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次説“中國古代沒有科學”，兼評網友“錢塘潮”的相關觀點_風聞

                                           一

網友“錢塘潮”最近發了帖子《説中國古代沒有科學是不理解中國科學範式，邏輯思維絕非唯一》。

他認為，説中國古代沒有科學，是理解錯了科學的概念。“很多人以西方的科學範式來套東方的研究，自然就會得出東方沒有科學方法的理解。”

“在數學上，中國構建了以算為核心的科學方法，造出了在那個年代輝煌之極的算經。”作者因此認為“中國構建了以算為核心的思維方式”。

不得不説，作者作為IT工程師，缺乏工程師應該具備的嚴謹。先看題目，“邏輯思維絕非唯一”---難道科學主要依靠形象思維？！科學主要依靠邏輯思維，這應該是常識吧，否則那就不是科學，而是文學了！

另外，沒有人説科學“唯一”需要的只是邏輯思維啊。形象思維作為輔助，也發揮了很大作用，有時甚至是關鍵性作用，這同樣也是常識啊。

“邏輯思維絕非唯一”---作者到底想説什麼呢？難道是認為“中國構建的以算為核心的思維方式”就不是邏輯思維？

但是我們都知道，無論算術還是幾何，它們的思維方式，本質上都是邏輯思維啊！難道作者認為“中國的算學”核心的思維方式是形象思維？！

這樣一些問題，需要“錢塘潮”網友予以回答。

總之，我認為，如果承認中國古代的算學與今天的現代數學都屬於（廣義的）科學範疇，那麼就必須承認，中國古代的算學，其“核心思維方式”，仍然是邏輯思維！

中國古代創造了全球最發達的農業文明，與之相適應，也必然會有相應的數學成就，那就是作者稱之為“輝煌之極的算經”的算學。中國古代的算學，的確創造出了許多世界領先的偉大成果。但是，我們不能不遺憾地指出，這些成果，都只是一顆顆孤零零散落於不同時代的珍珠，而從來都沒有形成邏輯一以貫之的“項鍊”！

散落的珍珠與項鍊，這就是算學與數學的距離！

                                           二

接着，作者分析為什麼中國古代沒有《幾何原本》。他一一列出了《幾何原本》的5大公設，然後指出：

“在當年的中國人眼裏，這五個公設很明顯在自然界是不存在的。自然界沒有絕對平面，也沒有絕對的直線，不可能有幾個公設的存在，連基本的公設都不存在又怎麼能去證明繼續推導呢？而更進一步説，證明平行線或者直線，對於我們的生產生活顯然沒有作用，我們修建塔，挖運河需要的是測量和計算跟證明定理有什麼關係呢？經過不斷的經濟和工程的發展，中國的算經自然就脱穎而出了，而定理證明自然就被拋棄了。徐光啓當年翻譯了幾何原本，也沒有在中國的科學圈子裏引起什麼巨大的反響，因為這個東西在當年的士大夫看來真的是沒有作用。

所以你用算經為數學核心，那麼自然中國古代數學就是最輝煌的，而如果你以西方的定理證明為數學核心，那麼你自然會覺得中國數學沒有價值。 ”

前兩天，我看到了這樣一個評價：“科學是最偉大的無用之用！”其實我覺得，把“科學”改成“數學”更加準確。

中國人民是最務實的民族，這在上面那段話中得到了體現。幾何的公設根本不存在，證明平行線根本沒有用，而算學，卻有巨大的實用價值，因此，中國的算經就脱穎而出了。研究幾何？吃飽了撐的！

