,難道單憑這張照片能證明他是個嗜虐成性的父親嗎?
但在研究“多瑙河行動”(華約侵捷的行動代號)的過程中,這種研究思路遭遇到嚴重的挫折,原因很簡單:參與行動的部隊數量實在太多了——整整50萬人在一天之間席捲捷克全境,其中絕大多數在區區兩週後又以同樣的高速離開,他們留下的證據實在太少,更沒有幾個人將此事當做軍事史上的重要事件進行深入研究,在這種情況下,想找到精確到連排一級的報告實在太難了。
然而功夫不負有心人,要知道,雖然華約總力量非常龐大,但本質上還是一支多國部隊,這就意味着並不是每個國家都派出了大量部隊。
扒過海量的舊卷宗,最後讓我找到了一份極其珍貴的材料:來自保加利亞國防部的報告。要知道,保加利亞在此次入侵中僅僅出動了2個步兵團,這意味着這份報告對這些部隊的表現和遭遇做了細緻入微的闡述,且報告本身是一份交給蘇聯傳閲的內部未公開文件,意味着其客觀性是有保障的。
以這份資料作為主體,加上我拼湊的不少零星資料以及從事後情況進行逆向推理,我覺得自己已經成功完成了一份在觀點上和主流資料大相徑庭,但有充足事實依據且非常合理的推測,我將詳細介紹這兩個保加利亞步兵團在捷克的遭遇,並對其中給後人的啓示進行分析。
在此先表明我的立場:入侵後,華約部隊的民眾控制行動是高度成功並且十分人道的(沒錯,在這類行動中人道與否是個重要衡量指標),具體體現在如下幾點:有效限制武力、最小化平民傷亡、避免軍民衝突、杜絕游擊隊的滋生、快速緩解緊張態勢、保障捷克本土政權穩定。
在旨在控制平民的軍事行動中,究竟要注意什麼,又有什麼必須要明白的道理?以下的內容除了單純的軍事和歷史研究外還摻雜了部分社會學、行為學和心理學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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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充足的政治思想教育是部隊士氣和紀律的保障
參與本次行動的是保加利亞第12和第22摩步團,12團由地面乘車進入捷克,負責佔領數座城市的重要黨政軍目標。
第22團則以空運直接抵達捷克境內的數個主要機場(包括布拉格的魯贊國際機場),該團負責確保機場設施不被破壞,同時不論軍民,防止任何捷克飛機強行起飛。
整個過程中,這兩個步兵團經受了大量來自捷克普通民眾和士兵的言語及肢體暴力,部隊出現了不少輕重傷員,總計數十人受傷,更惡劣的事件是有組織的襲擊——至少一名軍官被綁架並殺害,這還不包括多起被及時破獲的武裝襲擊陰謀。
然而在如此強烈的敵對情緒包圍下,兩個團一直保持了高昂的士氣和嚴格的紀律,在佔領過程中基本沒有放一槍一彈,也沒什麼平民傷亡(整個捷克入侵行動中只有80-105名平民死亡),這一切都得益於極為完善的政治思想工作。
從8月1日開始,保加利亞武裝力量共12個師普遍增加了官兵的思想政治課,除極少數參加過二戰的高階軍官外,多數人都是沒見過血的新兵,政治教育極大地提高了他們在之後行動中的表現。
那麼政治思想工作具體指什麼呢?
