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外傳59:花果山水簾洞又為何“渾然像個人家”?_風聞
网闻博报-点击历史风云,珍藏岁月的记忆经典。2019-05-10 04:30
西遊外傳59:花果山水簾洞又為何“渾然像個人家”?
《西遊外傳58:誰能破解西牛賀洲牛魔王的妖法魔術?》中提到,有道是,“將那三春看破,桃紅柳綠待如何。把這韶華打滅,覓那清淡天和。説甚麼天上夭桃盛,雲中杏蕊多,到頭來誰見把秋捱過。則看那白楊村裏人嗚咽,青楓林下鬼吟哦,更兼着連天衰草遮墳墓。這的是昨貧今富人勞碌,春榮秋謝花折磨。似這般生關死劫誰能躲。聞説道西方寶樹喚婆娑,上結着長生果。”
莫問西方寶樹,幾人曾食長生果。既然有大荒山青峯梗無稽崖的“頑石通靈化玉”,也就會有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的“仙石通靈化猴”。只討得他“三鬥三升米粒黃金”回來,佛祖還嫌“忒賣賤了”!滾滾紅塵芸芸眾生求親許願求財求子祈求“自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的“紅塵夢”,都繞不開一個“錢”字。遙想那五行山下“壓着一個神猴”,就曾演繹出了“王莽篡漢之時天降此山”的“大鬧天宮”魔幻故事。西牛賀洲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自有“旁門左道”的“後”字門中之道。東勝神洲花果山美猴王“西天取經”的“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便是這“道”字門中三百六十旁門的“旁門皆有正果”。
轉過來看《紅樓夢》第八回,比通靈金鶯微露意,探寶釵黛玉半含酸。題曰:“古鼎新烹鳳髓香,那堪翠斝貯瓊漿。莫言綺谷無風韻,試看金娃對玉郎。”
話説鳳姐和寶玉回家,見過眾人。寶玉先便回明賈母秦鍾要上家塾之事,自己也有了個伴讀的朋友,正好發奮,又着實的稱讚秦鐘的人品行事最使人憐愛。鳳姐又在一傍幫着説“過日他還來拜老祖宗”等語。説的賈母喜悦起來。鳳姐又趁勢請賈母后日過去看戲。賈母雖年高,卻極有興頭,至後日,又有尤氏來請,遂攜了王夫人、林黛玉、寶玉等過去看戲。至晌午,賈母便回來歇息了。王夫人本是好清淨的,見賈母回來,也就回來了。然後鳳姐坐了首席,盡歡至晚無話。
卻説寶玉因送賈母回來,待賈母歇了中覺,意欲還去看戲取樂,又恐擾的秦氏等人不便。因想起近日薛寶釵在家養病,未去親候,意欲去望他一望。若從上房后角門過去,又恐遇見別事纏繞,再或可巧遇見他父親,更為不妥,寧可繞遠路罷了。當下眾嬤嬤丫鬟伺候他換衣服,見他不換,仍出二門去了。眾嬤嬤丫鬟只得跟隨出來,還只當他去那府中看戲。誰知到了穿堂,便往東向北,繞廳後而去。偏頂頭遇見了門下清客相公詹光、單聘仁二人走來。一見了寶玉,便都笑着趕上來,一個抱住腰,一個攜着手,都道:“我的菩薩哥兒,我説作了好夢呢,好容易得遇見了你。”説着,請了安,又問好,嘮叨半日,方才走開。這老嬤嬤又叫住,因問:“你二位爺是從老爺跟前來的不是?”他二人點頭道:“老爺在夢坡齋小書房裏歇中覺呢,不妨事的。”一面説,一面走了。
説的寶玉也笑了。於是轉彎向北,奔梨香院來。可巧銀庫房的總領名喚吳新登與倉上的頭目名喚戴良,還有幾個管事的頭目,共有七個人從帳房裏出來,一見了寶玉,趕來都一齊垂手站住。獨有一個買辦名喚錢華的,因他多日未見寶玉,忙上來打千兒請安。寶玉忙含笑攜他起來。眾人都笑説:“前兒在一處看見二爺寫的斗方兒字法越發好了,多早晚賞我們幾張貼貼。”寶玉笑道:“在那裏看見了?”眾人道:“好幾處都有,都稱讚的了不得,還和我們尋呢。”寶玉笑道:“不值什麼,你們説給我的小幺兒們就是了。”一面説,一面前走。眾人待他過去,方都各自散了。
閒言少述,且説寶玉來至梨香院中,先入薛姨媽室中來,見薛姨媽打點針黹與丫鬟們呢。寶玉忙請了安。薛姨媽忙一把拉了他抱入懷內,笑説:“這麼冷天,我的兒,難為你想着來。快上炕來坐着罷。”命人倒滾滾的茶來。寶玉因問:“哥哥不在家?”薛姨媽嘆道:“他是沒籠頭的馬,天天逛不了,那裏肯在家一日!”寶玉道:“姐姐可大安了?”薛姨媽道:“可是呢,你前兒又想着,打發人瞧他。他在裏間呢,你去瞧他。裏間比這裏暖和,那裏坐着,我收拾收拾就進來和你説話兒。”