作者因此不能不覺得委屈：你們為什麼不覺得更加有用的算經是古代最輝煌的數學，反而認為毫無用處的《幾何原本》是數學經典呢？！

為什麼説《幾何原本》是經典？因為它是項鍊！更加有用的算經與它相比，顯然不是一個層次。

為什麼説“數學是最偉大的無用之用”呢？這是因為，數學與邏輯，都可稱之為“智慧的體操”。

我們都知道，喜歡體操的人，只要方法得當，持之以恆，就一定能夠鍛煉出一個健美的體魄。

而喜歡數學與邏輯的人，同樣可以鍛煉出超羣的智慧，而這樣的人，目光深邃，能夠穿透迷霧，看到幾十、幾百年之後的未來！

不得不説，過分執着於實用，其實是目光短淺，這是我們民族的一個重大缺陷！

                                              三

作者接下來認為，“隨着我們時代的發展，宇宙天體運動這樣的完美的數學模型已經越來越少了（因此幾何原本的定理體系越來越沒有用了），我們的世界變化越來越複雜，完全跟不上節奏了，我們身邊的各種運動和變化，非常複雜，比如大氣環流，海洋環流，空氣動力學，根本不是簡單的靠構建模型就能準確感知的了，證明定理也進入了死衚衕，無數的科研人員在證明各種定理上花費了無數的時間一無所獲。”

“希臘那套數學只是在特定生產力特定問題上取得了最優解，不是數學全部。數學的根本還是是計算，是構建模型模擬計算。其實今天的數學也一樣，定理證明費力不討好，就像古代你去證明平行線直角，化圓為方也是沒用的一樣，而大數據雲計算人工智能方興未艾。今天應該取消這個西方的數學範式去擁抱新的中國數學思維，今天的大數據就好像是古代的割圓術，今天的計算機就好像古代的算盤算籌，我們應該利用我們的計算的先天優勢去發展符合我們歷史傳統的新的計算的數學，而不是跟着西方去搞那套證明的數學。今天的數學其實計算領域有很多很多的，比如如何準確的預報天氣和風力，如果準確知道洋流，潮汐波浪的走向，如何準確知道人流的分佈車流的控制，如何判斷霧霾的產生，流動和形成，這些都需要巨大的數據採集和巨大的數據處理能力，這就是今天的割圓術，裏面需要的構建的數學方法，數學模型也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所謂中國數學沒有科學範式的本質就在於你的判斷標準，你對着西方定理證明那套去想，那中國就真的變成沒有科學，這就是典型的削足適履。”

不得不説，這是一個典型的外行對於數學的可笑評價！

“證明定理也進入了死衚衕，無數的科研人員在證明各種定理上花費了無數的時間一無所獲。”---你問問中科院數學所的科學家：“你們證明了幾十年黎曼猜想，至今沒有突破，是不是一無所獲？！”

看來，“錢塘潮”先生的工程師，真是白當了！你如果真的是工程師，一定遇到過無法克服的工程上的難點，那麼，當你最後失敗時，是不是真的一無所獲？！

其實，許多人已經指出，僅僅在證明黎曼猜想過程中的意外收穫，就已經帶來了數學上的許多巨大突破了。

3次以上的高次方程的根式解法，從提出到最終解決，花費了2000多年時間。伴隨着這一難題的解決，一個新的數學分支---羣論誕生了，數學因此邁上了一個大的台階。

在作者看來，研究高次方程的解法，顯然是走進了死衚衕。但是他並不明白，這樣的世紀難題---甚至是千年難題的解決，一定會伴隨着數學的巨大進步！

因此，與一旦突破所帶來的巨大進步相比，此前遭遇的任何磨難，都是值得的！

作者接着還有一個“高論”：“數學的根本還是是計算。”在作者看來，有兩種數學，一種是隻需要計算的算學，這是中國古人的特長；另一種是不需要計算的幾何，這是古希臘人所擅長的。真的是這樣嗎？

其實這是作者毫無根據的囈語！作者自己舉出的用“割圓術”推算圓周率的例子，就足以證明中國古代算學與幾何的不可分割，而古希臘同樣也是二者並駕齊驅。

作者最可笑的錯誤，在於把計算視為數學的根本。其實，無論是算學的計算，還是幾何的推理，它們的實質與根本，都是邏輯！作者把計算這樣的表面現象，看成了本質，這就難怪他會把幾何與算術看成勢不兩立了。