首先,要讓士兵對自身行為的正義性和必要性樹立絕對的信心。政委向士兵強調了建設社會主義是東歐國家唯一的出路,歷數過去在封建社會和法西斯統治時期下的種種暴行,和二戰後的經濟發展進行對比,激發士兵的民族自豪感和對華約的忠誠。
同時向士兵強調捷克右翼分子偏離社會主義的錯誤,將其塑造為誤國誤民的反面形象。這種做法有幾個好處:
第一,年輕氣盛,堅信自己在解放捷克人民的士兵會帶着強烈的使命心和責任感去參加任務,使他們在行動中更加高效堅定;
第二,正義感和“當英雄”的自豪感會使士兵在行動全過程中注意言行舉止,自覺遵循軍紀,減少和當地居民的衝突;
第三,陣前壯膽,畢竟新兵參加軍事行動前不免打退堂鼓,找個政委給你嘮嘮嗑打打雞血有助緩解心理壓力。
今天的保加利亞已經是北約成員國(雖然對俄羅斯的態度非常曖昧)……

其次,政治思想工作讓士兵對可能的傷亡做好準備。
政委多次強調“捷克人民受到了右翼勢力的誤導,可能會對我軍採取敵對態度”使得士兵做好了遭遇抵抗的心理準備,不至於在受到攻擊時過於驚慌或產生信仰崩塌的感覺。
這使得他們能夠沉着冷靜地行事,在面對襲擊時保持最大的剋制,不至於出現因為驚慌失措而胡亂開槍的情況。
相比之下當代美軍的政治教育就很成問題,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遭遇平民人口的抵抗後,不少自我感覺良好過頭的美軍沒能及時轉過彎來,又沒有政治軍官給他們進行開導,那些宗教信仰強一點的還能去找隨軍牧師,剩下的人中信仰崩潰是個很常見的問題。
具體表現?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開始把所有當地人當成潛在敵人,什麼射殺平民啊、燒古X蘭經啊都是這麼出來的。
最後,政治工作塑造了團隊精神並讓士兵優先考量集體利益。
聽着是不是很難懂,舉個例子,當一羣憤怒的羣眾衝上來揍你的時候,你是為自保開槍還擊還是為了完成任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一條是最考量心理素質的,因為它明確要求個人放棄自身利益,冒着死亡的風險去完成任務,是不折不扣的違揹人類本性的要求。
唯一實現這一點的辦法就是先完成上述第一條:讓士兵堅信自己是正義的,只有這種英雄般的使命感才能壓制求生本能,讓他們在行動中一切為集體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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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別抱任何幻想——沒人會歡迎佔領軍的到來(至少一開始不會)
第12摩步團在入侵的前兩天可以説是灰頭土臉,除了一開始藉着夜色掩護進展順利之外,該部在21日早晨抵達距邊境120公里的小鎮科賽斯(Kosice),遭到了當地居民的“熱烈歡迎”——雨點般的磚頭和石塊砸爛了40-50塊車玻璃、10台車的車門和5根車載無線電天線。
車隊只能以每小時5公里的龜速向前爬,好不容易佔領了預期目標,剩餘部隊繼續前進,當天下午就捱了黑槍,在一台裝甲車上開了三個洞,還好沒人受傷。
在這個過程中保加利亞人也學乖了,把裝甲車和坦克連調到前面去,在街道兩側把大路和人行道隔開,同時不斷朝空中和人羣大致方向開槍,嚇退靠得太近的攻擊者,為車隊淨空道路,保證正常通行。
捷共黨員呢?不好意思,別指望意識形態能夠取代民族意識,一羣七老八十的老黨員和當地幹部跑出來阻攔保加利亞部隊,在表達自己對蘇共失望的同時對佔領軍極盡辱罵之能事。
團長也沒辦法,只好叫手下小心翼翼地把他們架走,畢竟這幫人要是出了什麼閃失他可擔待不起。到22日,第12摩步團已經完成了所有任務目標,清點傷亡時一看,乖乖地這下可好,21名士兵和8名軍官負傷,好在基本都是輕傷——鼻青臉腫掉顆牙之類的,也沒有出現犧牲。
雖然民眾表現出了強烈的敵意和暴力傾向,但並沒有上升到殺意的層面,更多隻算是街頭混混打架鬥狠級別的行為。

好了,我知道寫到這裏肯定又會出現各種極端觀點,極左的會嚷嚷這時候應該XX,極右的會大喊這説明蘇聯佔領不得人心。
麻煩大家都先消停一下,把後面的部分看完再下結論不遲,我在小節開頭就註明“至少一開始不會”是有原因的。從社會學和心理學角度來説,此時的反抗並不是出於理性思考,而是源自本能的對外來佔領軍的牴觸,就好比無論你和朋友關係多麼鐵,突然挨他一拳(哪怕是意外)也會感到憤怒,在入侵的情況下,一兩個憤怒的羣眾就能煽動起一大片人過來堵你,隨手揍兩拳泄憤實在再正常不過。