寶玉聽説,忙下了炕,來至裏間門前,只見吊着半舊的紅綢軟簾。寶玉掀簾一邁步進去,先就看見薛寶釵坐在炕上做針線。頭上挽着漆黑油光兒,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葱黃綾綿裙一色半新不舊,看去不覺奢華。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語,人謂藏愚。安分隨時,自雲守拙。寶玉一面看,一面口內問:“姐姐可大愈了?”寶釵抬頭,只見寶玉進來,連忙起身,含笑答道:“已經大好了,倒多謝記掛着。”説着,讓他在炕沿上坐了,即命鶯兒斟茶來。一面又問老太太姨娘安,別的姊妹們都好。一面看寶玉頭上戴着累絲嵌寶紫金冠,額上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身上穿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繫着五色蝴蝶鸞絛,項上掛着長命鎖、記名符,另外有那一塊落草時銜下來的寶玉。
寶釵因笑説道:“成日家説你的這玉,究竟未曾細細的賞鑑,我今兒倒要瞧瞧。”説着,便挪近前來。寶玉亦湊了上去,從項上摘了下來,遞在寶釵手內。寶釵託於掌上,只見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這就是大荒山中青埂峯下的那塊頑石的幻相。後人曾有詩嘲雲:“女媧煉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失去幽靈真境界,幻來新就臭皮囊。好知運敗金無彩,堪嘆時乖玉不光。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那頑石亦曾記下他這幻相併癩僧所鐫的篆文,今亦按圖畫於後。但其真體最小,方能從胎中小兒口中銜下。今若按其體畫,恐字跡過於微細使觀者大費眼光,亦非暢事。故今只按其形式,無非略展放些規矩,使觀者便於燈下醉中可閲。今註明此故,方無“胎中之兒口有多大,怎得銜此狼犺蠢物”等語之謗。
寶釵看畢,又重新翻過正面來細看,口內念道:“莫失莫忘,仙壽恆昌。”唸了兩遍,乃回頭向鶯兒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這裏發呆作什麼?”鶯兒嘻嘻笑道:“我聽這兩句話,倒像和姑娘的項圈上的兩句話是一對兒。”寶玉聽了,忙笑道:“原來姐姐那項圈上也有八個字,我也賞鑑賞鑑”。寶釵道:“你別聽他的話,沒有什麼字。”寶玉笑央:“好姐姐,你怎麼瞧我的呢!”寶釵被纏不過,因説道:“也是個人給了兩句吉利話兒,所以鏨上了,叫天天戴着,不然沉甸甸的有什麼趣兒。”一面説,一面解了排扣,從裏面大紅襖上將那珠寶晶瑩黃金燦爛的瓔珞掏將出來。寶玉忙託了鎖看時,果然一面有四個篆字,兩面八個,共成兩句吉讖,亦曾按式畫下形相。
寶玉看了也念了兩遍,又念自己的兩遍,因笑問:“姐姐這八個字倒與我的是一對。”鶯兒笑道:“是個癩頭和尚送的。他説,必須鏨在金器上。”寶釵不待他説完,便嗔他不去倒茶。一面又問寶玉從那裏來。寶玉此時與寶釵就近,只聞一陣陣涼森森甜絲絲的幽香,竟不知是何香氣,遂問:“姐姐燻的什麼香?我竟從來未聞見過這味兒。”寶釵笑道:“我最怕薰香,好好的衣服燻的煙燎火氣的。”寶玉道:“既如此,這是什麼香?”寶釵想了一想,笑道:“是了,是我早起吃了丸藥的香氣。”寶玉笑道:“什麼丸藥這麼好聞?好姐姐,給我一丸嚐嚐。”
寶釵笑道:“又混鬧了。一個藥也是混吃的。”一語未了,忽聽外面人説:“林姑娘來了。”話猶未了,林黛玉已搖搖的走了進來,一見寶玉,便笑道:“噯喲,我來的不巧了!”寶玉等忙起身笑讓坐。寶釵因笑道:“這話怎麼説?”黛玉笑道:“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寶釵道:“我更不解這意。”黛玉笑説道:“要來時一羣都來,要不來一個也不來。今兒他來了,明兒我再來,如此間錯開了來着,豈不天天有人來了,也不至於太冷落,也不至於太熱鬧了。姐姐如何反不解這意思?”