根據上面的“推理”，作者得出了結論：西方的數學範式---幾何，只適用於簡單的問題，而現代世界越來越複雜，因此必須擁抱中國數學思維---算學，什麼大數據雲計算人工智能，只要有了中國的算經，都會迎刃而解。

只希望作者親手實踐一次---比如，怎麼只用算經來解決人工智能難題！

而真正能夠解決這些難題的，只能是早已把幾何與算學（代數）融為一體的現代數學！

                                         四

接下來，作者還有許多高論。

比如，“西方在沒有陰陽學基礎的理解上，是很難發現火藥和百鍊鋼的真正技術的。”真是受教了！我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火藥和百鍊鋼的基礎是所謂“陰陽學”。

作者最後提到了中醫，認為“中醫是非常標準的中國科學的範式，可以説理解了中醫就理解了中國的科學。”

現在我們就來看看中醫。首先聲明，本人對中醫從整體出發，陰陽調和，辨證論治的特色非常欣賞，並且知道，像慢性胃炎等等現代醫學很難治癒的疾病，中藥卻有特殊的療效。

如果探源尋根，就不難發現，中醫其實是被逼出來的。想想遠古時代吧，一個人得了急病，難受得要死，怎麼辦？那時還沒有醫生，只能是病急亂投醫，什麼辦法都試一試，什麼東西都吃一吃，也許就治好了，總之比等死好！

後來，才有了神農嘗百草，有了中醫的萌芽和誕生。

因此可以説，中醫是在幾千年歷史中，通過無數醫生、病人的探索、試驗積累形成的一個偉大的科技成果！

不過，如果按照“探索自然現象背後的原理和規律”這一嚴格的科學定義，中醫確實難以稱之為科學。

因為，我們往往説不清到底為什麼這個藥能夠治這個病！原理是什麼？！

確實，中醫已經形成了一套博大精深的理論體系，但是，當我們只能知其然，而不能知其所以然時，這樣的理論體系，就只能説是實踐經驗的總結，是偉大的技術成就，但不是科學！

中醫可以説是人類最早運用“黑箱理論”的典範。而對於超級複雜系統，“黑箱理論”確實有效。

但是不得不説，運用“黑箱理論”（也就是“神農嘗百草”），往往是一種無奈，就醫學而言，其代價，是許多人的生命和健康。

正因為如此，所有的古代醫學，都不能稱之為科學，都必須藉助於現代科技，升級為現代醫學！

                                    五

上面我提到，我們民族的一大缺陷是過於實用。

另一大缺陷是：對於邏輯思維的輕視甚至忽視。

邏輯思維作為人類最基本的智能，在文明的萌芽階段，基本上各個民族、各個文明相差無幾。

但是，繼承了古埃及、古巴比倫文明成果的古希臘人，在其早期泰斗泰勒斯、畢達哥拉斯、柏拉圖等人的倡導下，形成了極度重視邏輯與數學的傳統。

正是這一偉大傳統，讓古希臘文明與全球其他文明相比，顯得特立獨行。

不過，邏輯卻常常讓這些泰斗們難堪。

畢達哥拉斯宣稱，數是萬物的本原，而這個“數”，只能是有理數。

但是有一天，某一個信徒發現，正方形的對角線與其一邊的比不能表示為兩個整數之比。

無理數因此被發現了。畢達哥拉斯不得不把這件事視為最大的秘密，並且把這個信徒處死。

但是，第一次科學革命也因此開啓了。

此後，以古希臘文明為源頭的西方文明，一直對邏輯學奉若神明。

即使在黑暗的中世紀，基督教會也繼承了這一傳統，以致於有“一個針尖上可以站幾個天使”這樣的煩瑣哲學的爭論段子。

一個極度重視，一個輕視甚至是忽視！

這樣的區別，讓西方人在科學發展上得心應手，而其他文明則眼睜睜看者西方人絕塵而去。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歷史的教訓，落後捱打的教訓，值得我們永遠記取！

