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網的老年人:老齡化羣體將如何重塑互聯網?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68317-2019-05-07 18:08
來源:36氪
編者按:在我們的社會中,老年羣體總是容易成為犯罪分子的攻擊對象。隨着互聯網的普及,越來越多的老年人加入到互聯網大軍之中。然而,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虛假新聞、惡意軟件甚至垃圾信息及郵件,都可能成為不法分子攻擊老年人的渠道方式。這篇文章,原標題為Old, Online, And Fed On Lies: How An Aging Population Will Reshape The Internet,作者是美國新聞聚合網站BuzzFeed的新聞記者Craig Silverman。在文章中,Craig介紹了目前美國老年羣體開始學習上網的現狀,同時針對網站詐騙以及虛假新聞等相關話題進行了討論。

時近正午,差不多25位老年人正在學習如何與Siri對話。他們拿起手中的iPad,長按Home鍵,隨着Siri的一句“請問需要什麼幫助?”,房間中頓時迴響着各種各樣的答覆。
“Siri,最近的咖啡館在什麼地方?”其中一名老太太問。
“很抱歉,我不是很明白,請再重複一遍你的問題?”Siri回答道。
幾位來自美國退休人員協會(AARP)的工作人員,走到這些老年人身邊,並向他們提供必要的協助。AARP最近在馬里蘭州的華盛頓堡為老年人免費舉辦了四期主題為“如何使用iPad?”的學習班。
在學習班,老年人可以學習“如何打開iPad?”“什麼是App應用?”“如何發送文字信息?”“如何翻轉前置攝像頭進行自拍?”等內容。
自2016年以來,AARP的社區經理賈內·維勒(Janae Wheeler)一直都在舉辦類似的學習班,課程質量也隨着教授經驗的豐富而不斷提高。
維勒告訴大家,只需要用手指輕輕點擊App圖標,就可以打開相關軟件,“就好像你輕輕觸碰嬰兒的鼻尖一樣”。
在教老年人如何發送文字信息時,她提醒他們“不要在信息中輸入過多內容”,同時還告訴他們,“LOL”這個詞雖然以前表示“滿滿的愛”(lots of love),但如今它的用法和含義已經不同了。
“架起數字代溝的橋樑,是我們的重要目標。”維勒在學習班開講的時候告訴在場人員,“與現代科技保持同步發展,你才有機會與你真正關心的人和事物架起溝通的橋樑。”
這句話讓人非常欣慰,然而現實卻更加緊迫。

圖片來源:Greg Kahn / BuzzFeed News
和較為年輕的我們一樣,許多美國老年人都願意積極地嘗試高科技事物。**然而,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他們中的大多數卻總是輕鬆聽信於互聯網虛假信息。**此外,他們的“上網方式”其實也並不一定正確,所以也因此暴露了不少風險。
這不僅對這些老年人是一個嚴肅的問題,鑑於老年人是社會羣體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因人口老齡化所導致的人口結構變化,他們對社會羣體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因此,對整個社會而言,這也是巨大的難題。
根據美國最新的人口普查數據顯示,不久之後,美國65歲以上的老年人將成為社會羣體中人數最多的一組人羣。
這種人口結構的變化,正好處於他們開始學習上網併成羣結伴地註冊登錄類似Facebook等社交媒體的背景下,導致他們將面臨數字文化普及的困難,同時還有可能成為網絡無法分子的侵害對象,從而使他們深陷各類虛假新聞、惡意軟件感染、以及詐騙等各種問題。
然而,這些老年人在很大程度上都錯過了數字文化普及的“黃金時期”。
自2016年美國大選以來,數字文化普及項目的募集資金急劇增長。