作為佔領軍,這個時候能做的就只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等他們把氣出完冷靜下來,要是在這個階段由於衝動引發新的衝突,將來有你好受的(對天發誓我絕不是在講婚姻)。
雖然我上面説“挨兩拳”,但在現實中從拳頭到木棍,從燃燒彈到黑槍都是可能出現的……
把我們的視角轉移到另一方向,相比悲催的第12團,第22摩步團的工作稍微輕鬆一點,主要是佔領機場等重要設施及後續保衞工作,由於不需要穿越人口密集的市區,他們沒遇到那些勞什子事,估計此時正在偷笑中。
這兩個團承擔保護重要設施的特殊使命,在故而捷克呆了一個多月才離開,可以説他們親眼見證了普通民眾在“布拉格之春”事件中前前後後的心理變化,提供了本次研究中最有價值的原始信息。
在任務開始早期,首都機場附近的區域遭到了大量右翼勢力和學生的衝擊,22團仗着自己只需要執行保護任務,非常機智地把路障建好,乾脆龜在建築物裏不出來,反正背靠機場補給不愁,呆在屋子裏斜眼45度吹口哨就好。
隨着抗議的人羣逐步消退(這是個體力活,撐不了多久的),該團得以在控制區域組建巡邏隊,不斷打擊那些試圖針對華約部隊開展有組織攻擊的KB組織,在高峯時期能做到全天保持所謂的“30分鐘準備度”,即在30分鐘內全團集結出發執行任務,這個標準即便在今天估計也沒有幾支部隊能夠做到。
9月8日,該團破獲一個巨大的地下軍火庫,繳獲大量爆炸物、兩挺機槍和兩套軍用無線電,據推測是同情右翼的捷克軍人走X私出來的。
總得來説該團的工作遠比想象中輕鬆,一定程度上是因為StB在蘇軍佔領布拉格後承擔了大量內務和警察工作,他們作為捷克人,行動畢竟比華約部隊方便多了。
在“布達佩斯之X春”和“布拉格之X春”中活動最積極的都是學生,KGB對此現象做了專門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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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佔領後有必要開展專業、剋制的治安行動
和有StB支援的22團相比,駐紮在捷克其他小城市的12團要悲催許多,他們被迫自己解決潛在的游擊隊、恐怖組織、當地敵對勢力,同時還要和冷眼旁觀的當地人民搞好關係,稍一不慎都可能釀成大禍。
然而該團在長達40天的治安維持行動中保持了相當程度的專業素養,極大改善了和當地人民的關係。研究這段歷史可以解決在現代戰爭中廣泛困擾各國的“治安戰”困局,對此問題該團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在一開始就別把“維持治安”變成“治安戰”。
以下將從幾個方面對執行的一系列行動進行介紹和分析。
第一要務是保障部隊的生命安全。這裏説的生命安全可不是“挨兩拳”之類的小事,針對的對象也不是吃瓜羣眾,而是正兒八經仇視佔領軍的游擊隊和恐怖組織。
當有軍人被謀殺或針對性襲擊後,他們的戰友往往無法剋制憤怒,時常在衝動下做出蠢事,這往往正中了KB組織的下懷(很多KB組織的運作方式就是挑起軍民衝突,逼得平民站到自己這邊),因此保護部隊的生命安全是維持士氣和紀律的基礎。
不幸的是,在這類任務中,維持治安的士兵往往極其暴露,成為理想的攻擊目標,對此該部設立了一系列條令來保護自己人,包括要求士兵外出時必須至少2人一組行動,軍官至少5人一組行動,在駐地設立了收容和治療傷員的急救場所,在白天徒步巡邏,夜晚則用裝甲車,保持部隊的高度警惕。
這些舉措使得反抗勢力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只得作罷,唯一一次成功的襲擊是在9月9日綁架並殺害一名夜間孤身外出的軍官(在分析全部資料後我認為這名軍官大概是在去見一名秘密線人的路上被襲擊的,不排除被出賣的可能)。
該事件發生後政委高度重視,立刻開展了心理和政治工作,使士兵中沒有出現太大的仇恨情緒。報告指出在當地有三個具代表性的有組織抵抗力量:
1.一個意圖發動爆X炸、謀X殺、破X壞鐵路設施的右翼KB組織;(有使用暴力的意圖和行動)
2.一個地下青年組織,該組織成員宣誓要殺死入侵的華約士兵,為他們的死難者復仇;(有使用暴力的意圖,但尚無行動)
3.一個性工作者組織,意圖通過提供服務來使保軍士氣渙散,紀律敗壞;(沒有使用暴力的意圖,但依舊在積極抵抗)
雖然現在所有主流媒體都説捷克人極力抵抗華約的入侵,但這碼子破事真的不好説,比如上面這幅圖……
該説是運氣好還是運氣背呢,這三個組織恰恰代表了現代治安戰中造成主要威脅的三類團體(我在上文已經用括號標出來了),而12團又是怎麼應對的呢?