寶玉因見他外面罩着大紅羽緞對襟褂子,因問:“下雪了麼?”地下婆娘們道:“下了這半日雪珠兒了。”寶玉道:“取了我的斗篷來不曾?”黛玉道:“是不是!我來了,你就該去了。”寶玉笑道:“我多早晚説要去來着,不過拿來預備着。”寶玉的奶母李嬤嬤因説道:“天又下雪,也好早晚的了,就在這裏同姐姐妹妹一處頑頑罷。姨媽那裏擺茶果子呢。我叫丫頭去取了斗篷來,説給小幺兒們散了罷。”寶玉應允。李嬤嬤出去,命小廝們都各散去不提。
這裏薛姨媽已擺了幾樣細巧茶果,留他們吃茶。寶玉因誇前日在那府裏珍大嫂子的好鵝掌、鴨信。薛姨媽聽了,忙也把自己糟的取了些來與他嘗。寶玉笑道:“這個須得就酒才好。”薛姨媽便命人去灌了最上等的酒來。李嬤嬤便上來道:“姨太太,酒倒罷了。”寶玉笑央道:“好媽媽,我只吃一鍾。”李嬤嬤道:“不中用!當着老太太太太,那怕你吃一罈呢。想那日我眼錯不見一會,不知是那一個沒調教的,只圖討你的好兒,不管別人死活,給了你一口酒吃,葬送的我捱了兩日罵。姨太太不知道他性子又可惡,吃了酒更弄性。有一日老太太高興了又盡着他吃,什麼日子又不許他吃。何苦我白賠在裏面。”
薛姨媽笑道:“老貨,你只放心吃你的去。我也不許他吃多了。便是老太太問,有我呢。”一面命小丫鬟來,“讓你奶奶們去,也吃杯搪搪雪氣。”那李嬤嬤聽如此説,只得和眾人且去吃些酒水。這裏寶玉又説:“不必温暖了,我只愛吃冷的。”薛姨媽忙道:“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寫字手打颭兒。”寶釵笑道:“寶兄弟,虧你每日家雜學傍收的,難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熱。若熱吃下去發散的就快,若冷吃下去便凝結在內,以五臟去暖他豈不受害,從此還不快不要吃那冷的呢。”寶玉聽這話有情理,便放下冷的,命人暖來方飲。黛玉磕着瓜子兒,只抿着嘴笑。
可巧黛玉的小丫鬟雪雁走來與黛玉送小手爐,黛玉因含笑問他説:“誰叫你送來的?難為他費心。那裏就冷死了我!”雪雁道:“紫鵑姐姐怕姑娘冷,叫我送來的。”黛玉一面接了,抱在懷中,笑道:“也虧你倒聽他的話。我平日和你説的,全當耳傍風。怎麼他説了你就依,比聖旨還快些!”寶玉聽這話,知是黛玉藉此奚落他,也無回覆之詞,只嘻嘻的笑兩陣罷了。寶釵素知黛玉是如此慣了的,也不去睬他。薛姨媽因道:“你素日身子弱,禁不得冷的,他們記掛着你倒不好?”黛玉笑道:“姨媽不知道。幸虧是這裏,倘或在別人家,人家豈不惱。好説就看的人家連個手爐也沒有,巴巴的從家裏送個來。不説丫頭們太小心過餘,還只當我素日是這等輕狂慣了呢。”薛姨媽道:“你這個多心的,有這樣想。我就沒這心了。”
説話時寶玉已是三杯過去了,李嬤嬤又上來攔阻。寶玉正在心甜意洽之時,和寶黛姊妹説説笑笑的,那肯不吃。寶玉只得屈意央告:“好媽媽,我再吃兩鍾就不吃了。”李嬤嬤道:“你可仔細。老爺今兒在家,隄防問你的書。”寶玉聽了此話,便心中大不自在,慢慢的放了酒,垂了頭。黛玉先忙的説:“別掃大家的興。舅舅若叫你,只説姨媽留着呢。這個媽媽,他吃了酒,又拿我們來醒脾了。”一面悄推寶玉使他賭氣,一面悄悄的咕噥説:“別理那老貨,咱們只管樂咱們的。”那李嬤嬤也素知黛玉的,因説道:“林姐兒,你不要助着他了。你倒勸勸他,只怕他還聽些。”林黛玉冷笑道:“我為什麼助着他?我也不犯着勸他。你這媽媽,也太小心了。往常老太太又給他酒吃,如今在姨媽這裏多吃一口,料也不妨事。必定姨媽這裏是外人,不當在這裏的也未可知。”李嬤嬤聽了,又是急又是笑,説道:“真真這林姐兒説出一句話來,比刀子還尖。你這算了什麼!”寶釵也忍不住笑着,把黛玉腮上一擰,説道:“真真這個顰丫頭的一張嘴,叫人恨又不是,喜歡又不是。”