蘋果近日宣佈,其將捐助一筆款項,用於新聞普及項目(News Literacy Project)和另外兩個相關項目的推廣和建設。同時,Facebook也和相關機構達成了類似的合作。然而,這些項目的關注重點,主要以年輕一代為主。
**這即是説,在數字信息和技術領域,那些掙扎着並急需幫助的老年人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注和重視,所以他們不得不“自學成才”。**然而,正如前文所言,他們是容易受騙的一類羣體,他們總是被攻擊和利用。
相比於年輕人,老年人更容易參與投票,並且更加積極地以多種方式參政議政。從經濟角度而言,他們會更加富裕,因此具有巨大的經濟實力以及隨之而來的各種影響力。
隨着越來越多的老年人加入互聯網大軍,並且即將步入65歲以上的這類羣體已經活躍在互聯網上,老年人羣的互聯網行為,包括其不斷增加的影響力,發揮着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然而,這一點卻總是被人忽視。
最近四項研究發現,相比其它年齡層次的互聯網用户,美國老年人更喜歡閲讀並分享虛假互聯網新聞,即便因黨派偏見而採取相應管控措施後這個現象仍然存在。
其它相關研究則發現,老年人對算法的理解程度相對較低,他們並不明白社交媒體上的內容如何通過算法推送到他們眼前的。同時,相比於年輕人,他們對報道新聞和評論觀點的辨別能力也相對較差。此外,老年人羣對新聞媒體來源的辨別能力也更低。
這些數字新聞閲讀習慣,又和美國老年人的一些關鍵特徵交織在一起,比如大多數人居住在偏遠地區,他們也因此更加孤單。
根據AARP針對美國老年人的一項調研發現(這項調研針對45歲以上的成年人發起),60至69歲的美國老年人中,36%都處於獨居狀態;而在70歲以上的老年人羣中,24%都處於獨居狀態。
因此,美國衞生和公眾服務部專注老齡化問題的心理學家費瑟·艾揚格(Vijeth Iyengar)以及哈佛大學肯尼迪學院的心理學家迪帕揚·戈什(Dipayan Ghosh)都認為,我們現在必須要進一步瞭解社交媒體、獨居生活以及數字代溝對他們的影響。

圖片來源:Greg Kahn / BuzzFeed News
在其最近共同發表在《科學美國人》(Scientific American)上的一篇文章中,他們寫道,“最新證據表明,相比於年輕人,老年人更容易聽信並傳播虛假新聞,再加上未來幾十年這一年齡羣體人口的增長,我們就更應該重視並提高對老年羣體的認識,瞭解他們接觸互聯網的方式方法,以及互聯網對他們在社會生活中有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凱文·芒格(kevin Munger)是一名政治科學家,他主要研究美國老年人羣的上網習慣以及其對政治的影響。在描述了當代美國老年人以及其與互聯網的關係時,芒格曾殘酷地描述道:
老年人相對孤獨、有錢、受疏遠,他們被困於一個無法結識他人的地方,並對此憤懣不平。同時,他們剛好可以訪問互聯網。
隨着越來越多的老年人蔘與到互聯網大軍中,互聯網和社交媒體的現狀和未來發展仍然是未解之謎。不過,目前清楚的是,他們的確成為了互聯網上不容忽視的一股力量,但沒人知道未來將變成怎樣,也沒人為此做好了相關準備。
芒格還説,從歷史角度而言,互聯網文化和內容是由最有空閒使用網絡的這一羣體來決定的。“在接下來的十年中,互聯網上將出現大量的老年網民。”他説。

圖片來源:Greg Kahn / BuzzFeed News
要怪就怪嬰兒潮
在參加完AARP舉辦的第一次免費學習班之後,70歲的約書亞·拉斯科(Joshua Rascoe)説,“老年羣體是被遺忘的一代。因此,學會使用互聯網,對我們而言愈加重要。”
拉斯科表示,他已經退休了,但主要時間都和孩子們待在一起,教他們如何通過修正草坪賺取零花錢,併為以後做準備。他之前的生意中,他有使用過Facebook的經歷,但他對社交媒體仍然持謹慎態度。