面對第一類團體,保加利亞部隊一方面積極採取保護措施,不給對方下手的機會。該部指揮官非常清楚自己無力處理這類威脅(難能可貴的品質),立刻向上級請求支援,保加利亞內務部立刻派來了顧問協助破案,短期內就擒獲了不少KB組織成員並破獲其武器庫。
在處理KB主義問題上,精於對付有組織犯罪的條子往往比大頭兵做得更好,無獨有偶,美國在伊拉克戰爭時期也派了大量FBI特工隨軍進行調查。內務部官員同時確認該組織至少已經活動了幾個月,早在入侵開始前就已經在籌備顛X覆行動(然而由於某位天才部長的命令,捷克安全機關根本沒法查他們)
第二類團體則需要更謹慎的處理,這些成員多半是熱血上頭的年輕學生和士兵,同時他們也沒真正犯事。所以處理原則是抓住後教育一頓就放回去,至不濟搞個七擒七縱就是……
第三類是真沒什麼辦法,畢竟也沒證據指控她們,只能本着“蒼蠅不叮無縫蛋”的原則不斷強化部隊紀律,不讓類似組織有機可乘,政委再狠抓下褲腰帶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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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領晚期圖片,可以看到此時街道已經基本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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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組織遠非治安行動唯一需要處理的問題,歸根結底,這是一場爭奪民心的戰鬥,而要想爭奪民心,首先就要佔領宣傳戰線。宣傳戰線有兩條,內部戰線和外部戰線。
內部戰線是什麼呢?保軍駐紮沒幾天後,就有不少捷克軍官過來和他們擺事實講道理,告訴他們佔領捷克是錯誤的行為,試圖説服站崗哨兵開小差,這種針對佔領軍發動的宣傳攻勢就是內部戰線。團政委立刻把這名軍官和哨兵分開,然後把他拉進去嘮嗑,嘮了兩個多小時,儘管這名捷克軍官在悻悻離去時並沒有改變看法,但他至少沒有再跑過來做宣傳(否則又得被拉去陪個摳腳大叔嘮嗑)。
相比內部戰線,外部戰線的要重要得多,因為這是針對佔領區民眾的宣傳戰線,是真正決定民心的戰場。華約部隊在進入捷克時既沒實施宵禁,也沒搞報X章管制(只佔領了幾座重要的出版社建築),布拉格控制得還比較嚴密,但其他地區的地方報紙可就管不住了。
在這問題上12團指揮層體現了高度的政治智商,在當地報紙開始對佔領軍散佈詆譭言論、甚至鼓勵武裝抵抗的時候,團長先是聯繫了當地的捷克黨政機關人員,發現這幫人根本不想管。
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衝動地帶人去砸報社,而是及時進行上報並不斷髮出強烈抗議,上級很快聯繫了StB和捷克內務部,由捷克人內部處理了這個問題,報社被暫時關停,相關人員被停職,類似的電視台也被處理,問題圓滿解決,還沒人能指責保加利亞部隊干涉捷克內政……
有必要指出:保加利亞部隊在處理宣傳戰線問題時非常謹慎,全程保持了良好的政治形象,讓當地反抗勢力挑不出毛病來。同時刻意減少自身參與,把關停報社之類的棘手問題統統甩給了捷克內務部,自己不説話,就在那悶聲大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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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民眾能倒戈到敵人那邊去,同樣也能倒戈回來
在保加利亞第12步兵團的一系列治安行動下,當地的右翼宣傳力量已經喪失殆盡,宣傳戰線重新被政治合格的人掌控,開始宣揚左翼思想,而該部的良好軍紀也得到了認可,儘管多數民眾的態度依舊十分冷淡,但敵意基本完全消失。
在這種情況下,逐步開始有人進行初步接觸。
一開始是一些現役捷克軍官和當地黨政官員獨自對部隊進行深夜拜訪,承認自己之前受到了媒體和宣傳的誤導,對實際鬥爭態勢完全不瞭解,併為自己之前的無禮行徑表示道歉。
不過這些人在離開時都表示希望這些會面不要被公開,説明他們還不願在當地居民之間公開親蘇立場,此時距離入侵發生大概已經過了20天。
在這之後,逐漸有工人和老黨員組成的團體在白天來到保軍駐地進行慰問,披露了身邊的右翼分子或右翼同情者,多數時候笑笑就過去了,情節特別嚴重的被記在名單上交給了捷克內務部。