薛姨媽一面笑着,又説:“別怕,別怕,我的兒!來了這裏,沒好的你吃,別把這點子東西嚇的存在心裏,倒叫我不安。只管放心吃,都有我呢。越發吃了晚飯去。便醉了,就跟着我睡。”因命“再熱酒來。姨媽陪你吃兩杯,可就吃飯罷。”寶玉聽了,方又鼓起興來。李嬤嬤因吩咐小丫頭們:“你們在這裏小心伺候着。我家去換了衣服就來。悄悄的回姨太太:別由他的性,多給他吃。”説着,便家去了。
這裏雖還有三兩個婆子,都是不關痛癢的,見李嬤嬤走了,也都悄悄的自尋方便去了。只剩了兩個小丫鬟,樂得討寶玉的歡喜。幸而薛姨媽千哄萬哄的,只容他吃了幾杯,就忙收過了。做了酸筍雞皮湯,寶玉痛喝了兩碗,吃了半碗飯、碧粳粥。一時薛林二人也吃完了飯。又釅釅的沏上茶來,大家吃了。薛姨媽方放了心。雪雁等三四個丫頭已吃了飯,進來伺候。黛玉因問寶玉道:“你走不走?”寶玉乜斜倦眼道:“你要走,我和你一同走。”黛玉聽説,遂起身道:“咱們來了這一日,也該回去了。還不知那邊怎麼找咱們呢。”説着,二人便告辭。
小丫頭忙捧過斗笠來。寶玉便把頭略低一低,命他戴上。那丫頭便將這大紅猩氈斗笠一抖,才往寶玉頭上一合,寶玉便説:“罷,罷!好蠢東西!你也輕些兒。難道沒見別人戴過的!讓我自己戴罷。”黛玉站在炕沿上道:“囉唆什麼,過來,我瞧瞧罷。”寶玉忙就近前來。黛玉用手整理,輕輕攏住束髮冠,將笠沿掖在抹額之上,將那一顆核桃大的絳絨簪纓扶起,顫巍巍露於笠外。整理已畢,端相了端相,説道:“好了,披上斗篷罷。”寶玉聽了,方接了斗篷披上。薛姨媽忙道:“跟你們的媽媽都還沒來呢,且略等等不遲。”寶玉道:“我們倒去等他們!有丫頭們跟着也夠了。”薛姨媽不放心,到底命兩個婦女跟隨他兄妹方罷。他二人道了擾,一逕回至賈母房中。
《紅樓夢》原著欣賞,就此打住。
看官注意了,寶釵因笑説道:“成日家説你的這玉,究竟未曾細細的賞鑑,我今兒倒要瞧瞧。”説着,便挪近前來。寶玉亦湊了上去,從項上摘了下來,遞在寶釵手內。寶釵託於掌上,只見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這就是大荒山中青埂峯下的那塊頑石的幻相。後人曾有詩嘲雲:“女媧煉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失去幽靈真境界,幻來新就臭皮囊。好知運敗金無彩,堪嘆時乖玉不光。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
再來看《紅樓夢》第一回片段。一日,炎夏永晝,士隱於書房閒坐,至手倦拋書,伏几少憩不覺朦朧睡去,夢至一處不辨是何地方。忽見那廂來了一僧一道,且行且談。只聽道人問道:“你攜了這蠢物,意欲何往?”那僧笑道:“你放心,如今現有一段風流公案正該了結,這一干風流冤家尚未投胎入世,趁此機會就將此蠢物夾帶於中,使他去經歷經歷。”那道人道:“原來近日風流冤孽又將造劫歷世去不成。但不知落於何方何處?”