“我知道如何使用Facebook,也知道如何登錄Instagram,”他説。但是,他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因為在他看來,“互聯網上有80%的信息都是虛假的”。對拉斯科而言,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識別並避免這些虛假信息。
隨着這一天的過去,學習班的老年人也經歷了許多精彩的時刻。他們第一次學會了自拍,也嘗試第一次通過短信發送圖片。
在學習班結束的時候,老年人們都掌握了新的技能,並且迫不及待地想要上網體驗更多樂趣。
然而,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更容易成為別人的目標,特別是在Facebook上。
根據蓋洛普諮詢公司(Gallup)的數據顯示,自2011年以來,Facebook上的新增老年人羣增長顯著。如果有人通過Facebook傳播虛假消息,那老年人很快就會變成其攻擊對象,並且以此向他們散佈更多虛假消息。
傑斯汀·柯勒(Jestin
Coler,)經營者幾個網站,這些網站主要以發佈並揭露完全錯誤的科學、政治和其它主題的文章。柯勒告訴本報記者,嬰兒潮這一代人羣,是他所經營的網站上的關鍵用户羣體,因為他們“更有可能在網絡上分享和閲讀虛假新聞,特別是在Facebook上”。
“在投放宣傳廣告時,我們主要針對老年羣體為主要目標。此外,我也肯定,你也會發現許多帶有極度黨派偏見的內容發佈商也會這樣做。”柯勒補充道。
今年一月發表的一份研究報告顯示,“平均而言,Facebook上65歲以上的用户分享虛假新聞的數量,達年輕用户的7倍之多。”此外,在2016年美國大選期間,針對推特等網站媒體平台傳播虛假新聞的有關研究也發現了類似的結果。
密歇根大學政治科學教授布蘭登·尼汗(Brendan Nyhan)告訴本報記者:
總體來説,60歲以上(特別是65歲以上)的老年羣體,特別喜歡閲讀並分享虛假新聞和消息。
正如柯勒所言,嬰兒潮一代正是帶有極度黨派偏見的Facebook網頁**內容的主要讀者。**他們很容易受帶有黨派偏見的文章所吸引,從而花大量時間在這些網頁上。
妮可·詹姆斯(Nicole Hickman James)曾在一家出版社工作多年,該出版社旗下運營着幾個帶有自由黨和保守黨黨派偏見的Facebook頁面及網站。詹姆斯告訴本報記者,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發現參與互動的基本都是老年讀者,所以她在後期的文章也基本都是站在其角度上而寫的。
她通過推特私信告訴本報記者:
“例如,標題為‘哪個名人怒評特朗普’這樣的文章,總是受到大量的關注和熱評。如果這個名人是著名青年演員詹妮弗·勞倫斯(Jennifer
Lawrence),效果就不太明顯,畢竟大部分嬰兒潮一代的讀者根本不知道她是誰,也對此漠不關心。但是,如果是跟他們差不多同齡的歌手芭芭拉·史翠珊(Barbra Streisand),文章的傳播效果就非常明顯。我總是會站在自己父母甚至祖父母的角度上來思考,並嘗試探索他們可能對哪些內容感興趣。”
據詹姆斯透露,經常在她通過Facebook發表的文章中進行評論甚至給她發送私信的,大多都是老年人。有時候,她需要協助運營旗下其它的針對保守黨的Facebook頁面,她也會發現類似的情況。
“這些評論內容都差不多大同小異,他們有着嚴重的黨派偏向。而且偏向保守黨的這類羣體,他們的參與度通常都更高。”詹姆斯補充道。
和柯勒揭露虛假新聞的網站一樣,詹姆斯所任職的出版社投放廣告也主要針對的是年齡在50歲甚至60歲以上的羣體。
但即便他們並沒有特別針對老年羣體投放廣告,最後受廣告內容而被吸引而來的也往往是老年用户。
美國轉折點(Turning Point USA)是一個主要面向大學生的非營利性保守黨組織。最近,他們通過Facebook發出去的宣傳廣告,吸引了大批老年人的關注。