帶來和解的一個重要契機是此時正值保軍建軍節,不少捷克軍人和StB軍官借慶祝的名義前來拜訪,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委婉地道了個歉。
注意,這絕對不可能是保軍用武力強壓他們才出現的情況,原因很簡單,當時附近大概有捷克3個正規團,還不算StB以及赤衞隊武裝,真動起手來保軍死無葬身之地。
9月20日標誌了當地民意的重大轉折,一名捷克少校團長和他的政委在白天公開來到保軍指揮部進行訪問,在隨後和12團團長的會談中,這名少校公開表示他全面支持整場軍事幹涉並直接把“布拉格之春”譴責為反X革命行動,但他同樣也承認:“要是你們進來的時候真擦槍走火了,我也絕對會和你們幹個不死不休”,最後的結論是華約各軍內部還是要加強溝通,遇事不能掖着藏着,如果蘇聯一開始就強烈譴責捷克國內右派並聲明對左派的支持,事情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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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瑙河行動的示意圖,可以看出入侵重點是捷克地區布拉格附近,斯洛伐克地區沒有太多佔領軍,映證了開頭所説的“布拉格問題最嚴重,斯洛伐克地區問題較輕”的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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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有必要補充一句,當時蘇聯自己心理也沒底,蘇共一堆領導人認識到改革的必要性,指派柯西金全面負責國內改革。
所以杜布切克上台時沒人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他自己可能也不太清楚,只是吹牛吹着吹着看),只能採取觀望態度,到事態明朗時已經太遲,只得表面不做聲張,台下準備入侵。
捷克斯洛伐克事件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掐死了蘇聯自身的改革,勃列日涅夫在此事後對柯西金大發了一陣脾氣,蘇共內部改革就此實質性死亡(看到這您就知道為什麼總設計師是偉人,而勃總-勳章帝不是)總的來説,在爭取民心,控制民眾的過程中,要以拉為主、以壓為輔。
維持地區的安全,穩定掌握宣傳力量,然後靜待宣傳機器生效才是正確的做法,在這段時間內,部隊最關鍵的任務是:不要作死!不要作死!不要作死!(重説三)
如果仔細研究過“布拉格之春”的照片就會發現,事件早期參加抗議的民眾包含了各個階層和年齡段,而晚期的照片中就只剩下學生了。

早期的反對者往往滿臉肅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而後期的學生基本是滿臉堆笑上街的(比如上圖),這背後的意義請大家自己考慮。什麼,你問我怎麼判斷照片的拍攝日期?很簡單啊,那些街道整潔、建築物完好無損的照片就是後期的,那些馬路上一片狼藉、店鋪統統被洗劫、還不時能看到燃燒瓶痕跡的照片就是早期拍攝的。
由於該報告在9月30日就已經完成,當時保軍還駐紮在捷克境內,因此我無法確定他們是何時撤離的,不過在當時,保加利亞國防部對其部隊的狀況評估如下:該團已經確保了半徑70公里範圍內所有重要目標的安全並繼續執行維持治安任務。
到目前為止紀律非常良好,只有一起開小差——2個士兵偷偷跑出去找蘇軍喝酒(我汗)和一起自殺未遂事件,除此之外有一人攜槍失蹤20小時,在被發現時開槍拒捕,活捉後初步調查顯示他有心理方面的問題。唯一犧牲的是上文提及的那位9月9日被綁架並殺害的軍官,4名兇手中有3人在9月28日被捷克方面抓獲。
考慮到這幫人統統是新兵蛋子,很多入伍還不到一年,在長達40天的治安行動中,出現這些問題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順便説一下,保加利亞12團的經歷可能不能作為普遍案例套在整個華約佔領軍上。
該團在事後由於佔領期間的優異表現而受到華約高層嘉獎,共250人獲得授勳、實物或現金獎勵,説明該團的表現即便在整個部隊中也是個中翹楚級別。當然了,即便從全局來看華約的行動也是相當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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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民眾控制中的技術細節——波蘭軍隊在捷克的人生經驗