那僧笑道:“此事説來好笑,竟是千古未聞的罕事。只因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絳珠草一株,時有赤瑕宮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這絳珠草始得久延歲月。後來既受天地精華,復得雨露滋養,遂得脱卻草胎木質得換人形,僅修成個女體,終日遊於離恨天外,飢則食蜜青果為膳,渴則飲灌愁海水為湯。只因尚未酬報灌溉之德,故其五衷便鬱結着一段纏綿不盡之意。恰近日這神瑛侍者凡心偶熾,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歷幻緣,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掛了號。警幻亦曾問及灌溉之情未償,趁此倒可了結的。那絳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並無水可還。他既下世為人我也去下世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償還得過他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風流冤家來,陪他們去了結此案。”
那道人道:“果是罕聞,實未聞有還淚之説。想來這一段故事比歷來風月故事更加瑣碎細膩了。”那僧道:“歷來幾個風流人物,不過傳其大概以及詩詞篇章而已,至家庭閨閣中一飲一食總未述記。再者,大半風月故事,不過偷香竊玉暗約私奔而已,並不曾將兒女之真情發泄一二。想這一干人入世,其情痴色鬼賢愚不肖者悉與前人傳述不同矣。”那道人道:“趁此何不你我也去下世度脱幾個,豈不是一場功德。”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宮中將這蠢物交割清楚。待這一干風流孽鬼下世已完,你我再去。如今雖已有一半落塵,然猶未全集。”道人道:“既如此,便隨你去來。”
卻説甄士隱俱聽得明白,但不知所云蠢物系何東西,遂不禁上前施禮,笑問道:“二仙師請了。”那僧道也答禮相問。士隱因説道:“適聞仙師所談因果實人世罕聞者,但弟子愚濁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開痴頑備細一聞,弟子則洗耳諦聽,稍能警省亦可免沉淪之苦。”二仙笑道:“此乃玄機不可預泄者,到那時只不要忘了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士隱聽了不便再問,因笑道:“玄機不可預泄,但適雲蠢物不知為何,或可一見否?”那僧道:“若問此物,倒有一面之緣。”説着,取出遞與士隱。士隱接了看時,原是塊鮮明美玉,上面字跡分明,鐫着“通靈寶玉”四字,後面還有幾行小字。
正欲細看時,那僧便説已到幻境,便強從手中奪了去,與道人竟過一大石牌坊,上書四個大字乃是“太虛幻境”,兩邊又有一副對聯,道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士隱意欲也跟了過去,方舉步時忽聽一聲霹靂,有若山崩地陷。士隱大叫一聲,定睛一看,只見烈日炎炎,芭蕉冉冉,夢中之事便忘了對半。
看官注意了,天庭有赤瑕宮的神瑛侍者意欲下凡造歷幻緣,地上便有西方靈河岸三生石畔的絳珠草淚還甘露之惠,此所謂情痴色鬼賢愚不肖的風流孽鬼魔幻故事,就是“甄士隱”云云的“將真事隱去”。恰便是,“女媧煉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失去幽靈真境界,幻來新就臭皮囊。好知運敗金無彩,堪嘆時乖玉不光。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
穿越大荒山,再看花果山。不知又過了幾世幾劫,因通背猿猴給豬八戒泄露了水簾洞的秘密,還在猢猻羣裏大肆散佈“異端邪説”,這就給自己招來了一場牢獄之災。豬八戒通過偷聽“兜率宮會議”得知,為了平息這場“通背猿猴案”網絡輿情事件,天庭要求水簾洞新執事馬流二元帥和奔芭二將軍加強對通背猿猴的看管,案件審理開庭時間無限期推後。同時,天庭還指示靈山信息中心,進一步加強稜鏡門定向監控,在根服務器上對敏感信息進行全網封殺。於是,豬八戒就立刻給孫悟空通風報信。他們迅速找到黑客幫手,提前將有關網絡信息下載另存。當網絡上再也找不到花果山和“通背猿猴案”信息時,他們就只得把已下載另存的資料打印出來。不久,人們就陸續發現了久違的紙質書籍。通過閲讀這些秘密發行的系列小冊子,人們又能夠不斷獲知“通背猿猴案”的爆料信息了。下面這段“通背猿猴案”爆料信息內容摘錄,且供好奇者茶餘飯後觀賞消遣。
