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局成員、聯合國前副秘書長、印度前外交部長沙希·塔魯爾:印度的新社交媒體政治_風聞
演讲局-顶级嘉宾阵容,为您邀请政要、诺奖得主、商界领袖2019-05-21 15:39
作者:沙希·塔魯爾
(Shashi Tharoor**)**
演講局成員
聯合國前副秘書長
印度議會對外事務常設委員會主席
印度前外交部長、前人力資源部部長
距離印度大選結束還有幾周時間,一個關鍵問題需要重新審視:社交媒體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傳統觀點認為,在印度的大背景下,人們應該始終對社交媒體的影響力和政治影響持懷疑態度。2013年,也就是上次大選的前一年進行的一項權威研究表明在160個選區(印度下議院的543個選區)中,超過10%的人口使用社交媒體。據當時估算,到2014年大選時,將有多達8000萬印度人使用社交媒體,並聲稱這是一個任何政客都不能忽視的投票銀行。
那時如此,現在更是這樣。我最近還沒有見過類似的研究,但這個數字自2014年以來自然又有所增長。現在印度約有6.25億互聯網用户,80%以上的互聯網用户使用手機,在2019年大選期間,可能會有6.25億對眼睛盯着社交媒體——幾乎是2014年的8倍。
與此同時,雖然我是印度政治家中推特的先驅,但我個人的觀點是,印度的選舉不可能僅靠社交媒體就能贏或輸。雖然也許超過三分之一的印度人口,也許超過40%的選民使用社交媒體,但沒有可靠的研究表明他們使用社交媒體的頻率有多高。他們可以在WhatsApp羣聊或分享他們在Facebook上的海灘週末照片,而不是討論各自選區政黨的優劣。但大規模集會、街角的演説、挨家挨户的拉票、在市場和繁忙的十字路口與人握手,以及在吉普車上觀光,這些仍然是無可替代的。
還有數字。Twitter,最具“政治性”的社交媒體,在印度只有3000萬活躍用户;與Facebook和WhatsApp相比相形見絀,兩家公司的活躍用户都超過2.4億。考慮到每個議會選區都有約200萬人,Twitter在政治動員方面幾乎毫無幫助。與美國不同,Twitter對於組織一場大規模集會、甚至召集一場大型公開會議都毫無用處。它不能代替傳統的競選活動。
儘管如此,今年各政黨已廣泛轉向社交媒體。除了可以通過表情包、數字海報和WhatsApp轉發來發布信息,社交媒體的間接影響(作為“主流”媒體報道的來源)使其成為政治家不可或缺的溝通工具。這就是問題的開始。
WhatsApp是最受歡迎的媒體,因為82%的印度手機用户下載了這款應用,而且它是針對特定人羣的。一個政黨可以根據自己的利益、種姓或宗教身份,或者某個特定的問題或原因,創建一個羣體,然後用信息轟炸他們,強化他們的偏見,讓他們相信,該黨是支持他們的。執政的印度人民黨(BJP)是這一技術的大師,在全國運營着大約50萬個WhatsApp羣組。它的IT手機負責人Amit Malviya曾在三月份宣佈,“即將到來的選舉將通過手機進行……在某種程度上,你可以説這將是WhatsApp的選舉。”
然而,問題在於社交媒體的使用並不總是良性的。在印度人民黨內部,虛假信息氾濫,包括捏造國會主要政客(包括我)的言論,以及ps反對派領導人的叛國行為。“假新聞”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它是為其傳播者的政治利益而製造的。因此,危險在於,許多選票將基於虛假信息而投出。人民黨的態度是,愛情、戰爭和政治都是公平的;但印度的民主正成為附帶損害。
在得知WhatsApp的服務在政治上被濫用後,WhatsApp採取了一些措施來限制損害,比如將轉發限制在5個收件人以內,以阻止謊言傳播。它還決定阻止印度選舉委員會認定的傳播“假新聞”的數字,儘管這可能會減緩(但不會停止)有罪的政黨的前進速度,但它們很快就能找到替代數字,並創建更多的羣體。印度人民黨受益於龐大的人羣,其中一些是有償的,另一些是志願者,他們的工作就是滿足這些WhatsApp羣體的貪婪需求。
有人因為WhatsApp的虛假謠言而被殺。令人震驚的是,當復活節炸彈襲擊發生在斯里蘭卡時,政府的第一反應之一就是關閉該國的社交媒體。但當涉及到政治信息時,利害關係就不同了:在印度,當政府自身擁有既得利益時,它往往對其支持者的過分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正在進行的選舉中,在阻止“假新聞”、逮捕作惡者或限制其傳播方面,幾乎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社交媒體提供了一套非常有用的溝通工具,使民意表達更民主化。但在肆無忌憚的政客手中,他們將社交媒體視為一種操縱手段,從這方面來説社交媒體可能會破壞民主本身。而且一旦你根據錯誤的信息把票投給了錯誤的人,在下次選舉之前你就無能為力了。這一事實將問題展現在人們面前,即社交媒體是如何對印度民主(不僅限於印度)構成威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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