最後，附上網友“錢塘潮”的原文：

説中國古代沒有科學是不理解中國科學範式，邏輯思維絕非唯一      錢塘潮

IT工程師

現在一些人又開始説中國古代沒有科學了，我想他們是理解錯了這個科學的概念。

中國古代的科學可以説是星漢燦爛，不論在任何領域都做出了先進的成就，但是很多人卻以西方的科學範式來套東方的研究，自然就會得出東方沒有科學方法的理解，這是很遺憾的。

在數學上，中國構建了以算為核心的科學方法，造出了在那個年代輝煌之極的算經。中國構建的以算為核心的思維方式，本質上是因為中國非常活躍的生產活動，比如修建橋樑，丈量土地，開放各種特色運用場景來研究，在西方文藝復興數學大發展之前，幾乎就是世界最先進的數學。

割圓術，得到了整個世界最精確的圓周率。

南宋楊輝首次記述了北宋賈憲創立的“增乘開方法”，實際上就是現代數學中的二項式係數表，比法國數學家帕斯卡（1623—1662）的發現早了600多年。

南宋秦九韶（約1202—約1261）在《數書九章》中收集了21個用增乘開方法求解的高次方程問題，其中方程的最高方次已達到10次。

天元術、四元術，最早的方程解法。

珠算，古代的超級計算機，計算能力長期處於領先，計算能力一直比西方強得多。

有了這些數學基礎，中國人才能建造無比強大的工程和巨大的建築雕像，很難想象沒有發達的數學，你如何去建設巨大的運河，長城，道路等等。

中國的漢語在計算這個問題上，發揮了淋漓盡致的優勢，中國人的心算能力普遍非常強大，而漢語的高度表意性，又在幾何等學科上有了非常精彩的翻譯，徐光啓的翻譯的幾何，平行線，直角鈍角等，非常形象一看就懂中國人接受起來是很快。

當然中國古代並沒有出現幾何原本這樣的概念性的邏輯體系，《幾何原本》是歐幾里得總結舊的數學理論，把其變成了一種清晰明確，有條不紊，邏輯嚴謹的新數學。這個也是很多人詬病中國古代沒有科學沒有定理體系的根本原因。

我的認識是，幾何原本是基於幾大公理假設的，平行公設等五條公設，這是整個幾何原本的基礎，這這幾個公設下構建了一個完美的模型體系，然後推導一些精巧的理論也就很正常了。

幾何原本五大公理：

　   1.過兩點能作且只能作一直線；

　　2.線段(有限直線)可以向兩端無限延伸；

　　3.以任一點為圓心,任意長為半徑,可作一圓；

　　4.凡直角都相等；

　　5.同平面內一條直線和另外兩條直線相交，若在直線同側的兩個內角之和小於180°，則這兩條直線經無限延長後在這一側一定相交。

如果這五個公設成立可以推導出巨大的定理體系來，但是在當年的中國人眼裏，這五個公設很明顯在自然界是不存在的。自然界沒有絕對平面，也沒有絕對的直線，不可能有幾個公設的存在，連基本的公設都不存在又怎麼能去證明繼續推導呢？而更進一步説，證明平行線或者直線，對於我們的生產生活顯然沒有作用，我們修建塔，挖運河需要的是測量和計算跟證明定理有什麼關係呢？經過不斷的經濟和工程的發展，中國的算經自然就脱穎而出了，而定理證明自然就被拋棄了。徐光啓當年翻譯了幾何原本，也沒有在中國的科學圈子裏引起什麼巨大的反響，因為這個東西在當年的士大夫看來真的是沒有作用。

所以你用算經為數學核心，那麼自然中國古代數學就是最輝煌的，而如果你以西方的定理證明為數學核心，那麼你自然會覺得中國數學沒有價值。

但是，隨着時代發展，幾何原本的定理體系，偏偏在兩個領域，重新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那就是天體運動和彈道計算。