今年二月,改革派擁護者喬丹·烏爾(Jordan Uhl)通過推特發佈了一系列截圖。這些截圖,主要顯示了受美國轉折點投放廣告所吸引的用户結構統計數據。
根據Facebook廣告資料庫(ad archive)數據顯示,在烏爾的那條推特發佈後,美國轉折點的廣告就發生了變化,並開始吸引年輕人的關注。這才是人們所希望看到的,畢竟這個組織的受眾對象本來就是學生。
本報記者就此事聯繫美國轉折點並邀請對方發表看法,但對方並沒有做出任何評論。不過可以看出,該組織最初的廣告投放標準中,並沒有年齡這項標準。嬰兒潮一代,只不過湊巧成了受其廣告所吸引的一羣人。
保守黨電影製作者阿米·霍洛維茨(Ami Horowitz)也經歷過類似的體驗。
霍洛維茨主要為福克斯新聞(Fox News)拍攝製作視頻短片,並頻繁地作為嘉賓出現在福克斯新聞中。
他一直在運營並投放多個版本的廣告,呼籲美國及時治理非法移民,並邀請用户為廣告點贊。
根據Facebook廣告資料庫的數據顯示,霍洛維茨投放的廣告主要觀看羣體是55歲以上的這一羣體,其中65歲以上的老年人佔比最大。然而,霍洛維茨表示,“我並沒有針對用户年齡羣體來進行推廣。”
這即是説,他投放的廣告,更加受Facebook老年用户的青睞(目前不清楚的是,除了年齡標準以外,霍洛維茨投放廣告的其他標準是什麼。對此,霍洛維茨也並沒有進行答覆。Facebook也拒絕就此進行回應)。

Facebook 廣告資料庫。圖片來源: Facebook ads
在點贊之後,用户會自動關注霍洛維茨的主頁,之後還可能在信息流中閲讀他發佈的其他內容。如果被這樣的廣告盯上,並點擊這些廣告,那麼其Facebook主頁就會變得和貝蒂·曼洛夫(Betty Manlove)一樣。
曼洛夫是美國公共電視網(PBS)有關“垃圾新聞”系列報道中的那位老奶奶。
曼洛夫在Facebook上為1400多個頁面點過贊。其中,大多數頁面都與具有黨派偏見的保守黨或者宗教有關。隨後,她意識到她使用Facebook的方式不太健康。
曼洛夫曾經成功地戒了煙,但她也坦白道,“我無法戒掉Facebook。我每天都在Facebook浪費了許多時間,其實我應該把這些時間用來做別的事情。”
曼洛夫的孫子,卡梅倫·希克(Cameron Kickey)是PBS系列報道的製片人。希克分析Facebook有明顯黨派偏見的頁面時,發現了其奶奶的點贊記錄和分享歷史。
在與本報記者討論其奶奶使用Facebook的習慣時,希克提到,儘管他設法幫助奶奶更好地使用並瀏覽Facebook頁面上的信息,但他仍然發現奶奶最近分享了一條來自虛假保守黨頁面的消息。
“儘管我非常明確地跟奶奶討論了這些話題,但她依舊在Facebook上點贊並分享相關內容。也許這都是我們的錯,畢竟我們沒有花更多的時間去陪伴她”希克説。隨後他又補充道,“我非常愛我的奶奶。”
**對許多人而言,這種充滿愛意和愧疚感的混合情感所導致的挫敗感,並不會覺得陌生。**然而在互聯網上,有大量的媒體通過推特公開譴責並表達對嬰兒潮一代、Facebook以及其共同造成的現狀的憤慨與不滿。
《華盛頓自由燈塔報》(Washington Free Beacon)執行編輯桑尼·邦齊(Sonny Bunch)曾發佈推特稱,“以前,Facebook主要是親奧巴馬派用來發表觀點並吸引年輕人的平台,而如今卻變成了俄羅斯人發佈可怕的新聞來吸引老年人關注的平台,這種變化實在是太夢幻了。”

截圖來源:Twitter
當前,信息混亂的局面在不同年代的人使用互聯網媒體習慣方面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鴻溝,而針對嬰兒潮一代以及Facebook的憤慨情緒,更像是這一事實的副產品。
25歲以下的年輕人,如今是Snapchat和Instagram等社交平台的主流用户,他們幾乎不看傳統的電視節目。而老一代美國人則更喜歡使用Facebook和觀看傳統的有線電視節目。
實際上,無論是什麼年齡層,他們都會使用Facebook。不過,年輕人使用Facebook的頻次要低得多。在他們眼中,他們的父母還有祖父母都在使用Facebook,所以他們都想避而遠之。