一元復始,萬象更新。盤古氏開闢鴻蒙,又一個天地輪迴。花果山還是“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水簾洞“渾然像個人家”。鐵板橋下水通東海龍宮,四海龍宮又互聯互通,西牛賀洲的牛鬼蛇神依舊是經常往來於四大部洲。西牛賀洲,又被稱為‘西牛貨洲’,位於須彌山西方,由四大天王之一的西方廣目天王守衞。這裏盛產牛、羊和珠玉,人們很早以前就用牛、羊和摩尼寶做為貨幣進行商業交易。因此,西牛賀洲由來就是牛鬼蛇神修煉貨物貿易妖法魔術的聖地。有道是,只討得他“三鬥三升米粒黃金”回來,佛祖還嫌“忒賣賤了”。在西牛賀洲的靈山雷音寺,取經人都必須學會‘要人事’。當年東土大唐玄奘法師帶着徒弟“西天取經”,就曾親身領教過靈山雷音寺‘要人事’的生意經。
上個輪迴“盤古氏開闢鴻蒙”以前的宇宙世界,也同樣是“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的“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只是到了“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以後,才有了這個輪迴“盤古氏開闢鴻蒙”的“名可名非常名”。對於這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自然法則,人類至今也還在探索中,更談不上已經學會敬畏和道法自然法則了。從恐龍時代直到“山中無恐龍老虎稱霸王”時代,“禽有禽言獸有獸語”的生存競爭勝王敗寇“春秋無義戰”,都是原生態的叢林法則自私自利弱肉強食“獸之道”。到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時代,才有了花果山猢猻沐猴而冠的“學人禮説人話”,也就有了西牛賀洲牛鬼蛇神資本怪獸“道可道非常道”的“旁門左道”。
莫道是,“西方寶樹喚婆娑,上結着長生果。”卻原是西方靈河岸三生石畔,有絳珠草淚還甘露的愛恨情仇風流孽債。西牛賀洲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道”字門中三百六十旁門又有“後”字門中之道,恰是靈山雷音寺“要人事”的“旁門皆有正果”。只討得他“三鬥三升米粒黃金”回來,佛祖還嫌“忒賣賤了”。這西牛賀洲牛鬼蛇神資本怪獸的“道可道非常道”,就是私有化商業化拜金主義“紙牌屋遊戲”的變奏曲。曾幾何時,西牛賀洲“民主法治”的奴隸制商業城邦和商業軍國主義古典神話,便是吹響了殖民征服“新大陸”的奴隸買賣“世界自由貿易”狂飆突進集結號。瑪雅人和印第安人亡國滅種的民族悲劇,則是拉開了奴隸貿易和“鴉片貿易戰爭”的序幕。
驀然回首,原始共產主義大同社會到奴隸制小康社會的“公私之變”,僅僅是五千年春秋彈指一揮間。錢奴封閉僵化慣性思維的“不知常妄作兇”,就是隻承認私有化商業化拜金主義“紙牌屋遊戲”經濟食物鏈的“存在即合理”,而根本不願意承認五千年前的大同社會上古文明,更想象不到“沒有錢”的先人們怎麼能夠生存發展。私有化商業化拜金主義“紙牌屋遊戲”的物慾橫流,就只能是不均衡發展自我毀滅的瘋狂裸奔。有無相生福禍相依,盈滿則虧物極必反。當年花果山“霸王龍”及食肉恐龍強勢種羣的自我毀滅,就是“損不足以奉有餘”的“不知常妄作兇”。水簾洞“渾然像個人家”,就是“人獸之變”生死輪迴的夢幻影像。西牛賀洲牛鬼蛇神資本怪獸的“盜亦有道”,就是牽引着錢奴在私有制商業化的拜金主義“錢眼”轉魔盤。憑誰問,自從原始共產主義大同社會到奴隸制小康社會“公私之變”以來,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不均衡發展,不正是非公有制經濟貨幣泡沫氾濫的週期性危機循環嗎?
返樸歸根,“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的“知常容”,就是原始共產主義大同社會“始制有名”的“容乃公”。道法自然法則“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公乃全”,才真正是“全乃天”的“天乃道”。只有實現個人主觀意識能動性初心“破私立公”的自我革命和自我拯救,全世界錢奴才能夠打破私有制商業化拜金主義封閉僵化慣性思維的“金箍咒”。跳出私有化商業化拜金主義“紙牌屋遊戲”的“錢眼”看世界,才能夠發現人類社會大歷史的新景觀。從原始共產主義大同社會的公有制計劃經濟初級階段,直到現代共產主義大同社會的公有制計劃經濟高級階段,這才是三百萬年人類社會文明史長週期的大循環。五千年私有制社會的滾滾紅塵物慾橫流,只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一場噩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