天體運動和彈道計算兩個領域，偏偏就是一個模型特別完美，特別適合進行邏輯推導的領域。比如天體運動模型很簡單，運動也非常完美，牛頓完全的用數學公式把整個的天體運動的規律表達出來了。彈道計算因為速度很快，空氣阻力的影響忽略不計，炮彈模型的構建也是非常完美的，一樣也非常適合進行模型構建。

牛頓的天體運動的研究幾乎是完整的複製了幾何原本的理論體系，提出了幾個公理假設，然後推導出來的。絕對空間，絕對時間，絕對平面，都是牛頓物理體系的基石假設，本質來説，這個東西在宇宙也是不存在的，但是在特定的時間段，特定的精度要求下，這些公理設定其實是完全成立，所以得到了一堆非常完美的結論，牛頓面對宇宙的完美精巧甚至開始信仰上帝。

但是，隨着我們時代的發展，宇宙天體運動這樣的完美的數學模型已經越來越少了，我們的世界變化越來越複雜，完全跟不上節奏了，我們身邊的各種運動和變化，非常複雜，比如大氣環流，海洋環流，空氣動力學，根本不是簡單的靠構建模型就能準確感知的了，證明定理也進入了死衚衕，無數的科研人員在證明各種定理上花費了無數的時間一無所獲。

希臘那套數學只是在特定生產力特定問題上取得了最優解，不是數學全部。數學的根本還是是計算，是構建模型模擬計算。其實今天的數學也一樣，定理證明費力不討好，就像古代你去證明平行線直角，化圓為方也是沒用的一樣，而大數據雲計算人工智能方興未艾。今天應該取消這個西方的數學範式去擁抱新的中國數學思維，今天的大數據就好像是古代的割圓術，今天的計算機就好像古代的算盤算籌，我們應該利用我們的計算的先天優勢去發展符合我們歷史傳統的新的計算的數學，而不是跟着西方去搞那套證明的數學。今天的數學其實計算領域有很多很多的，比如如何準確的預報天氣和風力，如果準確知道洋流，潮汐波浪的走向，如何準確知道人流的分佈車流的控制，如何判斷霧霾的產生，流動和形成，這些都需要巨大的數據採集和巨大的數據處理能力，這就是今天的割圓術，裏面需要的構建的數學方法，數學模型也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所謂中國數學沒有科學範式的本質就在於你的判斷標準，你對着西方定理證明那套去想，那中國就真的變成沒有科學，這就是典型的削足適履。

不僅是數學，其他領域其實也是一樣的。

中國在化學金屬冶煉上，也有非常了不起的成就長期領先西方的水平。中國以陰陽學為基礎，煉丹和冶鐵，發現了火藥，百鍊鋼和指南針，在古代這是難得的大殺器一樣的技術，也是西方宗教革命大航海的基礎。西方在沒有陰陽學基礎的理解上，是很難發現火藥和百鍊鋼的真正技術的。指南針的發現，更是整個磁力，電力發展的基礎，沒有指南針發現很難去開展電力革命。

而中國在醫學領域，也取得了非常強大的成就，在工業革命之前中國可以説是長期領先西方醫學，可以説中醫是非常標準的中國科學的範式，可以理解了中醫就理解了中國的科學。

早在１９１３年，毛澤東就曾在《講堂錄》筆記中寫道：“醫道中西，各有所長。中言氣脈，西言實驗。然言氣脈者，理太微妙，常人難識，故常失之虛。言實驗者，求專質而氣則離矣，故常失其本，則二者又各有所偏矣。”這是迄今為止所發現的毛澤東對中西醫學方面的最早論述。也就是説，中醫的氣脈道理太過微妙，玩的好的人真是太少，而西醫的實驗對於普通人好理解，卻看不到人體的本質。

