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媒：僕人 или 主人 - 澤連斯基能否打破烏克蘭的政治體制？_風聞

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的總統任期可以維護烏克蘭的政權，他可以在主要參與者之間分配權力和資源，幫助國家擺脱“惡性循環”。

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與彼得·波羅申科的“戰鬥”，在正式結果出現之前，對手就承認潰敗。這確實是烏克蘭民主化的標誌，但這並不是首次發生的。2010年的選舉，尤利婭·季莫申科和維克托·亞努科維奇進入第二輪總統競選是，也被許多人稱為健康民主的標誌。

民主問題並不會以權力移交給反對派而告終。我們需要通過複雜的改革，以提高政府的質量和政治制度的自由度。從這個意義上講，烏克蘭與大多數後蘇聯國家一樣，仍然遠未成功。澤連斯基的總統任期是有機會可以維護烏克蘭的特殊政治體制，也可以幫助該國擺脱“惡性循環”。

願景和現實

現在，一個受歡迎的演員在選舉中獲得勝利，通常是可以用全球民粹主義浪潮和成功使用新政治手段來解釋的。如果我們認為民粹主義的主要特徵是候選人對當前精英的強烈反對，那麼烏克蘭詩人筆下“人民公僕”系列中那出人意料地成為總統的劇情，就完全符合民粹主義的趨勢。

另一方面，除了該系列下一季的電視轉播外，沒有觀察到使用了什麼特別的政治手段。澤連斯基的形象主要影響表現在與波羅申科的對立。“人民公僕”給出了一幅未來的美麗畫面， 歐洲眼中的新烏克蘭，再加上一位新的總統和他帶來的成功。雖然波羅申科的老派支持者會在鬥爭中有一定影響力，這也是對抗俄羅斯和弗拉基米爾·普京的基礎。但是自2014年以來，烏克蘭選民似乎已經厭倦了過去的緊張生活和無處不在的暴力衝突，這些都是奠定了澤連斯基最終獲勝的基礎。幾乎在所有關於後蘇聯時代的政治手段教科書中都有人説，任何競選活動中的未來形象都是候選人需要向選民傳達的主要內容。

即使在選舉前的辯論中，現任總統頗有陣仗的遊説活動，一度讓舞台上的澤連斯基感受到他那一刻的危機。波羅申科作為-- 頓巴斯休戰，烏克蘭東正教會脱離俄羅斯以及與歐盟的免簽證制度-- 都與波羅申科本人很難存在聯繫，而是與烏克蘭政治舞台上的其他人 -- 軍隊領導，宗教領導人菲拉列特·傑尼先科以及2006年的對外簽證政策。這些在辯論中澤連斯基一一指出。競爭對手沒有給波羅申科留下任何可以建立未來烏克蘭形象的東西。

然而，問題是烏克蘭走向繁榮，仍然不是那麼光明，目前的一些計劃將極難付諸實踐。在一次大型選舉前採訪中澤連斯基宣佈了一項大規模的改革計劃，重點是反腐敗措施和民主機構在日後政局中如何發揮自己的重要作用。73％的支持似乎對於新總統的激進措施無比贊同。但是回看波羅申科的任期，2014年也是如日中天被捧上神壇，但五年的結果也不是特別明顯。是的，戰爭結束後經濟發展嚴重停滯，與歐洲的貿易實際上是以犧牲本國農業為代價的，市政當局的決策，更多是針對怎麼對付俄羅斯。大多數關鍵改革 -- 在反腐敗，教育，民生等方面的 -- 要麼在拉達停滯不前，要麼被證實是閹割的。烏克蘭法院於3月廢除了憲法對非法致富的刑事處罰，奠定了在關鍵改革領域倒退的明顯趨勢。毫不奇怪，世界銀行烏克蘭，白俄羅斯和摩爾多瓦區域主任薩圖·卡霍寧警告説，按照目前的發展速度，該國只有在100年後才能達到歐盟成員國的發展水平。

