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衞中國遠洋漁權 他的努力讓我國金槍魚產值從零提升到50億元_風聞
德不孤-新闻搬运工2019-06-04 20:03
2017年,戴小杰開啓了國內首艘遠洋漁業資源調查船“淞航”號科考之旅。(上海海洋大學供圖)
人物小傳:
戴小杰,1966年1月生於安徽無為縣,上海海洋大學海洋科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我國瀕危物種科學委員會協審專家,中國遠洋漁業協會金槍魚技術組成員,農業農村部瀕危物種科學委員會委員。曾榮獲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二等獎、教育部科學技術進步獎二等獎等。2019年榮獲上海市“五一”勞動獎章。
“西經120度附近是東部太平洋公海漁場,加拉帕戈斯羣島在南緯1度左右,西經92度附近,這片海域水温很低。”就算坐在辦公室,沒有地圖,這些金槍魚活躍海域對戴小杰教授而言,似乎就在眼前。
為了把它們研究透,戴小杰三十年的科研生涯,累計有五年多是“泡”在這些海域裏,出海更是家常便飯。
金槍魚是優質蛋白質的來源,早就是不少地區人們餐桌上的常見美食。我國直到2000年才開始發展金槍魚漁業。當時,金槍魚在公海的權益配額已被髮達國家分配完畢。為了維護我國的正當漁權,戴小杰曾60餘次代表中國出征各類國際漁業科學談判會,留下了30多份會議報告。因為他的努力,我國金槍魚總產量從零提升到10多萬噸,產值超過50億元,還解決了全國漁業公司幾萬人的就業。
為了摸清漁業數據,他把實驗室建在了太平洋
“漁權就是海權。在國際談判中,要確保我國在金槍魚漁業的捕魚權,並爭取更多漁業權益配額,科學數據是最好的武器。”戴小杰説。長期以來,國際上對漁業數據的要求非常嚴格,不但項目繁多,而且極其精細,捕撈漁場也必須精確到經緯度。
為了盤點清楚漁業資源,戴小杰把自己的實驗室建在了海洋上:1994年,他跟隨大西洋金槍魚船隊到西非開展金槍魚水產實踐,一去就是三年;2003年,他又作為觀察員到東部太平洋公海漁場進行金槍魚漁業資源調查……
出海工作,戴小杰時常能和魚親密接觸。圖為戴小杰手拿小翻車魚(上海海洋大學供圖)
出海工作非常艱苦,只要上了船,戴小杰就得和船工一起勞作,每天倒班捕魚,只能睡四五個小時。一個航次下來,臉黑了、頭髮長了,而戴小杰則説:“苦,我不怕。我覺得這種鍛鍊很重要。”“做水產科研,一是產學要結合,二是要在實際中解決問題。”常年和金槍魚的親密接觸,使他成長為我國金槍魚研究專家,截至目前,他已出版十本相關專著,還因金槍魚研究獲得國家科技進步獎二等獎。
苦練英語的海洋“外交官”,新理念保衞中國漁權
科研是艱苦的歷練,而國際談判則更像一種藝術。
他還記得曾有外國代表團提出,要限制中國在印度洋海域的金槍魚延繩釣漁船數量。我國的回應是,中國的發展不需要外國來指手畫腳。
海洋科學學院教師出席第17屆印度洋金槍魚委員會科學分委員會會議(上海海洋大學供圖)
戴小杰曾60多次代表國家坐在國際漁業組織的談判桌旁。
他出色的工作,幫助我國在國際上新開發漁場11個,佔全國新開發遠洋漁場的90%,並實現了商業化開發和利用。總結國際談判經驗,戴小杰提煉為“三四五”,其中“三”就是要牢記三大任務,即確保中國金槍漁業持續發展,確保中國的捕魚權;培養海洋漁業人才;產出科研成果。戴小杰説:“這些簡單數字的背後,其實涉及了魚、漁場、國家利益、企業、數據統計、國際法律等各方面。”
直面困難,並且想盡一切辦法克服困難。這是戴小杰的工作習慣。因為英語底子薄弱,他也曾在國際談判桌前膽怯。起初參與談判時,戴小杰每次都用錄音筆錄下,聽不懂再回放。為了攻克語言關,他下苦功背單詞,現在仍然每天堅持收聽英語新聞,“一個人所學的東西總是有限,只有堅持不斷學習,才能不斷迎接挑戰”。
培養接棒隊伍,把海洋精神傳承下去
隨着走上國際舞台次數的增多,戴小杰也在默默觀察:在一些遠洋漁業發達的國家和地區,有專門隊伍從事數據統計工作,有專業人員分析科學問題,還有觀察員計劃。戴小杰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如何為我國海洋事業培養接班人,成為他最憂心的事。
對自己帶教的學生,戴小杰要求男生必須下海。“只有下海才能深入瞭解漁業整體狀況。否則,學生對於漁業發展的認知就是盲目的。”戴小杰説。
下海很苦,不少男生才出去幾天就想着要放棄,戴小杰總是用各種方法鼓勵他們堅持。他坦言,自己也曾在船上受過不少委屈,但只有咬牙堅持下來,才能獲得成長。現在,他的不少學生已經成為遠洋漁業的骨幹成員。但是,戴小杰總覺得不夠,他總是希望我國海洋漁業科學研究能夠再強一點,希望有更多年輕人加入其中。

戴小杰正與記者講述出海的故事(記者攝)
再過幾個月,戴小杰又要下海了。海洋對年過半百的他來説,依然有一種特殊的魅力。他愛大海,他兒子的名字也和大海有關——振洋,寓意振興海洋。這也是戴小杰美好的心願。
(文匯報 本報見習記者 金婉霞)