閲文付費率下降，“偷襲”來自五環外？_風聞

作者|韓小黃    來源|藍媒匯

老牌網文平台們最近不太好，猶如陷入了作者筆下的江湖，後有追兵前有猛虎。

用户付費比率下滑

今天下午，北京市“掃黃打非5部門聯合行動，查處了晉江文學城涉嫌傳播淫穢色情信息行為，關閉停更了相關欄目、頻道。

與此同時，社交媒體上盛傳的另一條消息是：晉江簽約作者、知名IP《魔道祖師》原作者墨香銅臭被抓。截至發稿時，傳播該條消息的原博已被刪除，墨香銅臭本人並未作出明確回覆，僅在晉江專欄更新消息：“閉關，請大家不要過多的猜測或擔心啦。”

無獨有偶，就在三天前，另一老牌網文平台起點中文網也因同樣的原因被約談。

5月20日，上海市網信辦聯合市“掃黃打非”辦、市新聞出版局，針對閲文集團旗下起點中文網對用户發佈違法違規信息未盡到管理義務，傳播導向錯誤、低俗色輕小説等問題約談運營企業負責人，責令其立即自查自糾，全面深入整改。整改期間，起點中文網問題突出的“都市”頻道“異術超能”欄目、“女生網”頻道“N次元”欄目暫停更新7天，時間從5月21日15時至5月28日15時。

對此，閲文集團負責人表示，將深刻檢討，認真反思，根據管理部門要求開展全面自查清理工作，加強內容給審核，確保合法合規運營。

講道理，寫手們前赴後繼地打擦邊球完全能被理解，互聯網時代講究用户思維，誰讓讀者們全都是一副口嫌體正直的樣子。而對於平台來説，“五環外”已經開始用免費模式攻城略地了，再不犧牲點底線換回流失的用户，水晶塔可就保不住了。

一個事實是，去年以來的閲文集團已經出現了增速放緩、付費比率降低的隱憂。

今年第一季度，閲文集團公佈了2018年財報，去年一年收入50.38億元，同比增長23%，淨利9.12億元，同比2017年增長62.1%，盈利能力大幅提升，這其中不能忽略並表新麗傳媒的功勞。

但壞消息是付費用户的流失。財報顯示，2018年閲文集團旗下各平台的MAU為2.13億，同比增長11.5%。但付費比率卻從2017年的5.8%降至2018年的5.1%，用户的付費意願在下降。

而問題在於，即便是收購了具有強影視化能力的新麗傳媒，閲文依舊逃不開對在線業務，也就是付費用户和網絡廣告的強依附。財報顯示，2018年在線業務的收入佔比76%，版權收入佔比24%，在線業務中又以自有平台產品收入佔比最重。

對任何一個公司來説，核心業務指標的下降都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被教育了多年的網文市場，版權是寫手們創作的核心，是平台盈利的核心，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付費習慣再次下降是閲文不願看到的。

付費遭免費圍攻

這不得不讓人回想起年初時，曾經的起點大神唐家三少那段一石激起千層浪的言論：“其實在我看來，免費閲讀應該是未來的趨勢。我認為未來的內容就應該是免費的，所有付費可能都是在內容的增值上，就是我們所説的多版權運營商。”

所以這位起點“頭牌”是在暗示什麼嗎？

雖然支撐三少蟬聯作家富豪榜、入選福布斯的重點是版權收入，但起初讓失業者張威變成網文大神唐家三少的，卻是付費用户為平台砸下的真金白銀。

三少這麼説，未免傷了“唐門”的心。

“這個裏面就有很多權益和利益的事情了，他敢這麼説，是因為咖位在那裏。對於很多公司來説，免費+廣告的模式確實是快速盈利的有效途徑。”曾任職掌閲科技版權運營的柳青告訴藍媒匯（ID：jizhezhan）。

根據Questmobile監測到的數據，從2017年12月至2018年12月，排名前十的網文平台中，有3個席位發生易主，新晉玩家分別是米讀小説，愛奇藝閲讀和連尚免費讀書。這其中連尚文學剛剛宣佈拿到A輪融資，估值10億；愛奇藝背靠的是百度，擁有穩定的資金和流量支持；排名最高的米讀小説，背後的大樹則是剛剛登陸納斯達克的“五環外贏家”趣頭條，哪個都不是等閒之輩。

不到半年，月活用户就超過了成立了十七年的起點中文，只能説有些人一出生就贏在了起跑線上，但難保他不會後續乏力。

“對於平台來説，他們當然願意孵化出更多高價值的IP實現影視化。但作者一般都是先考慮讓文字賺錢，也就是付費收入，之後再提出版、影視化、遊戲化的事情。”柳青進一步告訴藍媒匯（ID：jizhezhan），“正常來講如果寫得好，付費收入就足夠了，畢竟不是所有作品都能影視化，大多數作者也不會考慮影視化。因為從利益角度來説，他們的選擇權太小了。而能接廣告的作者，本身已經在2-2.5的段位上了，不太可能為了一點錢去傷害自己的名譽。而且他們出席活動，參加一些論壇、協會也都是有費用的。”

​藍媒匯觀察到，在米讀小説女頻排名第一的文章《替嫁嬌妻：偏執總裁寵上癮》中，平均翻頁2-3次就會插入一則廣告，嚴重影響用户體驗。但留住用户的，是簡單粗暴的爽文情節和大量的低俗色情，同樣是涉黃，米讀小説卻和“爸爸”趣頭條一樣能夠躲過監管部門的眼睛。

起點哭暈在廁所。

版權方在產業鏈中是弱勢

面對這種五環外的特色打法，閲文腦殼疼，也只能狠心將錢砸在版權運營上，“背靠騰訊，也有自己的影視公司，閲文的作品一般報價都特別高，基本都內銷了。其它公司就一般了，影視公司都活不下去了，又怎麼會花錢去買小説版權呢？”

但總是自產自銷也不是辦法，IP產業鏈的現狀是上游不佔優勢，一味把寶押在影視化、遊戲化上面，很容易造成急功近利、弱化原創IP的情況。

在這一點上免費平台已經初見端倪。

米讀小説的大量內容來自17k、黑巖網、九庫文學等二三線網文平台，其中完結的舊書佔有較高比例。這主要是由於完本作品可以打包出售，算下來在單字成本上更為便宜。此外，還給不喜歡看廣告的用户提供了一個14.99元/月的免廣告會員服務，雙向獲利。

業內人士點評：“廣告收入是米讀們的基礎，這主要得益於趣頭條這家公司就是做廣告起家的，有積累。缺點是很難誕生優質IP，幾乎堵死了版權開發這條路，至少是短時間內。”

“既然是廣告變現的生意，向什麼地區輸出什麼內容又有什麼關係呢？”説到底，米讀和趣頭條不過是一種東西，區別只在產品類型，想要達到的目的其實是一樣的。

付費與免費在網文江湖的戰爭，或許僅僅是兩條賽道的短暫交鋒，畢竟二者除了產品類型以外，無論是模式還是受眾都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