我認為中國對世界上的大貢獻，中醫是其中的一項。中醫是在農業、手工業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西醫是在近代工業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中醫寶貴的經驗必須加以繼承和發揚。對其不合理的部分要去掉。西醫也有不正確的地方，也有機械唯物論。將來發展只有一個醫，應該是唯物辯證法作指導的一個醫。看不起中醫是錯誤的。把中醫提得過高了，也是不適當的。

---建國後毛澤東對中醫的講話

在古代，沒有手術手段，也沒有解剖人體的研究方法，在無法解剖人體瞭解機理的情況下，中國摸索出了一套治病的理論體系來。當然無法絕對準確，但是卻發現了有一定的規律可循。這方面中國古代總結了一套對人體的認識模型就是經絡系統。

經絡系統本質是中國古代對人體的觀察研究總結出的一整套特色認識系統，他基本涵蓋了整個人體的各部分的理解，在這個系統理論之上來對人體進行研究探索。對於現代已經解剖時代的人來説這個確實顯得低級，但是在古代確實不折不扣的厲害校色，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拿着今天先進的醫學設備去對比古代的醫學水平，就像是拿着原子彈去跟古代的騎兵打一樣的不合適，但是不意味着古代的騎兵不是縱橫天下一樣。

不論是人體也好，還是大氣運動還是各種其他的實際現象，都是數據量極大，非常複雜的系統，這樣的系統，無法提出公理假設，或者説公理假設也記不起推導的，對於大數據系統的公理假設，就像你在一個凹凸不平的平面上，説有絕對平面，兩條平行線也會相交一樣，只有通過建模把每個片段用某種不準確但是最優的方法表達出來，然後用整體的思維去理解。

中國古代説的十怪脈，生命垂危時出現的十種異常脈象。首見於元代危亦林《世醫得效方》。即釜沸脈、魚翔脈、彈石脈、解索脈、屋漏脈、蝦遊脈、雀啄脈、偃刀脈、轉豆脈、麻促脈，這些表述都是很形象的表述但是卻沒有一個非常準確的可以容易判斷的標準，但是在研究這個領域確實就是最優的表達水平了，在這個基礎上可以知道人體怎麼處於一種危機的狀態，可能不能絕對準確但是可以起到很好的指導作用。

我想這是研究超級複雜系統的最好辦法。雙盲實驗不適合這種情況，因為雙盲實驗假定就是兩個人體是完全一樣的體質，而人體本質千差萬別如果簡單的雙盲實驗，會得出很多不靠譜的結論來的。對於一個人體來説，本質還是應該一人一個理解研究的辦法。

這點在中西對於玉石的理解也是一樣，西方對鑽石就是簡單的分級直接簡單的把鑽石分成若干級別，中國對玉石奇石則是一石一議，從科學來説，肯定是中國的辦法更先進，因為不管什麼寶石都是千差萬別，不可能簡單的都分成幾個級別，但是實際中這樣的鑽石分級卻可以低門檻的讓普通人理解其價值不被坑，而玉石不分級卻很容易混淆和缺乏客觀標準，玉石如果鑑定是大師級別那確實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不是就明顯不如鑽石的標準好了，在中國和西方的茶葉分級其實也是這樣的。

阿法狗對圍棋超大數據系統的研究其實很像中國古代的科學研究方式，他不可能總結出絕對最優的手法去窮盡所有的招式，只能通過某種值網絡的構建，去評估某個招式大概有多少的比例是最優的，然後每一步都不斷的累計和學習，最終獲得全局的最優解。這是研究超級複雜系統的現代方法。

其實想想真正超級複雜系統真的是存在於我們的每個大自然的角落，很多都是我們搞不清楚的。我們對人體的認識，對地球的認識可能真的只是幾個百分點而已。中國的科學研究方法，反而很適合對這種大型系統進行某種整體的把握。

中國古代沒有科學是完全不正確的，關鍵是你不能用西方的科學發展的範式去套中國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