然而,普林斯頓大學政治和公共事務助理教授、近日發表的一篇有關虛假新聞消費的研究其作者安迪·格斯(Andy Guess)確認為,雖然越來越多的數據顯示,美國老年人很難適應數字文化普及,但把互聯網信息傳播形式惡化的原因,統統歸結到一個特定年齡到的人,是一種極其不公平的做法。
“人們很容易通過這樣的理由來強行解釋這個問題。如果這種情況真的與你自己的經歷引起共鳴,那麼你就應該停下來思考,’我到底忽略了什麼東西?’”格斯説。
不同年代的人之間的憎恨,會進一步加劇嬰兒潮一代與時代的鴻溝,從而導致這個問題更加複雜。
詹姆斯談到她和Facebook頁面上的用户進行互動後的體會時説道,“我覺得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孤獨的。”
的確,提及美國老年人的互聯網行為,隔離感和孤獨感是兩大主要影響因素。
在《科學美國人》發表的一篇文章中,作者戈什和艾揚格引用了一段之前的研究發現。根據該研究發現,孤獨會影響人的認知功能,並且會對人的身體和心理健康造成影響,同時還會導致自我約束能力的減弱。
他們在文中寫道,“為了廣泛地尋求避免衝突,並儘量減少失望而產生的一系列行為,可能會讓這些老年人更傾向於關注能夠反映其世界觀的信息來源,從而保持自我意識。”
換句話而言,這些老年人則會在選擇尋求聯絡並加強其世界觀的過程中,無意地建立起過濾信息的泡沫。而這種互聯網習慣,只會讓老年人更容易上當受騙,而這已經成了一種普遍現象。
今年三月初,美國司法部宣佈了歷史上針對老年人網絡詐騙行為最大規模的協調清掃行動。最終,全球260多名嫌疑人受到指控。他們的詐騙行為,導致200多萬美國人受害,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年人。
對此,美國司法部長威廉·巴爾(William Barr)表示,“這些案件中的老齡人口,是社會中最容易受騙的脆弱羣體。”
史提夫·貝克(Steve Baker)供職於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長達30餘年,其專門研究欺詐與詐騙。貝克告訴本報記者,著名的牙買加彩票詐騙案,就是通過告訴人們其中了大獎,並要求他們支付一筆費用從而領取獎金。這種類型的詐騙案,專門針對老年人下手。
“通過牙買加彩票詐騙案,我們發現,詐騙分子不僅吸引了大量老年人的關注,而且還把他們當作下手目標。”
貝克如今運營着一個網站和一本新聞資訊,通過不同的渠道宣講針對老年人的各種詐騙案例。他表示,通常情況下, 受騙的老年人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上當受騙,所以這讓詐騙分子更加肆無忌憚。
根據司法部的聲明,最近其協助併成功地在愛荷華州舉辦了第一屆農村及部落老齡人口司法峯會,旨在打擊社區內部虐待老齡羣體並實施經濟詐騙的不法行為。
在農村地區,生活着更多的老齡羣體。客觀上,這會給他們造成一種隔離感。同時,互聯網的便利性也讓他們意識到,互聯網可能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於外界溝通交流的渠道。
就老年人以及其與數字信息技術交互方面而言,還有一個值得關注的細節問題。這個問題,特別是家庭內部,很少有人會直接討論,即老齡化人口的認知衰退現狀。
我們都可能會遭遇認知衰退,它在一些人身上可能是突發性的,而在另一些人身上則可能是慢性演變的。然而,只要一旦出現這個症狀,它就會極大地影響你與世界交互的方式。
芒格表示,雖然這種現象可能還不太常見,但對90歲以上的羣體而言,這個問題則不容忽視。如果他們使用Facebook的話,其受限的認知能力可能會造成一系列後果。
“這是非常可悲的,而且無形中也暴露了潛在的風險問題。”芒格説。

圖片來源:Greg Kahn / BuzzFeed News
互聯網人口的老齡化
即便嬰兒潮一代學會使用計算機信息技術,他們依然會覺得跟不上時代的步伐。