入侵的主力之一是波蘭西里西亞軍區的第二軍,該部隊在入侵前對民眾控制做了很多具體的研究,無論是推進速度還是傷亡情況都非常理想,堪稱華約部隊中的楷模,以下是他們的人生經驗:
(1)、語言問題要注意
波蘭部隊在開戰前一天把23名精通捷克語的軍官派遣到了一線作戰部隊中,另外在此之前也在部隊裏開展了基本捷克語教程,在進攻過程中不斷通過高音喇叭宣傳和安撫民眾,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2)、裝甲車比卡車好用
儘管絕大多數裝甲車(不管輪式還是履帶)都是皮薄餡大的主,但在維持治安任務中,裝甲車能有效抵抗板磚、燃燒彈和冷槍的攻擊,必要時還能當成臨時路障,使得平民無法彙集成人潮或者用來在主幹道兩層形成一道牆。
在行進過程中,士兵可以呆在車內或坐在車頂,和附近的平民拉開1-2米的距離,有效減少遭遇攻擊的可能。
最後,裝甲車對平民的威懾力也是一般卡車無法比擬的。相比之下卡車面對燃燒彈時過於脆弱,由於重心高、重量小容易被推翻,另外駕駛室過於暴露,車門和玻璃不夠結實,遭遇板磚時碎玻璃容易傷着駕駛員。順便説一下把上面這段的“裝甲車”替換成其它更重的車,也是可以的
(3)、宣傳單是好東西
每個人都要帶夠宣傳單並不能立馬使當地居民回心轉意,但它確實很好用,畢竟一般人看到雪片一般的傳單時還是會反射性地拿起來讀一下,而正常人是沒法一邊閲讀一邊揍人的。
波蘭部隊瘋狂的宣傳單攻勢使得路上的民眾無暇去圍觀車隊,極大加快了推進速度,另外最好準備多種宣傳單以保持居民的新鮮感,這樣他們不至於在看過一份傳單後直接無視其他傳單,波蘭人貌似準備了5種,人手十份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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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布拉格之春”的真相,後來發生的事……一切外國干預都是不好的,是侵略。
但是根源在於——捷克當時的領導者杜布切克面對困難,不敢觸動利益集團,果斷進行經濟改革,
反而愚蠢、自私地選擇“輕鬆愉快的”政改,
捷克的某些“政治家”選擇了吹牛、秀口才,煽動排外情緒,轉移內部經濟矛盾,試圖挑撥利用右翼分子造勢,為自己爭名奪利、火中取栗創造條件,自毀長城,故意把輿論大權交給右翼,似乎不如此不夠“開明”。
猶太復國主義參與了運動,將其組織化,努力擾亂社會經濟秩序,導致捷克自身社會經濟混亂。左翼羣眾、基本工農羣眾、老黨員憤慨,廣大羣眾也對混亂不滿……然後右翼分子又進一步將混亂歸咎於“政改不徹底”……還得進一步“改”,直到通過符合西方標準的“選舉”讓自己上台。
最終捷克的形勢——終於引起了周邊東歐國家的警惕、干預(沒錯,勃總自己其實不怎麼想幹預,但是波蘭這些東歐其它國家感到了危機,慫恿勃總牽頭,並且提供了大量兵力。)。
事情的真相就是——
幾十年前的捷克-斯洛伐克執政黨,社會主義左翼黨,至今能在捷克大選中成為第一大黨,這雄辯地説明了:
布拉格之春,不過是五十年前,佔捷克總人口1-2%的右翼、壟斷資本、公知、律師黨、猶太恐怖組織發動、絕大部分工農民眾堅決反對、反感的一出“推牆黨”鬧劇。
20年後,當捷克“推牆黨”、猶太壟斷寡頭真正得手之後,一個大有前途的中歐強國,違揹人民的意願,立刻分裂。優質企業被賤賣,捷克淪為德國資本的獵物、猶太金融寡頭的經濟殖民地。原來當權的腐敗利益集團,化公為私,完成了壟斷行業私有化,從此不再需要遮掩,光明正大地過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這就是“布拉格之春”的真相。

(主要內容轉自百度貼吧“兔吧”,原發帖者:吧友“機械神甫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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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部分為本人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