新政客，舊體制

不過，也許有一點讓年長的選民對澤連斯基的態度保持一定剋制。那就是澤連斯基背後站着的烏克蘭寡頭科洛莫伊斯基。這位曾經擔任烏克蘭工業大州第聶伯彼得羅夫斯基州州長的銀行家崛起於1990年代庫奇馬時期，後來成了烏克蘭的媒體大亨。《人民公僕》便是來自他旗下的媒體公司。科洛莫伊斯基的傳奇事蹟甚多，其中一次被普京公開指責為“獨一無二的流氓”，原因是他在和俄國大亨阿布拉莫維奇做生意的時候狠狠地把後者騙了一道，涉及金額高達數十億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科洛莫伊斯基與同樣崛起於第聶伯彼得羅夫斯克（現在名為“第聶伯”）的季莫申科有着很深的淵源。這一淵源很可能是第二輪選舉開始前幾天季莫申科公開站出來支持澤連斯基的原因。此外，科洛莫伊斯基跟波羅申科之間有很深的過節。多年前波羅申科曾經將科洛莫伊斯基的銀行國有化，在2015年又解除了科洛莫伊斯基第聶伯彼得羅夫斯基州州長職務。雙方明槍暗箭的爭鬥已經持續多年。

澤連斯基的閃電崛起，背後有着比較明顯的科洛莫伊斯基的推手。這是因為澤連斯基從《人民公僕》開始樹立人設，到選舉策略，以及選舉的資金支持，沒有具體的政治勢力支持很難做到如此順利和連貫。甚至有人懷疑澤連斯基背後有索羅斯的操縱——這種懷疑不是沒有可能。據筆者瞭解，烏克蘭獨立後，西方已經悄悄邀請烏克蘭年輕政治活動者到國外參觀或者接受培訓。因此，澤連斯基雖然樹立了一個清新的政治形象，但推動他走到政治前台的，仍舊是舊體制，並且不乏國外勢力的支持。

​第聶伯是過去幾十年來烏克蘭傳統政治勢力崛起之地。勃列日涅夫從此走向權力中心，並一度在蘇聯政治精英中形成了“第聶伯幫”。澤連斯基的興起，雖然是看上去是個政治意外，但他和第聶伯政治勢力的聯繫，實際上也賦予了他舊體制的烙印。

歐洲聯盟

然而，所有這些並不意味着澤連斯基沒有機會。你可以嘗試將新婚制度的缺乏轉化為優勢。

烏克蘭經濟已經觸底，要想從歐洲市場中脱穎而出，不斷吸引投資可以成為一個亮點。不僅對民眾，對大型政治團體而言，快速經濟增長的浪潮可以成為他們共同淘金的地方。如果可以依靠歐盟顧問和國際組織推動官僚改革，提高政府對外部參與者行動的透明度，那麼改革成功的機會就會出現。

現實在於，在過去五年中，烏克蘭的外交政策的原則很清楚。簡而言之，就是三大議題：收回被佔領土和東部分離的兩個州；加入歐盟和北約；第三則是極端的反俄。我想，澤連斯基不太可能在第一和第二個議題上退卻，但在第三個議題上立場有所軟化，應該是態度比較現實的。他同時還改變了對東部衝突的定義，稱其為“內戰”，這比之前波羅申科稱其為“反恐戰爭”的表述發生了變化，並可能對烏克蘭調整對俄外交政策有所幫助。當然，俄羅斯是否願意對這一態度作出積極反應，還有待觀察。但過去數年中烏克蘭與俄羅斯的經濟聯繫切斷大半，而烏克蘭並未能夠充分加入歐盟經濟一體化進程。從經濟角度來看，烏克蘭是非常孤獨的。而對這一狀態的最佳解決方案，就是烏克蘭繼續扮演在東西方之間的經濟橋樑。

（本文部分編譯 РБК  Слуга и хозяева: сможет ли Зеленский сломить политическую систему Украины ； 指尖上的烏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