在AARP舉辦的學習班上,75歲的查爾斯·羅賓遜(Charles Robinson)戴着退伍老兵的軍帽。這頂帽子,可以説是他一生的驕傲。他從口袋裏掏出iPhone,並説他現在做什麼事都通過iPhone來完成,比如支付賬單或者發郵件等等。
當他跟本報記者交談時,正好他的孫子發來一條信息,問他家裏的電腦是否修好並且可以用了。羅賓遜並沒有修好它,孫子之前發給他的説明手冊也並沒有什麼用。
“孫子指導我做的那些操作,我並沒有太多把握。所以我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羅賓遜説,“他説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當然,對他來説,的確簡單。”
羅賓遜和他的妻子簡(Jan,她微笑着説她已經70多歲了)都已經退休了,最近幾年兩人一直都在到處旅行。
他們都上過大學,並且總是積極地融入所處的世界。然而,在科技面前,他們仍然在奮力地掙扎着。
“我們都上過大學,並且都曾經在政府機構工作。然而,不管你讀了再多的書,知識再淵博,技術始終都在飛速發展,所以我們也總是嘗試着保持與技術發展的同步。”簡説。同時,她還表示,她學會了如何在手機上裁剪圖片,對此她非常開心。
“在過去,電腦剛剛問世的時候,我們很快就學會了如何使用電腦。”簡還補充道。
當然,如今65歲以上的羣體,並不是在互聯網的陪伴下長大的,而且在過去的大半輩子中接觸互聯網的時間也不多。不過,對於那些20年後才會邁入65歲的人羣而言,情況就大不相同了吧?
然而,芒格表示,事情也並不是那麼肯定的。
“互聯網還將更加快速地發展着,並且在某種程度上,以後25歲的年輕人可能都會明顯地感覺到,十幾歲的孩子們使用互聯網的方式和他們存在着明顯的不同。除非有一天互聯網不再快速發展,否則這種差異性,只會愈來愈明顯。”芒格説。
比如,熱衷於Facebook的四十歲中年可能完全不瞭解什麼是抖音App。同理,如今熟練使用互聯網的成年人,將來有一天説不定也會遭遇類似的經歷。
這就帶來一個新的問題:如何幫助老年人適應互聯網的發展和新的數字環境?而這個問題不僅僅是針對現在的老年人,未來的老年人也應該適當地考慮。
**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案,必須預見並解決未來65歲以上羣體對互聯網的需求。**就目前的現狀而言,這個問題仍然是非常困難的。大多數老年人還是被排擠在數字普及熱潮的熱浪之外,他們也總是通過尋求家庭成員來獲得相應幫助。
芒格同時還提到,隨着互聯網人口的老齡化,我們可能會看到,科技巨頭和其他著名人士可能會站在家長的角度,提出另一番解決方案。他説:
針對兒童的身心健康,我們可以對互聯網進行適當調整。所以,類似的解決方案,也應該可以用於老年羣體。但問題的關鍵是,因為老年人喜歡參與投票,他們也不喜歡聽令於他人,所以這個方案也存在一定的現實難度。
如果數字普及學習班的可能沒有精心設計準備的話,老齡羣體也可能並不會對此表示感興趣。之前在新聞出版社工作的柯勒告訴本報記者,加利福尼亞州的一個老年中心最近準備舉辦一場主題為“如何鑑別虛假新聞?”的學習班,然而最終卻因為大家都不感興趣,所以活動只好被取消。
“在我看來,把學習班的主題命名為‘如何鑑別虛假新聞?’,這就體現出這個課程在設計方面的失敗。畢竟每個人都認為,他們有能力鑑別真假新聞,所以不需要別人來教他們。”柯勒在推特私信中告訴本報記者。
對此,芒格認為,首先我們應該認識到,老年人會感覺到他們沒有獲得恰當的幫助和理解,也沒有人按照他們的要求來滿足其需求。
這即是説,像AARP舉辦的學習班,可以在更廣泛地進行推廣應用,同時還要進一步研究和了解老齡化、社交媒體、信息科技以及社會之間的關係。
“其實,我並不認為老年人有什麼錯。實際上,他們遭受了不公平對待,而我們則必須想辦法讓他們更好地融入未來。”芒格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